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幾似也來了真火,雙腿筋肉一撐,已在厲吼聲中,將孟樹榮的身子徹底壓在地麵,臉部與瓷磚狠狠摩擦著。


    “對不起,警察辦案,不允許拍攝,請把手機放下!”


    “顧幾,你沒事吧?”


    下一秒,史正民和陳知漁也圍了上來。


    眾人一起合力將孟樹榮按伏在地上,並用尼龍紮帶將他的雙手反捆在後背。


    顧幾起身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服,咧嘴著喘氣:“沒事,還好高博提醒及時,那一刀及時避開了。”


    “真沒想到,你除了戰術指揮和槍械射擊,近身格鬥竟然也這麽厲害,妥妥的六邊形戰士啊!”


    史正民拍了拍他的肩膀,忍不住誇讚兩句。


    要不是顧幾反應快,剛才但凡讓嫌犯開出一槍,那這次跟蹤抓捕行動,就等於失敗。


    顧幾“嘿嘿”一笑。


    事實上,他的近身格鬥水平一直都不差,從最基礎的警用擒拿格鬥,再到香州飛虎cqc近戰、高級近身突破,一係列技能知識疊加下,甚至還要超過未學習高級狙擊訓練技能前的射擊!


    隻是他執行的絕大部分任務,都是優先使用槍械,極少會進行近身肉搏。


    畢竟有槍誰用拳頭啊!


    這時候,負責維持現場秩序的曾丹也趕過來,“老史,周圍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了,我們得趕緊把嫌犯轉移出去!”


    “我已經通知了商場和城西分局,先去地上再說!”


    “來大家讓一讓,警察辦案,不要拍照!”


    “史組長,走這邊,有條消防通道可以避開人群,直接通往地上!”


    就在眾人準備穿過擁擠的圍觀人群時,顧幾忽然喊了一聲,指向了右側方向。


    幾名京州便衣將信將疑地跟著他,沒想到還真的找到一扇安全門,推開後,便是商場的消防樓梯。


    其中一人不禁有些好奇。


    “顧副中隊,你們不是從寧州過來的麽,以前來過這家商場?”


    “我本來就是京州人,加上行動前看過消防逃生圖,上麵有地下一層所有通道的出入口。”


    “這記憶力太牛了,難怪史組長點名要等你來才能行動!”


    另一名便衣在旁調侃,眼裏滿是敬佩。


    陳知漁不由想起大學畢業的那場演習。


    顧幾也是僅靠著臨上場前的那點兒準備時間,就快速記下了“殺人屋”內的所有地形圖,很快就超過了吳康率領的主攻隊,吸引了全場人的目光。


    當然,她的重點並不在記憶力上。


    而是顧幾能長期時刻保持觀察、思考的本能。


    就像每次公安重大行動前,都要先通過建設局找到目標建築的結構圖,再進行開會商討,製定戰術一樣。


    顧幾幾乎是把這種模式,靈活運用到了每一次任務中。


    難怪他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成長為如此優秀的特警指揮隊長!


    現場所有人中,也就隻有高博最淡定。


    早在伊朗“回收站”行動,他就親眼見識過顧幾指揮跟蹤監視的能力,所以對他的這一係列操作,早就習以為常了。


    到了地麵。


    城西分局的警車早已停在路邊,從顧幾手中接過了嫌犯。


    就在兩人準備跟史正民等人分道而別的時候。


    萬萬沒想到,曾丹竟然招了招手,讓他們一起上車。


    高博微微一怔,嘴裏嘀咕著:“什麽情況,看咱倆辛苦,要送咱們一程?”


    至於參與辦案,他從未想過。


    他既不是刑警,更不是國安內部人員,人家怎麽可能讓你旁審。


    顧幾略微思索,眯了下眼,“這次行動雖然抓到了孟樹榮,但陶虎卻始終沒有露麵,按照我之前的那套分析,這家夥肯定提前發現了我們,兩種可能:一種是他通過現場偵查到的,另一種……”


    “你該不會是想說,有人泄密?”


    高博瞪大雙眼,下意識脫口而出,等反應過來後,才馬上壓低後麵幾個字。


    顧幾搖搖頭。


    “那倒不至於,有可能是我們這些人,在行動前的某些環節中,不自覺地展現某些信息,被陶虎恰好看見了,曾丹留下我們,應該是想詢問我們從家趕過來時的全過程,進而分析是哪個環節暴露,從而篩選出陶虎的蹤跡。”


    “呼……那就好,我還以為咱倆也要跟這家夥一樣呢!”


