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敬言的臉色十分難看,難看到不能再難看。


    卻隻能強顏歡笑,因為今日是他彌補與女兒關係的重要時刻。


    踏春本就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宋敬言的心卻不如劍那般堅固也不像表麵上那般自然。


    懷裏抱著虎兒,虎兒手裏扯著一條線,線的那段是一隻紙鳶,遠遠的飛在空中,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


    “爹,你看,我的紙鳶飛的好高啊,我也想飛上天。”


    “虎兒莫急,我......爹爹可以帶你上去看看,其實上去隻不過看的遠些,就是有些涼了。”


    “爹爹會飛?”


    宋敬言笑著搖搖頭,他自然是不會飛,卻是會跳。


    更不用說從斯坦國傳來的飛行器,能夠帶人飛到高空,據說還能去到那星河之處。


    眼神一直往繁華那撇,不知該如何與自己的女兒拉進關係。


    好不容易下了決心將自己的兒女接到晏城來,虎兒倒是好說,天生純真浪漫,與他不僅模樣相似,一把劍就能玩上一天。


    不愧是我的兒子啊,像我,以後一定有出息。


    宋敬言看著虎兒,是怎麽看怎麽的歡喜,就是有些遺憾從虎兒生下來時,自己就不在他身邊。


    更別提,自己的女兒仍未喊他一聲爹爹,讓他操碎了心。


    “今天一定要與繁華修複好關係才行。”


    默默地定下決心。


    “哈哈,小虎兒,想不想去天上看看,我可以帶你去玩玩。”


    “不要你帶我,爹爹剛才說,他會帶我上去的。”


    宋敬言看向說話的人,是常與他討論劍術的好友埃爾文。埃爾文和他的夥伴們來的突然,宋敬言曾一度以為埃爾文是斯坦國培育出來的基因改造人,初次見麵,拔劍想要誅殺斯坦國的賊人。


    從而揮處那一破天之劍,正是他突破了自我第一次出手。


    毫無疑問,來自劍神全力一擊,定然會將埃爾文一行人湮滅殆盡。


    一麵巨大的環形城牆憑空出現,擋下了這致命的一擊。


    臉上出現笑容,之後的交流讓宋敬言確信埃爾文一行人並不是來自斯坦國,對於青龍國也沒有任何的企圖。


    再加上兩人在劍術上的認知,順理成章變成了朋友。


    “爹爹,你笑起來,好多了。”


    “是嗎?”揉揉虎兒的腦袋,“現在去天上看看還太早了。明兒起你跟著爹爹學劍,等打好了基礎,你就能不畏懼嚴寒,練到深處,虎兒就能自己飛天遁地。”


    “能像爹爹一樣厲害嗎?”


    “哈哈哈,那你可要努力了,要不可追不上爹爹咯。”


    “嗯嗯,我會把爹爹打趴下的,繁花姐姐說過,這叫大海後浪腿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


    繁華看著眼前的一幕,這正是她想要的家庭生活,卻遲遲不肯融入進去。當年宋敬言拋下他們的娘倆,仍記憶猶新。


    “我不可能原諒你的,永遠不可能的。可是,虎兒他......”


    虎兒跟著自己生活時,雖然生活清苦,她也盡力去做,讓虎兒衣食無憂,卻也過得快樂。


    虎兒即便有些想念父母,看著就姐姐辛苦的樣子,也忍耐下來。


    年紀雖小,倒也會為繁華做許多的家務,不讓在外忙碌一天的她回到家還要麵對眾多的家務。


    來到宋府的虎兒,才是真的虎兒。


    繁華知道,虎兒是真的想要有一個父親在,還有一個母親。


    這些無論她怎麽努力,都是做不到的。


    不能阻攔虎兒,血脈親情,不可阻擋,繁華卻不想讓宋敬言好受,至少看著宋敬言這些年過得好的模樣,在對比苦苦等在家向外望的母親,繁華捏著手裏的話本。


    走到宋敬言麵前,“虎兒,不要跟他靠的太近,有些東西會被傳染的。”


    順便,將簡陋的話本遞到宋敬言麵前,心情愉悅的抱過虎兒,“虎兒,姐姐帶你放紙鳶去咯。”


    “這......”


