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飯莊,太陽已經偏西。


    這個時候,客人漸漸地多了。水芳婷在角落裏找了個餐桌,招待何旺子,說是得好好謝謝他。


    很快,餐桌上上了四個菜,一個爆炒肥腸,一個米椒牛肉,一個土豆絲,一個雞蛋湯。這幾個菜,是何旺子平時點得比較多的。


    難道,她平時在關注我?莫名地,何旺子心中有股臆想。


    菜上來後,水芳婷拿著一瓶酒過來,給何旺子倒了一杯,給她自己倒了一點。然後,她舉起酒杯,說:“何醫生,謝謝你救了小青,幹杯。”


    何旺子急忙舉起酒杯,喝了一口,說:“不、不用謝的,舉手之勞呢。”


    水芳婷說:“那個火球是怎麽回事啊?”


    何旺子摸了摸腦袋,說:“我也不清楚呢,可能是小青報恩,感動了老天爺吧。”


    “對對對。”水芳婷連聲說著,“何醫生,我就說嘛,動物和我們人一樣,都是有感情的。”


    “什麽何醫生,不就是個獸醫嗎?”忽地,旁邊傳來譏笑聲。


    譏誚者叫章誠,三十多歲,當著何旺子所在地白箬鋪鎮的安保隊隊長。見是他譏笑,何旺子不敢回嘴,任他譏笑。


    章誠並不罷休,站起身,醉醺醺地走過來。他盯著何旺子,看了好一會。猛地,章誠一把揪住何旺子,說:“上個月的份子錢還沒交,快點交來。”


    何旺子說:“章、章隊長,上個月的份子錢我早交了,200元,晚上給的。”


    章誠說:“老子說沒交就沒交,你敢耍賴?”說完,他當胸給了何旺子一拳,將他擊倒在地。


    何旺子感覺胸口很疼,他隻摸著胸口,不敢還手。見他不敢還手,章誠更加囂張,抬起腳,就要踢人。水芳婷一把扯住他,說:“章隊長,你住手!”


    章誠收住腳,轉過身,一陣淫笑。因為,他的目標正是水芳婷。


    水芳婷急忙鬆開手,繞過他,準備去扶何旺子。不料,章誠順手一拉,將她拉過去,一把摟住。


    水芳婷嚇得一聲尖叫,急忙去推。可是,她哪裏推得開,倒惹得章誠發出一陣又一陣淫笑。


    水芳婷急了,掄起手,狠狠地朝章誠臉上抽去。隻聽見一聲脆響,章誠的臉挨了重重一巴掌。


    “打是親,罵是愛,老子喜歡這樣的娘們。”章誠借著酒勁,就去親水芳婷。水芳婷急了,使勁推他。


    “章隊長,求你放過我女兒!”水長留在一旁苦苦哀求。


    章誠根本不聽,幹脆把水芳婷壓在桌子上,伸手亂摸,惹得水芳婷一陣又一陣尖叫。


    光天化日之下,章誠居然侮辱自己的心上人!何旺子一陣氣憤,他抄起桌上的一個菜碗,朝章誠的腦袋狠命一砸。


    “哐”地一聲,菜碗碎裂,章誠歪了幾歪,倒在血泊中,抽搐著。


    我怎麽有這麽大的勁道?何旺子懵了,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你快逃!”水芳婷醒悟過來,一邊說一邊推著何旺子。


    到了門口,何旺子一把拉住水芳婷的手,說:“水、水姑娘,我是不是沒機會見你了。”


    水芳婷說:“章誠要是死了,章家人肯定會拿你抵命。如果他沒死,章家人也會讓你坐牢的。你,你逃得遠遠的,千萬不要回來了。你等下!”說完,她跑到櫃台,抓了一把票子,又跑過去,塞進何旺子口袋。


    我再也沒機會見她了!何旺子一陣痛苦,他咽了咽喉嚨,說:“水、水姑娘,我、我愛你。”


