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煜暗自頭疼,剛說出去的話,現在卻又有些後悔。


    他忘了這位大師兄是個較真的人,更何況現在年紀不大,閱曆較淺,年輕氣盛,別說以後若是碰到聶亭秋還真有可能與他掰扯道理。


    魏煜倒是不太怕事,隻是這副說辭騙騙呂輕蘅還行,到了掌門的耳朵裏,應當是行不通的,而且多少有點攜功求報的意思,傳出去也不好聽,魏煜隻是來求學的,實力上去了自也不必懼怕聶亭秋,若是真讓銘嶽劍派的老掌門出麵調解,日後去找他麻煩,反而會成了魏煜的過錯,沒必要給自己做掣肘。


    “多謝呂兄好意,隻是這事乃我與野火獅王的私人恩怨,不便牽扯門派之爭,日後若有機會,我自當與獅王解釋,犯不著驚動門中長輩。”魏煜感激地說道。


    呂輕蘅心想,這魏煜年紀輕輕,人情世故倒也懂得,他一是同情魏煜的遭遇,二也感激他救了方彩英,才許了這諾,不管能不能成最後都會惡了那地字榜的聶亭秋,平白給門派添個對手,他既然不攜功要求報答,人品當真不錯。


    呂輕蘅心中思量了一番,看著魏煜越發覺得順眼,說道:“哈哈哈,那便不談此事,不論如何,若是日後野火獅王找你麻煩,盡管報我銘嶽劍派的名號便是。”


    “哈哈哈,多謝呂兄!”魏煜抱拳笑道。


    “大師兄!收拾好了!你們還站在那兒做什麽,快上車,咱們回山了!”不遠處的馬車邊,林青雲揮手喊道。


    呂輕蘅聽了,拍了拍魏煜的肩膀,說道:“魏兄,咱們上車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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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魏煜與銘嶽劍派幾名弟子相談甚歡,哄得幾個年輕人差點就拜頭認大哥了,隻覺得知己難尋,今日竟遇見一個,車廂裏的笑聲就沒停過。


    馬車開得挺快,本就裏望瓏山已是不遠,一個時辰不到,幾人便到了山腳下。


    剛到山腳下,迎麵便走上了幾名白衣弟子,魏煜也是認得,都是銘嶽劍派年輕一代。


    “大師兄,你們回來啦,方師姐...她怎麽了?”其中一名喚作林靜堂的弟子看到趴在呂輕蘅背上昏迷著的方彩英,擔憂地問道。


    “安心,沒什麽大礙,上山去罷。”呂輕蘅輕輕搖了搖頭,背著方彩英大步向山上走去,萬躍鯉幾人緊隨其後,魏煜走在最後,抽空與值守在山腳的弟子們打了聲招呼,畢竟日後打照麵的機會多,尊重一下打個招呼,也能留個好印象。


    望瓏山不高,不過比陰山卻是大了去了,高度粗略估計也有七百多丈,也就是2400米左右,因為那銘嶽劍派在山上的緣故,原本隋陽城主與老掌門關係好,出資修建上山之路,如今這山路倒也平攤,幾人腳步又快,很快便到了半山腰。


    剛到半山腰,魏煜便看到了一塊石碑,紮根於大地,上書著“銘嶽劍派”四字,筆法遊蛇龍走,放蕩不羈,後世看那石碑倒也是普普通通感覺不到什麽,如今這石碑剛入眼,魏煜便覺得眼睛被刺得有些疼,盯著看了一會,眼淚不自覺的便流了出來。


    “叮!你受到了劍意傷害!-1000點外傷值!”


    “魏大哥,咱們這石碑你可別盯著看,祖師爺傳下來的鎮派石碑,上麵存在劍意,看多傷身。”萬躍鯉衝魏煜眨了眨眼睛說道。


    【聞名不如一見,這就是當初斬了鎮壓在此的魔教長老一劍的石碑嗎?】魏煜心下驚歎,當初他入門的時候,魔教長老的任務線已經被參加過封測的職業玩家先一步完成了,根本沒機會見識到這塊石碑原本的鋒芒。


    劍意攻擊可是高武版本才有的,至少三版本之後玩家才能領悟的技巧,在版本初,這塊蘊含先輩劍意的石碑確實當得起“鎮派”二字。


    “當真厲害!”魏煜由心地感歎了一句。


    “那是自然,我剛進山的時候,這石碑更厲害,隻是十年過去了,祖師爺留下的劍意越來越薄弱,再過個十年怕是難以感受得到了。”萬躍鯉輕歎道。


    “十年前更為厲害?”魏煜問道。


    “那可不是,十年前這石碑可不是想看就看的,那時劍客登山,隻為看一眼咱們門派的石碑,磨礪劍心。”林青雲自豪地說道,眼睛裏帶著光。


    “可惜,五年前,它消耗了大半劍意,如今也沒有磨礪劍心的功效了,掌門將其置於山門前,用來震懾心懷不軌的歹徒。”萬躍鯉說道。


    魏煜聽了,心下一動,想起了考古隊曾經提供的新聞。


    銘嶽劍派於天華七年被當時的魔教紅衣教的四大長老帶人圍攻,門派上下齊心協力,與牌中演武場中決戰,前代掌門爆發驚天劍意,一劍劈死三大長老,重傷其一,最終擊退魔教,俘虜鎮壓一人,其餘教眾做鳥獸散,自身也因透支過度,撒手人寰。


