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眼一閉人死鳥朝天,棺材板一蓋化為塵埃。


    人死並不可怕,在忍界每一天都有人死去,有老死的,病死的,被人殺死的。


    生命最為脆弱,而人們掙紮著活好每一天,多看看這繁華的人世。


    獨眼龍自認為走過很多地方,也見識到許多可怕的場景。


    例如占山為王的土匪,他們手裏不怎麽鋒利的鋼刀,每一次砍人都需要多砍兩次,才能順利地奪走一條性命。


    例如兩個村落的村民,因為爭奪一處水源,集合村裏的精裝力量,扛起農作時的鋤頭,毫無章法的打鬥,往往死傷也不算小。


    最令獨眼龍感到敬畏與害怕並驅使他,放棄站一座山頭當一個逍遙山大王念頭的,是無意間闖入忍者間的戰鬥。


    鬼魅般的身影,層出不窮的殺敵手段,還有那媲美天災降臨的忍術,一遍遍刷新著獨眼龍的三觀。


    從他離開無名村落的時候,他還是第一次明白,身體壯實的自己,比起花樣繁多的忍者,沒有任何的優勢。


    他連交戰雙方的身影都看不清,對上忍者,或許他隻有在死亡的那一刻才能發覺刀從何而來。


    無知給人勇氣,因為逃難離開村落的獨眼龍,還未開始他的抱負,便被打回到現實。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離開了村落,他才明白,世界真的很大。


    作為村子裏最強的那個人,在廣袤的世界中,依舊是那個生不由己的螞蚱。


    多方打聽,踩點調研。


    獨眼龍最終選擇以湯之國的為據點,做一個危害不怎麽大的惡棍。


    繁華的街道,四通八達的交通。


    湯之國算得上是無業者和投機者的天堂,這裏有實打實的特產溫泉,吸引著無數的遊客與過往的旅者前來享受一番。一整條的商業街熱鬧無比,這裏有無數的金錢,有無數的機遇。這對獨眼龍來說,宛如劉姥姥進觀園,大開眼界。


