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優芭中軍的豪氣衝鋒,僅4.5萬人的頓都石遊俠軍團則在頓都石和他親自言傳身教的500門徒指揮下,協調默契,遊刃有餘。蒙哥汗遊俠呈兩個相對運動的馬蹄狀將先秦步兵在運動中包圍,像兩個戰術意識很強又敏捷的足球隊友在戲弄一個不能動彈的對方球員,而優勢像一顆互傳的球,永遠被蒙哥汗人傳來傳去,先秦人占不到一點先機。蒙哥汗部隊嚴格執行元帥的軍令,運動中滅敵,永遠與敵陣保持一定距離,蒙哥汗騎手在運動中瞄準一個方陣,而先秦人在自己友軍阻擋視線的情況下射擊移動的目標。雙方的人數對比很快由先秦占多而趨向平衡,而一旦到達平衡點,蒙哥汗的人的優勢將更加明顯,騎射手的優勢增加不是線性的,而是滾雪球式的。


    作為草地訓狼,高山套雕,樹林追狐,樹上掏蛋的白石地第一獵手,作為與優芭同級別的天賦遊俠,頓都石對戰場信息的敏銳捕捉是出人意想的,如果說別人的視角在地平線,那麽頓都石的眼睛就像他捕捉馴服的金雕的鷹眼,在戰場的上空。遊獵生活和解謎獎勵帶來的高識別能力和敏銳的感知力,超常人視距的弓箭準心,讓這個元帥看透了戰場態勢,並先於每個人做出準確預判和正確指令,不僅先秦指揮者無人能及,就是蒙哥汗人也都感覺自己在輕鬆作戰,有條不紊地射殺和消耗敵軍。遊俠們能夠感受到自我軍團的作戰效率,因為他們的個體殺敵量在不斷增加。


    先秦右翼步兵與上次合圍戰役不同的是有統一指揮,陣腳不亂。他們的羽箭在空中向各個方向齊射,像綻放在雨中的白色禮花。蒙哥汗騎射手聽到劃破雨幕的羽箭時,不得不策馬或舉盾,因為發自敵陣的羽箭都是伴隨數不清的雨點從天而降。


    因為射程的問題,先秦軍隊將弩手排在右翼前列,但蒙哥汗遊俠的馬蹄形運動陣型讓前排弩手幾乎失去了作用,蒙哥汗人兩個相對運動的馬蹄陣型始終在方形陣列的其他三個陣麵。


    先秦軍隊的優勢在於人數和弓箭的使用,他們在和蒙哥汗人作戰之前,把這兩個優勢對各獨立城邦國和呼羅珊國利用非常充分,戰果輝煌。先秦部隊更善於以壓倒性優勢合圍城市,或同時圍困多座城市,迫使它的敵人屈服。起甘則以更殘酷和不得人心手段對付他的敵對勢力領袖,將俘虜的國王放入地牢,拒絕贖身逼其臣服。但現在,白露遊俠,泰舍爾戰士,鬼束騎兵和凜冬龍騎兵正在讓傲慢的先秦統治者品嚐多行不義的苦果。


    獵神之弓射出的每一之箭都指向先秦陣列中裝備與眾不同的指揮者。來自勇士艾布特的禮物並非虛設,能得到它的人無疑是惠受天賜。而被它直接爆頭栽倒的先秦統領們橫遭天譴。


    “這蒙哥汗騎射手的箭好像長了眼睛!”,被射殺的千人統領對比自己早退出戰場的統領說。越來越多的統領加入了徒有感慨機會的隊列。


    “他們的射擊越來越亂,沒有剛才的節奏和殺傷力了。”一個蒙哥汗遊俠對自己的隊友說。


    先秦的陣列齊射的聲勢是對敵軍的心理和有效殺傷雙重打擊,這是先秦部隊以“風”“雷”“雲”“電”命名自己兵種的主要原因。尤其在攻城和麵對步兵為主的部隊時,對方往往會被組織有力,聲勢強勁的一波又一波遠程覆蓋打擊震懾。


    但對身經數次大戰考驗,戰術意識極強,裝備精良,精銳彪悍的蒙哥汗部隊來說,這些所謂的聲勢還不足以讓他們喪失一點勇氣,分散一點精力。相對坦卡拉沙漠上空的雲與電,先秦人沒有造就任何攻勢,而策馬騎射的蒙哥汗人在陣陣馬踏大地的聲音裏,凝神聚氣的射擊裏,弓弦釋放的瞬間裏,逐漸形成了越來越浩大的心理聲勢,這一隱性的暗流已經有了自我的節奏,並遲早爆發於看似平靜,相互消耗著的戰場。


    頓都石的部隊沒有衝鋒,沒有呐喊,因為獵人不會以衝鋒和呐喊的方式奪取獵物,相比枕戈待旦的先秦步兵,蒙哥汗遊俠是更專業的射手和獵取者,在戰場不同的是,現在他們在獵取人命。對於他們來說,龐大的先秦陣列同樣是一個體型巨大的獵物而已。


    蒙哥汗架鷹逐鹿的兒女,是隻對敵軍疾射的一個巨人,漫天的,來自蒙哥鐵木的詛咒,插向先秦人皮甲下的血肉之軀。箭矢即將耗盡的蒙哥汗遊俠即將衝鋒陷陣,現在他們在奏起引導屠殺的最後波次的低沉之音,在鼓起掀開死亡汪洋的首席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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