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梅笑然推開戰智湛,那如一泓秋水般的美眸凝視著心上人的眼睛,緩緩地說道:“‘駱駝’,我們政治部安排,明天要去你們基地慰問。可是……可是我明天一早還要去邊防七團,參加他們的民主生活會,不能去你們的基地。你別怪我!……”


    戰智湛吻了一下梅笑然的鼻子尖,笑道:“這不扯起來了嗎,你有工作,哪能怪你!……”


    梅笑然猶豫了一下,堅定的說道:“可是……‘駱駝’,我……我想要一個你的孩子!……”


    梅笑然的話把戰智湛嚇了一跳。他隻感覺一陣頭暈目眩,心中暗自嘀咕道:“乖乖隆嘚咚,豬油炒大蔥!這他娘的是誰說的來著‘當一個女孩兒主動說想給你生孩子,那就說明這個女孩兒已經決定把她自己的一生都交給你了。’這個天仙般的女孩兒要給自己生孩子,這事兒要說不動心,除非是太監,那不是扯犢子嘛!他娘的!梅子呀梅子,你這不整個浪兒是在勾引俺犯罪嘛不中!不中!自己要是虎了吧唧的把梅笑然那啥了,那成啥了那就是毫無底線,不是君子所為!……”


    梅笑然見戰智湛遲疑,臉泛桃花,急忙解釋道:“‘駱駝’,你別想多了。你總說‘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我知道我擋不住你,也不想拉你的後腿。可是……可是我真的很愛你!我們相會隻是有數的幾次,可每次別離我都感覺似乎是生離死別,讓我都要崩潰了。我不是因為年少的衝動,也不是為了奉獻,而僅僅是因為深厚的愛,因為我怕失去。我曾經想過好多次,你要是回來了,哪怕是缺胳膊少腿,我也伺候你一輩子,和你一起把孩子撫養長大。你……你要是犧……犧牲了,我就一個人把孩子養大成人!真的,我願意把此生全部的愛,全部給你。……”


    戰智湛激動地把梅笑然緊緊地摟在懷裏,說道:“梅子,你就像天仙般漂亮,像天使般純潔。俺老戰家有了你這樣的兒媳婦,那是俺祖宗十八代修來的福氣。得妻如此,夫複何求隻是做人得有底線,做事得有禁區。不履邪經,不欺暗室,一個人自己獨行其事的時候,心不能懷有邪念。自己體內可是有‘三屍神’存在的,自己雖然是獨自一個人,別人根本不會知道自己在做啥,但‘三屍神’卻看得一清二楚。……”


    梅笑然揚起頭,奇怪的問道:“‘三屍神’‘駱駝’,‘三屍神’是什麽……”


    戰智湛將梅笑然的秀發捋到她的腦後,說道:“‘三屍神’是道家典籍《太上感應篇》說的一種‘司過之神’。它存在人體中,時刻監視著人的一言一行。古人雲‘人可欺天不可欺,舉頭三尺有神明’,也許就是這個意思吧。咱們不論到底有沒有‘三屍神’,或者類似的其它啥神存在,本意無非是要人們多行善事。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種下的惡果自己受。禍福無門,惟人自召。善惡報應,如影隨行。……”


    “哦……我懂了!……”梅笑然若有所思的緩緩推開了戰智湛。


    幸好,賀智民的警衛員小李子敲了敲門,進來了:“梅姐、戰哥,賀副司令和錢參謀長已經去小餐廳了。……賀副司令讓我喊你倆過去吃飯!……”


    戰智湛和梅笑然說說笑笑的跟著小李子來到小餐廳。小餐廳中,隻有錢正倫和賀智民。


    酒是“氣死茅台習水大曲”,戰智湛比較喜歡,六個菜中的“豬肉燉粉條”讓戰智湛特別感興趣。戰智湛怎麽也想不起來,錢正倫和賀智民是怎麽知道他喜歡吃這道東北特色菜的。


    既然是家宴,那就無需拘束了。幾杯酒下肚之後,戰智湛就有點飄飄然了,與賀智民和錢正倫山南海北地侃了起來。戰智湛雖然不能稱之為酒仙,但酒量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讓他沒想到的是,梅笑然居然不動聲色的一杯也沒落下。


    錢正倫的酒量戰智湛是領教過的,絕對不在他之下,可是表哥卻有點熏熏然了。賀智民似乎也是剛剛見識梅笑然的酒量,酒酣耳熱之際,他居然逗開了梅笑然:“我說小梅呀,你和戰智湛將來結婚之後,我敢保證你們的小日子指定越過越紅火!你想想呀,將來你倆盤腿兒往炕上一坐,小酒盅一捏,你敬我我敬你的,恩恩愛愛,羨慕死我了!……”


    梅笑然俏臉紅紅的,落落大方的端起酒杯,笑道:“謝謝賀叔叔,這杯酒我敬你!……”


    賀智民雙手連擺,做了一個籃球裁判暫停的手勢之後,一本正經的說道:“慢著!慢著!我可是戰智湛的親表哥,你叫我賀叔叔,這輩分豈不是亂了套了!……”


    梅笑然一時語塞,錢正倫趕緊給內侄女打圓場,笑道:“笑然,你這回記住了吧以後,有人的場合你就叫賀副司令,沒人的時候就不要客氣了,直接叫表哥好了!……”


    見梅笑然連連點頭答應,錢正倫又拍著戰智湛的肩頭,說道:“小戰,笑然的爸爸和媽媽知道了你們兩個的事情,非常高興!通過我正式邀請你抽時間去南京他們家裏做客!……”


