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老太太反抓住了傅老太太的手,緊緊地,十分用力,竟硬生生將傅老太太的手給捏疼了。


    “詩瀾,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曉曉……她是沈家的外孫女”


    在不曾知道曉曉與沈家這層關係前,紀老太太無論如何也不會有這麽強烈的懷疑。


    “當然是真的,當年藍家出事,沈家就是靠著是曉曉外祖家才想拿捏她的婚姻大事,用來給沈家換取利益。”


    紀老太太激動極了,她張著嘴,又是半天說不出來什麽話。


    越是急,就越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傅老太太輕輕拍拍她的手安撫她:“你先別急,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這件事隻要你重新再做一份親子鑒定就一清二楚了。”


    紀老太太重重點頭,一個深呼吸後,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詩瀾,謝謝你。”


    “跟我這麽客氣做什麽,我也不想你被沈家人欺騙,不過在結果出來前,你不要打草驚蛇,你可以暗中觀察一下沈家人的表現,我們就算是想要揭穿,也必須掌握確切的證據。”


    紀老太太:“嗯,我知道。”


    傅老太太餘光瞥見門還在虛掩著,地上的陰影也還在,她眸光微動。


    “華章,你要是沒有特別信得過的人,就把做鑒定的樣品交給我,我讓人去中心醫院的鑒定機構做。”


    “嗯,好,明天我拿到樣品給你。”


    傅老太太微微眯起眼睛:“好了,你放寬心吧,這件事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你好好休養,你的身體必須好起來,以後才能好好彌補你真正的外孫女。”


    紀老太太點點頭,心裏的鬱結被老姐們給疏散。


    病房外,文慧麗將沈銀玉拉到一個角落,沈銀玉驚慌又滿是不解:“媽,你幹嘛阻止我進去,那老太婆竟然讓外婆懷疑我的身份,還慫恿外婆重新做親子鑒定。”


    文慧麗也一臉嚴肅:“你要是進去才著了傅老太婆的道呢。”


    “為什麽”


    剛剛她去看望紀老太太,走到門口無意中聽到了傅老太太在裏麵跟紀老太太說話,她偷聽了兩句,然後發現傅老太太說的話對她很不利後就像闖進去打斷她們的對話。


    然而卻被隨後而來的母親攔住。


    兩人一起在外頭聽完了傅老太婆對紀老太太說的所有話。


    文慧麗:“傅老太婆陰險狡詐,我們要是闖進去,指不定傅老太婆還會說出什麽詆毀我們的話來。”


    “我們要是極力否認,反而還會讓紀老太太更加懷疑,所以我們不如將計就計。”


    “怎麽將計就計”沈銀玉問。


    文慧麗眼神閃過一抹陰冷的光芒:“他們不是已經懷疑你的身份要重新做一份親子鑒定嗎,如果這次的親子鑒定結果出來,你依舊是他們的外孫女,你說紀老太太是更加愧疚從而更疼你呢,還是……”


    沈銀玉瞬間明白了文慧麗的將計就計,母女倆得意的笑了起來。


    她正愁怎麽重新獲取紀老太太的信任和寵愛呢,傅老太太就將機會給他們遞來了。


    這麽一來,說不定傅老太太最後還會落一個挑撥離間的罪名,惹得紀老太太厭惡。


    這簡直就是一石二鳥啊。


    “媽,剛剛傅老太婆說要去中心醫院的鑒定機構……”


    “我知道,先別急,你現在立刻回紀家,把你使用過的所有能做鑒定的物品調包,我們能在第一環節解決的問題就不要跑到第二環節去。”


    “好,我馬上去。”走出兩步,沈銀玉又回過頭:“可是我現在要去看望外婆。”


    “還看什麽外婆,都快不是你外婆了。”文慧麗是有點生氣紀老太太懷疑的,所以語氣裏充滿了惱羞成怒。


    沈銀玉也很生氣,她以為她已經成為了紀老太太的心頭寶,已經是她最親的外孫女,可外人隨便幾句話,就能引起她的懷疑。


    老太婆既然如此對她,那以後也別怪她沒有感情了。


    科林來的時候,傅老太太便離開了。


    而沈銀玉趕回紀家,遇上紀川正要出門,沈銀玉縮著脖子叫:“舅舅。”


    “嗯。”紀川依舊麵無表情。


    “舅舅要出去嗎”


    “嗯。”


    紀川換了鞋徑直離開了,沈銀玉眼神晦暗不明,隨後想起自己的目的。


    她看曲佩茹在房間裏休息,保姆也在廚房忙碌,因此趕緊回自己的房間,將牙刷等物品全部換掉,床上梳妝台的頭發都清理幹淨。


    做完這一切,沈銀玉才再次來到醫院看望紀老太太。


    “外婆。”她繼續扮演著乖巧外孫女的形象,因為擔心而眼圈發紅。


    紀老太太也將心底的那層懷疑壓下去,摸了摸沈銀玉的頭。


    “你呀,什麽時候才能讓外婆省省心。”


    “對不起外婆,我錯了。”


    “唉。”


    “外婆我給您剝一根香蕉吃吧。”沈銀玉殷勤的表現自己。


    紀老太太沒拒絕,在她剝好後接了過來。


    她假裝不經意的問道:“銀玉,我昨晚又夢見你媽媽了,你能不能跟外婆再說說你媽媽的事”


    沈銀玉心裏早就有一套故事,之前也常常說給紀老太太聽。


    今天無論紀老太太問什麽,她都能順著那個故事繼續編造。


    反正人都死了,死無對證,誰也不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你媽媽是怎麽死的”紀老太太問。


    沈銀玉悲傷的回答:“她受不了爸爸的死,就跟著去了。”


    這件事紀老太太早就已經知道,可她偏要再問一次。


    “她糊塗啊。”


    “外婆,您別怪媽媽,她……她也是太愛爸爸了。”


    紀老太太哀傷的眼眸悄悄的在觀察沈銀玉,雖說沈銀玉這話也沒什麽問題,可她聽著卻覺得那麽別扭。


    一旦懷疑的種子種下,就會發現越來越多怪異的地方。


    比如每次說起自己的女兒,沈銀玉臉上除了機械式的悲傷外,並無半點對母親的思念和愛意。


    紀老太太忽而閉上眼睛:“我乏了,你先回去吧。”


    “外婆。”她顫抖著聲音。


    “醫院病菌多,你的腦震蕩也還沒好,回去休息吧。”


    “那外婆您好好休息。”


    沈銀玉忐忑的走出了病房。


    她現在一點都摸不準紀老太太的心思了。


    這次她沒有回紀家,而是回了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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