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北京總部對這份《報告》不置可否之際,又接到了潛伏在越軍情報總局要害部門的“內線”“壁虎”傳回的緊急情報。這份情報讓總部上下極為吃驚,幾乎懷疑這份情報的真偽。就像總部的一位處長說的那樣:“這都什麽年代了,越軍情報總局也太不像樣子了,怎麽把當年東北土匪綁票兒這種雞鳴狗盜的手段都使出來了……”


    正像賀智民說的那樣,當時的情況撲朔迷離,極為複雜。總部雖然及時獲得了越軍情報總局“釜底抽薪”計劃的情報,但是,情報本身並不詳實,有很多內容還是“壁虎”的判斷,這就給總部的應對增加了難度。幸好,總部遍布世界各個角落的“情偵網絡”的效率還是很高的。不到一天的時間,駐紮香港的偵察員傳回消息,已經找到樸英植和洪勇男的蹤跡,並嚴密監控起來。可惜,樸英植和洪勇男在通過羅湖口岸,進入國內之後,就人間蒸發了。


    就在駐紮香港的偵察員按照總部的命令,滿世界追查樸英植和洪勇男的時候,濟南軍區敵工部在費縣公安局的配合下,秘密封鎖了秦沂嶺的家鄉,也就是費縣的秦家溝。


    濟南軍區敵工部偵察科判斷,費縣的秦家溝位於山東腹地,交通很不方便,越軍武裝特務粗暴的直接綁架的可能性不大。就算越軍武裝特務神通廣大,成功地綁架了人質,也很難把三個大活人一根毫毛不少的運出山東。濟南軍區敵工部偵察科判斷,越軍武裝特務采取誘拐方式的可能性最大。於是,偵察員們開始了最原始、最耗費人力物力,同時往往也是最有效的工作,就是大海撈針。說白了,偵察員們就是就是通過排查近期與秦沂嶺的妻子劉翠蘭有接觸的人,來搜索越軍武裝特務的蛛絲馬跡。


    圍剿越軍武裝特務的戰鬥,總部本來可以就近抽調濟南軍區的部隊。就近抽調部隊近是近了,部隊調動起來也方便。但是,濟南軍區的部隊對滑似泥鰍,凶狠狡詐的“影子部隊”十分陌生。為了最大程度的降低傷亡,總部想到了“影子部隊”的死對頭,在南疆前線屢立戰功的“利劍部隊”。尤其是“利劍部隊”第四分隊綽號“駱駝”的分隊長戰智湛,他的第二重身份還是總部的商幹,代號“步擲金剛”,總部指揮起來也方便。反製越軍“釜底抽薪”計劃的措施“甕中捉鱉”計劃逐漸成形。在參加“輪戰”的各偵察大隊還沒有熟悉當麵的越軍之前,為了防止給越軍留下偷襲的機會,像“利劍部隊”這麽精銳的主力是不能輕易調走的。有濟南軍區部隊的配合,圍剿九名“影子部隊”的特戰隊員,外加七名越軍情報總局的特工,“利劍部隊”的一個分隊足夠用了。


    在考慮指揮機構的人選時,總部也頗費了一番腦筋。越軍間諜既然綁架的是秦沂嶺的家屬,圍剿越軍武裝特務的戰鬥秦沂嶺就不要參加了,他還是留在南疆前線對付越軍吧。根據南疆軍區敵工部的《報告》,這夥兒越軍武裝特務領頭的,是抗日戰爭時期製造“周村血案”的二鬼子“淺井中隊”唯一漏網之人,就讓南疆東線“前指”副司令員賀智民參與指揮吧。也讓賀智民親眼目睹他的最後一個殺母仇人在犯下滔天罪行的齊魯大地,惡貫滿盈,落入法網的全過程,了卻賀智民的一塊心病。另外,有賀智民在,“利劍部隊”那幫愣頭青也好有人管束。


    關於躍躍欲試的南疆軍區敵工部,由於南疆前線敵情十分複雜,他們的人也不易調動。總部所屬的南寧工作站非常熟悉越軍,就由他們來主導“甕中捉鱉”計劃的實施,濟南軍區敵工部全力配合。不過,“壁虎”情報中有一段話令總部疑惑不解。這段話是:“分散潛入國內的情報總局六名特工,和‘影子部隊’的八名特種兵,疑似在山東蓬萊集結。……”


    越軍間諜既然要綁架秦沂嶺的妻子劉翠蘭和他們的孩子,應該在秦沂嶺的家鄉山東費縣的秦家溝附近集結才合乎常理。起碼,那裏有一條“240”省道可以利用。可越軍的武裝特務突出奇兵,在距離山東費縣的秦家溝五百多公裏之外的蓬萊集結,難道是有什麽陰謀,還是“壁虎”的判斷有誤或者是越軍武裝特務綁架了秦沂嶺的妻子劉翠蘭和他們的孩子之後,要在蓬萊奪船出海這個可能性似乎也不大!從蓬萊出海,那是渤海,能逃到哪裏去就算是乘船出逃,也應該選擇距離費縣的秦家溝最近的日照呀。


    情況緊急,不能再遲疑了。總部當機立斷,下達了將“利劍部隊”調往山東蓬萊的命令。當然了,公開的命令是調往北京,參加正在那裏舉行的“特種作戰經驗交流會”。同時,命令南寧工作站派專人赴南京,將戰智湛直接接到山東。


