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無敵破魂槍上騰起的黑焰和黑光,也就阻擋了他周身的白色煙絲不過瞬息,但這煙氣的量實在太大了。


    在被白色煙氣們吞沒後,隨著第一條漏網煙蛇鑽入他的身體,作為魂鬥羅的他,本該如臂使指的身體居然開始了僵硬,魂力的運轉也因此停滯了一瞬。


    隨著這個並不算艱難的開頭,愈發多的煙氣小蛇鑽入了他的體內,然後身體也愈發僵硬,魂力變得更加難以運轉,自然就有了更多的小蛇能鑽入他的身體,陷入了可怕的惡性循環。


    身體僵硬,魂力無法運轉的情況下,他先前所用的魂技自然也就成了無根之源,威力猶存,但不過是一根射出之後就被大風刮過,雨點拍打的箭矢,失了靈性,沒了準頭。


    更別提什麽回馬槍了。


    獨孤博和月關擋也沒擋,隻不過各自避開了一步,楊無敵和破魂槍就徑直紮到了兩人中間的地上,砸出來一個大坑。


    楊無敵就保持著這個奇怪的姿勢戳在坑底,身周仍然是無數白色煙氣將其籠罩,侵蝕入體。且煙氣仍在由其四周而來,好像不會停歇。


    他身上的黑光也好,黑焰也好,都逐漸消失了,坑裏隻剩下了煙、人、槍,以及律動的魂環。


    魂力、四肢、軀幹一個個的變得僵硬,喪失了感知,也算煉藥半生的楊無敵自然明白,他這是中毒了。


    蛇尾用毒的封號鬥羅,獨孤博的名號浮現在楊無敵心頭,但他仍有一點難以置信。


    這似乎與他一直聽到過的傳聞不同,毒鬥羅有那麽強嗎?而且他所中毒性與侵身噬骨的碧鱗蛇毒根性不同,這他還是能辨別出來的。


    這毒性和美杜莎女王的毒性竟然如此相似,難道這世上還有另一個武魂是美杜莎女王的封號鬥羅?


    又或者他猜錯人了?


    就在楊無敵以為自己血液恐怕都要停止流動的時候,他周身的煙氣才不再匯攏,落回了地麵。


    “可以啊,老毒…咳,老獨孤,手段見長,拿下魂鬥羅一個魂環都沒用,難怪那天在天使殿那麽厲害,真是脫胎換骨。


    唉,人生際遇玄奇,明明幾年前你還是人家的手下敗將。”


    菊鬥羅坐享其成,又見得這般羚羊掛角的手段,自然稱讚了獨孤博兩句,隻是最後難免有點酸意。


    “如果曾經約戰,你敢讓我提前布置戰場,其實結果或許也會不同。說到底老夫是一個控製係的控場魂師,結果你們一個個都來和老夫實打實的硬拚,簡直就是不講武德。”


    獨孤博條件反射般地懟了兩句,我之前一個aoe,還是個能做場(陣地煉成)的控製係(caster),除了屬性克製的刺豚鬥羅,其他菊鬥羅也好,龍公蛇婆也罷,一個個跟我比pvp單體暴擊算怎麽一回事兒。


    他的蛇尾已經收回,蹲在了坑邊,看著戳在坑底,白煙沒過膝蓋,一動不動的楊無敵,嘴角一揚。


    “破之一族族長楊無敵?”


    “別那麽著急嘛!”


    “來,我們幾個慢慢聊!”


    ……


    聽聞禦之一族有“要事相商”,四大宗族同氣連枝,作為經常還需要去其他三家打秋風、求接濟的敏之一族族長白鶴,自然不敢耽擱。


    武魂附體,飛行魂技用出,從位於天鬥帝國領土的敏之一族駐地一路破雲而去。


    且飛且歇地飛了幾日,星羅邊境上的龍興城已經就在眼前。


    從小做斥候養成的職業習慣,讓他並未直接入城,而是先在龍興城的上空盤旋了幾圈。


    然後他就發現了不對勁。


    禦之一族建築群頗有特色的建築風格,自然是被他一眼認了出來。但禦之一族那明顯得很,頗有氣勢的粗獷大門卻隻剩下了一些淩亂的磚石殘渣。


    一頭仰天的石犀站在這片廢墟之中,麵色不甘,作為敏之一族族長的白鶴卻不會把它當作是普通的雕像。


    作為收集情報的好手,四族又一向親厚,他怎麽可能認不出來,這分明就是禦之一族牛皓皓的武魂真身雕像。


    心底多了幾分不祥,他一點一點盤旋著降低了高度,在他所能看到的禦之一族族地中,竟然沒有見到任何一個他熟悉的禦族漢子走動,這簡直太不尋常。


    白鶴的性子是高傲,但他不是個傻子,甚至職業習慣讓他機警無比,他不再下落,隻是在禦之一族的族地上空一圈又一圈的盤旋,腹中積聚魂力,發出了一聲高過一聲的鳴叫,響徹雲霄。


