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紅咬咬下唇,還是走了出去,是個眼生的丫鬟,對著她行禮。


    “王妃睡了,你有何事明日再說吧。”說罷春紅就要把門關上。


    那丫鬟連忙攔住,手裏的東西不穩晃動,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春紅姐姐,王妃東西不收,但是王爺有句話讓我必須帶到。”那丫鬟神情緊張,略略提高了聲音。


    春紅心底暗暗叫糟,想要阻止卻已然來不及了。


    “王爺說了,今日事之後,我們二人互不相欠,各自安好罷!”


    不顧春紅的阻攔,一說完,那丫鬟便逃似的離開了。


    春紅回首,自家王妃依舊斂目不語,她卻無比心疼。


    “王妃……今日您到底發生何事了?”


    聶榮燁終於睜眼,看著麵前丫頭通紅的眼眶,心中微軟,安慰道,


    “無事,不過被小人暗算而已。”


    “那為何王爺會派人傳來這種話,聽上去…聽上去要和您……”春紅到底還是擔心二人感情。


    微微頜眼,將眸中嘲諷壓下,聶榮燁淡然開口,


    “不是司空瑞,這人是央瑾派來的。”


    “啊?”


    聶榮燁嘴角微勾,卻不說話,任由春紅暗自琢磨。


    先不說司空瑞不是那種會送藥的人,就算來送,也會派個暗衛,而不是乳臭未幹的小丫鬟。


    這幾日注定是多事之秋呢。


    ……


    第二日一早,瑞王府的大門就被人重重敲響,三皇子帶著大批人馬在府外叫囂,要求司空瑞交出聶榮燁。


    司空瑞昨夜一宿未睡,聶榮燁倒地和倔強站起的身影一直在他腦海中反複出現,最是心煩意亂隻是偏生有人來搗亂。


    “三皇子一大早的,這是做甚?”


    司空瑞麵色陰沉看著麵前的倨傲的三皇子。


    “少廢話,快些將人交出來。”


    昨日他找了一夜都沒再見到那書生,定是被聶榮燁藏在王府,今日他若是再找不到那書生,定是要將這瑞王府掀個底朝天!


    “本王的王妃做了何事自有本王承擔,三皇子大可直說,若是說不出緣由,這一大早饒人清靜,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司空瑞毫不相讓,不過是個草包皇族,他自認還不將此人放在眼裏。更何況……


    眼中銳芒稍緩,昨日她被自己誤傷,也不知道傷勢如何。


    “喲,稀客!三皇子別來無恙。”


    清越的少女聲音從身後傳來,司空瑞的背影有一瞬間的僵硬,不敢麵對身後的人兒。


    她怎麽來了。


    眼前的少女未著任何首飾,隻用一個青玉環束這青絲,任由一頭長發垂落腰際。簡單的杏色長裙,腰間點綴的梅花顯得腰肢格外纖細。


    “王妃昨日不舒服,今日不便見客,來人,送王妃回去。”


    司空瑞眼中閃過一絲驚豔,下意識不願讓她再次涉險,有他在前麵擋著,這個女人這時候出來做甚。


    然而聶榮燁怎會聽他,直直地走過,發尾掃過司空瑞的手腕,激起他一陣戰栗。


    “三皇子找我何事?”


    她聽見此事即刻就趕來了,看他們劍拔弩張模樣,自己要是再不出現,下一刻這兩人定是纏鬥在一起了。


    一人做事一人當,她無需任何人擋在身前。嘴角微勾,這件事最好是速戰速決,她今日心情著實不大好。


    三皇子最是見不得聶榮燁這副囂張模樣,當即怒喝道,


    “你這賤人,還不快將昨日那書生……”


    沒等三皇子一句話說全,本是站在院中的纖細身影猛地消失,而三皇子卻在一瞬間被出現在麵前的人攥住喉嚨,巨大的力量讓他一點兒聲音都發不出來。


    麵前的女子如索命的魑魅,眼中是殺意是透骨的涼,直擊靈魂的恐懼讓三皇子有一瞬間陷入絕望。


    她會殺了自己的!一定會!


    “給你三秒,帶著你的人滾出瑞王府,不然……”


    脖子上的手陡然收緊,耳邊女子聲音如鬼魅一般幽幽傳來。“知道了就眨眨眼,三皇子殿下。”


    此刻那還顧得上身份尊卑,三皇子拚了命地眨眼,祈求的目光讓聶榮燁嘴角冷笑更濃。


    在死亡麵前誰都一樣。


    聶榮燁猛然鬆手,三皇子才得以大口呼吸,又驚又怕地看了她一眼,如喪家之犬一般帶著自己的人倉皇離去。


    司空瑞驚訝地看著這一幕,上前攔住想要離去的聶榮燁,眼神中帶著擔憂,


    “你與他說了什麽,三皇子此人瑕疵必報,現在雖是走了,難保以後會——”報複你的……


    一句話未說完,麵前的女子卻是不耐地打斷,


    “不勞王爺關係,我的事情自己會處理。”聶榮燁神情不變,看向他的眼神冰冷至極。


    “你如何處理,你——”說不出的苦澀滋味頓時席卷全身,他不喜歡眼前女子看他的眼神。


    太過疏離。


    靜靜地看著麵前的男人,聶榮燁忽地大笑出聲,卻又猛地收住,利刃一般的眼神帶著萬般嘲諷直直地撞入司空瑞的麵前。


    “王爺多慮,三皇子不會再來了,最起碼,也不會再來瑞王府了。”


