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楚良在陣法一途上的一知半解,自然是沒有能力看破眼下的這座陣法,便也就隻能老老實實的緊跟在中年男子的身後,亦步亦趨,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走錯了,就會徹底陷入陣法之中。


    中年男子雖然頭都沒回,但是卻好像看破了楚良的心思,竟然主動開口安撫楚良道:“你不用這麽緊張,這裏僅僅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障眼法陣而已,走錯了最多也就是進不去陣法之中,並不會有什麽危險。”


    楚良聞言,難免有些窘迫,不過他仔細思考了一下中年男子的話,覺得好像還真的就是這麽一回事。


    畢竟這座破道觀,楚良前世加上今生,也著實來過不少次了,如果真要有什麽危險的話,那麽他早就應該遇到了。


    “都是陣法給鬧得。”楚良小聲嘟囔一句,都說無知者無畏,他就屬於知道的太多,對那些玄之又玄的東西,會不由自主的產生敬畏,就像陣法一道,楚良僅僅隻是想到陣法這兩個字,他的潛意識裏麵就會開始緊張起來。


    “好了,馬上就到了!”兩人又走了一會,中年男子突然再次開口。


    “到了?”


    楚良不解的看向四周,仍然是空空蕩蕩的破敗道觀裏麵,屋頂、牆壁全部掛著不知道積攢了多少年的蜘蛛網,地麵、窗簷,乃至觀內正中央那座已經坍塌掉了半邊身子的真武金身石像,也都披著一層厚厚的灰塵。


    這不還是剛才那座破道觀嗎?什麽障眼陣法,唬人呢吧!


    楚良腦中的這一念頭才剛剛興起,下一秒,隨著他最後一步踏出,楚良隻覺眼前的事物突然一花。


    隻是,這一花的時間雖然僅僅隻是瞬間,可是當楚良的視野再次變的清晰起來的時候,眼前的事物卻是已經完全變換掉了。


    哪裏還有蜘蛛網,哪裏還有什麽坍塌的金身石像,哪裏又有半點陳年積灰,出現在楚良眼前的,完全是一個嶄新的世界。


    就好像,隨著楚良剛才的那一步踏出,他一下子就穿越到了另外一個時空一般。


    楚良情不自禁的再次為陣法一途的玄妙而嘖嘖稱奇。


    當然,楚良也同樣為了此刻展現在他眼前的這座規模宏大的宮群,而讚歎不已。


    “這裏才是真正的太一宮?”


    楚良之所以會有如此一問,是因為此刻他麵前那棟足有七八層樓高的道觀門前,赫然立著一塊足有七八米高的大石,‘太一宮’三個燙金大字,龍飛鳳舞的躍然其上,楚良僅僅隻是稍微多看了一會,就覺得自己的眼睛脹痛不已。


    “那是我們太一宮,首任宮主親刻的字,裏麵蘊含著他的劍意,你現在境界低微,最好不要長時間凝視,否則的話,別說是目脹頭暈,很可能都會傷到你的神魂。”中年男子看見了楚良揉眼擦淚的小動作後,出聲為他解釋道。


    “謝謝師父提醒!”楚良一邊拭淚,一邊開口對中年男子表示感謝,但是在他的心中,卻是已經將中年男子給罵上了,“我次奧,你xxx的為什麽不早點提醒我,存心看我出醜是吧?”


    中年男子自然不知道楚良腦中的所思所想,不過當他聽見楚良剛才的那句話後,還是開口糾正了一下他的話語,“你別叫我師父。我隻是宮內一名普通的雜役弟子,沒有收徒的資格。”


    楚良聞言,禁不住在心中繼續他的腹黑本質:“就你一個至少合道境的高手,還普通雜役弟子?武林之中,宗門不計其數,你隻要能夠再給我找出一個宗門,門內有合道境以上境界的雜役弟子存在的,那我就承認你確實很普通。”


    中年男子見楚良沉默不語,知道他此刻正在思考著什麽,所以為了避免楚良胡思亂想,中年男子再次開口,解釋道:“我說過,我隻是一名雜役弟子,並不具備收徒的資格,把你納入門牆,也是替我的師父,青陽真人,代師收徒。所以,嚴格說起來,咱們還是師兄弟。當然了,因為你是我們太一宮的正式弟子,讓你管我這個雜役弟子叫師兄,你的心裏可能會過意不去。”


    楚良聽到中年男子說到這裏,正準備直接叫中年男子一聲師兄,來討好對方,卻不想中年男子根本就沒有給楚良這個開口的機會,就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所以,你還是叫我一聲張伯吧,畢竟,咱倆的年紀擺在這裏。”


    “對了,忘了跟你介紹了,我姓張,名守約。”本名張守約的中年男子,最後又補充一句。


    至此,楚良才終於等到了說話的機會,第一時間自然是恭敬的叫喚了一聲:“張伯!”


    “誒!”張守約顯然對楚良的這一聲張伯十分滿意,痛快的點頭應了一聲,然後又繼續說道:“走吧,讓我帶你去看一下咱們太一宮的內宮!”


    “好嘞!”聽見張守約的話,楚良自是抬腿跟上。


    或許之前在那間破道觀門前,楚良對於加入太一宮一事,還是出於對張守約的忌憚,這才半推半就的答應加入其中。


    但是此刻,當楚良看見麵前這座宮群規模還猶在有著‘老營宮’之稱的玉虛宮之上時,之前他心中的那點不情願也便徹底煙消雲散了。


    想想,這麽一座龐大的宮殿群,竟然從今天起,就屬於他楚良了,這怎能不讓楚良不為之興奮?


    至於張守約,卻是已經被楚良給直接忽略掉了,沒聽張守約自己說的嘛,他僅僅隻是一名雜役弟子,嚴格來說,都不能算作是太一宮的人。


    如此一來,這偌大的太一宮如果不屬於他楚良——這個太一宮現在唯一的正式弟子的話,又能屬於誰呢?想到這裏,楚良的腳步都不由輕快了許多。


    雖然現在仍是夜晚,但是天上的明月卻是異常皎潔,月色如水,罩在整個太一宮上,宛如給整個宮殿群披上了一層輕紗,再加上宮殿內外,廊廡亭閣全都鋪滿了燈塔、燭台,將整個太一宮都映照的燈火輝煌,恍若白晝。


    楚良一路跟在張守約的身後,聽他將一路的地點全都介紹了一遍,有偏殿、長老祠、方長堂、練功廳、傳道院、弟子居、授業廳等等地方,不一而足。


    但是兩人始終不曾停下腳步,直至最後抵達整個太一宮建築群的最高點,如同被眾星拱月般,簇擁在整個建築群最中央的太一宮正殿——守一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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