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伍北再次回到烤肉店時候,郭大炮和騷強已經徹底喝嗨了,兩瓶陳年老酒造的一幹二淨不說,地上還堆了十多個啤酒瓶子。


    “戰友啊戰友,親愛的弟兄,當心夜半北風寒,一路多保重...”


    郭大炮攥著半截玉米當話筒,嗓音嘹亮的放聲高歌,騷強則輕拍桌沿打節奏,兩人配合的那叫一個相得益彰,就連旁邊的幾桌食客也被這歡樂的感染跟著吆喝。


    望著倆兄弟手舞足蹈的模樣,伍北也禁不住咧嘴笑了,此時的他既不是馬寒麵前的“鬼見愁”,也不是弟兄們眼中的“頂梁柱”,就是個再簡單不過的“小老弟”。


    生怕打擾到他們的興致,伍北沒有馬上回到桌位,而是站在旁邊靜靜的觀望,聽郭大炮唱到高潮部分,他也忍不住附和輕哼:“頂風逆水雄心在,不負人民養育情...”


    一曲作罷,周邊滿堂喝彩。


    “再來一首老哥!”


    “比原唱還帶勁兒!”


    幾個食客明顯也是性情中人,起哄架秧子。


    “不來了不來了,我唱歌的水平就是程咬金的三板斧,吼完就得趕緊撩,不然鐵定丟人。”


    郭大炮雙手合十的感謝,此時的他是發自肺腑的高興,仿佛時光倒流,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也不過如此。???.23sk.


    “忙完了啊伍子?”


    說話的空當,郭大炮看到了伍北,立馬晃晃悠悠的招手,朝著其他人介紹:“這才是正兒八經的軍歌大神,當初我們聯誼會能把文藝女兵給唱哭。”


    “對對對,我兄弟的歌唱的真叫一個洋洋縈耳、繞梁三日,三日都低調了,繞梁仨禮拜還多,伍哥來一首打靶歸來,讓大家開開眼。”


    騷強捧哏似的賤嗖嗖的吆喝。


    “來一曲!來一曲!”


    “就是兄弟,別藏著掖著啊。”


    周邊喝美了的男女老少鼓掌起哄。


    看了眼郭大炮和騷強眼中洋溢的自豪,伍北也希望讓苦悶許久的哥倆再多點歡聲笑語,所以沒再繼續端著,清了清嗓子應聲:“那就獻醜了啊,一首打靶歸來送給在座的所有朋友,希望大家往後的日子一帆風順,沒有阻礙!頭兒,你給我打打前奏唄。”


    “好嘞,一二三四,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預備唱!”


    郭大炮輕點腳尖打拍,指揮家一般煞有其事的揮舞雙臂。


    “胸前的紅花映彩霞,愉快的歌聲滿天飛!”


    伍北順勢接下,渾厚的嗓音和有型的台風瞬間讓人的荷爾蒙倍增。


    “mi.saomi.sao.sao.mi.dou.ruai,愉快的歌聲滿天飛!”


    旁邊人也情不自禁的跟著吼唱,一曲獨唱頓時間變成合唱,氛圍空前的高漲。


    歌聲中,伍北摟住郭大炮和騷強,笑容如花綻放,自打退伍以後,他就再沒像今天這般發自真心的舒坦和開懷。


    至少在這一刻,沒什麽惱人的羅天、擒龍集團,也不存在累的像狗的虎嘯扛把子,更沒有紛紛擾擾的愛恨情仇,他就是那個被人嗬護備至的小伍子。


    淩晨兩點多鍾,喝的七搖八晃的哥仨肩並肩的朝著郭大炮的家步行。


    行走在霓虹閃爍的鋼鐵城市當中,仨人時而低喃綠營時各自的囧事,時而感慨現如今的巨大變化,唯獨沒有再像從前那樣談起對未來的憧憬。


    或許柴米油鹽的繁雜早已經吞沒了他們對明天的幻想,又或者是怕說太多徒增煩惱,總之三人都很默契的閉口不言。


    一切好像跟過去一樣,似乎又完全不同。


    “叮鈴鈴...”


    即將拐進郭大炮住的胡同時候,他兜裏的手機鈴聲猛然響起。


    “我兒子打來的,看吧,我就說這犢子還是關心我的,剛才估計當著同學麵不好意思。”


    郭大炮瞄了一眼號碼,獻寶似的朝兩人炫耀兩句,隨即轉身走到角落,一邊解褲腰帶放水,一邊接電話:“咋還沒睡呢兒子...”


    “強子,頭兒是上京本地人吧?我記得他說過在胡同裏有套四合院,現在上京的行情,隨隨便便一出手,那生活檔次不得立馬翻幾翻?”


    伍北好奇的發問。


    “房子是嫂子家的,頭兒的嶽父嶽母還活著,他哪敢往外賣,而且我聽說頭兒在家裏不是很討喜,要不是有他兒子,估計早就被嶽父嶽母趕出來了。”


    騷強壓低聲音解釋。


    “難怪..”


    伍北這才會意。


    “什麽!你再重新說一遍,我兒子怎麽了?嗑藥!絕對不可能,我了解他..他..同誌啊,這裏麵肯定有什麽誤會,你們先別關他,我馬上過去行麽!”


    兩人正小聲議論時候,不遠處的郭大炮突然提高調門,隨即表情慌亂的看向伍北:“孩子出事了,被...被南城區分局給..給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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