    更重要的是,湯之國臨海還與火之國接壤,卻因為湯之國大名削減了湯忍村的經費,曾經的戰鬥忍村早已不複存在。


    沒有答應了最討厭的忍者,卻有美麗的自然環境和觀光資源,這對於靠拳頭和氣勢吃飯的獨眼龍來說,這裏就是天堂。


    從一開始話都說不利索收保護費,再到成立獨眼龍安保公司陸陸續續招募到四個小弟,獨眼龍感覺自己正在走向人生的巔峰。


    雖不敢與跺跺腳抖三抖的山大王相比,看著每日增多的進項,獨眼龍的心情也越發的膨脹。


    運氣來了,擋也擋不住。


    不僅在賭場遇上傳說中的肥羊,還遇上個不知誰家的小孩,小小年紀就敢出入賭場。


    當時,獨眼龍就將肖恩那箱子的看做是他的了。


    五百萬兩可不是小數目。


    例如地下黑市懸賞的忍者,有點名氣的人頭也就值個成百上千萬兩。


    實力不可能比得上忍者,但在獨眼龍心裏也是有個小算盤來衡量的。


    如果他有一千萬兩,那是不是雇人殺十個百萬兩實力的忍者,如果他有一億兩,不僅人生安全無憂,還能組建一支實力不弱的忍者雇傭軍。


    如果他成為世界的首富,那麽,就沒人敢小瞧他。


    千裏之行始於足下,獨眼龍幻想著美好的未來,從收保護費做起。


    隻要每一天收到的錢比昨日要多,總有一天他會成為世界首富,畢竟,沒有夢想的人生跟鹹魚有什麽區別。


    嘔~


    胃裏酸水泛濫,獨眼龍從未想過人的各個器官會想火藥一般炸得到處都是。


    也從未見到過,人的身體是那般的脆弱,更為見過一雙毫無感情的眼睛。


    忘記過的恐懼再次浮現在眼前,被他視作小肥羊的孩子,此時正冷冰冰地看著他。


    阿二、阿毛實力說不上強,對付一個孩子應該綽綽有餘。


    如果沒有眼前這幅畫麵,如果那個孩子表現得懦弱一些,獨眼龍或許會開心地上前“保管”好裝錢的箱子,然後物色個“好人家”以一個好價錢將這個半夜進入賭場的孩子交給他們。


    既能做好事又能賺到錢,獨眼龍都不得不佩服自己。


    人頭擺在地上,失神的雙眼流出兩道凝固的血淚。


    浮誇的表情,定格在死前的那一刻。


    無法想象出阿二、阿毛到底是如何被殺死的,獨眼龍隻能從兩個頭上看到一幅幅的驚恐。


    再配合那個被他是為囊中之物的小鬼,再怎麽蠢的人也能想通,這家夥不好惹。


    “一起的?”


    獨眼龍立馬搖頭,表示自己並不認識慘死的阿二、阿毛。


    “逗你的。”


    那家夥嗤笑的表情讓獨眼龍內心升起一道怒火。


    然後,迅速的萎縮下去。


    他隻有一副強壯的身體,若還是在村裏,或許會有很多姑娘喜歡他。


    不僅是那身腱子肉,更是他是村子裏最強大的人,能夠給那些姑娘安全感。


    可離開了村子,他不再是姑娘們的第一人選,既沒錢又沒有壓製性的實力。


    他是這條街無人敢惹的痞子王,離開這條街,隨便一個忍者都能輕鬆殺死他,更過分一些,通靈獸也能貓捉耗子簡簡單單的戲殺他至死。


    螻蟻一般的小人物,就該明白小人物的生存之道。


    獨眼龍一直都是這般做的,惹不起的人他絕對不會去招惹,專挑老弱病殘下手。


    貪欲致人死亡。


    等到獨眼龍發現肖恩來到他麵前的時候,他才明白為何會從死去的阿二、阿毛臉上看到驚訝的表情,因為此時他也是同樣的表情。


    如果有人問獨眼龍,聲音有多快,他一定會告訴別人,眼前的這個人就是音速。


    一陣風的感覺,那人來到他的麵前輕輕躍起。


    還未等他做出任何的反應,白皙的小手作手刀狀,輕輕滑過他的咽喉。


    沒能感覺到痛,甚至沒能叫出聲來,獨眼龍感覺視角一矮,他的身體卻跑到了前頭。


    噗通一聲響。


    阿大的尖叫聲傳來,獨眼龍剛想埋怨阿大不懂見機行事上來幫他一把,卻發現張合的嘴發不出一點兒的聲音。


    哦,對了。


    原來,他的腦袋搬家了。


    正所謂人挪活樹挪死,腦袋搬家人必死。


    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沒有特別點的能力,腦袋離開了身子是沒辦法活下去的。


    獨眼龍也不例外。


    他隻不過是一個長得壯實些的普通人,存在遭難逃離,並很快地認清了自己的身份。


    決定像一個小人物一般的活著,在此前提之下,他願意去剝削比他更加弱小的家夥,獲得更好的生活。


    如果能夠再來一次的話,獨眼龍或許還會選擇這一次搶劫的行動,這與後悔無關,隻跟個人的眼裏有關。


    尾田榮一郎白白見識到手起頭落是怎麽回事。


    事先還掙紮著是否要幫那個孩子一把,助他脫離險境。


    沒想到,短短的一條小巷,竟然給了他莫大的驚喜。


    見證了獨眼龍、阿大之死的尾田榮一郎,絲毫沒有從那個男孩身上感受到查克拉的波動。


    這意味著什麽。


    “他是個天才,天生就是個做忍者的料。”


    沒有查克拉便能爆發出過人的速度和力量。


    這般的年紀,在殺人之後,眼神冰冷,毫無情緒波動。


    尾田榮一郎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血,便是跟在隊長身後,前往一座被強盜占領的山頭,在那裏他拿下了人生中的第一滴血。


    那股血腥味充滿唇齒之間,人類的呐喊久久環繞在他的耳邊。


    那是他第一次幹嘔,吐到胃裏沒有東西了,卻仍感覺呼出的氣體都充滿了血的味道。


    腳步聲傳來。


    尾田榮一郎不得不回過神來,者才意識到,另外四人已經死了,而自己目前的身份卻是獨眼龍安保集團的一員。


    “等等!我跟他們不是一夥的。”尾田榮一郎叫道。


    見那個孩子停下腳步,鬆了口氣。


    “我叫尾田榮一郎,是一個忍者。”


    “忍者?”


