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丹丸滑入獨孤雁口中,獨孤雁身上開始泛起金色的光芒,一息的時間都沒有,獨孤雁直接就暈倒在了獨孤鑫懷裏。


    一片又一片,帶有鱗片狀的金色物質從獨孤雁的皮膚向外湧出,似是一種膠質,觸手升溫,很快的就把獨孤雁包裹了起來,化成了一個橢圓的蛋殼,獨孤雁就以嬰兒般的姿勢,封在了裏麵。


    獨孤博是真的被兒子驚到了,他本來是準備看一出父慈女孝,三辭三讓的戲碼來著,結果怎麽好像看了一出霸總文學。


    難怪當初兒子出門闖蕩被取了個的“邪王邪鑫”的外號,要知道,現在在鬥羅大陸,“邪”可真不是個好詞。但光看剛剛,再配上臉,倒的確稱得上是邪魅狂狷。


    但是崽啊,時代變了,聽說邪魅狂狷這個詞已經上了搞笑排行榜了。


    渾然不覺養出獨孤鑫現在這樣,肆意妄為,亂七八糟性格的,就是自己的某人默默腹誹。


    獨孤博彈了兒子一個腦瓜崩小懲大戒,但還是提醒道:“莽撞,也幸虧此藥藥性溫和,否則要是雁雁經脈受損,甚至出了什麽意外,我看你去找誰哭去。”


    按照獨孤博原來的計劃,本來是準備讓他們父女,在能解毒的冰火雙草和據說能讓碧鱗蛇武魂進化的地龍金瓜中自行二選一的,現在好了,不用選了。


    於是他直接指向兩極泉眼中,一紅一藍的兩株仙草道:


    “這兩株仙草,藍色的叫八角玄冰草,紅色的叫烈火杏嬌疏,乃是屬性極端的兩株仙草。


    服下之後,可以水火不浸,百毒不侵;可惜的是,它們取下的方式特別,且需在取下的十息內服用。


    不然佳佳當初臥床,這兩株草倒是比水仙玉肌骨還要合適一些。”


    獨孤鑫突然一懵,原來還有?而且百毒不侵,聽起來就比之前金龍地瓜的承載毒素要一勞永逸得多啊。


    “爹,這這兩株仙草和那顆瓜比,哪個更好?”


    “兩株比一株,你覺得呢?


    隻是服用這兩株仙草之後,我們體內的毒性也可能會被磨滅,這也能彌補碧鱗蛇的武魂缺陷,不過路子和地龍金瓜不太一樣罷了。”


    “早知道我就把這兩株仙草留給雁雁了,這樣她以後也就不用修毒功了。”


    “事已至此,都是緣法。”


    “爹,你有服用仙草嗎?要不這兩株仙草讓給您?”


    “你爹的路子基本已經定了,就修‘毒’和‘蛇’這兩種本質。


    當初我的第八魂環,貪圖威力,獵取了一隻近五萬年美杜莎,蛇的本源聯合魂力,倒是足夠支撐我突破到封號鬥羅,但摻入了時空和石化的屬性,讓我‘毒’的本質未得到圓滿。


    所以我現在的武魂才是碧鱗蛇皇,而不是碧鱗毒蛇皇,隻能號令萬蛇,而不能馴服萬毒。


    也因此,現在才要想辦法彌補短腿,如果讓我煉入冰火屬性,可不是什麽好事。


    對了,我前幾天教你的照幽火之法可有記熟,”


    “早已記牢。”


    看獨孤博自有打算,獨孤鑫也不打算再勸,聽安排用金片、玉片分別取下兩株仙草之後,迅速放入了口中,倒是也入口即化,隨即,獨孤鑫身上閃過紅藍兩色光芒。


    “嚴守心神,運轉魂力,下去吧你!”獨孤博叮囑過後,就把獨孤鑫往冰火兩泉交匯之處一推。


    轉眼間獨孤鑫就已經沉入了湖中,極寒和極熱的泉水卻沒有能傷害閉目的獨孤鑫,不過一會兒,水麵就恢複了平靜。


    兒子孫女都已經安排妥當,就隻剩下大難不死的兒媳婦了。


    獨孤博從腰間取出一本厚厚的書,封麵似乎是用不知名的魂獸皮包裹,泛著淡淡的青色。


    “佳兒,你一月前才服用過水仙玉肌骨,過猶不及反而不美。


    這是我獨孤一脈一代代用生命摸索出的藥典,記錄了一些藥方、藥草和煉藥用毒的手法,比外麵那些野狐禪要係統很多,鑫兒已經全部背熟了,本來該傳給雁雁的。


    但你此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孕育的先天之毒已經被煉化補益根基,你現在也算得上是一名毒魂師了,與其自己無端摸索,不如先效法先人,以後雁雁要學習時,你和鑫兒一起教她就是。”


    獨孤博輕飄飄地把書冊遞了過去,赫爾佳卻不敢輕忽,恭敬地接過,平民魂師出身的她,深知這是一份多重的信任和認可。


    “對了,這裏外圍的藥,書中均有標注,你都可以隨意取用煉手;


    至於內緣的植物,其實我也沒有摸索出多少,若典籍中有標注,你可嚐試取用,沒有標注那些都是藥性未明的。


    待你毒道有所小成之後,咱們一家再一起研究。”


    等赫爾佳把藥典收好,獨孤博又對她說道:


    “之所以現在才帶你們來,一是要等你的身體恢複;二是要讓你們背熟照幽火的口訣,弄清楚訣竅,借用此地的極端環境氣息煉火。


    佳佳你生育之後臥床七年,雖然鑫兒每天用魂力為你按摩推拿,又用外藥滋養身體,但畢竟時日已久,肌體也難免萎縮。


    上次服食仙草雖然有所助益,但恢複還需水磨工夫,此地氣息雖然極端,但若能化為己用,卻同樣能孕育強大的生機。


    燭火照幽,身心意,精氣神皆可為燭,此地異氣自然也可以,隻是該處前人無緣得見,自然也沒有對應的法門。


    而這兩極泉水直接納入身體用來煉火,卻又太過暴虐,你承受不了。


    不知,佳佳你可願和老頭子一起,參悟將此地異氣化燭點火的法門?”


