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安靜的有些可怕的夜,夜色實在是有些詭異。


    小和尚指著書房,一言不發,玲兒看著小和尚突然呆滯的神情,心中再次恐懼了起來,書房內那陰森的氣息,讓自己感到無比的壓抑。喘不過氣來。


    書房內傳來了一聲聲哀歎:“晚了,來晚了”老和尚無奈的站在書房內,看著床上的安老爺,不停的歎息著。


    玲兒拉著小和尚的手,有些膽怯的走了過去,站在了書房門口,書房內安老爺靜靜的躺在床上。


    枯藤老樹昏鴉,安府內的一切都變得昏沉。


    玲兒哭泣著奔向了依然的房間,“小姐,小姐,老爺他……”


    安萱看著哭泣的玲兒,心頭一驚,呆滯了片刻,衝了出去。


    依然昏沉的被吵醒了,看著床頭痛哭的玲兒,依然說:“怎麽了?玲兒”用手輕輕的撫摸著玲兒的頭。


    “爹……”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哭聲,響徹於整個安府,安萱跪於床邊,緊緊握著已經冰冷的安老爺的手,不停的呼喚著。


    依然聽到了安萱的哭喊聲,心中一股悲傷湧上心頭,看著床頭哭泣的玲兒,依然的眼淚順著那憔悴的臉盤緩緩滑落,留下了兩道深深的淚痕。


    依然極力的壓抑著心中的悲傷,有些吃力的下了床,哽咽著,玲兒扶著有些虛弱的依然,來到了書房。


    依然看著床頭哭泣的安萱,正握著安老爺那冰冷的手撫摸於自己的臉上,眼淚滑落在已經冰冷的手上。


    “爹,你快起來,”


    “爹,你看看萱兒”


    “爹,你說過,要看著萱兒嫁人,看著萱兒當媽媽,”安萱哭泣著呼喚著已經離世的父親,握著安老爺那冰冷的手,撫摸著自己的臉,眼淚已經侵濕了那緊緊相握的手。


    安萱悲傷的訴說著自己的和父親一起時的故事,哽咽著訴說著,心中無比的傷心,安萱不敢相信中午還和自己說話的爹,就這麽走了,留下了孤苦伶仃她一個人,安萱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就這麽了無生息的走了。


    依然看著安萱傷心欲絕的悲鳴,自己心中也莫名的對這個緊緊相識幾天幾乎沒有什麽交流的幹爹心生悲傷。


    依然的眼淚不停的滴落在地上,慢慢滲入到地下,仿佛詮釋著人的一生的解決,都歸於塵土。


    安府內響徹著悲傷的氣氛,所有人都因為安老爺的離去而哭泣著。


    二奶奶房門緊鎖,房間內沒有任何的聲響,二奶奶昏睡著。並沒有發現安府的變故。


    這股秋風瑟瑟兮野蒼蒼,安府院中的兩顆楊柏,隨風飄蕩,熙熙冉冉的落葉片片滑落,慢慢的漂浮於空中,一片,一片滑落在地上。


    哭聲,悲傷,與這本該寂靜的深秋行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切那麽自然。


    有人說人死後會到達天堂,有人說人死後會到達地獄,現代都市女的依然並不相信。


    依然看著這一切,又一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感,一切並不真實,但自己滾燙的眼淚又在告訴自己,這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是未來的那位小姐?”老和尚走到了依然的身邊問到。


    “嗯?”依然驚訝的看著老和尚,有些詫異。


    老和尚會心的點點頭迎麵而過,走出了書房,坐在院中。


    依然回頭看了看老和尚,壓抑不住的悲傷感充斥著依然的心。


    “幹爹”依然心中的抑製衝破了心中的那道壓抑感,奔向了床頭,依然跪趴在床上,悲傷的哭泣著,看著床上的安老爺,依然的心中想起了自己的小時候。


    自己一個人度過的那一年又一年,孤獨,離奇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有了一個妹妹,一個父親,卻沒有來得及享受哪怕一刻的溫存,依然的心難受,被無形的力量揪動著,除了眼淚,釋懷著自己的悲傷,再也沒有什麽。隻剩下這悲傷的眼淚。


    眼淚……


    二奶奶從夢中驚醒了過來,屋外那層層疊疊的哭聲,讓二奶奶也隨之落下了眼淚。


    二奶奶走出了房間,看著書房外眾人正悲傷的哭泣著。自己心中也明白了幾分緣由。


    緩緩走到了書房前,每一步都猶豫,艱難,自己將一生托靠的男人走了,永遠的走了,她再也不會得到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寵愛,對自己的寬容。


    悲泣的秋夜似乎已被眼淚吞噬,眾人的悲傷也洗刷著每個人的心。


    這一夜,哀怨,這一夜,悲泣,這一夜,幽靜,


    第二天,安府上下已經白布滿堂,門亭上,大堂內,所有的地方都掛滿了白帆,葬禮上的安府死寂沉沉,人人眼淚掛於臉上。


    大堂內,一口棕色的檀木棺材,擺在大堂內,依然,安萱跪在一旁燒著紙錢,不停的低咽著。


    二奶奶眼神呆滯無神,麵色蒼白,嘴唇幹裂,坐在堂外,兩眼盯著那堂中的那口冰冷的棺材,口中自言自語著。


    老和尚和小和尚在院中念經,為安老爺祈福超度著。


    “合棺,落釘”管家衝著前來吊唁的賓客喊到。下人們舉起冰冷的鐵錘砸向了棺釘,沒一次落錘都讓安萱的心很疼很疼。


    玲兒,摻扶著安萱,依然擇過去摻扶起了院中的二奶奶,幾人隨著送葬的隊伍走上了山頭,到了墳頭上,野風狂亂的吹著,草叢發出了瑟瑟聲,呼嘯的風聲回蕩在整個山頭上。


    封土了,山頭上除了一聲聲不舍的哭泣聲,就隻有那滴落在地的眼淚。


    依然跪在了墳頭,伸手抓起了一把墳頭土,說到:“幹爹,依然來送你最後一乘。”


    “不,不是依然”


    “我是安然,幹爹”


    依然哽咽的說到。


    “我從天外而來,不知所措,你從身邊走來,對我關懷,我的明天你已經不在,願我的眼淚能讓你釋懷,願這片山河能與你同在,我是安然,愛你的安然。”


    依然在安老爺的墓碑上寫下了這首詩歌,永遠的陪伴著安老爺,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死亡看似終結了我們的一切,實則也因為我們的曾經存在,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安老爺的死,給安府帶來了一場格局的改變,留下的萬貫家財是福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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