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達!你不要勸我!這個安魏公,我做定了!”曹丕按照白圖所說,特地回到府中之後,才打開另一封寫著鄴城情報的“密信”。


    之後就激動了起來……


    司馬朗看過之後,不見有什麽劇烈的神色變化,不過臉色也落寞了幾分——畢竟曹丕被放棄,也就意味著他被“放棄”了。


    恩,現在司馬氏對魏國來說,的確也“輕”了許多,畢竟司馬懿現在還在鄭侯那!


    如果按照曹操現在規劃好的路線走,曹丕最好的結局,也就是個安樂王爺,而他司馬朗……也就是個安樂王爺的狗腿子。


    那這個時候,司馬朗的視角,就要有些變化——歸根結底,他現在是和曹丕綁定的,先是曹丕的臣子、再是魏國的臣子。


    如果曹丕是魏國的繼承人,他要在使者的位置上,為魏國出謀劃策,而曹丕和魏國的利益有衝突……那就還是得先考慮曹丕和自己!


    “公子放心,朗自然是公子這邊的,不過這‘安魏公’的封號,還要稍加斟酌。”司馬朗沉吟了一番。


    “難道直接叫‘魏公’?”曹丕語氣有些忐忑,同時似乎還有些“好刺激”的快感。


    司馬朗無語的看了曹丕一眼,之後說道:“不,臣下的意見是,公子最好請示楚王,改封公子為‘安魏侯’。”


    “侯?安都安了,侯和公有什麽區別?”曹丕一時沒有對上司馬朗的信號。


    隻覺得無論公、侯,不都是去懟他爹臉的?


    “如果楚國隻是要借公子之名,北伐的時候打一打旗號,那就沒什麽太大區別,但如果……真的是連公子的‘人’也要一起借去,就是有大大區別的!”司馬朗立刻說道。


    “還能借我的‘人’?”曹丕聞言愣了一下。


    原本即便是曹丕,也能夠看出楚國的用意。


    這時封曹丕做“安魏公”,不僅是挑釁、全麵宣戰,更重要的是能有一個“比較名正言順”的理由,來招降魏臣魏將。


    當然,直接用這個去招降,那就是豬油蒙了心,人家理你才怪。


    不過試想在孤城死守、敵我差距過大,甚至是已經戰敗被俘、或者被迫不得己已經降了的時候,這時有“安魏公”作為台階,對方自然更容易“爬”到楚國這邊,而姿勢不必太難看。


    哪怕是關羽,不也有“降漢不降曹”一說?有時這一個台階,還是很重要的!


    這是對楚國的作用,而司馬朗更在意的是,對曹丕的作用……


    首先是看得見、摸得到的公位和食邑。


    這禮遇已經超過了張魯、公孫康,甚至超過了劉琮!


    要知道兩漢的時候,一般是不封公的,非宗室封王的話,有白馬之盟的限製,而介於侯與王之間的公,也是長期閑置,最高隻封徹侯。


    王莽篡漢之前,為了體現自己的不同,就給自己封了一個“安漢公”,曆史上曹操也是先封魏公。


    直接封一個“安魏公”,而且以司馬朗對楚王、以及對楚國製度的了解,除非曹丕自己作死,否則將來也不至於因為一個“安魏公”就被狡兔死、走狗烹。


    然而再想要建功立業,可就難了……


    這和回魏國做個安樂王爺,上限是一樣的,最多是下限高一些。


    畢竟……做魏國的安樂王爺,前提是魏國滅楚、或是至少要在對楚國上有極大優勢,並且曹植已經繼位之後,有可能會請回曹丕。


    然而久在金陵的司馬朗,對此信心不大。


    不過終歸楚國再怎麽得勢,曹丕都被鎖在了榮銜上。


    更重要的是,這“安魏公”也好、“安魏侯”也好,都還有另一種使用姿勢。


    那就是直接送到北方去……


    無論是在右北平、還是在遼東,隻要楚國能利用海軍優勢,敲下來一塊魏土的話,直接把“安魏公”放過去,那就是王炸,直接動搖北地軍心、民心——或者說是士族之心。


    這時對於曹丕來說,“安魏公”和“安魏侯”就有很大區別。


    直接關係到曹丕在北方,是隻做吉祥物,還是有些許自主性……


    “安魏公”的話,那就隻能做吉祥物,畢竟楚國現在都一個公都沒有,名義上的地位過於榮寵。


    換成是“安魏侯”,那就還有些機會……


    司馬朗將此分析給了曹丕,並且建議道:“如果來日楚王真有此意,公子務須記得,言必自稱‘楚安魏侯’,人前人後、皆是如此!”


    “姐夫……真能直接打下一塊北方魏土,給我做根據地?”曹丕的眼睛很閃亮。


    “不,是讓公子名義上主持楚國的北方根據地!”司馬朗皺著眉頭,嚴肅的糾正道。


    司馬朗總覺得,最近幾年曹丕的敏感性直線下降,說話有些不走腦子……


    當然,曹丕也並不是真有什麽大心思,隻是在鄴城的情報之後,現在十分暴躁……且叛逆!


    想到能夠去北方,在父親和臭弟弟麵前耀威揚威,曹丕就感覺很爽。


    “行!就照你說的辦!”曹丕沒怎麽猶豫,就接受了司馬朗的提議。


    第二天,曹丕先是去找夏侯涓哭訴,發現夏侯涓也沒什麽意見之後,便去求見了楚王姐夫,申請要改封“安魏侯”,並且專門提出,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隨時動身去北方。


    也不用擔心曹丕會想借機逃回鄴城的事情……


    曹植的世子之位既然立了,那他這個嫡長子,就是現在鄴城最不招待見的人。


    “司馬朗居然連這一步都想到了,不錯。”白圖誇了司馬朗一句。


    “姐夫……您真能……”曹丕的叛逆之火熊熊燃燒。


    “也未必能,也或許要眼光更開闊些。”白圖說了一句曹丕沒怎麽聽懂的話。


    眼光更開闊些,初生齟齬時,賈詡的計劃,可是“準備妥當後”,從右北平登陸、一直打到鄴城,短暫的迫使曹魏遷都的!


    不過這時曹丕猶豫了一下,特地提起道:“姐夫……我就這麽回去,您能放心嗎?要不婉兒那再快些,我還能把妻兒留在金陵呢……”


    “你想得美……”


    白圖沒搭理他這種無理請求——畢竟人家是寡婦,雖然寡了好幾年,但沒從陸家搬出來,怎麽也得搬出來之後,過一段時間,再正常去徐家求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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