    功夫不負有心人,濟南軍區敵工部偵察員們的汗水沒有白流。正當“甕中捉鱉”行動計劃陷入“山重水複疑無路”之時,又迎來了“柳暗花明又一春”,取得了重大突破。


    近期,與秦沂嶺的妻子劉翠蘭頻繁接觸的人中,有一個叫做胡岩華的人引起了偵察員們的注意。胡岩華四十三歲,居住在北京,原為《神州青年報》記者,年初時調至《人民子弟兵報》擔任記者職務。胡岩華是在今年的“八一”建軍節時,通過費縣武裝部對秦沂嶺的妻子劉翠蘭進行了專訪。專訪文章《邊疆站崗值班戰士的脊梁——記沂蒙山可敬可愛的軍嫂劉翠蘭》在《人民子弟兵報》上刊載,後被很多報紙轉載,一下子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人們感佩淳樸的劉翠蘭這個鄉村女教師,是她,在秦沂嶺的家遭遇天災人禍的時候,不僅堅持教書育人,而且還默默地承擔起了“家庭聯產承包責任製”以後,分到秦家的幾畝貧瘠土地的田間勞作。義無反顧的承擔起了贍養婆婆,撫養兒女,照顧秦沂嶺寡婦嫂子和兩個侄子的重擔。


    專訪文章發表之後,不僅費縣武裝部組織民兵包攬下了秦沂嶺家的全部農活,全國各地有不少的讀者也給劉翠蘭匯來了善款。但是,倔強的劉翠蘭把善款全都退了回去。劉翠蘭在給丈夫秦沂嶺的信中,曾引用藝術大師徐悲鴻一句話:“人不可有傲氣,但不可無傲骨!”


    “傲氣”和“傲骨”,隻相差一字,但是境界卻有天壤之別,不可同日而語。秦沂嶺何嚐不知道妻子性格倔強,天生一副傲骨。自古齊人不食嗟來之食。身為齊人後人的妻子也絕不會向困難和挫折低頭。“笑麵虎”有時在回信中自責不能更多的分擔妻子的重擔,流露出轉業回鄉的念頭。劉翠蘭在給丈夫的回信中講了一個南北朝範曄所做《樂羊子妻》的故事。鼓勵丈夫道:“自古忠孝難兩全!國家利益至上,沒有國哪有家家中婆婆和孩子有我,你盡可放心在前線打仗,不必掛念。……”


    有很多人行善不留名,匯來的善款沒有匯款地址,根本無法退回,劉翠蘭就執拗的把這些善款都寄給了胡岩華。胡岩華也毫不含糊,把這些善款如數上交給了《人民子弟兵報》報社。劉翠蘭和胡岩華兩個人因此經常書信往來,互相鼓勵,建立了很好的私人關係。


    確認了《人民子弟兵報》記者胡岩華可疑之後,濟南軍區敵工部迅速把這一情況向總部做了匯報。總部迅速控製了胡岩華,隨即開始了對胡岩華的調查。


    李和生和尚蔚接到戰智湛之後,按計劃乘飛機飛往濟南。李和生畢竟在越軍陣營中潛伏了多年,警惕性極高。在飛機上,的洪勇男簡單的一句帶有明顯的越語發音特點的漢語普通話,引起了李和生的懷疑。到達濟南後,李和生怕耽誤了時間,貽誤戰機,立刻安排濟南軍區敵工部的小胡向他們甘部長匯報。小胡不敢怠慢,第一時間向甘部長做了匯報。甘部長也意識到事態嚴重,立刻向總部做了匯報。同時,也把這個情況通報給轉移到牟平縣的自己的副部長張副部長。


    薑還是老的辣!讓李和生沒有想到的是,派頭十足,貌似高級幹部,靠窗而坐的小老頭就是越軍情報總局高級參謀,也就是“三姓家奴”。他也沒有想到,“三姓家奴”隻見過一次戰智湛的照片,卻通過和戰智湛簡單的聊天,就根據戰智湛滿嘴山東腔的“大碴子味兒”,確認了戰智湛就是“大妖山魈”的身份。


    “三姓家奴”自幼就膽小怕事,經美國佬“美洲學校”培訓之後,性格“堅毅”了許多。但是,謹小慎微的本性仍然難以改變,尤其是他被越軍南方遊擊隊俘獲之後。特殊的境遇使得“三姓家奴”更像一隻受過驚嚇的狐狸,時刻防備著突如其來的飛來橫禍。“三姓家奴”經常以“諸葛一生唯謹慎”自勉,就像這次他執行“釜底抽薪”計劃,他本來可以從廣州直接飛到濟南,卻擔心有人跟蹤,大費周折的飛到北京,再返回濟南。


    “三姓家奴”此時表麵上泰然自若,實則內心極度緊張。他寧願相信老母豬能上樹,也不相信“大妖山魈”和他出現在同一架飛機上是巧合。由南京飛往濟南的路上,“三姓家奴”閉目養神,可是大腦卻快速運轉著,反複思索著“釜底抽薪”計劃可能在什麽地方泄密的蛛絲馬跡。“三姓家奴”的腦袋快想破了,也沒發現什麽地方出現了破綻。“三姓家奴”索性不去查找破綻了,他現在要考慮的是怎麽才能脫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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