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州此地,經常有往來的商旅和江湖俠客經過此地, 當地知府甚至與武林門派交好, 官府管轄寬鬆,也令在此的江湖人士更加肆意, 魚龍混雜。客棧酒肆常常能見到帶著各式兵刃的江湖人士談天說地,聊著一些見聞還有江湖上的種種逸事。


    薛小七和雲天淇一行人來到隨州後, 就直接入住了最大的雲來客棧。


    客棧掌櫃的見他們幾人衣著質地都是上等, 又幾乎個個佩戴長劍,猜想著也是哪家名門大派出來江湖曆練的弟子, 不敢得罪, 態度也是客客氣氣的。


    雲天淇是拜劍山莊莊主的獨子, 出身不凡, 出手闊綽, 一口氣就要了五間上房, 他們一行人正好五人。


    “雲大哥。”薛小七眼珠子轉了轉,拉住雲天淇的衣袖,故作可憐兮兮道, “我就住你隔壁那間吧,我又不會武功,離你近點更有安全感。你武功那麽厲害, 肯定能保護我的。”


    雲天淇白皙俊朗的麵容浮現薄紅, 其他三人中男子還好,兩位同行的女子聽著都恨不得拔劍了。


    從雲大俠到雲大哥用了才一兩個月。饒是豪爽不拘小節的江湖俠女也很少見薛小七這種厚臉皮的。雲天淇相貌出眾,家世在武林中也是一等一的, 未來的拜劍山莊莊主,天資根骨又好,武功也是江湖年青一代中的翹楚,說沒有一兩分愛慕的心思是假的。但就算她們以後成不了拜劍山莊的莊主夫人,也不是一個來曆不明的野丫頭能想的啊。


    “你知不知羞啊,一路上總纏著雲公子。”其中一個黃衣女子怒氣衝衝直接道,


    還不等雲天淇開口,薛小七就搶先道,“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我不會武功,雲大哥就是你們中武功最厲害的人啊。”


    薛小七在市井底層摸爬打滾了這麽多年,論看眼色識人,她絕對比這麽養尊處優的武林世家大小姐公子哥厲害多了。就像當初第一次遇見他們的時候發生危險,薛小七一眼就看出雲天淇是他們中最有話語權的人,武功也最好,她就搶先躲在了雲天淇身邊,有事也拉住雲天淇帶她走。


    黃衣女子被她話懟的臉色漲紅,“你、你……”她總不能否認雲天淇武功比他們高吧。


    “好了,就這樣辦吧。小七不會武功,又是女孩子,是該更注意安全一些。”雲天淇眼中笑意盎然,但顯然更偏向薛小七。


    看著他們上樓去後,黃衣女子跺了跺腳,和另外一位同行的藍衣女子憤憤不平道,“雲公子怎麽這麽護著她,不就是一個被我們救了的小丫頭嗎?”


    藍衣女子臉色也不大好看,“雲公子向來行俠仗義,憐貧惜弱,偶然也會被一些小人利用了他的善心。”


    她們對薛小七的態度自然不怎麽樣,光是身份就令她們自恃高人一等,他們可是要名揚江湖,行俠仗義的大俠,薛小七不過是個不會武功的普通人而已,和他們根本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哪怕薛小七有些旁門左道的小聰明,也幫了他們些忙,但那又怎樣,她一個普通百姓,能為她們誅魔除惡的大業幫忙已經是她的福分了,難道還想攀上拜劍山莊不成?


    從初見開始,她們就沒想過要與薛小七交好,冷淡維持姿態的禮貌下也是沒怎麽掩飾的倨傲,薛小七怎麽會看不出來她們眼中的輕蔑瞧不起。其實要不是還有一個雲天淇當靠山可以狐假虎威一下,薛小七也不敢惹這些會武功的江湖女俠。


    對著雲天淇,她就先開始可憐巴巴起來了,“我就知道你們嫌棄我不會武功,一路上都是你們的累贅。”


    雲天淇自幼受的教育就是秉持君子俠義之道,聽了這話自然心生不忍,“怎麽會呢,小七姑娘你活潑可愛,又聰慧過人。”


    “要是我也會武功就好了,也能幫到你們更多的忙。雲大哥,我有沒有機會習武啊,像你們一樣飛簷走壁,還會劍法。”薛小七這話一開始是為了賣可憐,但也存著試探詢問的意思。在見識過雲天淇這些江湖少俠的風光瀟灑後,她也難免生出一絲羨慕和野心。若是她學會了武功,肯定要好好折騰一下那兩個輕視瞧不起她的女人。


    薛小七說完就捏著衣角,一邊偷覷著雲天淇的臉色,但終究是讓她失望了


    雲天淇俊逸的麵容上露出一絲為難,“習武之人,多是在年幼是便要開始打磨基礎,年紀稍長就很難入門了。”


