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通元境修士嗎?如此實力,恐怕比起劉慶山師兄也是不差了!”吳雅琪心中嘀咕,再次看向網中的那名青樗宗男子,臉上泛起思忖神色,終是出聲道:“柳師弟,別耽擱了布陣大事,這人還是放了吧。”


    柳輕衣聞言點了點頭,抬手將風雷岊網收了回來,輕笑著道:“也罷,今日算你運氣!”


    那青樗宗男子身體恢複了自由,略伸展幾下手臂,卻是並未立刻遁走,一陣忸怩之際,眼巴巴地看向柳輕衣還提在手上的飛劍,澀聲道:“道兄,那個能不能還給在下?”


    柳輕衣心中略有些不舍,卻也將手中繳來的飛劍朝前一擲,大為不屑地道:“爛玩意,給你!”


    短短時間他便發現這柄飛劍乃是中品靈寶,本想留在手中,此番終是交了出去。在他看來,既然要放人,再貪墨區區一柄靈劍,未免落了下乘,當著人前又失了麵子,實在有些不合算。


    那名青樗宗男子接過飛劍,眨眼間便飛了個沒影,吳雅琪和步鳩正準備起身趕往布陣地點時,卻見柳輕衣沉身遁到林間,金元湧聚雙手,朝著一株千秋葵樹根底刨掘起來。


    他起的這門心思也很實在,既然這千秋樹葉如此金貴,引得諸方來奪,何不將這千秋葵樹也挖上幾株回去,以後坐享其成,豈不美哉斯善。


    眼見他的一番動作,旁邊的吳雅琪已是驚呼道:“柳師弟,你這是幹甚?”其話音剛落,那株千秋葵樹已是被柳輕衣挖了起來。


    霎時間,隻見那株小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衰敗,樹上的黃芒也迅速黯淡了下來,及至後來幾與一截枯木無異。


    柳輕衣露出了一個比苦還難看的表情,嘴角哆嗦道:“這……這他娘的!”


    吳雅琪見此情景,已是含笑向柳輕衣解釋了起來,原來這千秋葵樹的生衍環境極為苛刻,隻有在特殊的環境下經年累月才能生發。


    因為對環境的極大依賴性,此樹並不具有棲鳳花樹那樣的適應能力,壓根不能進行異地培植,一旦脫離賴以生存的土壤,立時便會枯萎敗落。


    至於其上所生的那些千秋樹葉,同樣也需要若幹年的生長周期,一旦采盡,便要再等上若幹年。而且隻能原地采摘,基本沒有第二個選擇,這也是千秋樹葉日漸稀缺重要原因。


    聽這一番話說來,柳輕衣已是再無奢想,一把拋掉手中捧著的那堆黃土朽木,連聲直呼晦氣。


    少時,三人一行重又掠空疾飛,途中柳輕衣和步鳩已是將摘來的那些千秋樹葉全數交到了吳雅琪手裏。


    他們二人壓根不懂煉丹,千秋樹葉留在手中也沒什麽用,自然一五一十地交了個幹淨。


    吳雅琪滿臉欣喜地收下,作為丹雲峰一脈單傳的首席弟子,她對這些稀缺的煉丹材料很是寶貝,也一再向二人承諾,一旦湊齊材料煉製出成丹,將給他們各分一份。


    有了這一保證,柳、步二人自然是滿心歡喜,身形縱動間,臉上表情皆是眉開眼笑。


    三人飛過一程,來到地宮中部一條靈氣盎然的大河邊,按照記憶中的靈圖所示,找到了布陣節點的具體位置,埋設好陣旗陣旗,一待那麵剛插下的陣旗泛起絲絲白光,便即起身趕往下一處。


    距離三人較近的第二個布陣節點,位於地宮東北方向一片綿延數百裏的荒漠中。


    三人循至此處,凝身一陣打量,發覺這片荒漠中幾乎沒有一點綠色植被,隻有大片黃沙漫天,遮蔽起十餘丈的高空。


    由於缺少參照物,三人按靈圖所示四處打望過一陣,終於通過數裏外的一小片綠洲鎖定了具體位置,一路返身循來,齊齊落到一座低矮沙山上。


    要在這般沙漠裏埋設陣旗陣盤,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三人各起數道土刺小仙術一輪衝紮,柳輕衣則以風壺袋打出黑色小颶風卷刮,終是將沙山從上刨至地底,方才將陣盤陣旗埋插下。


    一番處理停當,三人正待起身離去,卻聽四周陡然傳來一陣密集的沙沙聲。


    柳輕衣詫異望去,隻見四周堆疊的大片黃沙上下聳動,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其中不斷蠕行。


    隻數息之間,便見幾隻褐色怪蟲從沙中鑽出,直直向他撲了過來。另一邊的吳雅琪和步鳩二人身前同樣也有數隻褐色怪蟲熒了上去。緊隨其後,兩邊沙地裏突然湧出大片的怪蟲。


    “娘的!什麽東西?”柳輕衣金元聚手,左右拍擊起那些撲來的怪蟲,直將其打得劈啪作響,統統爆裂掉向兩側。


    一邊吳雅琪的聲音響起:“此乃沙鮃釠,隻是靈智較低的妖獸,身上有仙毒,注意別碰到它了。”


