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星曜日大陣?


    那兵士也不多做解釋,隻是讓沈彥秋自己選擇如何進城,便轉身回到卡點執勤。沈彥秋還在琢磨這五星曜日大陣,究竟是什麽類型的陣法,三丈月便扯著沈彥秋的袖子連聲叫道:“榕哥哥你快看!”


    沈彥秋順著三丈月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不遠處的人群中,正有一個身材高大的僧人緩步前行,順著大道向這邊走來。


    這僧人體態魁梧麵目極是凶悍,偏偏衲衣草鞋甚是樸素,一串一百零八顆指頭大的念珠斜挎肩頭,裸露著半邊肩膀,手臂和肩頭紋滿了浮屠的護法諸天神像,最顯眼的便是一尊三頭六臂的猙獰護法魔神,六隻手抓著兩柄金剛短杵、兩柄二尺寬劍,還有兩科大如頭顱的寶珠。


    僧人頭頂箍著一個黑黝黝的鐵環,正前方眉心處是浮屠特有的“卍”亦標識,有嬰兒拳頭大小,竟然還在緩緩旋轉。


    僧人裸露的手臂上纏著一串念珠,在胸前單掌豎起,另一手握著一柄九尺禪杖,卻是一柄金黃色的長柄金剛杵。


    杵是一種法器,同樣也可以當做兵器使用,一般為浮屠僧人最常使用,有長有短形製不一。在浮屠修士手中則兼具法器和神兵的特性,但是被祭煉成法兵的卻不多見。


    在浮屠,金剛杵象征著所向無敵、無堅不摧的智慧和真如一體的浮屠法性。它可以斷除各種煩惱、摧毀形形色色障礙修道的惡魔,為浮屠諸尊之持物或瑜伽士修道之法器。


    僧人緩步行走,在大道上取一條直線筆直的向前走,人群竟然莫名其妙的自動分開為他讓出道路,絲毫不顯突兀。


    隻是無論他身前之人正在做什麽,隻要他靠近五尺之內,那些人就會自然而然的離開這個範圍做其他的事情,仿佛他身上籠罩著一層無形的氣場,空出一片空間,顯得有些詭異。


    沈彥秋皺眉道:“大和尚好強的氣場!隻是他這般旁若無人,就不怕惹出事端?況且如此行事和浮屠一貫主張的教義完全不符,真是奇也怪哉!”


    浮屠僧人無論是苦行僧還是駐寺僧,多修精、忍、持,也有說忍、持、悟的,都是浮屠修行中修持心性的規與律,若是詳細解讀起來,便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全。若是粗略的說,和道家的清靜無為,儒家的推己及人有些類似,表象都是與人為善、眾生於我無二致。


    這僧人能持金剛杵做法器,修行的當是浮屠正統秘傳法門,怎會做出這等近乎橫衝直撞的行為?


    南疆的修士大多脾氣火爆,便是普通人也都有一副火燒的性子,倘若有人看不慣這僧人的做派,少不得要鬧出事兒來。


    三丈月本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思,拉著沈彥秋的袖子往前湊,也不提進入傳送陣還是過關卡上山。


    果不其然,那僧人自顧自的向傳送陣的方向走去,有幾個修士已經注意到他鬧出來的事情,早就施展法力登著,要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賊禿一個教訓。


    “哼,這賊和尚好生無禮!你若是敢施法推我,我便將分水刺這麽一擋,非給你戳個窟窿出來不可!”


    一個麵色陰鶩的道人擰著嘴,偷偷在道袍裏藏了一根二尺長的尖刺,還特意不著痕跡的湊到僧人前麵,但見他臉上閃過一抹靛藍色的光芒,似乎正在施展法力,準備迎接即將撞上來的僧人,以柄分水刺將他捅個對穿!


    看他分水刺放置的位置,正在右側腰間偏上一點,這一下若是刺實在了,隻怕一把就能攪碎僧人的腎髒。


    不少人已經看到了道人的舉動,卻沒一個出言提醒僧人小心,反倒皆叉著手嘴角含著譏諷嘲笑,看這僧人如何應對。


    便是看守關卡的兵士,也在高台上兩個修士的示意下,不去安撫哄鬧的人群,隻當沒有發現那邊的事情。


    “這僧人犯了眾怒了!”