    見那孩子有些躊躇,尾田榮一郎鬆了口氣,內心不斷地慶幸。


    這個孩子不僅沒事,他還見識到一個天才的誕生。


    如果將他帶回村子裏,或許能為村子培養一名上忍甚是影級的強者。


    想到這,尾田榮一郎盡可能地表現出自己的善意,伸出手。


    “沒錯,我是個忍者,你想要變得更強大嗎?你有珍愛之人需要保護嗎?跟我走吧,我能訓練你,讓你成為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強大忍者。”


    說的很認真,肖恩聽的也很認真。


    尾田榮一郎不知道的是,肖恩本就在木葉的忍校上學,他家還有個貧窮的特別上忍。


    如果他願意的話,成為一名不會查克拉的忍者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之所以沒有立刻動手,是不清楚尾田榮一郎是哪個村子的忍者。


    這個時候,尾田榮一郎解答了他的疑惑。


    “來我們雲隱村吧,村子裏的人都很好,還有係統的培訓,不僅能夠在這學到你想要的忍術,更有許多同道中人與你一同奮鬥。”


    “雲隱村?好啊......”


    肖恩開心地笑了。


    ······


    男人是一種可悲的生物,無論身體出現了什麽毛病,都會有著致命的影響。


    就算身體健康,也敵不過歲月的侵蝕。


    尾間太郎扶著自己的老腰,看著日出,心裏充滿了遺憾。


    “不服老不行,一個晚上都堅持不下來,要是讓我年輕十歲,這些小妖精又怎麽是我的對手呢。”


    嘴上說這不服老,尾間太郎卻沒有一絲的遺憾。


    有人花大價錢雇他當個老仆,比起一年到頭隻有兩三次機會來到湯之國的機會,尾間太郎更加珍惜這一次的雇傭關係。


    大方,不還價,更不限製他的人生自由,也沒有打打罵罵的情況。


    他希望能夠長期做下去。


    忙活了一晚上,卻不影響他的精神。


    朝著樓上,深吸一口氣,喊道:“肖恩大人,該起床了,老奴帶你逛早市呀。”


    聲音洪亮,中氣十足,很難想像這名看上去快60的家夥,能在一晚上的忙碌之後,還這麽的有精神。


    “怪了,還沒醒麽,看來是個貪睡的老爺。”


    尾間太郎摸摸頭,正巧看到古沢壯一郎渾身爪印,一臉疲憊的出來。


    “一郎,上去叫叫肖恩大人,該去吃早飯了,妖精們也要休息了。”


    古沢壯一郎點點頭,心裏明白尾間太郎是不想觸肖恩的黴頭,讓他去當探路的。


    他卻沒有反駁,應了一聲就上去了。


    一樓的鋪麵是用來做生意的,像這種小巷裏的生意,往往都是太陽落山後才開始營業。


    客人在消費之後,往往會耗費大量的力氣,二樓便是為此準備的。


    給勞累過度的客人一個休息的地方,在結束一晚的營業後還能給姐妹們私密的休息空間。


    古沢壯一郎側身上樓,敲響了二樓的門。


    不多時,一個穿著暴露的女子打著哈欠開門。


    “找誰啊?找樂子的話晚上再來吧,姐妹們都睡了。”


    古沢壯一郎絲毫沒有注意到女子的衣服拉胯,露出了不該露的玩意。


    “找人,大人,肖恩。”


    簡單的語句,比劃出肖恩的身高。


    古沢壯一郎本以為女子能理解自己的想法,卻換來的是一張懵逼的臉。


    “什麽人?不認識,照顧生意晚上再來,相互體諒。”


    砰的一下,古沢壯一郎吃了個閉門羹。


    撓著頭,不知道是不是該繼續敲門,畢竟尾間太郎的腦子比他靈活,凡是照他說的做,肯定是沒錯的。


    “哎喲,一把老骨頭了,忙活了一晚還挺精神的嘛,之前也沒看出來啊。怎麽滴,看上哪個姑娘了,需要我幫你贖身回家生個大胖小子嗎?”


