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嘯揍完人之後,心念順暢,一個人越過了那長長的天塹,到了對岸,他留戀地回頭看了一眼。


    他終究還是沒有按唐震的話一樣,為昊天宗的人做好預警和退路。


    他的想法是,要是爹的犧牲都救不了昊天宗的話,那再怎麽掙紮留下種子,那也沒什麽意義。不能霸絕天下,那樣的即使擁有昊天錘武魂的魂師再多又有什麽價值呢?


    或許無知地,抱著昊天第一的夢死去,就是他們最好的歸宿。


    走到武魂殿的營地之外,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武魂附體,放出了屬於九十級魂師的氣勢。


    營地中休憩的五位供奉感知到了這股魂力,紛紛出現在了營地外,出現在了唐嘯麵前。


    “你是誰?”


    千鈞鬥羅久不外出,看見唐嘯麵容陌生,疑惑問到。


    “小子唐嘯,現任昊天宗宗主,家父唐震。”


    “讓小孩子打前站?唐震他自己怎麽不來。”


    “家父說,要給武魂殿一個交代。”


    唐嘯畢恭畢敬地從魂導器中取出了一個錦盒。


    “哦?”


    金鱷鬥羅好奇的將錦盒攝了過來,打開盒蓋之後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孔,正是上一代昊天宗宗主,唐震的首級。


    想了想大供奉之前曾經囑咐過,要把昊天宗在外之人一網打盡,昊天祖地之內卻有因為約定,武魂殿一脈莫要踏足。


    金鱷鬥羅就知道,自家大哥要的不是命和血,而是一個交代,也是一個武魂殿給天下其他魂師看的交代。


    眼前的盒子自然已經足夠交代了,但現在是昊天宗太阿倒持,授柄與人,哪能那麽輕易的讓他過關。


    金鱷思慮片刻,道:


    “還不夠!”


    唐嘯卻和金鱷先前解決掉的,那些一身傲氣的昊天弟子不一樣。


    唐嘯麵上沒有情緒,頗為光棍地擺出了所有籌碼:


    “若再加上唐昊退出昊天宗,昊天宗從此封山不出,這兩個條件呢?”


    金鱷反而有些讚賞這小子的識趣與魄力了,如此一來,足以讓武魂殿對天下交代,讓大陸上所有的勢力都看一看,什麽是武魂殿不可辱。


    金鱷捋了捋胡子,點頭道:


    “可,小子,你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了。”


    “希望武魂殿所屬能早日回返,免遭奔波勞碌之苦。”唐嘯隻是又說了一句。


    “這就輪不到你操心了,小子,你回去吧,這是我們武魂殿自己的事,你別管。”


    金鱷揮了揮手送客。


    “晚輩告辭。”唐嘯鞠躬行禮後才轉身離去,禮數上挑不出半點毛病。


    和千鈞鬥羅長得很像的降魔鬥羅低聲說了句:“和昊天宗其他人還真不一樣,至少,很識趣。”


    金鱷卻說:“別小瞧他,我看他身體多半還不到60,卻已經快要晉級封號了,雖然比不上那個44歲成就封號的唐昊,但也已經很了不得了,以他的年紀天賦,日後應該也能突破95級,達到我們的境界。”


    “那要不要趁他還沒長成…”最為嗜血的魔熊鬥羅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然後就被千鈞鬥羅取笑了:“你和他計較個什麽,以大欺小很好玩嗎?”


    “他隻差個魂環就是封號鬥羅了,他封號俺也封號,都,都是封號鬥羅的事,怎…怎麽就是以大欺小呢?”


    空氣中瞬間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而唐嘯返程的路上,雖然感到屈辱,但對自己的成果卻很滿意。


    “封山不出和被武魂殿圍在山旮旯裏出不來可是有著本質區別。


    被武魂殿圍著,那就真是困守孤城,任人宰割了,最簡單的一個例子,像他一樣需要魂獸的魂師無法出去獵魂,無法晉升,食物和水也在漸漸消耗,根本就是慢性自殺;


    但封山不出就不同了,在武魂殿不幹涉的情況下,就有很多操作的餘地,比如我本宗封山,但往外派點弟子買東西,合情合理吧。


    我宗大小姐不擅長魂力,難以忍受昊天宗祖地苦寒,離開昊天宗去外界享受紙醉金迷去了,這也合情合理吧。


    總之,當他回到昊天宗內時,長老們已經把宗門內剩下的人都集合好了,或戰或降,就等著他的交涉結果了。


    唐嘯將結果和之前一切事情一說,雖然並非盡如昊天宗意,但至少已經還能接受了。


    也因此,負責交涉,令武魂殿退走的唐嘯,也收獲到了新的一批支持者。


    甚至連長老都不知道,唐嘯做的大“孝”行為。


    唐嘯也是在賭,賭之後出山辦事的魂師打聽不到這件事,也是在賭,等到封山結束之後,昊天宗實力足夠,如此他自然可以作為勝利者,書寫曆史。


    隨著金鱷帶著武魂殿的魂師們回返,昊天宗也開始了它漫長的封山閉關,憋著一股心氣,就等著哪天積蓄足夠時,能重返大陸的魂師界舞台。


    幾乎同一時間,千仞雪在武魂城和教皇比比東炫耀萬年第四環未果,言語衝突之間,千仞雪還是被比比東用話架著,支回了天鬥帝國,去完成她所布置的“竊國計劃”。


    千仞雪臨走前來向千道流辭行,順便提了一句要幫獨孤博解除追殺令的事,本來以為隻是小事,卻被她有些驚訝的爺爺仔細盤問了一番。


    千仞雪也不添油加醋,未免主觀,她隻是把獨孤博所敘述的一切都原封不動,一字不落的轉述了一遍。


    聽完之後千道流卻是有些無言以對,再三反複確認過之後。他卻對千仞雪說:


    “你以後哪怕到了天鬥,也一定要好好學習為人處世的道理,不要隻是修煉冥想。”


    “爺爺放心,我會張弛有度,勞逸結合的。”


    千道流卻搖了搖頭,“不止是為了讓你勞逸結合,也是為了你以後和人相處時不要吃虧。


    你知道嗎?我現在隱隱有一個猜想,等我一會兒讓月關長老來這,我再確認一下。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的想法是正確的話,那我就不得不去審視,這麽多年來,武魂殿到底變成了什麽樣的樣貌,又因此,錯過了多少本來的朋友。”


    在千尋疾死後,千道流反而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麽叫兒女都是債。


    片刻之後,菊鬥羅恭敬地來了,千道流問起了菊鬥羅他所想知道的那些陳年往事。


    在菊鬥羅一一回答之後,99級的極限鬥羅千道流第一次覺得頭仁有點疼。


    “這…這算是怎麽一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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