    說這句話的時候,高博故意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被帶上車的孟樹榮。


    隨後。


    眾人在警車的護送下,回到了京州市國安局。


    一切正如顧幾所分析的那樣。


    曾丹隻是留下他們做一份筆錄,甚至為了降低兩人的緊張情緒,負責問詢的人,就是陳知漁。


    寫完最後一個字,陳知漁抬起頭,“還有什麽要補充的麽?”


    “這話聽著怎麽……”


    身為警察,高博對這句話可再熟悉不過了,他尷尬地撓了撓臉頰,轉頭看向身旁的顧幾,使了個眼色,像是在說:你也不好好管管這丫頭。


    “就是例行詢問,你別多想。”


    陳知漁有點不好意思的對著兩人說。


    “沒有了。”


    “好,那在這兒簽字吧。”


    見顧幾回答得很幹脆,陳知漁關閉了錄音筆,將筆錄推過來:“你們兩個回去的時候要小心一些,雖然陶虎前後兩次拋棄同夥,但不排除他這次僥幸逃脫抓捕,背後是有人幫忙。”


    “明白。”


    顧幾的想法,其實跟這丫頭一樣。


    他來的時候就一直在複盤。


    倘若陶虎真的是通過自己的能力,提前發現他們,那麽這家夥也不會在監視跟蹤陳知漁的時候,被輕易發現。


    用大白話翻譯。


    就是陶虎有點東西,但不多。


    至於是誰在暗中幫忙,是金先生的殘餘勢力,還是pm公司,一時半會兒還無法斷定。


    從國安出來,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看到老媽在微信留了“回市局工作”的消息,顧幾想著反正回家也是訂外賣,便在決定直接在外麵解決吃飯問題。


    烤肉店內,高博一口將牛肉塞進嘴裏。


    “顧幾,你說咱倆這次還要在京州待多久啊?”


    “我覺得應該快結束了。”


    陳叔叔平安無事,跟蹤監視陳知漁的兩名嫌犯也全部落網,剩下的無論是volut的戴維,還是pm的奎利,還有逃掉的陶虎,都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抓到的。


    史正民他們不可能一直耗在這裏。


    沒想到。


    當天晚上,史正民便發來消息,通知他們案子告一段落,明天上午一起回寧州。


    “看來這個孟樹榮也不行啊,在商場那麽狠,我以為多硬呢,沒想到這麽快就撂了。”


    高博“鄙夷”地丟掉手機,躺在沙發上無病呻吟道:“得!剛完成任務,就要回去工作,完美錯過周末,也不知道雷隊會不會給咱倆單獨放兩天假?”


    “想得還挺美!”


    顧幾調侃一句,“早點休息吧,明天還得趕高鐵!”


    ……


    緬甸,大其力。


    市郊地帶一棟廢棄廠房。


    大鐵門前,兩名皮膚黝黑的小弟,大搖大擺地背著ak,嘴裏叼著煙,正聊著城內哪一家的按摩最地道。


    下一秒,迎麵一支車隊駛來。


    其中一人警覺性地抬起槍口,可當他看清車牌號後,急忙丟掉香煙踩滅,然後快步跑到中間那輛白色豐田埃爾法麵包車旁,畢恭畢敬地拉開車門,“汪哥!您回來了!”


    “嗯。”


    車內下來兩個人,其中一個,身材偏瘦,滿臉好奇,臉上還有個痦子,另一個脂包肌的漢子看起來不修邊幅,頭發潦草,正是汪學明。


    他利用【erc信息幹擾器】逃出警方追查後,果斷丟掉車輛,然後通過自己的資源,將金先生運走,並利用蔣娜給的新身份,連夜逃離了京州。


    由於西裝男是赫爾曼的人,所以最後跟汪學明來緬甸的,隻有痦子男。


    他看著眼前的破廠房,小心翼翼地問道:


    “汪哥,這是您的地盤兒?”


    “嗯。”


    汪學明淡淡回了一句,招手道:“把人帶上!”


    “是,汪哥。”


    一名黑襯衫,剃著平頭的壯漢打手,一把將車上腫成豬頭的金先生拽下來。


    兩名持槍小弟急忙跑到大鐵門前,用力一拉。


    “開開開!!”


