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渾身肌肉鼓起,黝黑的皮膚透露些許微紅。大概是喝高了罷,用力一揮,酒杯摔在地上濺出少許殘留的麥酒。


    如同宣泄自己無處釋放的怒火,摔完酒杯後的漢子依舊不滿,狠狠地踩在酒杯上,仿佛踩碎了酒杯也就踩碎了這群為了些許功績而洋洋自得的冒險者的尊嚴。


    不出所料,漢子摔倒了,本被漢子怒吼打斷演講變得寂靜的聚會,瞬間沸騰。圍著漢子的冒險者,指著漢子哈哈大笑,嘲笑他醉酒後的糗態。


    “達爾科”漢子滑倒在地,嚎啕大哭,哭聲帶著悲傷帶著懷念,仿佛在用哭聲為自己再也回不來的友人送別。


    肖恩摸了摸鼻子,感覺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麽。


    可當時自己又有什麽辦法呢


    站在原地不動讓那個名為達爾科的火槍手當成靶子射如果自己有這樣的覺悟,肖恩就不會走上逃亡路,幹脆就讓那個名為哥殺的大個子殺了祭天的好。


    站在臨時搭建高台的人,尷尬地看著在地上如同潑婦般的漢子,嘴角抽搐,今晚難道不應該是宣傳收獲頗豐的慶祝會,這一哭就成悼念會了。


    呆呆地站在台上也不是個事,他走了下去,幹脆先安慰好漢子得了。隻是有些想念洛薩,如果洛薩在這,漢子也不敢借著酒瘋鬧脾氣了。


    “漢克,”他按住漢子,也就是漢克亂揮的雙手,認真地對視他,說道:“達爾科沒有回來,在這的每一個人都很擔心他,這裏每一個人都像你一樣難過。”


    “難過”漢克一把抓住卡薩,顧不得眼淚、鼻涕混在一起,一個好生生、頂天立地的漢子哭得像是個新婚時便守寡的小媳婦。


    卡薩皺著眉頭,漢克的力氣可比小媳婦大多了,本想好好安慰下他,至少不能讓他一直哭泣,不然等那幾人回來,可沒自己好果子吃。


    可沒曾想,卡薩因為漢克手勁太大而拍掉他手的動作,讓漢克感到更加地委屈。


    摸了把鼻涕,漢克站起來,如同一隻熊立與卡薩身前,用手指著卡薩,“都是你們,達爾科這麽久都沒回來為何不去找他,還要去布陷阱,難道陷阱就能換達爾科回來嗎”


    卡薩用力推了一把漢克,警告他不要說胡話,卻沒想,卡薩大意地忘記了神秘之地的規則。漢克被他推了個趔趄,可卡薩立馬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推飛了,臉著地滑行數十米才停下。


    卡薩的突然消失,讓漢克懵了一會兒,卻找不著卡薩的蹤跡。


    “還有你們,你,你還有你”


    於是,漢克一個一個指著在場的人,言辭犀利,咒罵著每一個人。


    就算是站在外圍的酒館老板和布勞妮也被他說得十分不堪,氣得布勞妮隻想讓這個光頭酒鬼嚐嚐自己的鐵拳,老板卻攔下了她。


    冒險者們當然吞不下這個氣,論起袖子就想給這個酒鬼一點兒好看,但一想到神秘之地操蛋的規矩,隻好怒目瞪著他,再唾罵他幾句話。


    直到他們見指著一個又一個冒險者破口大罵的漢克突然靜下來時,才鬆了口氣,看來這個酒鬼是徹底醉過去了。這樣才好嘛,既然喝多了何必說那麽多廢話,直接睡過去不就好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漢克並沒有因醉酒而迷糊。而是指著指著發現了一個他沒有見


    過的人,全身纏滿布條,看不清麵龐的人。


    揉了揉腦袋,漢克搖搖頭仔細打量著那尊“木乃伊”,保持著清醒回憶著這人是誰。


    “你是誰”


    漢克搖搖晃晃地朝著肖恩走來,大聲地質問,他該肯定他第一次見到這個人。


    酒館老板擋在肖恩和漢克之間,聲音很低,語氣卻很堅定地說:“漢克你喝醉了,你現在就應該找個地方好好休息,別想找我隊員的麻煩”


    亮著拳頭,老板緊接著抽出了小錘,光芒亮起。


    看樣子老板是鐵了心要動真格的了,就算有神秘之地傷害己方人員,將會五倍返還傷害的規則,老板也不想留手了。


    肖恩想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老板和漢克身上,下狠心給漢克來一發,讓他昏過去。到時候自己可以假裝被神秘之地懲罰,這裏的人應該看不穿自己的身法,到時候還能假借受傷的理由讓老板帶著自己離開。


    布勞妮抓住肖恩的手,搖搖頭,仿佛看穿了肖恩的想法。


    “相信他,相信這個男人。”


    肖恩:


    第一次覺得布勞妮的手勁是如此大,肖恩擔憂著老板和漢克對峙的情況,一邊又不願離開這雙溫柔的手。


    酒館老板感覺自己有些大意了,明明漢克去找尋達爾科的下落,怎地今晚就回來了。有些後悔帶著肖恩來篝火聚會,本以為與肖恩團聚後,能帶他來好好放鬆一下,沒想到遇上個大麻煩。


