哀無心不修天機演算,況且就連趙正陽都推算不出端倪,他多想也是無用,為今之計還是提升沈彥秋的實力才是正理,管他什麽陰謀詭計機關算計,隻要能夠有自保的實力在身,就算是旁人想算計,也要看看值不值得付出代價。


    如今大劫將至,天機混亂,不少野心勃勃之輩早就不安心繼續蟄伏,修行道勢必要攪起一番風雨,大悲宗身為天道十二正宗之一,也沒有脫身的可能,入世應劫才是最穩妥的方法。


    枯坐淒涼洞不失為萬全之策,隻是一旦封魔榜降臨,隻要榜上有名記錄在冊,便是躲進虛空深處也逃脫不得,哀無心還沒有能夠對抗封魔榜的力量,他本人也同樣在封魔榜籠罩之下,想要護得沈彥秋周全,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快盡量提升他的修為,多一分實力就多一分保障。


    沈彥秋和三丈月被猙霸打傷,所幸受傷不深沒有破壞小世界,些許皮肉之苦修複起來也容易許多。


    哀無心取冷凝水給他二人滌蕩肉身,以陰陽位安置二人,布置了一座微小的兩儀陣法,借助痛苦山的力量以淒涼洞為爐,將二人當做神兵法器一般鍛造祭煉了三年,直到礙於修為層次再無寸進,這才收了神通。


    這三年時間裏,二人完全沉浸於修煉之中,心神都沉入小世界梳理元氣,肉身在陣法的運轉之下不住被破壞修複,直到將每一分皮肉筋骨都鍛煉一遍,吸收了痛苦山龐大的元力,以及哀無心晝夜不停的催動陣法打熬,三丈月終於結成金丹,頂上生出一柄八股天羅寶傘。


    沈彥秋沒有金丹境的九重劃分,如果不和人鬥法,隻能以法力波動判斷境界,堪堪也達到了金丹四轉,丹雲華蓋之境。


    這等進境堪稱恐怖。


    哀無心生怕他們根基不穩,又用了半年時間助他們錘煉小世界,直到徹底將紫府穩定下來,不會出現根基虛浮的麻煩,這才撤了兩儀陣法,喚醒他二人出關。


    心光遁法的修煉必須按部就班,急也急不來。哀無心隻得又祭煉了兩顆遁法種子種在二人識海,不拘身在何處隻要心念一動就能傳送回淒涼洞來,也算是多了一重保命的手段。


    他怕二人再遇到修為境界高出他們太多的對手,便在遁法種子上下了禁製,輕易不能損毀。


    沈彥秋這三年半以來,一邊按照哀無心的吩咐錘煉肉身,一邊借助痛苦山無邊的靈氣祭煉水火鋒和千機帶,非但把水火鋒祭煉的隨心隨意,便是一直不陰不陽的千機帶也種下神識,能夠任意取用。


    三丈月初入金丹,上洞神宵禦雷真經再次精進,和大天聖的契合程度更深,星辰金凰斬也祭煉成熟,舉手投足都帶著電光雷火閃動,比沈彥秋神光內斂、恍如凡人的模樣看上去更有氣勢。


    不過這也說明,她還沒有真正將自身的力量駕馭,什麽時候她能收斂電光雷火,也就說明她真正穩固了金丹一轉的境界,法力從築基氣化達到了金丹液化的狀態。


    哀無心歎道:“此為速成之法,不得已而用之。可一不可二,可二不可三。彥秋已在陷神陣中修煉三十年,如今又被我以痛苦山靈氣催化肉身,淒涼洞陣法壓縮法力,根基穩固,日後便不得再行此法,以遭天妒。”


    又對三丈月道:“速成之法利弊相合,你們的修為上去了,還要沉澱一段時間提升心境,才能完全駕馭增長的力量。大天聖威力巨大,汲取積雷山地火岩漿耗費的心神和法力同樣巨大,你駕馭起來不能得心應手,我已經壓製了它部分力量,日後隨你修為日益攀升,封印也會逐步解除,希望能夠同你師尊一般有成就神嬰,將大天聖祭煉為法寶的一天。”


    沈彥秋和三丈月對視一眼,齊齊躬身拜倒,叩頭謝恩:“多謝師尊!”


