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聖嬰氣的直跺腳。


    “娘的!虎子打出火氣來了!早知便把火輪車給他一組,隻要煉入摩雲翅中,引得風雷齊動,便叫這小娘皮三刀皆出,也破不開火輪車的防護!”


    他那套火輪車是件異寶,取枯鬆澗萬年老鬆的樹心為材,三昧真火煆燒數百年,合木生火的變化,一朵三昧真火的火苗扔進去,不出十年便是一團成熟的三昧真火,威力便能強大十倍!


    再加上引火焚木,鬆木又特別易燃,更是要加入許多珍貴的材料進入,以種種煉器陣法保持樹心的活性,不能讓無物不焚的三昧真火將之燒成灰燼,隻是逼出樹心裏的鬆油,穩固住乙木青活之氣,這期間所付出的心力著實難以計算,這才被他當做日後成道煉就法有元靈的貼身物件。


    當初沈彥秋引動“流砂河”,以千機帶法寶的品質,也損壞不得火輪車,固然是沈彥秋境界不足法力不濟,卻也足以說明火輪車萬年鬆心的堅固。


    曉月千光一臉晦氣,手裏的折扇柄都捏的粉碎,喃喃道:“這下可好,虎子要拚命,卻把咱哥倆也害苦了!”


    流星與虎魔相撞,自然又是一番驚天動地的爆炸,法力波動瞬間排空附近的靈氣,隨即將紊亂的靈氣點燃,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毫不間斷,足足持續了十個呼吸之久。


    好在在場的都是高手,距離戰場中心亦有數千丈,將自身氣場釋放出來微微一蕩,便把波動消弭無形。


    隕星刀穿胸而過,仲雲虎雙刀也刺入落星奴兩肋,隻是明顯被那身鎧甲擋住,刺進去不足一尺深。


    仲雲虎緩緩收了摩雲碎骨刀,有氣無力的笑道:“你的刀法比我強!”


    落星奴卻不抽回隕星刀,冷厲的眼神有些鬆動:“認輸,可以不用死。”


    仲雲虎伸手握住隕星,嘿嘿笑道:“你聽說過天妖解神術嗎?”


    落星奴眉頭一皺,連忙震動隕星,卻被仲雲虎死死握住,低吼道:“元……”


    一個字還沒吐完,一朵拳頭大小的三昧真火砸在隕星上,帶出一蓬鮮血,隨後罩住仲雲虎。


    “咱們認輸!許老頭你答不答應?!”


    牛聖嬰一把抱住昏厥的仲雲虎,見他身子一陣變幻,竟然要維持不住人形,知道已經到了散功化道的邊緣,也顧不得和許一樂拉扯輸贏之事,把仲雲虎交給曉月千光,猛的掰斷自己的右手小指,口中念念有詞,斷指上頓時魔氣翻湧,化作一個渾身漆黑的仲雲虎。


    牛聖嬰以斷指精血在漆黑“仲雲虎”身上書寫經文符籙,很快就將他渾身寫滿,連腋下和私)處的縫隙也沒漏下,眼瞧著這個“仲雲虎”慢慢變白,隨即伸手一抓,從仲雲虎身上抓出一團靈光,打入“仲雲虎”體內。


    “仲雲虎”一陣痛苦的扭動,“啊”的慘叫一聲,立即炸成一團血霧。


    “好一手天魔替形法!”


    曉月千光讚了一聲,也從懷裏取出一個黃澄澄的玉瓶,倒出兩粒丹藥,好似黃豆大小的雨滴露珠,晶瑩剔透。臉上一陣肉疼,齜牙咧嘴的塞了一顆助他服下,運力化開,再把另一顆碾碎了抹在傷口處,仲雲虎微弱的心跳便穩了下來,傷口隨即收縮生肉。


    牛聖嬰氣哼哼的道:“我修二心神功,不修天魔解)體大法,這手天魔替形未得精髓,足足壞了我百年修為!”


    曉月千光也是苦笑:“我這晨雨露珠丸也沒剩下幾顆,也不比你百年修為差到哪去!虧大了虧大了!”


    牛聖嬰呸了一口:“穩虧不賺!總不能跑到元魔山索賠,怕是要豎著進去橫著出來!不過結了這份兄弟情,以後就有許多便宜,說不得是虧還是賺了。”


    曉月千光眼珠子一轉,也不知道心裏在琢磨什麽:“反正現在肯定是虧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誰能說得清楚?”


    牛聖嬰隻是冷哼不止,扭頭對著勾離瑾問道:“許老頭不說話,那就你來拿個主意!我替我兄弟認輸,你若是不同意,我便把他叫醒再上去廝殺,是生是死也與我無關!”