    水芳婷愣了一下,從頭發上取下蝴蝶釵,塞到何旺子手上。何旺子會意,親了一下釵子,將它塞進口袋,拔腿就跑。


    “抓住何旺子,抓住何旺子!”後麵傳來追喊聲。


    跑出集鎮,何旺子閃身進了山路,朝芙蓉大山跑去。太陽偏西的時候,他終於進了山。何旺子鬆了口氣,因為他安全了。


    天色還早,我得趕緊趕路,免得在山裏過夜。想到這,何旺子加快了腳步。


    爬到山頂,何旺子回頭看了下白箬鋪鎮。總有一天,我會回來的!何旺子邁開大步,朝山下走去。


    天色漸漸暗了起來,何旺子小心翼翼地邁開步子,往山下趕。時不時,山裏麵有撲通撲通的聲音,甚至有淒厲的叫聲。好在何旺子是獸醫,見過不少動物,對這些聲音並不陌生,也就沒那麽害怕。


    突然,何旺子腳下走空,摔倒在地。因為在坡上,身體自然往下滾。等爬起身,何旺子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山下。


    “哎喲——”正要離開,何旺子聽到呻吟聲。


    “誰?”何旺子驚問了一句。


    “救救我,救救我——”不遠處,一個聲音傳來。


    何旺子還是有點害怕,盤問說:“你怎麽啦?”


    對方說:“我受了傷,不能動!”


    受了傷?何旺子驚了一跳,急忙過去。模糊中,地上躺著一個老人。他顧不得多問,背起老人就走。


    半路上,老人告訴他,他姓戴,靠捕蛇為生。三年前,兒子被抓了壯丁,媳婦跟別人跑了,留下孫兒小白。


    何旺子也告訴了戴老伯一些情況,不過,他隱瞞自己砸傷人的事。


    大約二十多分鍾,何旺子背著戴老伯,趕到了他家。戴老伯家裏隻有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應該就是他孫兒小白。見他們進來,小白顯得非常焦急,可是又幫不上忙,隻紅著眼睛。


    戴老伯說:“小白,哭什麽,把蛇簍子放好。”


    少年答應一聲,接過老人手中的蛇簍子,把它放在牆角。


    何旺子要戴老伯平躺在床上,檢查他的傷勢。戴老伯的右腿小骨斷了,有點移位,問題還不嚴重。他找來一些木頭,做成夾板,將傷腿固定。


    忙完這些事,已經是淩晨了。何旺子實在太累,趴在桌上睡了一覺。等他醒來,天已經大亮了。


    小白馬上端來洗臉水,伺候何旺子洗完臉。這孩子,蠻懂事的!何旺子讚了一句,去看老人傷勢怎麽樣。


    戴老伯依然躺著,精神好了許多。傷筋動骨一百天,老人接下來最重要的是休息,自己留下來也沒什麽用。何旺子叫過小白,叮囑一番,準備離開。


    戴老伯叫住他,說:“小夥子,你、你幫我個忙,把這蛇賣了。”


    何旺子說,“一條蛇,能值幾個錢?”


    戴老伯說:“這是條烙鐵頭,我也不清楚,能賣幾個錢就幾個錢。家、家裏沒米了,急錢用呢。”


    烙鐵頭?這是什麽蛇,何旺子沒聽說過。他瞅了一眼,不由呀了一聲,因為這條蛇和水姑娘的小青一個模樣。


    何旺子說:“老伯,你這條蛇是從哪裏來的?”


    戴老伯說:“什麽哪裏來的,當然是在山上捕的。我們這一代的人,都以捕蛇為業,賣蛇為生。”


    何旺子說:“好吧,隻是我不知道去哪兒賣?”


    見他答應了,戴老伯說:“40裏外是宛平縣城,有個叫土地橋的地方,那裏有個蛇市場。運氣好的話,可以賣個高價錢。”


    何旺子說:“讓小白一塊去吧。”


    戴老伯說:“你自個兒去,小白膽子小,不敢去遠地方。”


    何旺子說:“您不擔心我不回了?”


    戴老伯說:“你心那麽好,怎麽會不回?”


    一個陌生人,居然如此相信自己,何旺子很是感動。除了那條烙鐵頭,戴老伯家裏還有幾條蛇。何旺子把蛇放進一個簍子,找了個袋子蒙在蛇簍子外麵,然後拎著蛇簍子,出了戴老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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