    他需要他的老夥計能回應他,如此他才敢於下降。


    在鳴叫聲中,大廳裏走出了兩個他熟悉的人,破之一族老山羊和禦之一族老犀牛,隻是這兩個人站得有點遠,似乎鬧了矛盾。


    從肢體語言上透出了股老死不相往來的的意思。


    白鶴看見老兄弟,鬆了口氣,一攻一守兩大極限魂鬥羅在此,還能有什麽危險不成?


    緩緩降下的同時,他還在想所謂“要事”難道就是來勸架?但他定睛看著地麵的兩個人,突然看見老山羊對他無聲做了個口型,嘴巴咧開又搓成了“o”形。


    “逃~”


    “逃!?”


    本就還提著小心的白鶴,突然又展開了翅膀,準備隨風而上,卻見下方有兩道白光電射而來。


    幸好先前接了提醒,警覺未散,空中騰挪的空間又大,他才險之又險的避過了光束,轉身向著遠方飛去。


    但他轉身飛離時,那道白光像是永不止歇似的掃了過來,如同長蛇擺尾般圈出了一個弧度。


    他身上的第八魂環發出了黑光,第八魂技雨燕分身轉瞬將自己化做了四道身影,間不容發,其中三道都被白光一掃而沒,紛紛化作石像從天空跌落。


    白鶴身上的其他魂環光芒也接連閃動不斷,速度、閃避等等的能力加持於他剛剛用出的武魂真身上,讓他速度更加駭人地飛向了遠方的雲海。


    即便如此,他也被那道白光擦到了他尖尾雨燕真身的後側,下半身已然失去知覺,甚至差點失了平衡。


    但他不敢停下,拖著後半身的石化,咬著牙向天鬥帝國的方向飛去。


    無知覺的後半身,先前幾個化作石像墜落的分身,他現在知道那座牛皓皓的雕像從何而來了。


    或許,那座雕像本就是牛皓皓本人。


    ……


    菊鬥羅的聲音在大廳中響起:“啊哈哈哈,老毒物,這次你失手了吧。”


    獨孤博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反駁,就算是他體內毒力無盡,布置好了陷阱,但奈何小鳥根本不往陷阱上落啊,哪怕再向下一點點呢?


    一個純敏係、在空中、有警惕的魂鬥羅雖然這輩子也不能能打得過獨孤博,但在這種種因素下,還是逃離了蛇口,這或許就是武魂的玄妙吧。


    心裏想著,以後是不是想辦法給自己找雙翅膀補補短板,但麵上不動聲色。


    走出廳門後,他冷冷的看了一眼滿臉是無畏求死的楊無敵,作為擁有頭部魂骨的魂師,以他的精神力怎麽可能觀察不到楊無敵的小動作。


    楊無敵畢竟和親人就在身後的牛皋不同,他自認族人都在星羅帝國首都,基本安全應該有所保障,他嘴上雖然服了,但他現在孤身一人,又不畏死,那他就仍然還是那杆寧折不彎的槍。


    坑害老兄弟?他不為也。


    警告了一下獨孤博也就將此事略過,楊無敵心不心服,他又不準備收服他也懶得操心,就都扔給喜歡算人的比比東去研究了。


    既然敏之一族白鶴跑了,那想來應該在路上的力之一族泰坦應該會被白鶴攔下的,也不可能來了。


    但好在壓服單屬性四宗本來就是個搭頭,兩宗也算達成了,而且跑了的白鶴那張嘴或許還能有點用。


    “老毒物,接下來咱們就該分道揚鑣了吧。我還要去星羅幾個隱世宗門傳消息,順便收攏這破之一族。”


    “你留幾個人,把白鶴分身化成的那幾尊石像,還有禦之一族那名魂聖的石像抬上和我一起走,然後各自行事便是。”


    “哈哈,此次一別,下次再見當是在天鬥了吧,人家還是會想你的~話說這石像看著怪瘮人的,你要帶走幹什麽?”


    “四碟小菜吃了兩碟半了,該上正餐了。


    聽說昊天宗族地苦寒,我去給他們送一座鎮地靈犀,三尊納福吉燕。


    定能幫他們改一改昊天宗的風水!”


    “哦謔謔,聽起來可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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