    “艸,怎麽又輸了!今天的手氣可真他媽的背!”


    “哎呦劉哥~別在這兒摸啊,等晚上回去,隨便你嗬嗬嗬……”


    開門的那一瞬間,痦子男和金先生,全部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


    誰能想到。


    如此破舊的廠房裏麵,竟然藏著一家大型賭場!


    雖然單論裝修方麵,肯定遠遠無法跟濠州、拉斯維加斯相比,但各種牌桌、大轉盤、電子遊戲機等,應有盡有,煙霧繚繞下,這群賭客一個個人高馬大,明顯都不是善茬兒,他們一邊摸著身邊陪客的大腿,一邊豪擲籌碼。


    這種強烈的反差感,著實讓人震驚。


    痦子男一開始本來對汪學明的地盤還有些失望,可看到這裏,他才知道自己沒有選錯。


    汪學明領著幾人一路穿過賭場。


    一路上,無論是服務員,看場子的打手,還是客人,看到他都會喊一聲“汪哥”,足見其在大其力的地位。


    這家賭場,是他利用在白家幹活時,一點點積攢的錢,外加靠著“緬北戰神”的名號,聯合幾個投資人,一起開的。


    沒辦法。


    他不可能再碰電詐,更不可能碰毒品,想來想去,也隻有賭場最合適。


    來到地下室。


    陰冷潮濕的空氣中,隱隱帶著一絲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汪汪咯……”


    “汪哥!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保證再也不敢出賣你了,真的……”


    順著門口往裏麵走,一間間鐵欄屋子裏,有的關著凶殘的狼狗,有的則是被打得無比淒慘的敵人。


    畢竟,他一個從老街過來的“外來戶”。


    想在大其力發展,勢必會得罪一些當地勢力,包括緬北白家的餘孽,到現在都一直在懸賞他的人頭。


    直至走到最裏麵的一間屋子時。


    痦子男和金先生猛地打了個哆嗦。


    一個破衣襤褸的人,不,確切的來說,他能不能稱為“人”都不好說。


    因為這家夥早已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四肢被拴著鐵鏈,釘在床上,四肢的手指和腳趾早已殘缺了一大半,身上到處都是猙獰可怖的疤痕。


    即使是這樣,旁邊的醫生還在給打點滴,並用儀器檢查,似乎生怕他死了。


    “他怎麽樣了?”


    “汪先生,他左腳的傷口又感染了,這已經是第四次了,我正在給他打消炎藥,隻是這腳恐怕……”


    “那就剁了吧,記住,一定不能讓他死。”


    “是,汪先生!”


    沒錯。


    這個人,正是汪學明從東瀛帶回來的dia間諜。


    沒想到,他這一句雲淡風輕的話,著實讓痦子男和金先生,嚇得臉色慘白。


    他們竟然親眼見到了活著比死更難受的場麵。


    尤其是最後那句“不能讓他死”,簡直堪比惡魔!


    “咯吱。”


    “進去!”


    這時候,旁邊的打手新打開了一間屋子,抓著金先生的脖子,猛地一推,將他丟了進去。


    萬萬沒想到。


    金先生倒地的一瞬間,就迅速爬起,當場跪了下來。


    “汪哥,不,汪爹,求求你放過我吧,你想問什麽,我都知道,任何有關情報的內容,比如那個陳鴻升,您不是對他感興趣麽,我知道,除了他女兒之外,他還有一個同事,身份很不簡單……”


    “哦?”


    汪學明看到他下跪,心裏也有些發懵。


    他原本是打算把金先生丟在這裏,然後帶著痦子男熟悉一下賭場,給他安排個活幹,等明天再進行審問。


    沒想到,這家夥的膽子這麽小。


    剛關進去,就扛不住了。


    “那你倒是說說看……”


    “嗚~”


    京申高鐵。


    顧幾、高博以及史正民,對坐在一起,各自刷著手機和電腦。


    至於陳知漁和曾丹。


    因為陳鴻升仍未出院,加上陶虎的案子還沒有結束,一些收尾工作,還需要人處理,所以便隻有史正民先帶他們回寧州。


    看了一會兒新聞。


    顧幾正覺得無聊,想將手機收起。


    忽然間。


    視野邊界傳來光效震動,是幽靈服務器來消息了。


    他打開一看,瞳孔驟然猛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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