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總是在各種不如意間度過,妥協往往是最多的選擇。


    作為一名活了兩輩子的穿越人士,肖恩隻想說非便是非,就算是換了個世界、換了個身體,黑人的屬性仍是常伴吾身。


    肖恩回想起上輩子,自從玩了個黑人武僧後,他的幸運值就沒有漲上去過,如同股票般,一路跌停。


    黑著臉,頂著一副黑眼圈,肖恩不發一言地離開世界樹腳下。不清楚支配死靈這個能力是好還是壞,如果這個能力沒有可塑性、沒有提升的空間,他這輩子隻能背負巨額欠款窩在小小的酒館之中,對著那堆碗碟度過餘生。


    也許,當他年紀到了一定的程度後,會碰上一位被愛情傷害的女人。相互擁抱度過餘生,或是自個兒死在某個不知名的事件當中。


    清晨的營地,還未展現出它吵鬧的一麵。


    依依不舍地離開紅粉鄉的男人打著哈欠、拖著虛弱的身體在路邊攤處要了一碗玉米糊,從他的表情上看,似乎昨晚的表現不怎麽給力,有些虧了;鐵匠胡佛的火爐早已燃起,露出滿是大汗的上身開始武器的鍛造,是否能在淩晨四點傳出打鐵聲,才能區分是否為一名真正的硬漢;情報商們聚集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討論著什麽,不斷勸說著,希望能從其他人嘴裏得到一份有價值的情報;營地的孩子們也開始吵鬧的一天,顯得是那麽的無憂無慮,他們不用去擔心生活在何處,所有人都知道營地裏麵十分的安全。


    他們喜愛聚集在一處,一起玩耍,一起打鬧,即便不明白玩耍有何意義,卻樂在其中。


    肖恩不厭其煩地想要趕走圍繞著他周圍的孩子,越是聽見孩子們的笑聲,他心裏越不好受,他孤獨一人顯得與世界是那麽得格格不入,心想世界為何不分給自己一點兒幸運。


    可那些孩子卻不想放過肖恩,好不容易能在大街上遇見肖恩,這是多麽難得的機會。


    “肖恩肖恩!!!”雜貨鋪家的大兒子攔住肖恩,他也是這群小鬼們的頭頭,“你來和我們玩吧,就由你來扮演魔王!”


    “不不不,肖恩才不會和我們玩呢!”狗腿一號上線。


    “肖恩隻是個會偷看大姐姐們胸脯的可憐蛋兒,就像個沒斷奶的小孩子。”狗腿二號接著說道。


    ······


    “可憐的肖恩喲,


    沒奶吃、沒人疼呀,


    他也沒有朋友,


    過幾天他被酒館老板趕出去咯,


    隻好孤苦伶仃的去流浪啦,


    我們,


    圍著他,


    哈哈哈哈哈······”


    無憂無慮的孩子們,不知誰先哼起編來的順口溜兒,雜貨鋪大兒子帶著小弟們歡快地領唱。他需要通過貶低肖恩來確保他在孩子們間的地位,隻有肖恩是與他年紀相仿的孩子,並且體格相似。


    可誰會與一個孩子計較呢?


    更別提肖恩活了三十多年,早已沒了那份計較的心氣。


    與生活較真,生活隻會贈與你一份傻笑。


    “喲~難得一見啊!總是呆在酒館裏不敢出門的小老鼠,竟然太白天的出來逛街了,這可是一件新鮮事。”


    男人打發走圍繞著肖恩身邊的孩子們,孩子們一哄而散,男人身上的味道有些複雜。


    肖恩並不感激他,畢竟這個男人不過是想找點樂子罷了。


    蒙卡一大早才從營地一枝花安琪兒的小樓出來。


    蒙卡,蒙卡·約瑟夫,活躍於戰場前線的男人,愛好是給各種認識的人取各種奇怪的外號和每晚找個對象發泄壓力。小老鼠就是蒙卡給肖恩取得外號,就像是酒館裏的小侏儒,都是些難聽的綽號。


    “滾一邊去,蒙卡,別煩小爺!”


    肖恩很不耐煩,支配死靈這個能力已經讓自己夠糟心了,沒想到一大早就遇上了蒙卡,幸運女神已經拋棄自己了嗎?!


    “喔喔~小狗狗生氣了,真是不可愛啊!讓老子摸摸看,是不是牙齒變長了,喜歡咬人了······”


    “滾,你這個該死的基佬,擔心你身後的洞,等我出錢找賞金獵人給你來個七進七出,弄死你!”


    肖恩拉開與蒙卡的距離,蒙卡讓他感覺惡心。


    “開個玩笑嘛!小寶貝兒,你知道我的!”一聽肖恩要出錢找賞金獵人辦事,蒙卡隻好補救,賞金獵人可是些隻認錢不認人的家夥,“要不這樣吧,看你心情不太好,不如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


    “我今天最不幸的事,就是遇上你!”


    “一份麥穗餐廳的早餐?”


    “成交!原諒你了,我們趕緊去吧!”