    赫爾佳的笑容安靜恬然,話語卻堅定有力:


    “先輩們把房子都搭好了,我為什麽不能開扇窗呢?”


    重新感覺到了赫爾佳的心氣,獨孤博心中讚許,感覺計劃通。


    其實拋出至寒至熱不提,水和火都是最常見的元素,相應的利用手段書裏怎麽可能沒有記載,但獨孤博之所以讓赫爾佳自己來研究,是為了激一激赫爾佳的心境。


    生育之苦,生死之間的經曆,雖然磨練人的精神意誌,卻如果磨的太多,就容易挫其銳,失其鋒,淹沒了天性。


    曾經的赫爾佳是什麽樣子,在她那屆魂師大賽的一次個人戰上,一人挑掉了一個學院。


    還有一次團隊戰,在隊友都被打下台的情況下,一拖三,硬是把對麵魂力耗幹獲勝。


    光說蜜獾,似乎大家腦海構思的形象都是一隻萌萌噠的可愛小動物,但在另一個世界,它有一個外號,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平頭哥


    雖然從結果來看,把懟天懟地的一個“平頭哥”少女,變成獨孤家溫婉端莊的少主母,獨孤博似乎並不吃虧,甚至占了大便宜。


    但曾經的獨孤博是一個蠱師,蠱師師法的是天地自然,生靈鳥獸,鼠蟻蟲蛇,蠱師會利用天性,但卻不會去扭轉甚至磨滅天性。


    在蠱師的視角上去看,天性被挫去之後的人倒是還好,隻是和塵土都差不多而已;


    但讓他看天性被扭轉的人,比如一個嬌蠻少女強行打磨成的恬靜女孩,簡單來說,就像看著一隻被無數眼睛寄生卻不自知的八爪魚,看著都感覺掉san。


    打磨出鋒芒,但心裏知道度,現在的赫爾佳就很好。


    ……


    在赫爾佳和獨孤博不時響起的討論聲中,時間靜悄悄的流逝,整整兩天兩夜,獨孤鑫才從湖水中躍出,發出了一聲長嘯。比起某神王呆在泉水裏的半天不到,時間上要長了許多。


    而這嘯聲竟然讓獨孤博的武魂都感到了一絲壓力。


    獨孤博瞬間就心裏有數了,毫無疑問,獨孤鑫的武魂進化了。


    獨孤鑫赤身裸體的落在岸上,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流線型的身體上卻肌肉分明,皮膚在月光的映照下呈現出健康的玉色,本來青綠色的頭發變回了簡單的黑色,根根分明,顯得發質很好。


    看到老爸和老婆的目光注視過來,獨孤鑫也大大方方,十分坦然。


    反正現在雁雁也看不到,這裏剩下的兩個是什麽人啊,一個是他老爸,從小到大,該看的早都看過了;另一個是他老婆,從小到大,從大到小,該看的早都看過了。


    但赫爾佳眼睛一瞪,獨孤鑫突然下意識一激靈,好像夢回好多年前被暴打,但仔細一看,赫爾佳還是溫柔的笑著看著他。


    不知道為什麽,獨孤鑫突然有些不自在,討好的走到了赫爾佳身旁,“老婆~給我件衣服唄。”


    穿上衣服整理過後好半天,那種不自在的感覺才消失,獨孤鑫感覺有些摸不著頭腦。


    獨孤博倒是旁觀者清,但也沒有說什麽。


    “嘖,傻兒子。”他保證,這句一定是心裏說的。


    獨孤鑫上岸之後,過了不到三個時辰,凝固著獨孤雁的琥珀一樣的“蛋”發出了黃澄澄的光芒。


    隨著光芒,包裹著獨孤雁的膠質飛速變軟,失去支撐結構的“蛋”再也不能維持原本的形狀,直接坍塌了下來。


    在一攤膠質中著地的獨孤雁,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她的三個家長分站在她身邊關切地看著她。


    獨孤博先開了口:“雁雁覺得怎麽樣?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獨孤雁慢慢的動了動手腳,又認真的感覺了一會兒,回答道:


    “沒有,雁雁感覺很好。”


    緊接著,獨孤雁抓住獨孤鑫的手拉了拉,獨孤鑫順著她的力道,彎腰看著他準備要守護的小公主,小公主突然把嘴巴飛快的湊上獨孤鑫帥氣的臉龐。


    既軟又癢的觸感,獨孤鑫真說不出來那是一種什麽感覺,反正他麵色呆滯,腦海中不斷在炸開煙花。


    然後就聽到了軟軟糯糯的小奶音說:


    “謝謝爸爸!”


    這大概會是獨孤鑫這一輩子都不想忘記,銘記在心底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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