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其實很單純,晝伏夜出,黑白分明。


    隻是自詡“造物主”的我們更喜歡挑戰自然和規則,更喜歡混淆視聽、顛倒四季,然後樂此不疲的稱之為情商和智商。


    看著大頭悲憤的攥緊拳頭,王峻奇微微側頭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容,不禁感慨自己的蛻變確實越來越順應這個江湖,可能他自己都不記得曾幾何時自己也和麵前的小夥一般赤膽熱血。


    “奇哥,你放心,在你大事成就之前,我一定會隱忍不發,但是隻要搞死蘇獄,替小孩報完仇,我就得離開了,小孩說過,沒有他,我自己肯定會被社會玩死,我相信他說的話!”


    大頭橫聲開口。


    “啊?跟他跟我不都一樣麽,難不成我還會坑你啊。”


    王峻奇皺了皺眉頭問道。


    “奇哥你誤會了,不是信不過,是我更信小孩兒的話!”


    大頭趕忙搖搖腦袋。


    他的本意是想解釋,結果性格耿直,一張嘴直接把王峻奇給徹底得罪了。


    王峻奇的臉色當即變得有些不自然,強擠著笑容竭力讓自己保持好像根本沒聽出來對方什麽意思的模樣。


    “好了大頭,把這些東西收起來,做兄弟在心中,如果真的有什麽陰超地府,你覺得咱們這類人得下第幾層地獄。”


    迅速調整好自己心態後,王峻奇指了指滿是塵埃紙屑的燒火盆示意。


    “是啊,咱們作奸犯科,能幹不能幹的髒事醜事全做了不知道多少件,小孩兒絕對收不到我這些貢品。”23sk.


    大頭怔了一下,隨即眼圈再次泛紅。


    極惡之人,也有光亮之輝。


    盡善之物,尚存瑕疵缺陷。


    或許大頭、小孩這些窮凶極惡的江湖悍匪在外人眼中皆無半分優點,但他們自己心裏卻非常明白,義字始終擺在心中間。


    “調整一下自己心態,我去求住一下羅天,怎麽樣最快速度把小孩兒的遺體帶出來。”


    王峻奇裝模裝樣的拍了拍大頭的肩膀,隨即轉身離開。


    剛剛出門,他臉上的那副悲傷之色瞬間化為烏有,眼神陰鷙的冷笑呢喃:“如果擺弄不明白你特麽這個豬頭狗腦的吊貨,老子這十來年社會真是白混了,想走沒問題,必須得被我壓榨幹淨最後一滴油!”


    侏儒小孩和凶獸大頭是他親大哥王野留下的班底,小孩兒人小鬼大,雖然發育不太健全,但是做事向來一板一眼,大頭則屬於腦袋裏麵都長滿暴躁基因的那種悍匪,這倆人配合一直相得益彰,也替王峻奇卷土重來立過不少功勞。


    可時間久了,王峻奇突然發現,戰鬥力爆表的大頭似乎並不是太拿他當回事,任何時候他下達命令,都必須經過小孩。


    一次兩次沒問題,可如果事事如此,王峻奇這個所謂的“老大”還有什麽威嚴可言,所以這事兒一直都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隻是機會始終不太合適。


    直到這一次,在聽過小孩兒被抓後,王峻奇權衡利弊,最終作出了一係列的決定,想要以此攥住大頭這頭人形牲口的命脈,可結果貌似依舊不太理想。


    幾分鍾後,他乘坐電梯來到樓下的另外一個房間,輕輕扣響房門。


    “奇哥..”


    開門的人是個三十來歲出頭,長相平淡無奇的精瘦男人,男人穿件很大眾的白襯衫、黑西褲,鼻梁上架副平光眼鏡,如果過世的小孩兒複活,絕對能瞬間認出這人正是害他丟掉性命的那個出租車司機呂強。


    “進屋聊。”


    王峻奇左右看了看,趕忙將青年推搡進房間。


    “奇哥,我什麽時候才能回去啊,我老婆馬上就要生了,家裏一大堆事情沒有人做,我媽的身體也一直不太好..”


    看到王峻奇坐下,青年立馬焦躁的開口。


    “別急,事情有緩重,放心吧,該讓你回去時候,我絕對不會拖延時間,可現在還不是時候,我估計虎嘯公司的那些人現在一定滿世界的在找你,你回去反而等於給家裏人找麻煩。”


    王峻奇哈了口氣回答。


    “他們難為我幹嘛,我又沒做任何!”


    呂強不滿的低吼:“況且見死不救這事兒也是你讓我做的,我頂多就是聽命令辦事的...”


    “嗯?”


    王峻奇眯縫起眼睛,輕哼一聲,呂強嚇得抖了個激靈,慌忙閉上嘴巴。


    “不該說的永遠別說,不論是人前還是人後,不要讓我再反複提醒!國全局的人還會找你詢問兩到三次筆錄,到時候照實說,一定要突出那個老綠不光有槍,還有數顆定時炸彈,而你也不是見死不救,是被他以工作牌上的信息要挾,不敢去救!聽懂沒有!”


    王峻奇一掃剛才的和顏悅色的偽善嘴臉,壓低聲音道:“事情已經進行到這一步,做不做你都已經沒了退路,希望老婆家人平安喜樂,就把戲給我演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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