    漢克哭花的臉,露出發現線索的譏笑。不是漢克吹,雖然他很強壯,他對自己的武力值十分自信,但營地方區區五十人的名字和長相他還是認識的,當他們第一天來到神秘之地時,在埃爾文和洛薩的共同指導下,他見過所有人,並將他們的名字深深地記住了。


    他最自豪地不是他的武力,而是他引以自豪的記憶力、過目不忘。就算他因此禿了頭,他依然將這件事引為人生最為驕傲的一件事。


    “讓開,那家夥,”漢克指著肖恩,仰著鼻孔,“酷酷地”說:“那家夥不是咱們營地的人”


    “他是我的隊員,隻是隊員,漢克,你喝得太多了。”


    “你的隊員算上那邊的女人,布勞妮,對那個叫做布勞妮的女漢子,剩下的還有那個外鄉來的獵魔人和營地最強五人之一的埃爾文。嗯,還有那個銀發女人,我記得是叫蜜雪莉雅奧利弗費朗索瓦熱拉爾安德烈德爾薩托馬丁凡漢娜梅姆林。一共就五人了,莫非你的隊伍還能多出一個人來不成,那個叫做布勞妮的女人生了你的孩子”


    不少的冒險者哈哈大笑,鼓勵漢克多說上幾句。對於布勞妮他們可是眼饞卻不敢出手,鬼曉得這個有出色回複術的女人,盡然那麽地擅長近戰。不時有人的眼光在老板與布勞妮身上來回瞟,露出個男人都懂的表情。


    老板不想回答,風暴之拳浮現在身前。一個大大的拳頭頂在漢克的鼻尖,“收回你的話,該死的蠢豬”


    侮辱他,他不在意。但不能扯上他酒館的員工。


    這下子輪到肖恩拉住布勞妮了,平時在酒館,要是誰敢口話布勞妮,那就是第一百二十五顆營地之星了,跟他一百二十四個前輩一樣,成為劃破營地夜空的流星。


    內心做著掙紮,肖恩懷念這種無所事事、與酒館人在一起的時光,但他更想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口無遮攔的家夥,最好將他送給崔希斯,讓他好好體會下夜精靈的調教。


    要不是肖恩擔心自己暴露身份會給老板和布勞妮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他早就放手幹掉這個禿頭漢子。


    “不不不,”漢克在眾人哄抬下,情緒越發激動,“你不解釋清楚,我永遠都不會收回我的話,難道你還真跟你酒館的服務生有一腿”


    “當然咯,看她春色上臉,肯定是的咯”


    未等老板回話,周圍的人早已做著下流的動作,生怕事情鬧的不夠大。


    可就算是口花花,沒有直接攻擊,誰也不會損失什麽。畢竟打輕了沒效果,打重了,可得好好斟量下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打擊了。


    “風暴之拳”


    酒館老板打算不廢話,直接打飛漢克,就算是有人問起來,他也有充足的時間聯係獵魔人偽裝成肖恩。


    他已經做好接受五倍風暴之拳衝擊的準備,老板咬著牙,揮動著手中的小錘。


    魔力幻化出的巨大拳頭,跟著老板的動作,呼呼地撞向漢克。


    拳風壓向漢克,酒醒大半的漢克才意識到老板是來真的,豁出性命也要給自己的員工討個公道。


    啐了一口,漢克隻能用盡全力抵擋風暴之拳的威力,他用自信活下來,到時候,酒館老板就是死屍一條了。


    鬥獸場


    說時遲那時快,圓形鬥獸場出現,擋下巨大的拳頭。


    “發生什麽事了”


    埃爾文趕到,沒想到今晚總結收貨、交換消息的聚會,竟然變成了全武行。


    而那個巨大的拳頭,正是自己隊友的招式。


    見埃爾文到了,周圍的人也沒有那副調戲、口花的形象,老老實實地將原委告知埃爾文。


    “他就是我的隊友,你們有意見”


    得知所有的起因就是漢克質疑肖恩的來路,埃爾文隻能硬著頭皮將這件事壓了下去,隻能回去商量好辦法來。


    要不是自己四個隊友對確認肖恩的身份,他第一時間看到肖恩身上冒出的紅光,也會認為肖恩就是個人形敵人,將其打殺了。


    麵對埃爾文的強力鎮壓,就算有意見,冒險者們也不敢說出來。


    埃爾文可以不費力地將他們打殺,受到的五倍傷害對於有鬥獸場防禦的埃爾文來說,簡直是沒有傷害。


    漢克咬著牙,他的直覺告訴他,那個“木乃伊”絕對有問題。


    看了一眼肖恩背後,漢克嘴角上翹。


    這時,見埃爾文來救場後,肖恩三人也放下了心。有營地最強五人之一的名頭在這,他們能毫無阻礙的離去了。


    布勞妮氣鼓鼓地站在老板身前,埋怨他的不理智。


    老板隻能賠笑,自己的血壓上漲,收不住手啊。


    肖恩看著身為員工的布勞妮訓斥著當老板的垂頭喪氣,感覺又回到彼得的美好時光酒館的日子,如果沒有女魔頭的魔鬼訓練就更好了。


    撕拉


    肖恩裹在身上的布條被切成兩半,掉落在地上。


    一時間,在綠光聚集的區域,紅光顯得十分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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