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魔門賞罰使站在扁舟上,負手傲立,遙遙看著張風等人。


    根本不見有什麽動作,那小舟便飛快駛向大船。


    那氣質,睥睨天下,如絕代強者出世。


    眉眼中充滿了強者氣息。


    能作為魔門賞罰使,自然是極強的存在,這一位敢坐鎮於南離海深處,便是憑借了一身金丹期巔峰的修為。


    這南離海雖然能將眾人的修為鎮壓到煉氣期,可以金丹期的底蘊,哪怕隻憑借身體強度,也足以應付那些海族和普通修士了。


    “嗬嗬,小子,等死吧!”叫了人的李海王十分得意。


    實在是那賞罰使的氣質太過逼人,讓李海王極度自信!


    隻怕是張風要被嚇傻了!


    結果李海王抬頭就看見,張風笑意吟吟的看著那賞罰使:“就這?”


    “就一個煉氣期?”


    李海王:“???”


    你特麽不也是煉氣期麽?


    再說了,賞罰使大人修為無上,隻不過是在這裏被鎮壓成了練氣期而已,但就算這樣,揍你這個貨真價實的煉氣期完全不是事兒啊……


    這小子,到底哪來的底氣?


    那賞罰使踏舟而來,一路積攢氣勢,一身魔氣劇烈起伏。


    他很喜歡這種感覺。


    就仿佛自己代表了終結。


    這是絕對強大的實力才帶來的自信。


    他的一身氣勢,直衝霄漢!


    他抬頭看向那天邊的明月,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感慨無敵真是寂寞……


    “啪!”


    賞罰使一愣。


    忽然感覺腦袋有點涼。


    摸了摸,隻見是一堆散發著惡臭的液體。


    賞罰使再次一愣,抬頭看去,隻見一隻雜毛鳥一邊在他上方來回飛舞,一邊瘋狂排泄,嗓音尖銳的罵道:“你特麽在大鳥天王麵前裝什麽嗶呢?”


    “吃老子一屎!”


    賞罰使:“我曹!”


    眾人在巨船上看得目瞪口呆,這特麽剛才還氣勢逼人殺意凜然的賞罰使,出場方式如此有逼格,還弄個月下孤舟。


    結果正氣勢衝天呢。


    竟然被一隻雜毛鳥用屎淋的嗷嗷叫?


    眾人隻見那賞罰使頂著一身鳥屎,一邊捂著腦袋在小舟上輾轉騰挪到處躲藏,一邊羞憤叫罵。


    “你這隻鳥,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快停下!快特麽停下!”


    “你這鳥有病吧!!”


    “告訴你,老夫也就是被鎮壓到練氣境界,不然就你這隻鳥,老夫眨眼就能抓住!老夫記住你這隻鳥了,你有本事這輩子都別出南離海,不然老夫非得把你烤了!”


    “老夫……嘔……這,這特麽怎麽還往嘴裏拉呢!過分了啊!”


    眾人看的嘴角抽搐,哪怕張風都忍不住暗歎一聲,雜毛鳥過分了啊……


    自己不過就是讓它去收拾一下這出場就裝逼的賞罰使,這特麽怎麽還往人家嘴裏拉屎呢?


    不過這賞罰使也挺囂張的,竟然敢在我張風麵前裝逼。


    論裝逼,我張風沒輸過。


    承讓。


    這場裝逼之戰,我張風勝了。


    到了最後,那賞罰使已經完全懶得反抗了,任憑雜毛鳥不斷地轟炸,安然的站在小舟之上,頂著一身濕乎乎黏答答、還散發惡臭的鳥屎,在月光下速度極快的逼近巨船。


    依舊還是傲然立於小舟。


    依舊還是在月光下飛馳而來。


    卻再也沒有那種強者的氣息了……張風甚至還能聞到鳥屎的氣息……


    頂著一身鳥屎,賞罰使終於來到巨船之下,伸手抓住船身上的繩索,開始一點點往上爬。


    張風倒吸一口涼氣。


    這麽有氣勢的上船方式嗎……你特麽不能直接跳上來嗎?


    而事實上,賞罰使確實想要跳上去來著。


    畢竟這種爬繩上去,實在是沒有氣勢。


    可天上那雜毛鳥不斷圍著賞罰使轉圈,不懷好意的盯著賞罰使的褲襠,看的賞罰使頭皮發麻。


    他無法想象,自己要是真的跳到空中,在自己毫無遮攔無處借力之下,這雜毛鳥能做出什麽喪心病狂的事兒來……


    哪怕是順著繩子往上爬,賞罰使都忍不住夾緊褲襠。


    爬著繩子,賞罰使感受到了無比的羞恥。


    這是他從未有過的經曆。


    堂堂魔門賞罰使,乃是偉大魔主的人間行走,竟然被一隻鳥弄到這個地步。


    “該死,要是我修為沒被南離海鎮壓,要是我還能禦空飛行……”


    頂著一身鳥屎,魔門賞罰使心中的憤怒之火熊熊燃燒。


    心中無比懷念騰空禦風的感覺。


    但下一刻,魔門賞罰使猛然瞪大雙眼,眼中是止不住的驚喜和疑惑。


    他的雙手雙腳,竟然離開了韁繩。


    一股向上的力量充斥在他的全身,將他整個人托起,掙脫了重力的束縛,直接懸浮在空中!