    看來當年的前代掌門多半是依靠這石碑發出的劍意打擊,那前代掌門年紀可不小了,七八十歲,放在這個年代算是高齡了,操控外來劍意入體,再進行打擊,縱然敗敵,自己也扛不住劍意反噬,去世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這些年,石碑劍意每月都會消散一絲,不知還能堅持多久。”萬躍鯉有些憂心忡忡地說道。


    呂輕蘅這時說話了,頗有些批評的意味,說道:“沒了便沒了,有何可惜?這石碑上的劍意也不是天生的,而是祖師爺刻進去的,咱們練得也是祖師爺傳下的劍法,本是同根,若是有誌氣,修出劍意,便再刻一枚石碑便是!”


    “天天不思進取,劍法也練得不到家,就知道偷懶玩耍,你們看看魏兄,他年紀不比你們大,還沒有名師指導,一手劍法你們四個加在一起也不是對手!看到石碑心下還沒有愧疚之意,反而還可惜少了一死物庇護,可好意思麵對祖師?”


    呂輕蘅說話有些嚴厲,魏煜看著幾個弟子腦袋縮得像鵪鶉一般,心下好笑,頗有一種老師罵學生的感覺。


    突然,他看到萬躍鯉衝他吐了吐舌頭,有些俏皮地悄悄地跟他說:“大師兄生氣啦,咱們回去私下再說。”


    魏煜輕笑一聲,也沒說話,點了點頭。


    上山的路挺長,換做原本地球上的身體,讓魏煜爬這麽高的山,打死他他也不幹,現在身具內功,爬起來一點也不吃力,又走了半個多時辰,翻過最後一個略微陡峭的高坡,迎麵豁然開朗。


    一條寬敞的道路直通大門,道路盡皆青石鋪就而成,平整美觀,大門不高,正好顯出背後的碧藍天空來,長空如洗,一望無雲,一眼望去,讓人心胸不由為之一寬。


    大門之上高懸著一副巨大的牌匾,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讓人由衷地感受到一股鋒銳之氣。


    魏煜以前常見,如今倒也不覺得稀奇,當年第一次上門求藝的時候,可驚歎了半天,這瞅瞅那瞅瞅,活像一個鄉裏人頭次進城。


    他突然感受到,腰間有人輕捅自己,轉頭看去,就見萬躍鯉賊兮兮地,緊盯著呂輕蘅的背影,發現沒看向這邊,偷偷地跟魏煜說道:“怎麽樣,魏大哥,咱們這山門氣派吧?”


    魏煜差點噗嗤一聲笑出來,這小子太有趣了,捂住嘴衝他點了點頭。


    “魏兄,這便是咱們銘嶽劍派的山門了,隨我進去吧,稍後給你安排一間客房修習一番可好?”呂輕蘅轉頭說道,萬躍鯉看到他師兄轉過頭來,急忙抬頭望天,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自然是客隨主便,你盡管忙去便是。”魏煜笑道。


    進了大門之後,便是一片寬廣的演武場,青石磚鋪成的地麵整齊平攤,此時正值午後,倒也沒什麽弟子在,顯得有些空曠。


    呂輕蘅瞪了一眼魏煜身邊的萬躍鯉,邊走邊笑著對魏煜說道:“那便好,勞煩魏兄在屋中稍息片刻,我與掌門交代一番此次結果。”


    “青雲、勝欽、佳頌,隨我拜見太師公去,躍鯉,你帶魏兄去廂房去,別怠慢了客人,知道嗎?”呂輕蘅衝著幾名弟子命令道。


    “是!”幾名弟子紛紛抱拳,萬躍鯉還有空笑著衝魏煜眨眨眼。


    【赤子之心,難怪後世那麽多玩家粉他】魏煜心下一樂。


    隨後除了萬躍鯉留了下來,其餘幾名弟子都跟著呂輕蘅往大殿走去。


    偌大的演武場就隻剩魏煜與萬躍鯉兩人在。


    “魏大哥,走,我帶你去挑間最寬敞的房間!”大師兄呂輕蘅不在,萬躍鯉是徹底放開了,活潑地勾住他的手臂,拖著他就朝著廂房的位置走去。


    魏煜也由得他,本來他也挺喜歡這小子的性子,更何況以後他可是運氣爆棚,與他搞好關係也少不得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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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暫且不提魏煜與萬躍鯉廂房中談天說地之事。