    “你對他說了到底說了什麽!你——”


    薄怒的情緒隨著麵前女子的倒地頓時消失不見,變作驚慌,飛身過去抱住,才發現懷裏的女子輕的嚇人。


    隻有巴掌大的小臉是不正常的蒼白,伸手為她把脈才發現她的內息紊亂,心中苦澀漸漸升起。


    昨日才受了自己一掌,方才的瞬間移動定是消耗了她太多內力,帶著舊傷一同爆發,如此這般,怎麽還強撐這與自己爭吵。


    不似平日的張揚,安靜的聶榮燁像是乖巧的貓兒,一雙秀眉微微蹙起,似是有些難受。


    運起心法將內力緩緩送入她的體內,直到眉目間的褶皺消失,司空瑞輕歎一聲,抱著懷裏的人向容易閣走去。


    身旁的啜泣聲吵的聶榮燁心頭煩悶,猛地睜開眼睛卻有一瞬間的迷茫。


    她這是,在容易閣?


    什麽時候回來的?


    哭泣聲在她坐起的時候陡然消失,春紅哭的紅腫的雙眼出現在她的麵前,


    “王妃,你終於醒了!嗚嗚嗚——”


    聶榮燁被這哭聲吵的頭大,不耐地捏了捏自己的太陽穴,忽然發覺身體竟是少有的輕鬆。


    努力回想昏迷前的那一幕,其實她在用異能強行衝到大皇子身邊的時候就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本想著強撐回到這裏,但之後的事情她都記不得了。


    “閉嘴,春紅我問你,我是怎麽回來的。”


    春紅的啜泣仍是無法抑製,但好歹還能把話說清,


    “是…是王爺……是王爺抱您回來的,哇——嚇死春紅了——”


    聶榮燁皺眉,看著這樣的春紅眼中閃過無奈。


    一絲異樣的情緒在心中發酵,這麽說來,自己的傷也是那人……


    本以為趕走了鬧事的三皇子,聶榮燁能有幾天安靜日子可過,但有些人偏要打擾。


    看著麵前拿著拂塵麵白無須的宮人,聶榮燁心底升起一陣不耐。


    “不知王妃今日是否方便,貴妃娘娘邀您去宮中賞花。還望王妃賞臉。”


    春紅在一邊卻是白了臉色,拚命給聶榮燁遞眼色,自家王妃不知道,她卻是清楚的。


    西漢唯一的貴妃娘娘,就是三皇子生母,三皇子前不久才來找過王妃麻煩,這次是貴妃邀請,其中必定有詐。


    “好啊,何時出發?”


    一口爽快的答應讓麵前的公公笑咪了眼,對著她一甩拂塵微微弓腰,


    “王妃爽快人,馬車已在王府門口備下,隻要王妃願意想,現在就可出發。”


    “公公謬讚,待我梳洗一番。”


    嘴角一勾,聶榮燁大步離開。身後春紅連忙追上,拉著她的衣袖竟是開始哭訴,


    “王妃,您怎麽就答應他了呢,這貴妃的邀約不能去,不能去啊!”


    春紅說出貴妃是三皇子生母,又為她列舉了種種進宮的壞處,但可惜聶榮燁一個也沒有聽進去。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貴妃又如何,上次我有傷三皇子都奈何不了我,我現在傷已大好,不相信這次來了個老的,我還能吃虧?”


    聶榮燁聲音堅定,並不把春紅的擔憂放在心上。


    “那……那起碼等王爺回來了,您再進宮吧!”


    春紅仍是不死心,但聶榮燁已經沒了哄她的興致。


    “你不相信本王妃?”


    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春紅,看得她不敢與自己對視,聶榮燁嘴角一勾,逗孩子似的摸了摸春紅的頭,


    “放心,她奈何不了我。”


    ……


    換上屬於王妃的正一品朝服,頭上金飾繁複沉重,聶榮燁難得有種被束縛的感覺。


    隻是——


    座上的女人化著精致的妝容,一雙眼絲毫不掩飾心中的毒辣,看著聶榮燁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大膽,見到貴妃娘娘為何不跪下行禮!”


    聶榮燁嘴角微勾,看向貴妃身後那侍人的眼神微微嘲諷。


    “你才放肆,本王妃和貴妃娘娘同屬正一品,更何況本王妃貴為公主之尊,不讓你貴妃行禮已是敬你長輩,你膽敢讓本王妃給你行禮。”


    來這之前她已有心裏準備,但貴妃竟是連場麵話都不願說上一句,直接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她還是有些驚訝的。


    貴妃壓下心中怨毒,看著聶榮燁冷冷開口,


    “王妃當真不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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