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君想要的談話很快就來臨了。


    易成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頭痛已經很輕微了。他的超強靈魂天賦讓他擁有著超強的恢複力。


    頭痛減輕到一定的程度後,易成自然思路也清晰了起來。沒多久,他便記起了曹醫師的聲音為何會讓自己感到非常熟悉。


    之後,他內心就有些崩潰的感覺:感情這是自己主動送上門來了?不知道曹醫師會不會生氣的切了自己?


    當然,在心裏對自己吐槽隻是易成的一種習慣,他很清楚這個時候必須跟曹君談一談了。不然若是自己的情況被更多的人知曉的話,天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易成很清楚,自己超進化者這個獨特的身份沒可能一直瞞下去的。到時候兩件事綜合在一起,麻煩不斷。


    於是,在心中做了一番考量之後,易成主動邀請了曹君過來。


    “曹醫師,多的話就不說了,你我心裏都清楚。我們開誠公布的談談吧。”


    曹君沒立刻答話,他看了看靜靜坐在一旁的吸血鬼蘿莉,見她一點兒也沒有動彈的意思後,便走到了房間的工作界麵旁邊,“監控關閉。”


    易成瞪了貝麗爾一眼,意思你怎麽不讓座?


    貝麗爾卻是麵色冰冷的看著他,無動於衷。


    易成也沒有辦法,挪了挪身體後,道,“曹醫師坐我旁邊吧。”


    曹君也沒客氣,走到鐵床邊坐了下來,直接就開口道,“看來你知道我?”


    易成既然打算跟這位曹醫師好好談談,他也不會跟對方耍什麽心眼兒,點頭道,“其實我意識是清醒的,三十年來我對曹醫師你的聲音非常熟悉。如果不是還能聽到你的聲音,恐怕就算最後我蘇醒過來也成為了一個瘋子。”


    “意識是清醒的?”曹君重複了一遍,隨即便明白了易成這三十年是個什麽狀態。畢竟他對這方麵的知識比易成可了解多了。


    “原來如此。是因為數據體和靈魂不匹配嗎?”曹君看著易成問道。


    易成愣了愣,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曹君笑了,“那肯定就不是這個原因了。至少我還沒聽說過數據體和靈魂還有不匹配的。”


    易成瞬間目瞪口呆:感情自己被套話了?身為醫師怎麽能夠這麽奸詐?


    一旁的貝麗爾抽了抽嘴角,強忍住了笑意。


    曹君當做沒看到,認真道,“那麽隻有一個可能,三十年前,你的靈魂有著極為嚴重的創傷,導致靈魂無法順利載入數據體之中。而你在意識空間中的三十年,則是一個靈魂自我修複和溫養的過程。直到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潛意識中認為足夠強大了,這才真正的蘇醒了過來。”


    易成沉默無言。說實話,他對自己的狀況也有過一些推測,但顯然曹君的話更具有說服力。或許這就是自己沉睡三十年的真相吧?


    易成還在沉思,曹君繼續開口道:“所以,你到底是什麽身份呢?”


    轉折有些快,易成茫然抬頭,“什麽身份?”


    曹君笑了笑,道,“當初我做為你的責任醫師,一直對你的狀況搞不清楚,不管是用儀器還是其它什麽辦法,都檢測不出來你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所以,有段時間我就專門查詢了一些資料。”


    他雙手抱胸,道,“你是整個千林市拍在第一號的重生者。據我所知,這個排號並不是隨機的,而是根據玩家最後一次登錄數據大世界的時間來定的。”


    “十年前,我獲得了足夠權限後,專門查詢了我們市的第二號重生者的最後登錄時間,在三十八年前。而這位重生者在現實中是一個癱患者,所以數據大世界對他而言才是真正生活的地方。”


    “因此……你呢?最後一次登錄時間又是在多少年前?”


    劈裏啪啦的一番話下來,不止是易成,連貝麗爾都是目瞪口呆:曹先生,你確定你是醫師而不是偵探嗎?雖然貝麗爾也聽過一些現實世界的事,但是登錄什麽的,她就沒什麽概念了。頗有一種不明覺厲的感覺。


    半晌之後,易成才回過神來,他苦笑了起來,“我以前有個朋友跟我說,他最煩你這種喜歡刨根究底又推理能力極強的人了。”沉吟了片刻,他歎息道,“也罷,我覺得就算我不說,曹醫師你也遲早能夠推測出真相的。不過,我希望今天我說的話,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


    曹君沒有立刻答應,想了想,才道,“如果不違法和我做人的原則,可以。”


    易成隻好將自己最大的秘密講了出來,“其實我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易成前世的時候其實和那個第二號重生者的情況很類似。他當時在現實世界患有心髒絕症,平時根本無法活動太長的時間,那會給他帶來很大的痛苦。


    所以,易成大多數時間都在數據大世界中渡過的。隻有這裏,他才能享受到自由奔跑的喜悅。


    可惜,在三十歲之後,他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不用醫生說明,他就能感到自己的時日無多了。


    於是,他在處理好現實世界的事情後,便進入了數據大世界,等待死亡的來臨……


    聽到易成的講述,這回輪到曹君目瞪口呆了。他怎麽都沒想到易成居然會是一百年前的玩家,那豈不是自己爺爺輩的人了?


    倒是一旁的吸血鬼蘿莉沒太大的感覺,她是精靈,不能理解正常人類的生死大事。


    易成說完之後,便沉默了下來,顯然也陷入了某種回憶中。


    許久之後,曹君回過了神來,歎息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你的靈魂會存在七十年之久,但是無疑你是足夠幸運的。遇到了數據大世界與現實脫離這種事。恐怕當初你的靈魂無法載入數據體也是不是因為什麽靈魂受創,而是本身靈魂就是處於一種碎片狀態吧?”


    易成笑了笑,道,“這些更深層的原因就不是我該去思考的了,能死而複生對我來說就是生命的奇跡。所以我選擇了成為進化者,想要變成一個真正的人。”


    曹君點了點頭,“這也是絕大多數玩家最大的願望了。”


    他停頓了一下,突然道,“我有個提議,不如我們合作如何?”


    易成詫異的看著曹君,等待著他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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