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尹溪月發現今天的夏雁飛有些沉默,坐在秘密基地沙發上的他不再像往常一樣,會說些悄悄話來逗自己。


    他隻是一下一下地輕撫著她的頭,若有所思。


    「雁飛,你是有什麽心事嗎?看起來悶悶不樂的。」


    她盤腿坐起來,溫柔地環住他的脖子問道。


    「有事情的話,不要一個人都放在心裏麵,可以給我說說的。」


    發呆的夏雁飛被她的話觸動了,回過神來。


    「不……丫頭,我隻是因為早上周立老師的話,想到了一些事情。」


    少女的清澈雙眸溫柔地注視著他,鼓勵他繼續往下說,她在聽呢。


    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夏雁飛開始慢慢地說了起來。


    「周立老師負責一中的體育教學和比賽很多年了,在他手下帶過的學生很多很多,大家都怕他的嚴厲,也真心地尊敬他。」


    「我高一開學的那天,正好趕上了周老師和我們班主任負責的區域,他們看我沒有家長跟著一起來,直接就把我的事情全包管了。」


    「這麽說,雁飛你當時也是連路都找不到?」


    尹溪月壞壞地說道。


    「哪有,我可是在開學前,就照著衛星地圖把學校的各個教學樓認全了,丫頭你可要相信我的找路技術。」


    夏雁飛摟緊了這個滑溜溜的小壞丫頭,就知道找機會逗自己玩。


    「那周立老師幫你幹什麽了?」


    「他麻利地捏了捏我的胳膊,又看了看我的身體狀況,貼心地幫我投遞了課餘時間參加體育項目的申請表。」


    「是的,丫頭你猜的沒錯,申請表是周立老師自己審核的,我覺得這完全是浪費了一張a4紙。」


    看著她笑盈盈的眼睛,夏雁飛也笑了。


    「這肯定不是一段天造地設的緣分,沒準是個孽緣,反正後來我就跟著周立老師了,經過了基礎訓練和愛好測試後,我選擇了籃球作為主攻方向。」


    「唔,我以為雁飛你隻會籃球呢……你還會什麽哇?有沒有簡單一些的,可以教教我的那種,小魔女想多學一門運動欸~」


    「就丫頭你這個小身板,要不跟著我學學入門的網球?」


    「大壞蛋你不要胡說八道,我這可不是小身板,你看看。」


    尹溪月傲嬌地挺起胸脯,可惜就算這丫頭再怎麽努力往前,也沒什麽太大變化。


    「好了好了,丫頭,我收回我剛才的話,話說,要不要試試網球?挺好玩的,就是打不中球。」


    「打不中球的話,我就用魔法把球拴在球拍上,還能從對方的場地直接飛回來呢。」


    「……我怎麽感覺出了個壞主意。」


    「哥哥教我嘛,我會很認真地學習的~」


    「好好好,等到暑假我就教你,正好能把這些不太熟悉的項目都撿起來,丫頭你有羽毛球的基礎,應該上手很快的。」


    「可以用羽毛球拍打網球嘛?」


    「絕對不可以,會傷到你的手腕的,要是丫頭你想手腕疼一個暑假的話,可以試試。」


    「唔哇,好危險……」


    夏雁飛想了想自己剛才講到哪了,撒嬌的尹溪月也乖巧下來,偷偷在他腿上挪了一下位置,這樣坐的更舒適一些。


    「……應該是到了我選擇籃球了,選好主攻方向後的日子就簡單多了,我們正常上課,該玩就玩,約好的訓練時間就在學校裏多呆一兩個小時,周立老師帶著我們訓練。」


    「周老師很久很久之前是省隊的,受了傷,退了回來當老師,他也喜歡這個工作,這麽多年幹的很認真。」


    「還記得我剛才說到的,周老師在開學第一天就捏了捏我的胳膊嗎?他當時就說我會是一個靠譜的射手,事實證明,薑還是老的辣。」


    「籃球的基礎動作都差不多,但想做好也要下大力氣,當時我和漢北是年紀最小的,高二高三的師兄們帶著我們一起學習,周立老師就去給隊裏所有人買水。」


    「後來的日子裏麵,我們跟著周老師比賽,校內的,校外的友誼賽,市裏的聯賽,和別的城市的優秀同學們,太多了,有輸有贏,但都很好玩。」


    「往日帶我們的師兄們陸續畢業了,我和漢北也有了師弟,幸好水不用自己買,省的多跑腿了,周老師有車,也有他的小電車,讓他去比我們跑過去快多了。」


    夏雁飛笑笑,時間過得是真快啊,開學被老班和周老師一左一右地圍住,似乎隻是在昨天。


    「今天我們也開完最後一次簡會了,往常我會有點兒羨慕即將畢業的師兄,但真的輪到自己了,隻有很多很多的不舍,有些話想說,但又說不出來。」


    他看著眼前的尹溪月,往日堅定溫和的黑眼睛也軟了下來,有些無奈。


    「人生就是這樣的,大家會在一個時間段相遇,也會在一個時間相分離,其實分不分開也都一樣啦,隻要能留下珍貴的記憶就好。」


    「而且一中又不會自己跑掉,它這麽大的校園,就是想跑到江城市的另一邊去,大概也找不到合適的位置。」


    「周立老師會一直在這兒的,還有其他老師們也是一樣,我們做學生的,可不能一直習慣於老師的管理哇,我們總要走出去的,桃李滿天下,應該是所有老師的願望吧。」


    「隻要我們認認真真地往前走,老師們會為我們感到驕傲的。」


    尹溪月溫柔的嗓音甜甜的,不搗亂的她,還是那個安安靜靜的少女。


    「謝謝你丫頭,遇到你,真是我的運氣。」


    夏雁飛摸摸她的頭,少女也直起腰來,摸了摸他的。


    「傻瓜,偶爾有心事的話,盡管給我說好了,我可是和你約定好了,小魔女給你的溫柔,是百分之五百哦~」


    ……


    「丫頭你好像有點兒困了,睡一會兒麽?」


    「哈切……唔,你說的還挺對的,我是不是一聽大壞蛋你的故事,就會變得犯困哇……」


    「下次給丫頭你講個緊張一些的,沒準會變精神。」


    「沒,用,啦。」


    少女用小腳踹踹他的肚子,很快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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