    像薛小七這樣十七八歲的姑娘,筋脈根骨已然成型,又毫無武功基礎,想學些粗淺拳腳功夫不成問題,但想學會輕功還有劍法就難如登天了。


    “就是雲大哥你也沒有辦法嗎?”薛小七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和期望,跟在雲天淇身邊的這一兩個月,她得以見識了瑰麗精彩的江湖,現在說她無法習武,以後也隻能回歸到普通人庸庸碌碌的生活中去,她怎麽能甘心。


    雲天淇勸慰她道,“其實練武也很辛苦的,我七歲開始學劍,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才入門。”


    他沒說的是,若是有人願意耗費深厚功力和大量的珍奇藥材靈丹妙藥,為薛小七洗筋伐髓,那讓她習武甚至成為絕頂高手,也是有可能的。可擁有這樣底蘊的勢力在江湖上不足一掌之數,拜劍山莊雖然也在其內,但也不會為了一個無親無故的普通女子付出這樣的代價。


    雲天淇現在雖然對薛小七有些朦朧的好感,但還沒到能為她犧牲山莊利益的程度,所以隻是溫柔勸慰了幾句,至於這個法子提也沒提一句。


    薛小七心中一陣黯然,但麵上還是很快恢複了精神,拉著雲天淇有說有笑的。她現在什麽都沒有,更要好好抱住雲天淇這個金大腿才是。


    被薛小七拉走了注意力,雲天淇也就沒有注意到站在二樓廊角的一位麵容蠟黃的男子,他在那裏站了許久,時不時還咳了幾聲,所以少有人願意靠近。連客棧老板也隻知道他是來這邊看病求醫的。


    這位麵帶病容的男子就是蕭函喬裝易容的,好在劇情目前還沒有發生什麽大的偏差,薛小七和雲天淇一行人果然來到了這裏。


    蕭函便是想著利用這次機會取回屬於原身的玉佩。


    無論是在大堂的那場戲,還是兩人的對話,她都全程聽在耳裏。劇情裏薛小七就是憑著葉青瓊的母愛當上了少教主,但魔教是什麽地方,強者為尊,哪怕她是葉青瓊的女兒,其他人也未必真正的心服口服。


    葉青瓊為了讓她坐穩這個位子,不惜耗費大量資源甚至是自己的功力為她洗筋伐髓,還授予畢生所學,讓她在短時間內成為不亞於雲天淇的武功高手。


    而對於薛小七而言,這一切都是她蒙騙來的,她也壓根未付出過半點真心,就是抓住一切機會為自己撈好處。她的本性便是自私利己之人,正好趕上了機遇,也就成為了正道覆滅魔教的大功臣,與男主結為武林中的神仙眷侶。


    因為害的人是人人得而誅之的魔教教主,所以不管用什麽手段,旁人也不會質疑什麽,還會說他們足智多謀,忍辱負重,犧牲小我成全大我。


    哪怕陸沅芷一家三人的無辜性命,也與他們無關,薛小七不過是為證明自己和魔教沒什麽關係,而男主雲天淇也沒有親自動手,隻需一點消息放出去,江湖上不管是出於揚名江湖,還是未免魔教卷土重來的目的,都多的是人想除掉魔教餘孽。


    害陸沅芷的是薛小七,殺人的卻是那些自詡正義的江湖人士,還有不忍下手袖手旁觀的雲天淇之流。


    蕭函搖了搖頭,若是想做什麽,現在一時解決不了,還得日後施為。


    ……


    晚上,客棧房間裏的油燈還未熄滅,蕭函靜靜地坐在桌邊,等著一個估算的時辰下手。她剛穿來不久,建立的資本尚且不夠看,還要護著陸父陸母,不便輕易對上男主等人背後的江湖大派勢力,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取走玉佩,或者解決掉薛小七就夠了。


    就在這時,外麵卻突然傳來動靜聲,


    一道帶著雄渾功力的陰沉聲音瞬間響遍整個客棧,“聖教行事,敢阻攔者,殺無赦。”


    蕭函心中詫異,劇情中沒有這一出啊。


    她微微蹙起眉,薛小七誤打誤撞進入魔教也至少是兩三個月之後的事,難不成提前了?


    雲天淇幾人現在才是真的叫苦不送,本隻是一趟輕鬆的曆練,沒想到遇上魔教出動了左右二使和數位分壇護法,另外還有將客棧團團圍住的上百教眾,而且魔教的目標竟然就是他們。


    雲天淇雖然是男主,在劇情後期還成為剿滅魔教的救世主人物,但他現在也才隻是個有名的少俠而已。麵對魔教這種強攻,根本就難以應付,隻能保存實力,先逃為上。


    一身灰色麵容陰鷙的中年男子單手如鷹爪,拎著已經昏迷的薛小七丟給了手下人。他又對佇立在高頂上的男子道,“你說教主讓我們來抓一個小丫頭回去,是什麽意思?”


