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所長,您回來了。”牛兵返回,最為欣喜的,自然莫過於莫朝鴻了,看見牛兵下車,他就急衝衝的衝了過去,興奮的叫著。


    “小莫,傷怎麽樣了?”牛兵關切的問道。


    “沒什麽傷,就流了些鼻血。”莫朝鴻心底無比的感動,牛兵那天一怒開槍,顯然是因為他們被打傷,如今牛所長剛剛回來,首先關心的,卻是他的傷,這如何讓他不感動。


    “沒什麽傷就好。”牛兵倒是明白莫朝鴻的感動,隻是,他卻是心底有些慚愧,說實在的,當時莫朝鴻他們受傷,他雖然憤怒,可以他的眼力,卻是足以看清莫朝鴻的傷根本就是嚇人,而根本沒有啥要緊的,當然,那也足以讓他憤怒了,可是,作為一個理智的警察,他還不至於因為那些憤怒開槍;他之所以開槍,是因為他看到了羅俊的手勢,也想著將事情鬧大,從而徹底的解決掉莫戰栗,莫朝鴻他們的傷,隻不過是給了他一怒的借口,給了他開槍的理由,甚至可以說,他根本就是利用了莫朝鴻他們的‘傷勢‘。


    “牛所長,你沒事了。”甄玉蘭也迎了出來,她的眼睛裏,滿是驚喜,不過,她的驚喜卻是和莫朝鴻不同,當初的她,的確也有些莫朝鴻那樣的想法,不過,她終究不是莫朝鴻,而是一個在公安機關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老警察,更是一個經曆了幾番浮沉的公安機關基層領導,幾天的時間,以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足以讓她明白一些事情了;不過,雖然明白了這些,她卻並沒有一點失落,反而更加的驚喜,一個聰明的搭檔。一個聰明而且善於利用一切形勢,能夠抓住任何有利機會的搭檔,那才有可能在這樣複雜的形勢下,取得最終的勝利,而這一次,他們無疑是勝利者,莫戰栗這個和牛兵同級的派出所所長。此時已經為自己的失敗付出了生命的代價,這樣的勝利,就是因為牛兵的衝冠一怒,就是因為那三槍,沒有那三槍,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最終,必然是一場沒有結果的口水戰。


    拿下莫戰栗,表麵上牛兵似乎不是獲利者。可仔細分析,牛兵卻是最大的獲利者,莫戰栗和牛兵,不僅是競爭對手,他們的後台。更是截然敵對的雙方,拿下莫戰栗,就代表了牛兵他們這一方的勝利,而關鍵的還是接下來莫戰栗的接任者。作為勝利者,往往是有著更多的發言權的,即使同等的發言權。闞新煌也占據了優勢,即使楊順新能夠再推一個自己的人起來,那必然也不可能像莫戰栗那樣一言九鼎,市區派出所的情況是複雜的,更何況,楊順新能夠推出自己的人接任,闞新煌至少也能夠占據一個次要的位置,這等於讓闞新煌的手插進了大雲橋派出所,闞新煌插進了大雲橋派出所,牛兵等於就有了一個盟友,即使不能成為盟友,也不會是敵人。而且,牛兵這三槍,給人留下了一個極端護短的印象,更留下了一個出手狠辣,脾氣耿直的印象,這對於牛兵在派出所的工作是非常有利的,作為基層警察,誰不希望有著一點保障,而且,年輕的警察都有著一腔熱血,別說年輕的,即使上了一些年紀的警察,也同樣不缺少熱血,他們更多的隻是迫於現實,不得不妥協退讓,這對於一個有著良心的警察來說,絕不是他們願意的,如果有著可能,他們更願意熱血一把。


    時隔三天,牛兵再次回到派出所,卻是再一次的感覺到了不同,他清晰的感覺到了一些人眼裏的畏懼,也感覺到了一些人眼中的不安,同時也感覺到了一些人眼裏的欣喜,這些的表情,一一的進入了牛兵的視線之中,或者說記憶之中。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一時的表情,能夠說明一些東西,但是,並不能說明太多,這些人驟然見到他透出的表情,或許有著一些真實的透露,可也不能真說明什麽,沒一個人都是複雜的,一時的表情,並不能說明一個人。不過,有一點那卻是絕對的,他所說的話,明顯的管用了許多,盡管他說話語氣還是那樣,可聽話的人態度卻是截然不同。這種改變,雖然讓人有些不適應,不過,他無疑還是歡迎這種改變的,作為一個單位領導,如果屬下連一點敬畏之心都沒有,渾然不把你當一回事,那還怎麽開展工作?


