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徹將那無妄劍蛺收回,此刻勾陳上院重回一片寂靜。


    又是一隊白鹿洞門下精英。


    這些人的精華元氣已經盡數匯入劍蠱之中,變幻成其中的力量。


    不過這隻是開始。


    蘇徹已經決意,將這天庭之中的白鹿洞人馬盡數滅殺。


    到底要瞧一瞧這些人的底牌。憑什麽能到這地官大帝的仙府之中廝混。


    當然,現在最重要的一步還是手中的真靈位業圖。


    此物象征天庭之中,天皇勾陳大帝執掌兵戈殺伐的根本,換句話說這東西就是天庭的虎符,代表了最高的軍權。


    同時也是萬仙的名錄,象征著所有人的仙籍。


    第一步還是要將其煉化。


    蘇徹展開手臂,按照黃天道的秘傳之法,周身真元與之呼應,共鳴。


    所謂法器,就是天人之間的一道緩衝,就像是杠杆定理之中那根不會變形的撬棍,是用來撬動法則的妙物。


    不同的法器有不同的煉法,也有不同的操控法門。


    魔門有所謂血煉之法,就是用本命精血灌注法器之中,將之視同為自己真形的一部分。佛門也有所謂度化之法,就是將法器改頭換麵,跟跟自己的道基連在一處。


    然而蘇徹用的卻是玄門的一種頗為大路的法門,通感。


    通過感應,將神念灌注其中,在法器之中留下一道自己的烙印。


    當這烙印越來越深刻,法器同主人之間的聯係也會一樣水漲船高。


    用來對付這真靈位業圖,蘇徹也有個現成的法子。


    那就是黑帝法。


    在這個世界上,蘇徹覺得自己應該是對黑帝法掌握排在第三的人物。


    誰排第一第二不太好說,畢竟陰陽法王與北邙鬼祖都是頂尖的黑帝傳人。


    但是舍了這兩位而言,再往下數,蘇徹覺得除了自己以外就不會再有第三人了。


    這世上還有誰像自己一樣精通九幽輪回法和月孛虺影印?


    一個都沒有。


    神念剛剛在這真靈位業圖上走了一遍,蘇徹就感覺自己身上好像發生了一重變化。


    冥冥之中好像有什麽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跟自己纏在了一處。在自己那顆已經大成的還丹之上留下了一絲印痕。


    奇哉怪也。


    蘇徹眉頭微皺,但是接下來更加奇怪的東西還在後麵。


    自己掌中那真靈位業圖之上產生了一絲變化,居然在其上又多了兩個名號。


    頭一個,落在了勾陳宮名下,就在那「天皇勾陳大帝」之後又多了一位「六天洞淵大帝」。


    再一個則是在太陰宮的名頭


    蘇徹心中冥冥有所感悟,這是這天庭依照著上古之時的布置,對自己的認可。


    過了這一遭,自己同外麵那些人也就有所不同,在這仙府之中算是有了身份。


    至於這裏麵是喜是憂,一時還無從判斷。


    蘇徹也不再做停留,將這真靈位業圖收好。從玉座上走下,此刻已經將那冕旒與袞服的幻象抹去,隻留下那一件黝黑地衣衫,隻是麵孔依舊被一層晦暗籠罩,令人看不分明。


    此刻不管是燁虎還是燕兒,兩人都算是得了一絲喘息之功,都在那裏一邊調息,一邊算計著後麵的出路,看見那老怪從玉座之上緩步走下,趕緊悄無聲息的跟在了後麵。


    開玩笑,不管是試過了月孛虺影印所帶來的極樂,還是其中的痛楚,這兩人都已經升不起逃走的念頭,隻有小心跟在蘇徹身側。


    一左一右的跟在後麵,倒也有些金童玉女的意思。


    蘇徹走在


    上古天庭之中,既然如今已經有了真靈位業圖在手,下一步就是要看看這天庭之中的布置,再去尋另外一件鎮壓之物。


    這一次的目標不是妙高天等人已經吃過苦頭的太陽宮,而是距離太陽宮不遠的太陰宮。


    之所以選擇此宮,道理也簡單。因為真靈位業圖之中已經寫明,這太陰宮乃是地府的上司,乃是一切幽冥之事的最高主宰。


    月宮太陰帝君,下管五嶽、四瀆、五湖、四海、十二溪水府、並酆都地府百司,常以三元日冥官僚佐皆詣月宮,校定世人生死罪福之目,呈進上帝詣之陰宮死籍。


    這就是真靈位業圖上的原文,這位太陰帝君是一切陰司地府的最高領袖。


    更何況自己還在這裏有個「九幽司命真君」的身份。


    去這裏走一遭,自然是應有之理。


    不過等蘇徹到達這太陰月宮的時候,卻是早已經有人先來居上,早已經在此地安營紮寨。


    不用多說,自然是一夥子白鹿洞的門人弟子,他們正在一位步虛高手的領導之下,在太陰月宮的外圍大拆大建,一個個手裏捏著白玉製成的鋤頭、斧子,正在那裏咚咚鏘鏘的忙個不停。


    太陰月宮的布置跟勾陳上院彼此仿佛,都是雕欄玉砌,不勝其美。不過宮外卻是有一片漂亮的桂樹。


    枝幹呈現一種漂亮的青色,上麵的葉子都是晶瑩的紫色,流光溢彩,看著就知道不凡。


    這些白鹿洞的門人正在那裏忙著將樹根刨出來,或者正在那裏奮力的砍著枝幹。他們忙得熱火朝天,忽然看見蘇徹一行三人走來,一個個都停下了手裏的活計,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三人,然後爆發出一陣喧鬧的笑聲。


    燁虎臉上閃過一絲羞愧,原因無他,之前也曾經跟這些白鹿洞的弟子交過手,因為身上有傷,被他們幾乎追著到處跑。


    天可憐見,這些白鹿洞的弟子也就是通神修為,居然能夠壓住自己,全是因為他們身上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神通,似乎可以克製一切法力。


    「妙高天前輩,這是又去哪裏換了一具肉身?過來跟晚輩開這種玩笑?」


    那領頭的步虛修士身材高大,目若朗星,麵容俊秀,五縷長須一直垂至胸口。更兼神完氣足,單單站在那裏,就好像是一座難以撼動的山嶽。


    單單這個賣相,就比那好似黑鬼投胎的仲迦不知高到哪裏去了。


    燕兒身體忽然一顫。


    她知道,這是那個老怪物讓自己去跟前方的修士對話。


    「區區一個青玉手,有什麽資格跟我師尊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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