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井一夫拿掉望遠鏡,有些不悅地說道:“私はあなたに何度も言った,私達は今大日本天皇子民,どうしてまた卑しい中國語を言いますか(我和你說過很多次了,我們現在大日本天皇的子民,怎麽還說低賤的漢語)……”


    “哈依!哈依!……”“三姓家奴”樸英植趕緊立正答應之後,接著用日語說道:“仆たちは目前道をずっと歩いていくと,二キロほどで四キロほど黒石溝に著く。黒石溝を出てさらに六キロほど行ったところに桃村があり,そこに補給基地がある(我們沿著眼前的這條大路一直走下去,大約二公裏就到了大約四公裏長的黑石溝。出了黑石溝再走大約六公裏就到了桃村,那裏有我們的補給基地)。……”


    “よし、命令部隊全速力前進!桃村に著くと溫かいスープも飲めるし、女子もいるかもしれない(很好,命令部隊全速前進!到了桃村我們就可以有熱湯喝了,也許還有花姑娘)!哈哈……”淺井一夫十分猥瑣的大笑著,他也想盡快到達補給基地,穩定軍心。


    這時,負責前衛,曾經槍殺周善潤的二鬼子小隊長小野平八厝跑了回來,在淺井一夫麵前立正、敬禮,什麽什麽“斯密達”的叫了一通。淺井一夫皺了皺眉頭,陰陽怪氣的說道:“私たちは今,大日本天皇子孫です。優等民族を置いてやらず,卑しい朝鮮民族に戻らなければならないか(我們現在是大日本天皇的子民。難道放著優等民族不做,非要回去做低賤的朝鮮民族嗎)……”


    “哈依!哈依!……隊長閣下訓戒に感謝する(謝謝隊長閣下訓誨)!……”小野平八厝的臉一紅,趕緊立正站好。


    “先に何かありますか(前麵有什麽事嗎)……”淺井一夫的臉色溫和了許多。


    “隊長閣下,前我々前進する道両側山は険しい。嫌がらせを防ぐために,道路両側から一班ずつ捜索していくつもりだ(隊長閣下,前麵我們前進道路的兩側山勢險峻。為了防止土八路騷擾我們,我打算在道路兩側每一側派出一個班搜索前進)!……”小野平八厝小隊長邊說,邊觀看著淺井一夫的臉色。


    淺井一夫不願橫生枝節,怕派出那麽多的士兵,士兵們會很辛苦。士兵們當麵不敢說,背後一定會把自己八輩兒祖宗都關懷到進一步影響士氣。但確實不得不防“土八路”伏擊自己。他皺了皺眉頭說道:“そんなに多く兵力を派遣する必要はない。道沿い山ごとに3人兵士を派遣して捜索を進めるだけで十分である。実行しよう(沒必要派那麽多的兵力。沿路每側的山上派三名士兵搜索前進足夠了。執行吧)!……”


    淺井一夫說罷,用力一揮手。


    “哈依!……”小野平八厝小隊長規規矩矩的回答完之後,轉身跑步走了。


    小日本鬼子大掃蕩開始之後,妄圖將膠東八路軍壓縮到海陽、牟海、棲霞、牟平交界的馬石山狹小的地區聚而殲之。最可恨的是,國民黨頑固派暫編第十二師趙保原部打起小日本鬼子的“膏藥旗”,也從他的老窩萊陽玩底出動,向東北進擊。與小鬼子密切配合,企圖夾擊八路軍。日、偽、頑合流了,一路上圍追燒殺,包圍圈迅速向根據地的中心推進、收縮。幾天後,四麵八方的日偽頑就一齊集攏到了膠東根據地的中心地帶馬石山周圍,“網”即將在此收口了。數千牟平、海陽、棲霞等縣的老百姓,還有很多地方幹部、八路軍的傷病員以及少數與大部隊失掉聯係的戰士被拉入了“網”內。


    慘烈的突圍戰打響了。仝鎮山所在的十六團分成四部分,分散掩護老百姓、地方幹部和傷病員突圍。團政委張寰旭率團部和特務連、三營八連、機槍排及獨立營的部分人員從馬石山南麓往東南方向突圍。臨行前,張寰旭政委又交給仝鎮山一個任務。那就是突出包圍圈後,一定想方設法打垮國民黨頑固派暫編第十二師趙保原部特務團那個靠前部署的一個營,減輕在根據地堅持反掃蕩鬥爭部隊的壓力。可惜的是,張寰旭政委這位著名的戰將,在掩護上千名地方幹部和老百姓成功突圍之後,為了吸引小日本鬼子的注意力,讓地方幹部和老百姓更安全一些,與很多八路軍勇士們一起英勇的犧牲了。


    仝鎮山的身高不足一米七,精瘦精瘦,黢黑黢黑的。他雖然隻有二十九歲,但是滿臉的胡子拉碴的,再加上十多年的戎馬生涯使得他很蒼老,看上去就像五六十歲的老頭兒。


    仝鎮山長得雖然貌不驚人,但是打起仗來極為凶悍。當他率領二營來回衝殺了七次,掩護一千多老百姓、地方幹部和傷病員成功突圍之後,又不顧疲勞,連夜奔襲國民黨頑固派趙保原特務團的那個營。二營一個營對國民黨頑固派趙保原特務團的一個營,一個衝鋒就打垮了裝備、人數遠超自己的頑軍,活捉了頑軍的營長。