    沈彥秋渡劫進階之後,因為十方魔道的關係,戰鬥力相當於金丹二轉的修士,但也僅僅是戰鬥力,並不是說他的境界已經提升到金丹二轉。現在也是如此,哀無心不得已使用速成的拔苗之法給他提升修為,修為是上去了,可是進境太快心靈境界跟不上,就難以駕馭不相匹配的力量。


    他紫府沒有金丹,就連小世界也和尋常金丹修士不同,因此也無從對照自家的境界究竟處於什麽層次,唯一的辦法就是通過戰鬥來確認,打得過一轉便是二轉,打得過二轉便是三轉了。


    不過這次小小的進階,小世界倒是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水火鋒祭煉完全,隨時能借用小世界內大日和明月的力量,一出手就帶著炎、凍二道的法力屬性,更增破障之能力。


    千機帶被他種下靈識和神魂烙印,終於從那條青灰色的束腰,變成了一條淡白色的薄薄水幕,整體大小沒怎麽變化,隻是淡白色半透明的水幕上星辰流轉,無量星砂如同星辰一般點綴其中,賣相極佳。


    千機帶可攻可守,更有流砂河這手附加道法在內,困人拿物還要勝過寒冰破滅圈和九陰幽魂爪,和水火鋒一道瞬間成了他手中最強的手段。


    炎魔道和凍魔道的神通不可謂不強,隻是他還遠遠沒有真正發揮十方魔道威力的能力,炎、凍二道的神通隻有修為境界能夠凝聚出實體,將法武合一真正展現出來,模擬出原物部分乃至九成的力量,才算是真正修成了這兩部魔道。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沈彥秋要走的路還很長。


    哀無心取出一枚玉佩遞給沈彥秋,輕聲說道:“我本想著讓你在洞中潛修百年,能提升多少是多少。隻是殺劫將至,連趙道兄也算不準具體時間,想要安然度過殺劫,卻需把實力再往上趕一趕。”


    沈彥秋接過玉佩,細細打量一番。


    這枚玉佩形狀奇特,其他的玉佩玉符無論形狀如何,大抵都是扁平,刻繪一些代表身份地位的圖案文字。這枚玉佩卻不然,整體有一顆油桃大小,卻是一團水滴形燃燒的火焰,通體散發著瑩瑩赤光,觸手一片溫熱之感,仿佛真就握著一團火焰一般,手心裏一陣滾燙。


    沈彥秋忙運了一絲凍魔道的法力,卻發現手中的火玉愈發熾熱,渾厚的火力幾乎將手掌撐開,難以握持,似乎這枚火玉自有靈性,自發的抵抗著凍魔道的寒性。


    他心念一轉,換作炎魔道的火力薄薄的包裹一層,這枚火玉頓時安分了許多,緩緩吸收著包裹的法力,手中熾熱的感覺也逐漸消失,重新變成滑膩的玉質。


    沈彥秋忍不住好奇,見哀無心笑吟吟的看著他也不說話,便將神念投入進去,這才發現火玉中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空間,空間裏萬物皆赤,遍布火光,唯有一座大山綿延無跡,燒的一團通紅。


    這座大山非常古怪,沒有山峰高聳,就像是一座火山被攔腰砍斷,隻剩下一個矮胖的底座,大山中間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洞,呼呼的噴射著岩漿火星子,就連山體上生長的花草樹木都晶瑩如玉、赤紅如火。


    沈彥秋嘖嘖稱奇,對哀無心道:“這座大山難道就是火焰山?”


    據古老相傳,在上古諸真時期,某一日天穹赤紅如燒,天空中漂浮的雲朵也都燒成一團團翻滾火雲,映的大地一片通明,黑夜如晝。隨後接連下了三日火雨,自天空中落下一座大山,轟隆隆破開九重罡氣砸在極西之地,落地化作十萬丈巨山,終年天火燃燒不熄。


    諸真當時還沒有開辟靈界,諸大能推測有火係天神真仙隕落,破損的肉身自上界跌落下來,這才返本還源化作十萬丈巨山。


    其中一位真人言道:許是天神和真仙起了爭鬥,神界和仙界互相攻伐,這才有天神真仙隕落。我等若是飛升上界,無論進入神界還是仙界,少不了被牽扯進去。


    其餘真人盡皆讚同,遂商議抽取修行道天地法則,效仿古天神真仙開辟神界和仙界一般,也開辟出一放世界,作為這一紀元修士的飛升之地。


    這便是靈界的由來。


    而這座天神真仙肉身化作的大山,也被世人稱作火焰山。


    哀無心笑道:“此非火焰山。或者說它不是上古時期的那座火焰山。”


    沈彥秋不解的道:“這座大山形狀奇特無比,又通體燃燒不休,若非是火焰山,弟子實在是想不出是哪個來。”


    哀無心歎道:“這是鳳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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