    賞罰使兩眼迷茫,但隨即哈哈大笑!


    自己竟然能在鎮壓修為的南離海禦空而行!


    我飛起來了!


    我又能飛了!


    感受著這熟悉的感覺,還有吹拂全身的海風,賞罰使傲然笑著看向那隻雜毛鳥。


    但他並不急著去殺那隻雜毛鳥,那雜毛鳥顯然是船上之人豢養的,他要先殺死船上那些人,解決掉魔門的麻煩,然後再去收拾那隻沒了主人的雜毛鳥!


    月光下,賞罰使禦空而起,立於巨船上方,看著巨船上那幾個人,眼神充滿漠然。


    他的氣勢,再次回來了!


    畢竟,他可是唯一能在南離海禦空飛行的人!


    背對月光,立於虛空的賞罰使安靜看著下方,眼神漠然的如同死神。


    “李海王,就這麽幾個人,都收拾不了麽?還要老夫出手?”賞罰使冷笑著看向李海王。


    李海王一臉敬畏:“賞罰使大人,其他人都好辦,唯獨這五人沒有中毒!”


    “而且那抬棺黑人修為深厚,那個平平無奇的練氣跟班更是手段古怪,還請大人小心!”


    “嗬嗬,不堪一擊而已。一個煉氣期還能有什麽古怪的。”賞罰使掃了一眼張風,冷笑道。


    目光卻在小黑身上停留了幾下,閃過一絲凝重。


    張風此時也終於看清了賞罰使的模樣,厚重的鳥屎下,是一身猩紅長袍,鎏金魔紋,看起來詭異而又奢華。


    更有一個麵具戴在臉上,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在清冷月光下,看起來十分恐怖……如果沒有那一身鳥屎的話。


    “嗬嗬,有趣,你們幾個還是束手就擒吧,老夫給你們個痛快。否則等到老夫下去……”賞罰使傲然笑道,說到一半,忽然臉色一變:“下去……下去……”


    “等到老夫下去……”


    “我特麽怎麽下不去!”


    賞罰使心中頓時迷茫,為什麽自己禦空而行了,卻落不下去?


    無論自己如何用力,都下不去!


    但下一刻,賞罰使仿佛察覺到了什麽,臉色猛變,麵具下的雙眼充滿震驚的看著張風!


    隻見張風一手虛握,遙遙伸向賞罰使。


    仿佛隔空抓住了什麽一樣。


    張風忽然手腕一抖,賞罰使隻感覺那托起自己的力量,瞬間將自己全身束縛住,仿佛有一隻巨大的手掌將自己握緊,渾身骨節哢哢作響,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剛才還一臉自傲的賞罰使,臉色慘白。


    “老夫這根本就不是禦空而行!”


    “我特麽,這是被人提上來了啊!”


    “這到底是什麽古怪妖法!”


    賞罰使咬牙看向張風,陰沉道:“小子,快把我放開,否則等老夫下去就……”


    一身殺意,轟然湧動。


    氣勢驚天!


    但下一刻,氣勢就沒了……


    “啪!”


    張風揚起另一隻巴掌,隔空一掄。


    賞罰使腦袋都被打歪了,一身氣勢瞬間崩潰,腦子裏嗡嗡的。


    張風毫不猶豫,再次掄過去一巴掌。


    “都特麽被我捏在手裏了,還老子老子的。”


    “啪!”


    “還弄什麽氣勢,還戴麵具,裝逼有用嗎?”


    “啪!”


    “你弄這些花裏胡哨的幹啥?”


    “啪!”


    “你下來能幹啥?啊?你能下來麽?”


    “啪……”


    幾十個巴掌之後,賞罰使腦袋上的麵具都被抽飛了,露出鼻青臉腫的臉蛋。


    整個人都被那無形的巴掌給掄暈了。


    張風收了擒龍掌,賞罰使直接摔在甲板上,生死不知。


    一旁的無亮和火玲瓏都一臉淡定,畢竟師兄的強大根本不容置疑。


    張家三兄弟雖然震驚,但也早就知道了張風乃是離州麒麟子,心裏早就有了準備。


    劉雀眼神猶豫不定的看了張風幾眼,下意識後退幾步。


    唯獨李海王完全被剛才那一幕嚇傻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直接求饒。


    “大俠,饒命啊!”


    “之前是小人有眼無珠!大俠的修為,實在高深!”


    “大俠,小的說白了,就是魔門的打工仔而已,每個月給他們上交靈石,換取庇護,雖然也謀財害命,但都是魔門指使啊!大俠別殺我!”


    實在是那一幕太特麽詭異了!


    平日裏高高在上的賞罰使,完全是被張風吊起來打!


    張風懶得去看李海王一眼,直接用繩子把魔門賞罰使捆的結結實實,又從對方身上掏出儲物袋。


    摸索片刻,張風歎了口氣。


    這儲物袋裏,也是什麽功法都沒有,隻有一些靈石和法寶。


    有些失望。


    但隨即,張風從魔門賞罰使手中掰下一枚玉佩,是那魔門賞罰使在臨近昏迷前掏出來的,隻不過還沒來得及捏碎就被張風拍暈了。


    張風皺眉打量著那枚玉佩。


    而就在此時,魔門賞罰使忽然睜開了雙眼,看到張風,咬牙道:“小子,有種你就捏碎那枚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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