    宋敬言當然知道自己目前在晏城的風評不太好,不太好的願意既不是他沒有一出關便前往青龍國和斯坦國的前線,為擠壓鬱氣多年的青龍國國人出一口惡氣。


    更不是沒有挑戰讓晏城人民抬不起頭來,擺下十七日擂台的外來人。


    僅僅是因為一本說不清道不明的話本,就讓他顏麵無存,更不知該如何自證清白。


    那話本上的角色,若是換兩名主角,宋敬言頂多笑一句少兒不宜。


    唯獨,這上麵為啥寫的是他呢。


    而且,繁華又是如何得到這話本的,明明他在看到的第一時間就吩咐下去,宋府決不能有話本流入才對的啊。


    跟隨而來的宋府仆役大氣不敢出,生怕會讓這位才透露出身份如今青龍國驕傲的劍神抓住漏洞,拿他們發泄一通。


    繁華小姐讓他們買話本,做下人的,又怎敢拒絕。


    一邊是老爺,一邊是大小姐,從表麵上看,老爺處處都在討好大小姐。


    這不就預示著他們這些仆役做下人的,不能違抗大小姐的命令嗎。


    眾人低著頭,大氣不敢吭。


    既然兩邊都惹不起,那就當個縮頭烏龜好了。


    宋敬言想不明白,為何會有人將一件完全不靠譜的事當成真事來看,為何話本會傳播的如此迅速。


    “我這張老臉算是丟盡了。”


    宋敬言看著嬉笑著玩紙鳶的繁華和虎兒,多麽希望此時他就在他們身邊,陪著他們,如果,她也在就更好了。


    埃爾文表情凝滯,蜜雪偏過頭像個沒事人,菲爾坦托佛麵色猶豫想說又不敢說,隻好戳了戳埃爾文。


    小聲問道:“埃爾文,那本書,不就是肖恩寫的嘛?”


    埃爾文瞪了菲爾坦托佛一眼,見宋敬言沒有看他們這邊,用手遮嘴,“菲爾坦托佛小聲點,我知道那是肖恩寫的,你不會做這種事,而且你也寫不出這等香豔啊。”


    菲爾坦托佛明白埃爾文的意思,埃爾文與宋敬言從過了那一招後,已然成為了好朋友。


    而肖恩又是與他們一同來自於辛特蘭的隊友,雖然此時的隊伍早已分崩離析,各人的任務目標都不一樣。


    可是,來自同一個世界,他們心中都有一份為自己隊友負責的念頭,這也是共同闖過數個世界,培養出來的感情,即便是還未歸隊的肖恩,也是如此看待的。


    “不是蜜雪,更不可能是休墊,他們都不是做出這些事的人,也沒有理由去詆毀宋敬言,要知道咱們可都是住在宋敬言家裏的啊。”


    埃爾文點點頭,同意菲爾坦托佛的看法。


    “難不成肖恩的任務就是要殺死宋敬言不成?”埃爾文心裏默想到,在戰場的第一次交手,再到現在又在同一個試煉世界中,埃爾文對肖恩的感觀一直不怎麽樣。


    沒來由的,或許,自己心裏早已將肖恩納入荒蕪之地一列,並沒將他當成自己人來看。


    回想起當時,會蠕動的建築,散發著渾濁之氣的土地,還有那充滿著邪惡勾起人心中最為瘋狂的深淵池,擋在他麵前將他打倒的人不是荒蕪之地的居民,也不是那奇形怪狀的怪物,卻是同樣來自辛特蘭來自戰場的肖恩。


    “而且,也不會是你埃爾文。你與宋敬言相談甚歡,決無理由去散發這樣的謠言。這麽看來,也隻有肖恩了。”


    菲爾坦托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他的任務便是找到肖恩,讓他歸隊,這個獨屬於他的試煉任務就算完成了。


    “埃爾文,你要幹什麽?”


    菲爾坦托佛說著說著,就看到一直在聽他說話的埃爾文朝宋敬言走去。


    “告訴宋敬言,這件事是肖恩做的。”埃爾文頭也不回,擺擺手便過去了。


    在他心中衡量片刻後,埃爾文決定這件事不能由他們自己個處理,而是將宋敬言拉進來,也方便借宋敬言之手除掉肖恩。


    “不要怪我啊,你不能活下去。”


    宋敬言望著玩耍著的兒女,欣慰卻又有些遺憾。


    “宋先生,我有一事告訴你。”


    埃爾文麵色沉重,宋敬言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新交的好友有這般神情,急忙問道:“埃爾文先生,發生什麽事了?你我雖結交不久,可你我也算是興趣相投,有事請你直說,若是宋某能做到的,一定會幫助埃爾文先生的。”


    “不不不,宋先生誤會了。”


    埃爾文連忙擺手,握住宋敬言的手,“我是來向宋先生道歉的。”


    “哦,此話怎講?”


    宋敬言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會從埃爾文嘴裏聽到有關這話本作者的消息,更不會想到,這個作者正是與埃爾文一行人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還是那個擺下十七天擂台的男人。


    “宋敬言和晏淮南當然想不明白,那個埃爾文也肯定想不明白的,我們可不是為了什麽任務,更不是為了出名啊。”


    肖恩望著隱藏在角落觀察著晏城皇宮的休墊,樂嗬嗬的抿商行一口酒。


    “老爺,他們自然是猜不透的,因為老爺可沒有接到試煉的任務啊。”


    “那是自然,好處也沒有,這是他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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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最近補以前的番外,正文下周更。(括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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