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姝辛苦懷胎十月的這段日子裏,溫疏不再惹冷姝生氣,甚至二人的感情回到了剛訂婚那時。但是冷姝知道,溫疏早已不值得她為他傷心了。在冷姝懷孕的十個月期間,溫疏帶上冷姝,去了日本遊富士山、一起去法國巴黎登了埃菲爾鐵塔,還有去冰島看了極光,最後又回了一趟北城,去了一趟冷姝的故鄉——江南。


    盡管冷姝知道溫疏並不是真心的,但還是忍不住的高興。她不禁有些鄙視自己,在他和溫疏的這場愛情裏愛的卑微,人一旦陷入愛河,在愛情中遲早會沒了頭腦。


    對啊,不是誰先心動,誰就在愛情裏卑微,比如溫疏;但愛上一個錯的人,是愛情裏最大的痛苦與遺憾,比如冷姝。


    冷姝的身份遠遠比溫疏強大很多,溫疏其實真的配不上的冷姝,但是冷姝舍不得。冷姝舍不得讓他的溫疏,因為自己還在愛情裏受苦,在外麵遭人詬病。這是冷姝對溫疏的遷就與讓步,她自降身份嫁給溫疏,本就是對溫疏的一種打臉,世人無人不羨慕,溫疏娶了冷姝這個有力的賢內助。是溫疏不懂得珍惜。


    是溫疏,不懂得珍惜。


    假如他好好地把冷姝娶回家,在冷姝的有生之年對冷姝特別好,把冷姝寵上天,對冷姝無愧於心。那在冷姝去世後,冷姝所有的東西都會是他的,相當於冷姝消失,把自己所有的東西都送給了溫疏,那樣的話,世界誰敢惹了溫疏?可是那又如何?溫疏覺得自己像個吃軟飯的人,他認為冷姝不該這樣。可是,他認識冷姝快六年了,冷姝作為了他的妻子將近四年!他與冷姝的情分雖說不多,但也不少。本該與冷姝成為人人豔羨的人間伴侶,但卻硬生生的成了怨偶,一把好牌打的稀巴爛。


    在巴黎,溫疏和冷姝去坐了摩天輪。當摩天輪飛到最高處時,他們二人緊緊抱在了一起,溫疏想吻冷姝,但終究還隻是抱了抱,抱的越來越緊,越來越緊。


    冷姝白色的長發隨風飄動著,血紅的眼睛半斂著,隱藏了所有情緒。長長的睫毛上忽閃忽閃。那世界聞名的殘酷無情的冷殺手啊,現在在一個男人的懷裏乖得像隻小貓。


    溫疏低頭看著,冷姝的腰很細很細,露出來雪白的肌膚。哪怕懷孕了,但也沒有胖多少,溫疏長臂一勾,就感覺到了冷姝的肋骨。


    冷姝什麽時候這麽瘦了?


    溫疏想著,但也沒說出來,從那以後,溫疏每天親自監督冷姝吃飯。


    他隻想要得出每天,其實並不是什麽東西,唯一吃的比較多的就是抹茶,抹茶味的奶茶,冰激淩,甜品,蛋糕。溫疏以為是抹茶的問題,從那天以後,冷姝再也沒有吃過任何的零食。


    可是溫疏不知道啊,冷姝每天吃的抹茶味的零食,都混著冷姝每天都要吃的抗生藥,那種藥,是唐棠初父女倆為冷姝專門研製的藥,但冷姝並不知道,她幾乎已經離不開那種藥了。所以,自那以後,冷姝再沒吃過那種藥,硬生生的撐到生孩子的那一天。那是個龍鳳胎。冷姝專門找唐棠初求來的。冷姝覺得自己撐不下去了,活不下去了,但是她想給溫疏生一男一女,把孩子養大。可是以冷姝的身體,生一個孩子,孩子肯定會活著,但冷姝極有可能死在手術台上,而且白化病會遺傳……


    冷姝向唐棠初求了那種藥,幾乎就是把一個卵子硬生生的分成了兩個卵子,那樣的痛讓世人無法明白,並且那個藥有加速生命的作用。可是冷姝不在乎。冷姝在乎的,傷了她的心。她不在乎的,對她千好萬好。


    對啊,唐棠初說的沒錯,冷姝差點兒死在了她生孩子的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溫疏沒有陪著冷姝。


    冷姝的心死了。她放棄了。


    她向唐棠初要各種藥,拚命的吊了一年的性命。那段時間的冷姝,比誰都拚命,她在跟生命賽跑,跟病魔戰鬥。


    她懷胎十月生下孩子後,沒有休養一天,給孩子起了名字以後,就回京城了。


    冷姝生了一子一女。分別是姐姐和弟弟。弟弟跟溫疏姓,溫涘(si)瑜,小名芃芃(péng),姐姐跟冷姝姓,冷湄瑾,小名蓁蓁(zhēn)。“湄”和“涘”出自《詩經·蒹葭》“瑾瑜”出自“懷瑾握瑜兮”。芃芃出自“我行其野,芃芃其麥”;蓁蓁出自“桃之夭夭,其葉蓁蓁”。冷姝給溫疏也取了一個字,:“疏影”。


    冷姝走了,回h國京城了,她抱走了冷湄瑾。


    而溫涘瑜也沒有遺傳冷姝的白化病,隻是身體不如冷湄瑾,溫疏也沒有說什麽,冷湄瑾就這麽被冷姝抱上了飛機。


    冷姝最後一次對溫疏笑了笑,轉身眼淚就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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