    仝鎮山在審訊這個營長時,直斥他堂堂的國民革命軍,放著小鬼子不打,卻為虎作倀,專門幫著小鬼子圍剿打小鬼子的友軍。沒想到,頑軍的這個營長滿腹的牢騷,對仝鎮山說道:“你以為我願意和你們八路做對呀我壓根兒就沒打算和你們八路動真格的。話又說回來了,咱不是軍人嘛,軍人就得服從命令!你瞅瞅你們八路,一共就四百多人,就有一百多人沒槍的,還有一半兒沒軍裝的。就是有槍的,也大多是‘老套筒’,‘三八大蓋’加起來連一百條都沒有。我聽著,你們八路也就兩挺輕機槍,一挺‘歪把子’,還有一挺好像是‘捷克’式。你再瞅瞅我們,我們可是輕裝營,沒裝備大炮。可是一水兒的‘中正’式,光‘馬克沁’就有三挺。那‘捷克’式輕機槍就更別提了,有二十多挺呢。要不是我下令比劃比劃,意思意思就得,就憑這裝備,你們八路能輕易打敗我,又把我抓來老哥哥,我可是把這些打小鬼子的家把什兒都留給你們八路了,能不能帶走,那可是你們八路的事兒。……”


    這個營長說到這裏,見仝鎮山的麵色好看了許多,就開始和仝鎮山套起近乎來。他望了一眼仝鎮山麵前的桌子上的那支“馬牌擼子”,說道:“我說老哥哥,我管咋的也是中國人,也恨小日本鬼子。”那個營長用下巴向桌子上示意了一下,接著說道:“我的那支‘馬牌擼子’可是正宗的比利時fn國營兵工廠造出來的,就送給老哥哥打鬼子用吧。不過,老哥哥你得仔細著點使,因為子彈金貴,才五十多發。嗬嗬……”


    仝鎮山抓起桌子上的“馬牌擼子”,如嘲似諷的說道:“你說的是這個嗎這可是新搶呀,這麽好的槍,你咋呷什送給我了呢……”


    “送給老哥哥打鬼子!嗬嗬……‘寶劍送烈士,紅粉贈佳人’嘛。……”頑軍這個營長把配槍“送給”仝鎮山,隻是個順水人情。他是俘虜,那槍是人家的戰利品,還用他送嗎這個營長心如刀割,不願再談槍的事兒,同時也是為了表達自己也非常痛恨小日本鬼子。他接著說道:“咱們再說說小鬼子這次掃蕩吧,小鬼子幹的事兒那是太缺德了,我也想打小鬼子,可是上邊不是不讓嘛。你瞅瞅,我這都記著小鬼子造的孽呢!……”


    這個營長說著,掏出了一個小本子。營部文書接了過來,給仝鎮山念道:“倭寇兩萬之眾,用蜘蛛網式之配備,大舉掃蕩全魯東。每日二十裏,所到之處席卷一空,婦女為之奸,壯丁為之捆,東西為之光……”


    頑軍這個營長的日記,後來成為小日本鬼子和偽軍在膠東地區犯下滔天罪行的有力證據。


    釋放了頑軍俘虜之後,二營由於在突圍作戰中減員嚴重,為了便於指揮,仝鎮山把四個連縮編成三個連。同時,與日偽頑在山區周旋、打遊擊,帶著死沉死沉的三挺“馬克沁”也不方便。於是,仝鎮山命令把“馬克沁”埋了起來,待日後再取出來。全營換上頑軍的裝備,帶足了彈藥,立刻出發。由於缺少槍支,尤其是正規工廠打造的刺刀極度匱乏,很多換了頑軍“中正”式步槍的戰士,根本就沒用真槍、真刺刀練習過刺殺術。拿著“中正”式步槍放兩槍還湊合,真要是打起白刃戰來,非吃虧不可。於是,這些戰士原來手中的大刀或是梭鏢都沒舍得扔。仝鎮山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了。


    二營要按照膠東軍區“保存有生力量,保衛根據地,分散活動,分區堅持”的反掃蕩方針,在這一帶打遊擊。二營有不少戰士是當地人,他們對牙山、馬石山地區的地形非常熟悉,越山巒鑽溝壑來去自如。本鄉本土的,和小日本鬼子打起遊擊來,遊刃有餘。


    這天清晨,二營正在山溝裏休息,仝鎮山也躲在一塊石頭後麵想眯一覺。忽然,哨兵的問口令聲音把他驚醒。仝鎮山抄著袖子走出來一看,原來是山上的警械哨帶著四個人走下山來。前麵那個仝鎮山一眼就認出來了,是昨天晚上還見過麵的西上夼村的村長王榮富。


    王榮富老遠就喊:“唉呀娘呀……仝營長,可找著你了,你瞅瞅我把誰領來了!……”


    仝鎮山凝神望去,隻見王榮富後麵那三個人有兩個人夾著“老套筒”,顯然是民兵。兩個民兵中間的是個年紀不大,有些麵熟的妮子,懷裏用棉被裹著,抱著的應該是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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