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瓚敗了,比想象中更快啊……”白圖收到消息後,無奈的自語了一句。


    原本按照他在易京那股龜縮勁兒,挺到明年應該不成問題,誰料公孫瓚居然突然找回了昔日的英勇……令敗亡提前了不少!


    雖然最後這一戰,打得十分華麗,如果讓公孫瓚自己來選,應該也更喜歡現在的死法,袁紹都差點折在他手裏,但是……這一戰令袁紹的損失比曆史上公孫瓚敗亡時要大,卻也同時令袁紹的處境好了許多。


    易京決戰時,河北的黑山軍……或者說是黑山賊張燕,還有遼東的公孫度,都被公孫瓚說動,合兵共戰袁紹。


    而公孫瓚戰死後,各方都未能幸免的在亂戰中元氣大傷。


    之所以公孫瓚親自出馬也並不奇怪,一來是他本就以武藝立身,而且“勇”得很,在虎牢關時見到呂布都敢上來比劃兩下,二來……之前公孫瓚在軍中已經離心,隻有他重新親自統軍,才能振奮士氣,否則哪怕是白馬義從,也不會給他賣命衝陣。


    隻是袁紹如今富有四州,青冀幽並在手,要人有人、要糧有糧、有馬有馬,可謂肥的一批,此時又沒了公孫瓚這個大敵,損傷些兵馬,很快就能恢複過來。


    而黑山軍畢竟隻是民間起義軍,據說和黃巾有些關係,是在黃巾起義被鎮壓後出現在河北太行山一帶。


    號稱聚眾百萬,在各地“賊寇”中算是不錯,但水分不小,論戰爭潛力肯定無法與坐擁四州的袁紹相比。


    遼東如今依舊是苦寒之地,哪怕作為“避禍聖地”,亂世時不少中原的人口、人才,都遷往遼東,但也隻能算是剛起步。


    他們兩家元氣大傷一次,怕是很長一段時間,都隻能縮起來舔舐傷口。


    如此一來,就好像曆史上曹操在戰馬超時,發現羌人不斷來援時,反而很開心一樣——這些人化整為零、占據地勢的“搗亂”,還算是一件牽製注意的事情,但如果全都跑出來……反而隻要滅掉就可以!


    袁紹這波也不算虧,損兵折將的同時,收獲了一個更安穩的河北。


    就在白圖感歎公孫瓚的敗亡時,官印忽然震動起來,取出之後,發現正是合肥姬有要事。


    顧不上其他,白圖連忙先去了城姬府。


    遠在河北的袁紹,雖然現在成為了最強大的諸侯,但對白圖暫時沒什麽影響,畢竟中間還隔著關中、中原,還是合肥姬的事情更重要一些——這可是最高級別的“示警”!


    來到城姬府時,先是發現今天合肥姬沒有在演武場上擼石鎖。


    一進到演武場後的中堂,白圖便詫異的發現,除了合肥姬之外,居然還有一位不認識的城姬也在。


    正常來說,城姬串門的事情,白圖也不是第一次見,但是……這位並不是半透明的身影,而是真正的實體!


    “你是?”白圖一開始,還以為是發現了異姬,不過看這位和合肥姬神色,卻又覺得不像。


    隻見合肥姬此時滿臉怒容,而白圖不認識的城姬,則是有些狼狽之色,看得出她平時應當十分雍容的打扮,與合肥姬、小沛姬、曲阿姬不同,和初步恢複的金陵姬有些像,但不似金陵姬一般雙目無神。


    隻是現在同樣也神色灰敗……


    難道是……城姬出走?


    白圖心中不由得一跳,如果真是城姬出走,怕是有不小的事態變故發生!


    上一次城姬出走,還是在虎牢關一戰後,董卓放火燒了洛陽,裹挾百姓西行前往長安的時候,洛陽姬離城出走……


    “壽春出事了!”合肥姬嚴肅的說道。


    “袁術做了什麽?”白圖驚聲問道。


    要知道……就連曹操在徐州亂來的時候,彭城姬都並沒有出走!


    曹操也正是把握著尺度,將事態控製在城姬出走的安全線之上。


    “那個袁術已經瘋了……強行抽取了八倍人力,之後派軍官入城搶奪百姓財物,甚至……燒殺擄掠。”壽春姬痛苦的說道。


    城姬的情緒,會受到當地百姓的情緒影響。


    還不等壽春姬說完,白圖已經對太史慈招呼道:“馬上,通知各營,點兵備戰!”


    同時也通過合肥姬,向廣陵城、皖城傳遞了相應信息。


    壽春姬這時也說起了剛剛發生的事情——之前毫無征兆,或者說是有意瞞著壽春姬,今早袁術的軍隊忽然對自己治下的壽春露出獠牙……


    雖然內城在城姬神秘力量的庇護下,姬造士兵很難進入,但是……袁術集結的基層軍官也有數千,直接殺入城中,普通城防軍的戰鬥力,連白圖都能單挑好幾個,縱使有心也擋不得住如狼似虎的基層戰將。