    “啊?有毒?怎不早說!”柳輕衣輕聲嘟噥一句,隱隱感覺雙手有些麻癢,也不敢再左右揮拍,隻起數道三才元靈盾隔空拒擋。


    這一時間,手上的麻癢感越來越強烈,陣陣炙熱的怪異氣息正自掌心向上遊來,直引得他不斷聚起元力催逼。


    “娘的,什麽鬼?”柳輕衣心中驚悸之下,已是縱身飛到半空,那些褐色怪蟲也扇動著兩根細小的羽翅向空熒來。


    一道三才元靈盾擋出之際,他已是手提風壺袋彈空朝著身前一陣吹刮,倒將那些褐色怪蟲吹得東倒一片西歪一坨。


    吳雅琪和步鳩同樣也是掠身高空,不斷使火係仙術和靈環四下衝炙揮砸。


    柳輕衣凝元催逼一陣,感覺手上的怪異氣息被除去大半,麻癢感也漸漸散去,不由心中略安,朝著吳雅琪問道:“師姐,這怪蟲身上的仙毒我沾了些,不知可有大礙?”


    吳雅琪淡淡一笑道:“就是令全身麻癢罷了,隻要將那毒息逼出去,就沒什麽事的。嗬,這可是送上門來的獸元晶,倒不能浪費了。”說著已是將仙獸雪金蟾放了出來,任由其在一群褐色怪蟲中左右騰蕩。


    那雪金蟾噴吐出大片白霧,又接無數道細密的冰箭,瞬間將那些飛在空中的怪蟲打落一大片。


    其身形躥動間,口中長舌不斷地釘向那些怪蟲的背脊,卷出一顆顆褐色的圓珠,被吳雅琪驅起靈環極快地收了起來。


    步鳩此刻也將黑水豎紋蜂放了出來,大片黑水覆空之際,成堆的褐色怪蟲被掃落,更有不少褐色圓珠被黑水卷入豎紋蜂腹囊中。


    柳輕衣見二人的仙獸已然搞到不少獸元晶,忙不迭地引動魂鏈,將小靈貓也放了出來。


    一時間,整座沙山上空劈裏啪啦的聲音響成一片,三頭仙獸的身影四下浮動,將那些褐色怪蟲如雨點般打落到地上,收集起的獸元晶已是成山成堆。


    那些怪蟲身上的仙毒,對幾頭仙獸卻是一點效果也不起,宛如遇到了天敵一般,沒過多時便逃散一空。


    眼見滿地的褐色怪蟲屍殼,柳輕衣略一嘀咕,已是遁下身形,驅起小靈貓撿來數隻屍殼湊近觀察,發現這些怪蟲屍殼尾部生有毒腺,正朝外滲著絲絲透明的液體。


    他一陣惡作劇的心思頓起,自靈環中取了一隻盛裝丹藥的空瓶,開始令小靈貓配合收集起毒液來。


    吳雅琪和步鳩看著柳輕衣一番施為,都有些莫名其妙。


    “收集這玩意幹啥?根本沒什麽用的,這等低品級仙毒,還不及我那雪金蟾噴出的白霧瘴!”吳雅琪一臉嫌棄地道。


    “走了,師弟,別搞了,辦正事要緊。”步鳩一邊催促,一邊抬眼看了看天色。


    “等等嘛,我弄一點玩玩,馬上就好!”柳輕衣手攥小瓶,極為利索地同小靈貓抽擠著那些屍殼尾部的毒腺,不大一會就收集了小半瓶透明液體。


    “走吧!”柳輕衣心滿意足地將小瓶收起,又將小靈貓喚入靈環,跟著吳、步二人,騰空向遠處飛去。


    地宮西北,一座占地極闊的樓閣前,一群人正圍著一麵藍汪汪的光陣,不斷使靈寶仙術朝上轟砸。


    “這節陣倒是不弱,當是仙國修士離開前布下的,裏麵必有好東西。”一名身材魁梧的青年修士大是篤定地道。


    “看這樣子,或許是一處藥圃。”另一名個子略矮的中年修士探頭朝著光陣裏打望。


    “劉師兄,怎麽還未破開?”樓閣前飛來一名白衣女子。


    “應該快了吧!”那名中年修士悶頭答了聲,仍舊祭起的一柄黑色長鉤,不斷地向光陣中斬戳。


    天獸門一行三人,各自禦器飛了小半刻時間,循至地宮西北部一座雲霧繚繞的大山中。


    “當是這個地方了!”步鳩凝身前望,隻見山中隱有亭閣樓宇矗立其間,四周靈氣十足,幾乎不下於天獸山中的樣子。


    吳雅琪抬手指向大山南麓的一片紫樹林,語氣肯定地道:“在那邊!”說著已是帶頭朝前飛縱而去。


    風聲過耳,雲霧略散。


    三道人影穿行於紫樹林中,不多時便齊齊停下身形,落到地上一陣前後忙碌,將最後一副陣盤陣旗一一布下。


    眼見那麵陣旗上漸漸閃動著白色光華,三人齊齊長舒了一口氣,各自散坐在林間,開始原地休息起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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