    肖恩同意蒙卡提出來的賠償,要知道當你有任何不愉快時,一份麥穗餐廳的美食會帶給你希望。


    “沒問題,出發吧!紅燒多瑙魚是我強力推薦的。”剛埵的話插了進來,看著蒙卡的屁股搖搖頭,說道:“我對男人那兒不感興趣,賞金獵人是不會接受這份委托的。”


    ————————————————


    好吧,加上不請自來的剛埵,蒙卡狠狠地放上一次血,看來他下次要去找安琪兒重聚溫情、共度良宵的時間已經無限期延長了。


    麥穗餐廳的佳肴是肖恩兩輩子以來吃過最棒的食物。


    麥穗餐廳有特殊的食物供應渠道,以此保證食材是最高等級和保證新鮮。


    舒適的服務於恰到好處、溫暖人心的裝潢,不帶一絲奢侈卻給人一種別致享受。更別提餐廳的才要,煎炒炸烤燉樣樣到達頂尖水泡。


    例如一盤紅燒多瑙魚,不曉得廚師用了怎樣的手法,將其中的魚骨剔除,就連魚肉中的小刺也仿佛不存在般。魚皮被剝離魚肉,卻沒有損壞魚肉一分一毫,小夥慢煎,提出魚肉的鮮香後加入餐廳特製的醬汁。濃鬱的味道融入至魚肉之中,被端上餐桌時,仍舊保留雪白魚肉的清香。


    直到一口咬下去才能體會到口齒間多層次的味覺體驗,直達內心的溫暖,除去這道菜不會發光也不會吃了後爆衣外,肖恩會給餐廳的菜肴打個九十九分。


    幸福來得快去得也快,美味的食物帶來的是一時的放飛自我,一份不多的食物吃完後,空虛、現實依舊擺在那,當你選擇逃避困難時,更多的考驗早已蠢蠢欲動。


    告別痛苦口袋中金幣消失的蒙卡,肖恩和剛埵一路回到了酒館,沉默一路。


    沒去詢問肖恩獲得了什麽樣的能力,也沒有區邀請肖恩組個隊,剛埵如完成任務般,將任務的成果——肖恩轉交給了酒館。


    “回來了?!”


    坐在吧台算著賬本的老板,頭也不抬地問道。


    “任務完成了,人我就交給你了,剩餘的錢結算下?”


    帶著一絲興奮,剛埵推了肖恩一把,朝著老板指了指。


    叮咚~


    一個叮當響的袋子被拋向剛埵,打開一看,剛埵數道,“一、二、三······”


    “完美,艱難的任務結束後,數錢的時光才是最幸福的時刻!”


    數著數著錢的剛埵就憑空消失了,同樣帶走了屬於他的報酬。


    肖恩愣著神,剛埵離開很久後,他才問道:“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要替我付賞金,那是我的事情,難道你要我給你的酒館打一輩子工啊!”


    “一個小屁孩有什麽錢的,你的薪資隻有十枚銅幣,等你還清了就可以離開酒館,沒人攔著你!”


    像是趕蒼蠅般的,老板指了指廚房,示意肖恩去完成今天的工作,沒有再多說的意思。


    肖恩到嘴邊的話生生地癟了進去,他隻不過想要個直白的答案,而不是各種理由、各種為你好的行動。


    他不是個小孩子,他明白的,人做出選擇後,剩下的不是後悔,隻有前進罷了。


    沒有繼續問,肖恩了解這個老板,他不是個愛說話的家夥,他有自己的一套見解和做法。自從肖恩來到酒館,他隻見過老板對伊萬有過妥協,至於其他人,他從未有過退讓。


    帶著鬱悶的情緒,肖恩回到後廚,亞當正在熬製今晚的例湯。


    “喲~怎麽成了鬥敗的雄雞?那個成天喊著世界之王的肖恩呢?”


    “你又知道些什麽?你又懂我什麽了?”


    肖恩朝著亞當大吼大叫,宣泄著種種不愉快的情緒。


    肖恩不是個孩子,他不需要別人用對待孩子的態度來照顧自己。他有成人的思想和閱曆,而他的身邊充滿了危機。


    他生活的世界是危險且不穩定的,這些事情如同大山般壓在他的身上,他卻無法對任何人提起。如果這個世界與他所熟知的世界一般,他所做的任何改變、任何行動都會出現危機,世界將要發生的情況也會出現改變。


    更何況這些都是肖恩的猜測,萬一他猜想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阿爾薩斯隻不過是同名而已,那肖恩的所作所為將無法挽回。


    他如今的年齡不過八歲而已,就算他願意與他人說起他的猜想,也不會有人去相信一個八歲孩童的稚語。。


    “別天真了!”


    亞當一把摟起肖恩,鼓起雙眼,頭,頂在肖恩的腦門上,“活著才是最重要的,我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麽,可人死去就沒有選擇的權利,隻不過是一具冰冷的屍體而已。有空擔心別的事,不如去了解下身邊的人啊


    !”


    亞當如同提小雞一般提著肖恩,一把將他扔進拆房,關上門。


    “好好反省!”


    黑暗的柴房裏,肖恩蜷縮在角落,抱著膝蓋,流著淚。


    委屈、悔意充斥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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