    “今天開會,主要講一下有關紀律的問題。大道理我也不說了,我想各位都知道,我隻說一些具體的要求!我不需要你們多優秀,我隻需要你們履行自己應該履行的職務,遵守一個人民警察應該遵守的基本規則,派出所不缺製度,所有的製度,也都在牆上掛著,大家隻需要嚴格遵守就行了,甄教導那裏,嚴格做好考勤記錄,所有人,不管是誰,不管年紀大小,也不管是什麽職務,都嚴格考勤,嚴格按照紀錄製度執行,該怎麽處罰,絕不姑息……”有了威信,有了震懾力,牛兵也開始了對派出所的紀律進行整頓,他是派出所所長,派出所終究才是他的基礎,如果沒有一個紀律嚴明,作風過硬的隊伍,他如何當好他的派出所所長,更別說和榮坤這樣的人鬥了。


    “牛所長,我們這些人年紀也大了,身體也不好,你就別折騰我們好了……”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在辦公室響了起來,所有人,都看向了發聲音的人,當然,所有人的眼睛的餘角,都落在牛兵的身上,他們都等著看牛兵怎麽處理;說話的人,叫做羅開朗,屬於派出所的老大難了,曾經立過功,受過傷,兒子更是公安局財務科科長,幾任所長,也都對他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也不想去招惹他,隻求他別找麻煩就是了。


    “羅開朗,別和我說什麽年紀大了,年紀大的同誌,派出所都安排的相對較輕的職務,如果你覺得自己年紀大了,無法勝任目前的工作,可以打報告提前退休,你完全符合這個條件,也可以申請病退,你也同樣夠條件,你也可以去找分局或者市局的領導,調離北門派出所,在北門派出所,就必須遵守北門派出所的紀律,當一天和尚,你就必須給我撞一天鍾。”牛兵冷漠的打斷了羅開朗的話,他並不在意羅開朗的兒子是裝備財務科的科長,羅開朗的兒子羅楓林乃是政委楊順新的嫡係屬下,他對羅開朗再好,羅楓林也不可能偏向他們派出所,他對羅開朗再不好,該給了,羅楓林也絕對不敢不給他,大不了,就是折騰一下他們罷了。


    “牛所長,你牛啊,今天我還有事,就先走了。”羅開朗站了起身,徑直就往外走去,很快的,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這頭蠢貨,真是爛泥扶不上牆!於建坤心底暗罵了一句,羅開朗如此囂張的態度,那卻完全是找死了,公安機關不說紀律嚴明,至少也還是有紀律的,羅開朗雖然有著後台,可是,這樣的後台,對於牛兵來說也就頂天引來一些麻煩罷了,之前的所長不敢得罪羅開朗,那是因為那些人的後台比不過羅開朗的後台,而眼前這位年輕的所長,比後台又豈是一個裝備財務科科長可以比擬的,羅楓林頂多也就給牛兵添點堵而也,還能把牛兵怎麽的;這種情況下,羅開朗該做的可不是耍橫,而是耍死,和牛兵這樣的橫人耍橫,那是忘了自己有幾斤幾兩了。


    這頭豬,真是忘記了自己姓什麽了,這牛所長,不知道要怎麽收拾羅開朗了!宋華恩此時,則是在心底如此的猜測著,牛兵特意的加了一句不管年紀大小,那根本就是故意針對羅開朗了,派出所年紀大一點的民警就那麽兩三位,一個是教導員甄玉蘭,一個是徐東明,這兩人,那上班時間差不多都提前了半個小時,下班也基本上走在最後,可以說是派出所上班的模範,羅開朗是唯一一個在考勤上過不了關的。他甚至懷疑牛兵是有意如此做,誘使羅開朗耍橫,從而收拾羅開朗,殺雞駭猴,隻是,他卻是有些想不明白,牛兵會如何收拾羅開朗,收拾羅開朗,還真不是那麽容易,遲到早退的,能夠扣羅開朗的獎金什麽的,可這樣的處罰,對於羅開朗來說,並沒有太大的作用,這本來就是一個不差錢的主,更多的處理,顯然是不太可能的,像羅開朗這樣的老資格,局裏不可能給羅開朗什麽處理,老警察了,頂撞一下年輕領導,能夠怎麽處理?再說了,這樣的小事情,牛兵又如何上報到局裏,那樣做,不僅證明了自己的無能,更可以說你不尊重老同誌。


    “甄教導,把情況記下來吧,現在繼續開會,現在,我們討論下一個議題,前段時間,我接到了一些舉報……”牛兵淡淡的吩咐著,同時進入了下一個議題,仿佛,根本沒有發生這麽一檔子事一般。(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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