    肖恩的聲音從外邊傳來,令古沢壯一郎更加的疑惑,肖恩大人不應該在樓上過夜的嗎。


    “肖恩大人別拿老奴開玩笑了,偶爾來一次還好,夜夜都這樣,老奴這把老骨頭還不得被她們搖散架了。”尾間太郎苦笑道,順帶著喊古沢壯一郎下來。


    肖恩倒是很疑惑,看上去佝僂身子的尾間太郎一晚上忙活下來精神抖擻,反而是一身腱子肉的古沢壯一郎一副焉了的黃花菜。


    “真是奇了怪了,難不成做這事還薑還是老的辣一說?”


    “算了你不想就不想吧,我還以為你喜歡推車呢,沒想到你喜歡妖精在上麵,為老不尊。”


    肖恩笑罵道。


    尾間太郎沒有一絲羞色,反而怪笑道:“等大人身子張開了,老奴帶大人玩玩各種花樣呀。推車雖然刺激,卻會花掉太多的體力,她在上麵,我不僅舒坦,還省事。”


    “老江湖了,這道理你也悟出來了,真不愧是你。”


    相對比,古沢壯一郎就沒有這個小心思。


    揮揮手,肖恩讓兩人跟上他。


    他需要離開這裏,小巷裏的屍體他並未去處理,還沒被人發現也不過是暫時的。


    賭場中的肥羊給他帶來大筆的資金,再加上獨眼龍一行人帶著的獨資,肖恩的本金一下子從五萬兩竄到了八百萬兩之多。


    可謂是一夜暴富也不為過。


    提前趕回木葉,別讓富樫朝日難堪。


    肖恩甚至能想到富樫朝日著急的模樣,又不敢上報火影的糾結,肖恩就十分想笑。


    不得不說,富樫朝日是什麽樣的性格,遇到肖恩不見了的情況,這一切肖恩早就預料到了。


    最為可惜的是,有了大筆的金錢,還提前完成了賺錢任務,肖恩卻無法享受湯之國的奢華,甚至無法去著名的溫泉享受一番,不得不說,這是一種遺憾。


    回想起尾田榮一郎自曝家門。


    “雲隱村麽......真是處處都有忍者,老子殺個把個混混也能遇上,麻煩。”


    帶上雇來的牛夫和老仆,三人匆匆登上牛車,往火之國出發。


    唯一讓肖恩不滿的是,這一趟,他沒辦法考察下市場,意味著《木樁村的廁間少年》又要延長出版了。


    在肖恩離開商業街不多時,三個黑影唰唰唰地出現在小巷之中。


    “尾田榮一郎死了,一擊斃命,對手很強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


    “看來有人盯上我們了。”


    “從現場看尾田並沒有反抗的痕跡,要麽說明對手很強,要麽就是尾田在不知覺的情況下闖入對方設下的陷阱。”


    “這是個喜歡砍頭的對手,四人的死狀都是被一擊斃命,砍下腦袋而死。”


    冷靜的分析過後,檢查屍體的人站起身來,問道:


    “隊長,我們接下來怎麽辦,是追蹤過去還是就此撤退。”


    “不要慌,對方應該是使用幻術迷惑了尾田榮一郎,然後用利刃斬下他的頭。森井,追蹤上去,沒人能殺害我們的同伴而順利離去。”


    “不管對方是誰,我都要他血債血償!”


    “是!隊長!”


    眾人回道。


    森井掏出卷軸,雙手按上。


    砰的一聲,一陣白煙。


    一隻凶猛無比的大狗出現,這是森井的通靈獸。


    大狗低頭嗅尾田榮一郎的味道,不一會兒,朝著西南方向大叫。


    “隊長,凶手往火之國的方向過去了。”


    森井第一時間掌握了肖恩他們的行蹤,雖然現場並沒有留下肖恩的犯罪證據,他身上的氣味卻逃不過狗鼻子。


    “追上去,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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