    魔教左使肖竹麵容蒼白如鬼,語氣更是淡漠道,“教主有令,我們照辦便是。”


    右使嘖嘖歎了一聲,“可惜跑了一個拜劍山莊的少主,不然可就賺了,沒想到他身上居然會有天工門的寶貝暗器。”


    左使肖竹冷笑道,“你是想給正道又一個圍攻聖教的借口麽?”


    “讓他們來便是了,到時候教他們葬身在我的萬毒陣裏。”右使笑得肆意張狂,飛身離去。


    魔教的人來的陣仗大,又離去得快,隻給餘下客棧的人留下揮之不去的陰影和恐懼,還有不少的死傷。蕭函還是晚了一步,借著推開一角的窗子看到了薛小七落入魔教之人手中。她現在內力修為雖然還不高,但精神力足以讓她聽到那兩位左右二使說的話,是葉青瓊的命令,讓他們把薛小七帶回去。


    蕭函心中的疑惑更甚,她感覺應該是出了什麽問題,而且很有可能是在葉青瓊那邊。


    ……


    “爹,娘,我回來了。”


    蕭函回到陸家醫館,陸父陸母見她平安歸來,總算放下惴惴不安的心。她放下藥箱取出了她在深山裏采的那幾味藥材,足夠用一段時間了。


    相比起在隨州雲來客棧見到的江湖風雨殺戮,這裏的生活的確平靜多了。


    但主動到來的波瀾還是阻擋不了,蕭函回到醫館的第二日,便有人上門了,“我家主人請陸姑娘到府上醫治。”


    來的足足有十一二個家奴,個個形體健壯結實,虎虎生風,還備了一架青頂軟轎。


    此時醫館裏不止來看病的病人,還有附近的街坊百姓左右鄰居,見到這陣仗不免好奇,紛紛猜測著是城中哪戶富貴人家,連家奴也這般氣派。


    這架勢令陸父不免見之生畏,連忙將女兒拉到自己身後,擔心哪家豪強來搶大夫或是良家女子的。


    為首的那名漢子雖看著凶神惡煞,但頗有禮貌還握拳道,“還請陸大夫放心,我家主人隻是暫時不便告知身份,但絕非什麽惡人。”他一揮手,過來一人,竟是知府大人的管家,他笑容和善對陸父道,“陸大夫不用擔心,我家大人是認得這位貴人的。”


    蕭函微微笑了笑,“不知府上的人是生了什麽病?”


    為首的漢子猶豫了一下,到底是記得小郡王的吩咐,要好生客氣地將這位小陸大夫請回去,他回道,“聽聞陸姑娘擅長治療頭疾,所以特地有請。”


    旁人聽了也不覺得奇怪,蜀州城誰不知道陸家醫館的小陸大夫就是治好了知府夫人的頭疾才揚名的。別看小陸大夫才十七八歲,又是個姑娘,但這醫術是沒得比,不然也沒見其他大夫能治好知府夫人啊。這不,一出名就有貴人來請小陸大夫去瞧病了。


    蕭函點了點頭,回去拿上藥箱,就上了軟轎。


    陸父也沒有阻攔,作為醫者,既然有病者,自然沒有不去的道理。


    蕭函坐著轎子約行進了半個時辰的路程,轎子才停下,從轎子裏出來就見到一處別院。


    “是陸姑娘吧。”一位模樣秀麗梳著雙環髻的少女,身著嫩綠色襦裙笑語晏晏,“還請隨我來。”


    那些接送蕭函的家奴對她也頗為恭敬,都留在了外院沒有入內。


    蕭函提著肩上的藥箱,扮演著安靜少語的大夫,隨那綠衣少女進入了內院,這裏的布置還要遠勝過蜀州知府的府邸,清麗雅致,低調而不失奢華。蕭函心中更確定了一兩分這位病者的身份。


    定安王太妃。


    待進入一處暖閣後,那綠衣少女朝隔著簾幔的裏間盈盈一拜,“太妃娘娘,陸大夫已經到了。”


    定安王太妃在大楚也是一位傳奇人物,巾幗不讓須眉的傑出女子,且備受兩代皇帝敬重,在朝臣勳貴中,也有莫大的影響力。


    陸沅芷前生隻是個小小醫館的大夫,自然不曾接觸過這樣的頂級勳貴,能得知實屬意外。


    在原身的記憶中,定安王太妃患有嚴重的頭疾,本在封地修養,後來回到京中,不料突然複發。當今天子發布天下皇榜,遍請名醫,為定安王太妃診治。連蜀州城也張貼了皇榜,那時陸父就與陸沅芷提起過陸家的那門針灸術,隻不過連陸父也沒什麽把握。後來定安王太妃去世,朝廷還動亂了一陣。


    對蕭函來說,這是個真正的機會。對於能否治得好,總要試一試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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