    沈彥秋同浮屠的關係還算不錯,拋開大悲宗和浮屠的關係,便是犁耶泥和樓難陀也不說,如今拿波丸被犁耶泥帶回金山寺,又說將他送到大雷音寺世尊如來座下修行八九玄功,他又得了犁耶泥傳授的神境通,怎麽也不能看著這僧人受創。


    他正要出言提醒,又瞟見周圍的兵士和修士都目光陰冷,嘴角噙著冷笑,知道這僧人無禮的舉動犯了眾怒,便將到了嘴邊的話收了回去,抄開大步便迎了上去,準備將僧人攔住。


    隻是大道上行人眾多,看熱鬧的人一層圍著一層,便是先前被僧人擠開的行人也都一臉憤恨的趕上前來,眾人嘴裏不幹不淨的罵罵咧咧,叫囂著非要給這個無禮的賊禿一個好看不可。


    僧人注視前方,目光空空洞洞,仿佛眼前的一切都無法映射到他的眼睛中去,口中無聲的念誦著浮屠經文,堵在麵前的道人和圍堵的行人也視而不見一般。


    道人見群情激奮,正是自家大顯身手教訓僧人的好時機,索性站在原地不動,嘿嘿冷笑不止,握緊了分水刺,隻待僧人一頭撞將上來,先廢了他的一個腰子再說!


    沈彥秋分不開人群,也不敢施展法力將人群擠開,隻得用傳音法通知僧人,哪知道那僧人充耳不聞,行進的動作也是絲毫沒有改變。


    沈彥秋並不擔心僧人的安危,他雖然看不透這僧人修為如何,但是像他這般行事還能活到現在,修為肯定不會差了,隻是現如今無論是守門的兵士還是過路的修士,都一門心思的要教訓他,倘若惹了城裏的高手出來,豈不是壞了南疆和浮屠的關係?


    雖不知南疆和浮屠之間有沒有什麽往來的關係,但多一個朋友好過多一個敵人。


    僧人對沈彥秋的提醒不理不睬,就這般直直的撞在道人身上,剛一接觸道人便心頭大喜,牟足氣力將分水刺狠狠向後一捅,感受到刺破衲衣的順暢感,頓時又加了幾分力氣上去。


    “叮!”,“哢!”


    兩聲脆響一前一後響起,卻是道人的分水刺捅在僧人身上,像是刺中了寺廟中的銅鍾一般,發出一聲脆響,隨即便覺一股大力向前推進,來不及收回分水刺,便被那股力道將分水刺的尖頭折斷!


    道人所料不及頓時腳下一個踉蹌,慌忙穩住身子將沒了尖頭的分水刺再次一挺,透過道袍的無鋒分水刺上幽藍一片,道人的法力化成一個高速旋轉的尖刺,順著分水刺狠狠刺將過去!


    又是一聲脆響,卻比剛剛那聲還要響亮幾分,清脆的叮咚聲變成了震顫的嗡鳴,真就像是巨槌捶擊銅鍾的聲響!


    道人承受不住反震的力道,手中的分水刺頓時斷作三五截,他虎口裂開一道寸許長的傷口,鮮血淋漓。


    若不是他往前疾衝幾步撞進人群,卸去了這股力道,隻怕非得跌個嘴搶地狗啃泥不可。便這般也被他撞翻了三五人,竟被他撞得斷了兩根肋骨,折了臂膀腫了胸口,一個個哎喲哎喲叫個不停。


    “嘶!”


    頓時就是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


    “我沒看錯吧,閻真人的分水刺直接被崩成了破爛?”


    “你看錯個屁!你當我們這些人都眼瞎了不成?這禿子是到底哪裏來的,真是個硬茬子,竟然連閻真人的分水刺都能擋住!”


    “何止是擋住了,這禿子連手都沒動,就憑著血肉之軀把分水刺給毀了!娘的,這下可是打了咱南疆人的臉了!”


    道人聽著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卻也沒人去管那幾個受傷的圍觀者,道人簡直羞的無地自容,頓時一口老血噴出來,道袍一撩抽出兩柄一模一樣的分水刺,腳步一點轉身便朝僧人殺去。


    高台上守著門戶的兩個修士,其中一個屈指一彈,一道無形的氣勁打在閻真人背心位置,便見天空中突然閃過一縷紅光射入閻真人體內,在他身上浮現出一層若有若無的貼身防護罩。


    見曜日城的高手相助閻真人,沈彥秋也歎道:“這僧人好強橫的金身!隻怕這閻真人得了他人相助,也討不到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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