    呂輕蘅帶著幾名弟子,來到了大殿。


    一名灰衣老者正盤坐一張蒲團之上,在大殿之中,背後立祖師爺的全身木像,這老者正是銘嶽劍派當代掌門徐青鬆。


    聞聲,徐青鬆睜開了眼睛。


    “太師公,弟子回來了。”呂輕蘅背著方彩英,躬身說道。


    “彩英這丫頭這是怎麽了?”老者從蒲團上坐了起來,急忙靠近。


    “無事的太師公,小師妹也沒受傷,先前哭個不停,弟子怕她傷心過度,打暈了她而已。”


    呂輕蘅輕輕將方彩英放在了一旁的座椅上,用力地晃了晃,將她晃醒了。


    “嗚...”方彩英輕哼一聲,睜開了眼睛,有些迷茫地看向四周,看到徐青鬆之後,眼神一下子清明起來。


    “太師公!”她眼淚又開始不爭氣地在眼裏打轉,一把撲進了徐青鬆的懷裏。


    “哎喲!丫頭不哭!太師公在,沒事了,安全了!”徐青鬆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


    徐青鬆一麵安慰著方彩英的情緒,一麵看向呂輕蘅幾人,嚴肅地說道:“將這一路上的情況與我說說。”


    “是,太師公。”


    “是這樣的.....”呂輕蘅大致地將幾人遇到魏煜和方彩英之事敘述了一遍。


    “嗯...”徐青鬆聽完後,沉吟了一會,微微一笑,說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身上倒是有那麽股子俠氣。”


    “是,好在魏兄出手相助,我與幾名師弟緊趕之下還是晚了些,差點致使小師妹遇害。”說到這兒,呂輕蘅臉色露出愧疚的神色。


    “不怪你,咱們收到消息的時候便晚了,那新任隋陽城主確實心狠手辣,連個小丫頭都要趕盡殺絕。”徐清風輕撫胡須,淡淡說道。


    “可當初,太師公您打上門去,對方不是答應饒過小師妹一家性命的嗎?怎可如此背信棄義,暗地裏雇傭山賊殺人。”呂輕蘅憤恨道。


    “唉。”徐清風歎了口氣,說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方城主若是活著,那人怕是晚上都睡不得覺的,若不是我背靠著銘嶽劍派,你們這些小家夥自保不足,說什麽也得保住我那老友的性命,哪怕鬧得這南陽郡不得安寧。”


    徐清風的一聲歎息讓四個弟子都慚愧地低下了腦袋。


    “隻是我真不曾想到他會對這小丫頭動手,雖不曾在山上待多久,但怎麽也算是我銘嶽劍派的弟子,他明知道還如此欺辱,真當我是個沒有脾氣的老翁了。”徐清風狠狠地一拍桌子,在桌子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掌印。


    “咳咳咳!”徐清風運完氣,劇烈地咳嗽起來,身形有些站不穩。


    “太師公息怒!”呂輕蘅等人急忙上前,扶住徐清風,方彩英也是嚇得不輕,輕撫老者的胸口。


    “您如今傷勢未愈,不宜再與那人動手了,便再等些年,等弟子功力精深一些,代太師公上門討要一個說法。”呂輕蘅沉聲說道。


    “大師兄說的是!弟子也想自己報仇。”方彩英擦幹了眼淚,一臉認真地看著徐清風。


    徐清風搖搖頭,欣慰地拍了拍方彩英的腦袋,說道:“你現在想練武了?”


    方彩英臉上露出悔恨的表情,說道:“若是我當時能有魏煜那般快的劍法,我便能阻止那人殺了我父母。”


    “哪有那麽容易,你們口中的那位少俠功力應當與輕蘅相當,也是遠遠不及那人,好在你不會武功,否則他定會親自動手殺你。你天賦不差,若是早些年聽為師的話,勤練武功,如今應當趕上青山的修為了,若要想親手報仇,你至少要有師公的實力才可,否則也隻是白白送命罷了。”徐清風輕歎道。


    “太師公,那人真有這般實力,那一日弟子見他瘦弱不堪,精氣神空虛,怎能比得上師傅?”呂輕蘅問道。


    徐清風神色憂慮,揮了揮手,說道:“你不懂,他練得那門子武功....唉,邪門得很。”


    “罷了罷了,你們下去吧,好好招待那位少俠,小英子也去休息吧,讓我這把老骨頭靜靜,一動氣就渾身疼,唉。”


    “是,太師公。”幾名弟子躬身作了一輯退出了大殿,唯獨方彩英留了下來。


    方彩英扶著徐清風坐在了蒲團上,自己蹲在他的身後,輕聲說道:“太師公,弟子給您捏捏吧。”


    徐清風一笑,看了她一眼,說:“好,我這小徒孫許久不見,倒學會關心我這老頭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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