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轟隆。”一陣陣巨響不斷靠近,徐寬臉色一變,喝道:“不好,有大股騎兵靠近,烏桓人來了,結圓陣。”


    圓陣是指古代野戰防禦戰時的環形戰鬥陣形,係古代“十陣”之一。圓陣是園陣為了進行環形防禦的,金鼓旗幟部署在中央,沒有明顯的弱點。


    冷兵器時代步兵在平原上對戰騎兵,在沒有重步兵的情況下很難擋住騎兵的衝擊,一支騎兵甚至很容易擊敗十幾倍於自己的步兵。


    很快,烏桓騎兵便出現在了徐寬的視線中。


    “長槍盾牌準備,弓弩手上弦。”徐寬命令道。


    “烏桓的勇士們,砍下那些漢人的頭顱。”丘力士大聲吼道。


    烏桓騎兵瞬間沸騰,一個個叫著漢軍聽不懂的口號衝向漢軍。


    騎兵集團衝鋒的威勢又豈是這群平時散漫,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兵能夠承受的,在冷兵器時代,騎兵就相當於裝甲部隊,威力無匹。


    很多漢軍士兵的雙手已經開始發抖,幸好徐寬彈壓住了這些士兵,否則恐怕已經出現逃兵了。


    “弩手,放。”這次徐寬帶了一千弩兵,配備的都是威震草原的大黃弩。


    大黃弩,曾經令匈奴人聞風喪膽的神弩,再次發威。


    一千名弩兵同時放箭,鋪天蓋地的箭雨令人膽寒。


    “啊!我的眼睛……”一名烏桓悍卒捂著眼睛,一枝狼牙箭插在他的左眼之中,鮮血奔湧,那箭尾尚在他的眼窩裏顫動,不過他沒掙紮幾下便撲倒了下去,因為那枝狼牙箭已經從他的後腦中透出。


    噗!一枝長長的狼牙箭透穿了一名烏桓將領胸前的厚厚的皮甲,射了個透穿,那名烏桓將領雙手撲騰了幾下,便摔落在地,然後被後麵疾馳而來的駿馬踐踏而過。


    這種強勁的狼牙箭,果然是秒殺式的攻擊,無論是人還是駿馬,中之即倒,絕無例外,一百多枝狼牙箭竟然射倒了六七十人。


    丘力士睚眥欲裂,抬起頭來,望著土丘之上,一杆繡著“徐”字的大旗之下,一個麵目冷酷的身影正望著他,不禁心頭一陣悲憤,嘶聲吼道:“衝,衝到近前,這群漢人就死定了!”


    萬蹄奔騰,這輪箭雨並沒嚇倒烏桓人,反而激發了他們等凶戾之氣,一個哇哇大叫著向土丘疾奔而來,恨不得一口將土丘上的敵軍活吞了下去。


    “刀盾兵準備抗衝擊,長槍手準備。”徐寬喝道。


    “轟。”一陣巨響後,烏桓騎兵撞在了漢軍的盾牌上,連人帶馬被長槍串在了一起,但是急速衝鋒的戰馬在慣性的帶動下狠狠地撞在盾牌上,直接將幾個漢軍士兵撞飛出去。


    一場慘烈的遭遇戰在草原上展開了,起初,烏桓人在漢軍的圓陣前也遭受了極大的傷亡,但這並沒有嚇退烏桓人,草原民族的凶性在這一刻被激發出來了。


    越來越多的烏桓騎兵不顧生死的撞向漢軍的圓陣,將圓陣撞得有多次凹陷進去。


    終於,在丘力士的帶領下,漢軍的盾陣被衝破了,緊接著便是一場屠殺,在平原上,騎兵麵對一群被衝散的步兵就是屠殺。


    這個時候,漢軍中的不穩定性就出現了,有些士兵在徐寬的指揮下依舊拚死抵抗,結成了許多小陣,一時間也給烏桓人造成了不小的傷亡,還有些士兵則徹底崩潰了,四散而逃,很快便被在外遊走的烏桓騎兵斬殺一空。


    半個時辰後,徐寬帶著數百名士兵再次結成圓陣,中間是一麵漢字大旗,而六千多名烏桓騎兵則圍著圓陣不斷遊走。


    “對麵的漢軍,我是烏桓統帥丘力士,我承認,你們都是真正的勇士,放下武器吧,你們已經盡力了。”丘力士騎著戰馬上前道。


    徐寬看著身邊不到五百名士兵,心中也是一陣悲憤,道:“弟兄們,是我徐寬無能,帶著你們出來,卻沒有辦法帶著你們一起回去,你們都是好樣的,如果有誰想要投降,我徐寬絕不阻攔。”


    剩下的漢軍一陣沉默,事實上,作為北方邊郡,上穀郡又怎麽可能沒有老兵呢,這次徐寬帶的士兵裏大部分都是那種訓練散漫,混日子的新兵,但也不乏在戰場上廝殺過的老兵,這一戰下來,新兵已經大部分都死了,剩下的都是聽從指揮,結陣抵抗到底的老兵。


    “都尉大人,你不用說了,我們漢人沒有孬種。”一個渾身是傷的士兵說道。


    “對,當初冠軍侯能夠把匈奴人打得哭爹喊娘,這群烏桓人隻不過是匈奴人的手下敗將罷了,早晚我大漢會掃滅他們。”剩下的士兵紛紛附和道。


    “好,既然這樣,就讓我等同生共死。”徐寬道。


    “哈哈哈,能與都尉大人死在一起,是我等榮幸。”漢軍士兵們紛紛笑道。


    這一幕恰恰驗證了一點,就像嶽飛說的一樣:“將有必死之心,士無貪生之念。”身為主將都準備赴死了,下麵的士兵都是窮苦子弟出生,當官的都不惜命,士兵又怎會怕死,所以說“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丘力士望著這群漢軍已經生出死誌,知道勸降不可用,隻得下令道:“送他們一程。”


    烏桓騎兵如同一群惡虎一般撲了上去,半個時辰後,徐寬拿著漢字大旗,渾身是血,已經站立不穩。


    “漢將,我敬你是個漢子,投降吧。”哈察看著仍舊不放棄的徐寬道。


    草原民族都是崇尚強者的,毫無疑問這支漢軍迎得了他們的尊敬。


    徐寬沒有回答,隻是那緩緩指向哈察的長劍表達了他的答案。


    哈察一揮手,數十名烏桓騎兵一擁而上,徐寬倒在了地上。


    “厚葬這群漢軍,他們都是真正的勇士。”丘力士上前道。


    居庸縣,魏峰望著西南方向,聽著斥候傳回來的消息,緩緩流下了淚珠,他知道,徐寬的那三千步兵不可能在近萬烏桓騎兵的攻擊下活下來,這個鐵打的漢子帶領數萬百姓堅持了這麽久沒有叫過苦,但是現在他是真的忍不住了。


    徐寬與他是至交好友,這次來也是為了救他,但是他卻沒有辦法出兵救援,居庸縣的民勇或許可以依靠城牆打退下了馬的烏桓人,但是絕對不可能在野戰中打贏烏桓騎兵,要是他出兵,恐怕也不過是多幾具屍體。


    現在居庸縣全靠魏峰主持大局,他要為城內的八萬百姓的生命負責。


    ps:感謝寶寶貓熊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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