    壽春城瞬間陷入到了有計劃的洗劫中,壽春姬聯係袁術沒有得到回複,最初想要出走的時候,還被仲姬所阻攔……


    直到下午袁術的主力,已經開始撤離壽春,仲姬才消失在城姬府,而壽春姬也立刻出走來到合肥姬府上。


    因為城姬“離城出走”、而且馬上就來到合肥的原因,白圖得知消息還算快,袁術才剛剛離開壽春,兩刻鍾之後,白圖就已經身在點將台前。


    看著匆匆集結的將士們,白圖一臉陰沉的說道:“在場諸位,有來自江東的,也有出身淮南的,為了救淮南百姓於水火,我們在這炎熱、幹旱的時候,來到了合肥……


    然而就在剛剛,我見到了壽春姬……


    曾經董賊在洛陽的獸行,今日竟然在壽春再現,我知道……在這種太陽已經西落,卻還感覺不到絲毫涼意的天氣,急行軍很疲憊,但是……現在無數壽春的百姓,正在袁賊的匪軍肆虐中流淚、流血,你們能夠忍受嗎?”


    當白圖提到壽春姬時,不少淮南出身,甚至家就在壽春縣一帶的軍官,已經神色不自然了起來。


    “不能、不能、不能!”聽到白圖帶來的消息,無論是來自江東的戰將、還是來自壽春的戰將,此時都呼喝起來。


    尤其是後者,聲音中已經帶著急迫。


    之前白圖的集結令,並沒有避諱留在合肥的降軍。


    正常來說,雖說合肥中的降軍,是被袁胤拋棄,但是哪怕已經收編,如無必要的話,白圖也不會在征討袁術時,調動這一部分兵馬,終究比其他軍隊,更多了些反水的危險。


    不過剛剛聽到壽春的消息,白圖覺得他們不可能反水,隻會更加急迫的想要回去——可有不少基層戰將,都出自壽春一帶。


    而白圖也知道沒有時間多耽擱,立刻下令道:“義父!你帶所有騎兵,立刻全速趕往壽春,為亂者遇降不赦,立殺之!務求以最快速度,恢複壽春秩序!”


    “喏!”呂布上前接令後,立刻帶著騎兵所屬的各級戰將離開。


    “蔣欽,領所部代我留守合肥,其餘諸軍隨我急行!”白圖下令道。


    這次白圖是真的“身先士卒”,連馬車都沒有坐,穿著戰甲和眾將士一起急行軍……


    白圖這段時間的鍛煉,也已經有些成果,雖然頂著“車騎將軍”的頭銜,居然還是木石戰甲,還沒有呂玲綺晉升快,有些怪丟人的,但是……至少能夠感覺到,突破鎏金也已經不遠。


    此時白圖的木石戰甲,卻起到了激勵的作用——連“文人”出身的白圖,都跟著急行軍,其他人又有什麽可抱怨的?


    一時間軍中的伍長、什長,也都奮力的跟上,並且竭力帶動著手下的姬造士兵。


    冷兵器時代,急行軍是最容易掉士氣的事情,所以長途奔襲才那麽困難,隻要能打出來一波成功急行軍的,都能成為曆史留名的“名將”。


    城姬世界的冷兵器時代也一樣,不僅有姬造士兵的極限問題,而且木石戰甲也不是無限動力,大部分伍長、什長的戰甲,可都沒有加載額外的寶馬引擎。


    不過現在有白圖的“身先士卒”,尤其是淮南本地的基層戰將,本就已經歸心似箭,故而一路穩定的急行北上!


    甚至天黑之後,舉著火把前行,也沒什麽怨言傳到白圖這兒……


    白圖不擔心有詐,城姬可以不說,但不會協助說謊,這是基本原則。


    袁術現在的主力,應該在壽春姬來到合肥城時就已經離開,之前仲姬一直限製著壽春姬的行動——作為王朝之姬,仲姬對壽春城姬府的權限,比壽春姬更高。


    直到仲姬和袁術一同離開,壽春姬才得以脫身,瞬間便來到了合肥姬這裏。


    然而白圖明白,壽春的慘劇才剛剛開始……


    袁術離開之前,最多是草草將一些“大目標”洗劫,容易帶走的帶走,以壽春此時的狀況,幾乎可以確定,袁術和董卓火燒洛陽時唯一的不同,是他應該不會裹挾百姓一同北上。


    畢竟他的糧食,本來就不是那麽充裕!


    而除了主力之外,肯定還有其他軍隊,會逐次離開,而且有著逐次洗劫的機會。


    袁術肯定會將此作為“福利”,來取信於那些非嫡係的軍隊,更不用說還會有一部分軍隊索性借機落草。


    現在壽春百姓才是在被抽骨吸髓,所以白圖直接讓呂布先一步前往!


    合肥城到壽春城,也就不到二百裏,而且沿途還有更近的小縣城、或是駐兵要塞,隻是主力中軍在合肥。


    曆史上曹操在當陽追劉備的時候,虎豹騎一天三百裏,白圖相信義父親自率領下的並州騎也不會差太多,連夜趕路應該能敢在天亮時抵達。


    至於眾多步兵的主力軍,白圖也要爭取三天之內,帶到壽春……


    可以想見袁術落荒而走的同時,不少軍隊恐怕都成了亂軍,此時不僅是壽春城,袁術無暇細搜的鄉間,肯定也一片混亂,呂布的精騎數量少,隻能先解救壽春城內,到時要恢複、維持壽春一帶數縣的秩序,還是要白圖的主力趕到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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