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聽趙無醫這麽一說,心中大驚。原來刀狂早在趙無醫這裏看過病了,而且趙無醫還讓他不要動武。水珠兒心中大為愧疚,刀狂為了救她才出手退敵。她再也忍不住,眼淚刷刷地掉落下來。


    葉寒再次行禮道:“趙神醫,請救一救刀狂前輩,有什麽要求盡管提。”


    趙無醫一直沒有正眼看葉寒,現在終於轉過臉來道:“把你左邊的劍給我看下。”


    趙無醫所說的正是驚鴻劍。雖然葉寒心中疑惑,多次有人認出了驚鴻劍,卻都沒有一個說出驚鴻劍的故事。葉寒心想:趙無醫認識驚鴻劍,正好給他看一看,問一問父親的消息。他解下驚鴻劍,上前一步,把驚鴻劍橫著遞給了趙無醫。


    刀狂看到葉寒的驚鴻劍若有所思,似乎也認識驚鴻劍,隻是不願意說他的故事。


    趙無醫仿佛對這把劍非常熟悉,伸手輕輕地觸摸長劍,然後撥出長劍看了看,一陣緬懷,最後長劍回鞘,扔給了葉寒,然後道:“既然是驚鴻劍,你們請進吧!”


    葉寒一陣驚訝,但是他知道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扶起刀狂走進了院子。


    趙無醫讓刀狂等人在中堂落坐,開始給刀狂把脈。片刻之後,趙無醫站了起來。


    葉寒焦急地問:“趙神醫,刀狂前輩病嚴重嗎?”


    趙無醫生氣地道:“我警告過他,讓他不要動武。現在好了,神仙也救不了啦。”


    水珠兒淚痕還沒有幹,聽趙無醫這麽一說,又開始哭了起來,並且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哭喊著道:“趙神醫,我求求您,救一救我義父。”


    趙無醫似乎看到驚鴻劍之後,態度大變,耐心地道:“我盡力而為吧!”


    水珠兒見趙無醫答應救治刀狂,喜極而泣,語無倫次地說了許多感謝話,然後想要站起來。趙影急忙過去拉起水珠兒站了起來。


    趙無醫讓葉寒扶刀狂進入房間,躺在床上,準備給他治療,然後揮了揮手,讓葉寒等人出去等候。


    葉寒幾人不敢囉嗦,害怕惹得他不高興,不給刀狂看病了,一起退了出來。


    眾人在門外焦急地等待著,一個時辰之後,趙無醫疲憊地走了出來。水珠兒第一個走上前去問道:“趙神醫,我義父怎麽樣了。”


    趙神醫環顧了眾人一眼,蕭瑟地道:“他的傷拖得太久,非藥石能醫治,我隻能幫他續命三年。”


    水珠兒聽完了趙無醫的話,又一次大哭了起來。她的家人都已經離去,從認了刀狂為義父,就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來到安慶府還沒有半天,她已經哭了三次了。


    “珠兒,你過來。”刀狂聽到了水珠兒的哭聲,招呼她進去。葉寒正向去探視刀狂,又見水珠兒進去了,把提起來的腳落了下來。


    趙無醫卻朝葉寒招了招手,叫他過去。葉寒知道趙無醫肯定是問驚鴻劍的問題,所以沒有猶豫,跟隨他進入了內堂。


    “少年,你與劍魔什麽關係。”內堂早有童子泡好了茶,趙無醫招呼葉寒坐下,大大地喝了一口茶,然後朝葉寒問道。


    葉寒曾多次聽人提起過劍魔,但是他真的不認識劍魔,所以非常迷惑,回答道:“我不認識什麽劍魔。”


    “你不認識劍魔,驚鴻劍怎麽在你的手上。”趙無醫大吃一驚道。一直以為葉寒是劍魔傳人,所以才以禮相待。


    葉寒道:“驚鴻劍是我在西南盤古苗寨偶然所得。這把劍真的是劍魔的配劍嗎?”


    “不錯,驚鴻劍當然是劍魔的配劍,江湖人人皆知。有句話叫做‘驚鴻劍出天下驚’。”葉寒心想難怪,刀狂看向他的時候眼神總是怪怪的,原來是驚鴻劍有問題。


    雖然葉寒不認識什麽劍魔,但是還是聽過劍魔葉驚鴻之名的。劍魔也是江湖七大奇人之一,卻是一個殺人魔頭。他修劍入癡,對一切事情都不感興趣。每次,他新創出新的劍招,就會找人試劍。有時候是一個人,有時候是一個門派,有時候是一個城池。殺人不問原因,殺人如屠狗,江湖人人談劍魔色變。


    葉寒非常迷惑,驚鴻劍不是父親的配劍嗎?怎麽又是劍魔的配劍,難道父親就是劍魔。這個消息也太震撼了吧!葉寒對父親究竟是做什麽的有一個期待,最希望父親是一位俠客,在江湖行俠仗義,最不願意父親是殺人魔王。


    常言道:“為人子,不言父過。”葉寒心想:“即使父親就是劍魔,殺人無數,還是自己的父親。”