    “是!感謝首長關懷!……”戰智湛昏了頭,居然冒出了一句傻話。


    這一下,逗得三個人開懷大笑,尤其是賀智民的笑聲簡直有點震天動地,而梅笑然則笑出了眼淚。忽然,有人敲了敲門,是小李子的聲音喊了聲:“報告!……”


    “進來!……”錢正倫答應了一聲。


    賀智民的警衛員小李子的腦袋從房門縫中鑽了進來:“賀副司令,警衛室有戰哥電話……”


    “俺俺的電話……”戰智湛指著自己的鼻子問小李子。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戰智湛急匆匆的來到警衛室,拿起了桌子上的電話聽筒:“喂……”


    “你是八哥嗎……”戰智湛激靈靈打了個冷戰,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酒也醒了。


    戰智湛的注意力一溜號,那嗲嗲的聲音又說了什麽,他就沒聽清。他急忙問:“啥……”


    電話中那嗲嗲的聲音重新說道:“別日何易會日難……”


    戰智湛這次聽清了,這是總部南寧站薑站長和他約定的聯絡暗語。戰智湛四顧見無人注意他,這才捂著送話器,悄聲說道:“山川悠遠路漫漫。……飛鴿晨鳴聲可憐……”


    電話中那嗲嗲的聲音又說道:“留連顧懷不能存。……我是‘幺哥’!……”


    “幺哥”是薑站長的代號。戰智湛心中暗罵道:“他娘的!你嘚兒的喝的裝啥不好,哪怕學兩聲狗叫。非得裝這二椅子動靜,差不丁點兒把俺嚇個半死!……”


    但是這話戰智湛隻能在心裏罵,嘴上還得恭恭敬敬地說道:“‘幺哥’您好,俺是老八……”


    電話中那嗲嗲的聲音又說道:“八哥,你那兒的天氣怎麽樣呀……”


    戰智湛抬頭看了看警衛室窗外的天空說道:“‘幺哥’,您放心,俺這旮遝晴空萬裏!……”


    電話中那嗲嗲的聲音又說道:“八哥,天氣預報都說了,你那兒今天有雷陣雨。老胡沒帶傘,要是淋感冒了,就不好了,你給他送把傘吧!……”


    薑站長的暗語戰智湛聽明白了,“天氣預報”是說獲得了可靠情報。“雷陣雨”是說越軍間諜有重要行動。“老胡”是指“笑麵虎”,怕“老胡淋感冒了”是說越軍間諜的行動針對的是“笑麵虎”。讓戰智湛給“老胡”送把傘是讓他保護“笑麵虎”。


    戰智湛急忙答道:“中!中!中!……俺明白!……”


    電話掛斷了,戰智湛沉思片刻,立刻返回小餐廳,撓了撓腦袋,笑眯眯的對錢正倫說道:“錢……姑父,俺有緊急任務。這個……這個今兒個晌午就不陪您了!請原諒!……”


    錢正倫很大度的一擺手說道:“都是一家人,這麽客氣幹嘛。你忙去吧,晚上見!……”


    梅笑然見戰智湛把武器彈藥重新披掛在身上,這是真的要走呀。她的眼圈兒不由得一紅,眼淚差點流下來。戰智湛走到梅笑然麵前,雙手扶住她的香肩,旁若無人的對梅笑然柔聲說道:“梅子,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唉……”錢正倫已經猜到戰智湛所說的“緊急任務”一定很危險,他看不得這一對兒熱戀中的情人分別的這種情景,歎了一口氣後,把臉扭了過去。


    賀智民雖然沒說什麽,大眼珠子卻嘰裏咕嚕的一個勁兒轉悠。那神情分明是對戰智湛說:“這是咋回事兒輪親戚我是你表哥,論工作我可是你的頂頭上司呀。緊急任務啥‘緊急任務’呀,我咋不知道!你個臭小子在搞什麽鬼名堂!……”


    但是,賀智民的腦子轉的很快。他馬上聯想到上次總部南寧站薑站長和軍區敵工部梁部長來的時候,薑站長曾經和表弟單獨談過話。表弟是總部的人賀智民是知道的,表弟剛接的電話也許就是薑站長的電話,薑部長從總部的角度給表弟安排任務也無可厚非。


    “是啥‘緊急任務’如果不涉及保密,能夠告訴自己,表弟會說的。……”想到這裏,賀智民也就釋然了。他站了起來對戰智湛說道:“兄弟,讓小李子送送你吧!……”


    戰智湛笑道:“哥……就這麽幾步遠,送啥呀。……”


    錢正倫忽然打斷了表兄弟二人的對話,說道:“小戰,你等等!……”


    接著,錢正倫喊來警衛員小張,囑咐了幾句。


    然後對戰智湛說道:“前幾天,一位軍工的領導來慰問,給我帶來幾把他們新試製定型的手槍,叫做80式衝鋒手槍,讓我試用。這種槍既有手槍攜帶方便的優點,也有自動步槍火力猛烈的長處。適合你們基層的指揮員或者特種專業的戰士使用,適用於巷戰或是叢林戰。我想,你們執行任務也許能很合適。我讓小張取一把來你帶著,也許用的上。……我明天跟丁司令打個招呼,補辦一下手續。……”


    戰智湛心中明白,錢正倫這是“愛屋及烏”,看在梅笑然的麵子上對自己倍加嗬護。


    小張很快把“80式”衝鋒手槍拿來了,還有十隻壓滿子彈的備用彈匣。戰智湛把“80式”拿在手中,不由得樂了:“這不是爹當年打小日本鬼子那咱使的‘盒子炮’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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