    勾離瑾摸摸鼻子,一陣幹笑道:“認輸便認輸罷!比起仲雲太子的姓名,輸一陣又算的什麽?反正也有施道友先前贏了一場壓陣,如今還是平局。”


    牛聖嬰冷笑連連,讓曉月千光抱著縮成一團的仲雲虎,駕火雲回返。


    “除了神仙道,便是傾盡三江四海五湖之龍族、浮屠羅漢果位以上的僧眾,也奈何不得元魔山!南疆不想惡了十二正宗,那些小伎倆就得好好掂量掂量!”


    勾離瑾目送三人離去,輕輕擺擺手:“那就多謝聖嬰太子的忠告了!”


    落星奴收了隕星刀,將喉嚨裏一口鮮血強壓下去,臉上也是一片慘白。她隻比仲雲虎高了一轉小境界,其實法力相差不大,對刀法的領悟也在伯仲之間,原本想要分出勝負,沒有千百回合的拉扯也不容易。不過這次拚鬥不是玩鬧,其中幹係甚大,可供遊走纏鬥的空間實在太小,落星奴同樣拚了一死也要先手擊殺仲雲虎的打算,這才一開始以流月刀試探,掩日刀消耗,最後才爆發所有法力催動最為強悍的隕星,和仲雲虎一招定輸贏。


    此刻牛聖嬰代仲雲虎認輸,緊繃的心頓時放鬆下來,瞥了眼仲雲虎離去的方向,催殘力飛回指空玄身前,躬身一禮也不說話,尋了片黑蓮葉坐下,閉目養神修複傷勢。


    這一戰拚了生死,感觸頗深,隱隱有凝聚刀勢的靈機迸發,她死死守住這份感悟,直到仲雲虎認輸這才立即回來,也顧不得和指空玄說話,便是同陸傳亓和西摩法師也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指空玄道:“如今星奴兒扳回一局,卻還是持平的局麵,最後一局他們先手,敢問西摩法師,是你去還是我去?”


    西摩子道:“星奴兒拚過一場,貧道豈敢再勞煩指空先生?這最後一陣便交給貧。”


    指空玄神色凝重:“咱們要贏最後一局,天魔也是這般想法,肯定會派出除了許一樂之外最強之人。依我看來,這最後一人不是金雞嶺的夏符颺,也該是神仙道的那個高手。”


    “神仙道那人一直隱身雷霆之中,想來是雷震霄門下親傳,法師修七絕咒,走的不是鬥戰的路子,還是我去吧。”


    西摩子笑道:“貧道雖不擅拚鬥,卻也不至於如此不堪,況且貧道料想那神仙道之人斷然不會出戰,且讓貧道再激他一激,穩穩贏過這一場吧。”


    指空玄點點頭,隨即對陸傳亓道:“縱然是五局皆勝,也免不了一場廝殺,教主費心營造這個局麵,其實已經達到了預期的目的,何必再浪費時間?”


    陸傳亓道:“一則是爭取些時間布置,二則也要壓一壓他們的士氣……否則便愧對了我數百萬同胞。”


    “教主言之有理。”


    西摩子捋了捋胡須,手杖輕頓,腳下便生出一張圓形的臉譜,花花綠綠好不喜慶,隻是鼻子眼睛嘴巴都是圓圓的空洞,看上去實在滲人。


    臉譜有桌麵大小,看上去不像是紙質或者木質,倒像是麻布絲綢一類,如水麵一般泛著漣漪,一圈圈向外蕩出起伏波紋,散發出七彩光芒。


    想來這如同彩虹一般的七色彩光,該是西摩子聖靈七絕咒修成的法力。


    西摩子駕馭臉譜,眨眼飛到場中,手杖晃了兩晃,一道道七彩虹光散去,將被仲雲虎和落星奴排斥一空的天地靈氣拘攏回來,隨後七彩虹光一寸寸滲入虛空,似乎是要將附近的虛空加固一遍。


    “我等在此拚殺,這天地何其無辜?”


    西摩子渾厚沙啞的聲音緩緩飄蕩,卻是說不出的悲憫溫柔。


    “無論這方天地被誰得了去,總歸是要好生經營,日後好晉升中千世界之用,若是被我等打壞了,傷了根基,平白還要耗費許多人力物力修補,勞心勞力。”


    西摩子平靜的盯著勾離瑾,目光中卻絲毫沒有詢問,心平氣和的跟他闡述這個事實。


    勾離瑾笑道:“道友說的極是!”


    “方才道友加固空間,若是按照拚鬥的規矩,也有布置暗手的嫌疑,說起來貧道怎麽也該阻止。不過話說到這份上了,貧道若是還揪著不放,卻是有些小家子氣!”


    轉頭從夏符颺手中接過顧元歎臨走前留下的三張黃符,引火點燃。


    “貧道手中也有三張法界符,最是能穩固洞天世界壁壘,有道友珠玉在前,貧道再舍不得,也不好意思藏著了。”


    輕輕一抖,燃燒殆盡的黃符隻剩下三團拳頭大的靈光,被他彈指點入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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