    “雖然劍魔得罪了很多人,但是對我卻是有恩。”趙無醫沉浸在過去,不等葉寒回答,又再次道:“那一次,我全家被仇家追殺,眼看就要全部葬身敵人劍下了。劍魔葉驚鴻正好路過,又研究出新的劍招。他二話不說,他撥出驚鴻劍就殺了過去。無數劍氣縱橫,讓人震驚。


    我的仇家並不是庸手,都是江湖上有名氣的人物,卻都沒有抵擋得住劍魔的長劍。半刻鍾都沒有,他把這些人殺得一個不剩。劍魔殺人收劍之後,準備離開。我當然不會放他離開,問起恩公姓名。他告訴我劍魔葉驚鴻。


    那次,他攜帶的正是驚鴻劍。我雖不懂劍術,也知道他的劍法極其高明。劍魔說出了名字之後,就離開了。我知道他不是特意救我,但是我必須感謝他,一直關注著他的消息,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報恩於他。十年前,我再也沒有聽到過他的消息,估計他遇到了仇敵身死,再也無法報答救命之恩,卻想不到今天卻再次遇到驚鴻劍。”


    葉寒聽趙無醫說完,問道:“趙神醫,劍魔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葉寒想要打聽劍魔形象,與父親做一個對比。


    趙無醫陷入了沉思當中,片刻之後道:“劍魔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我也不知道。因為從來沒有人知道他的真麵目。他臉上佩戴了麵具。即使他不戴麵具,見過他的真麵目的人,都死在了他的劍下了。”


    葉寒一陣遺憾,還以為可以知道劍魔的長相,卻還是一無所知。


    “你得到驚鴻劍,又身在身在正派,估計會有一些麻煩。”趙無醫似乎想起劍魔的好感,連對葉寒都親近了起來。


    葉寒卻死死地抓住驚鴻劍,不願意放手。這是他尋找父親唯一的線索,絕對不能放棄,就算有無數磨難也不能放棄。


    趙無醫在葉寒這裏問不出什麽來,便揮手送客了。葉寒離開之後,來到刀狂病床前。


    “你不會怪我,早認出了驚鴻劍,而沒有跟你說他的故事吧!”葉寒還沒有開口說話,刀狂先開口道。


    葉寒道:“驚鴻劍真的是劍魔的配劍嗎?”葉寒心裏還存在僥幸,所以向刀狂確認道。


    刀狂道:“雖然沒有人知道劍魔究竟長什麽樣子,但是他的配劍是不會認錯的。”


    “劍魔死於誰人之手?”葉寒得到王別離教導,對江湖之事已經非常了解,並沒有聽說劍魔身死的消息。


    刀狂道:“劍魔究竟去哪裏了,也是江湖一大懸案。大約十年前,劍魔便再也沒有出現。他的劍術通天,能夠殺他的人很少。”


    葉寒感到更加疑惑了,既然劍魔沒有死,配劍怎麽會流落江湖,最後到了他的手上。


    “驚鴻劍還是不要留在身上吧!”刀狂勸葉寒道。


    葉寒卻沒有說話,更加握緊了驚鴻劍。這是他絕對不能舍棄的東西。刀狂見勸說不動葉寒,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刀狂不知道跟水珠兒說了什麽,讓他變得不那麽憂傷。那個活波開朗的水珠兒又回來了。趙影最開心了,水珠兒開心,他也跟著開心。


    三天之後,葉寒四人打算跟刀狂告別。七派會盟召開在即,四人不能再耽擱了。


    刀狂見葉寒四人要走,也沒有挽留,而是告誡他們一切小心。行走江湖不是過家家,一不小心就會萬劫不複。凡是三思而行,絕對不能衝動,要多幾個心眼,不要被人賣了還幫別人數錢。


    葉寒等人一陣感動。刀狂給他們說這些,是把他們當著親近的人,才諄諄告誡他們。葉寒等人認真聽完,用心記下刀狂說的話,似乎要把它刻在心裏。


    葉寒想起刀狂隻有三年壽命,心裏一陣低落。刀狂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灑脫地大笑道:“不要為我擔心,我能夠與天爭得三年壽命,已經非常滿足了,至少可以再喝上千壇美酒。”


    葉寒四人離開,水珠兒當然留在刀狂身邊。盡管水珠兒對趙影非常不舍,也沒有辦法,刀狂還需要在此靜養。刀狂沒有再闖蕩江湖的意思,在趙無醫這裏修養一段時間,就會回到江南。


    水珠兒揮淚與趙影告別,千叮囑萬囑咐趙影在七派會盟之後,回到江南看她。兩人又說了很久的情話,才依依不舍分開。


    這次,葉寒等人沒有走水路,而是購買了馬匹。從安慶府到洛陽,路程已經非常近了,快馬加鞭五六天,就可以到達了。


    嶽靈兒顯得非常興奮。這麽久沒有見到爹爹,心早飛到了洛陽了。高劍對此無所謂,反正洛陽也沒有他想見的人。葉寒變得更加患得患失,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嶽中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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