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青墨在自己手臂上寫下的字,她默了默,慢慢低下頭,終是說:


    “青墨師兄,你能給我一杯喝了後沒什麽痛苦但致命的毒藥嗎我......”


    像她這樣連想死都還要別人幫忙才行的廢人,活著又有什麽意義呢


    死亡是解脫。


    和小愛一起走出來的藥王聽見她的話,沉重歎口長氣。


    “墨兄,我說了的吧,對於當事人來說,這樣的活著是極其痛苦的。”


    青墨抓著她手臂的手緊了緊,寫:小愛來了,我讓她先幫你換衣服。


    目送小愛推著輪椅上的人進屋,青墨偏頭和藥王對視道,“藥兄,你聽過奪舍之法嗎”


    藥王眉頭微蹙,捋了捋自己的胡須,“當然聽過,不過就算真有此法,逆天而為,隻怕付出的代價也不小。”


    代價什麽的,青墨心裏當然有數,可不管付出什麽代價,他都願意。


    隻是,哪裏能尋到這奪舍之法才是令他頭疼的。


    這樣的術法必是絕密,擁有者肯定是不會泄露半個字,所以要怎麽找到呢


    等小愛幫初九凝換好衣服,為了激起她的求生欲,青墨在她手上寫:茵兒,我向你保證,我有辦法讓你恢複如初,隻是需要一些時間,你相信我!


    初九凝沉默良久,終是配合地揚起嘴角,“恩,我相信師兄。”


    青墨又寫:我離開幾天,小愛會代替我寸步不離的照顧你,你等我回來。


    她點點頭,“恩。”


    青墨向藥王交代了幾句後,又出神地看了會坐在輪椅上的初九凝,才扭頭離開。


    君栩把占了初九凝身的虹茵關在了第一仙門的隱秘地牢中,因為怕她醒來故意傷害身體,所以他直接在地牢裏點了讓人沉睡不醒的香。


    易連心則吃下君栩給的換容丹後,易容成軒轅雪的樣子前往各族。


    君栩剛送走易連心回到大殿,飛羽跑來告知說,“師尊,五長老回來了。”


    君栩心一下收緊,回眸看著飛羽,“他在哪”


    君栩和飛羽見到青墨時,隻見他一臉疲憊,嘴邊一圈的胡渣,目光灰如死水。


    右手還捧著一個藏藍色的瓷罐,好像是骨灰罐


    君栩目光如針的直直盯著他捧著的瓷罐,忍住心頭顫栗,聲音卻還是帶著幾分顫聲問:


    “師兄,她呢”


    青墨垂眸看了眼右手捧著的瓷罐,什麽也不想說,邁步隻欲走。


    君栩攔住他,“師兄!”


    青墨緩緩側目對上他眼睛,“非要我親口說出她已經死了,你才滿意嗎”


    君栩看了眼他右手捧著的瓷罐,強壓心慌,一臉難以置信。


    “怎麽會”


    青墨閉上眼,良久才緩緩睜開,“掌門愛信不信,我隻能說,不是救不了她,而是她自己......不想活了......”


    說完,他就狠狠撞了下君栩的肩膀,然後大步往前走。


    君栩被青墨撞得往後退了一步,飛羽上前扶住他一隻手臂,“師尊......”


    君栩馬上想起什麽,回過身,伸手用力一吸,青墨捧著的瓷罐便一下到了他手中,


    青墨回頭看著他,“掌門是什麽意思”


    君栩眼睛泛紅的看著手中瓷罐,“我要親自驗證!”


    青墨目光冷冷一沉,君栩突然這副樣子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他其實對虹茵有情怎麽可能他倆要是可能早就在一起了。


    這樣一想,青墨隻覺得君栩是故意裝出一副傷痛欲絕的樣子,人都死了,還裝,那不就是純屬惡心他嗎


    “還請掌門驗證過後,讓人把東西還回來給我。茵兒她生前不善於人深交,死後我隻希望我能時刻陪伴她,這樣她不至於寂寞冷。”


    君栩沒回應他,失魂落魄的捧著那瓷罐腳步虛浮的回了寢殿。


    飛羽是跟隨君栩最久的人,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君栩,扶著君栩坐下後,見他怔怔地看著桌上的瓷罐。


    “師尊......”


    君栩深吸口氣,兩指並攏直接在麵前快速畫了畫,然後放到自己眉間,閉上眼睛。


    片刻後,兩指從眉間離開然後點到瓷罐上。


    飛羽默默地看著,他猜想君栩應該就是在驗證瓷罐裏的骨灰是不是虹茵的。


    不過,虹茵若是沒死,作為五長老的青墨也不用撒謊說死了吧


    看來還是君栩自己不願意接受這個結果,非要驗證一番才能死心吧。


    而驗證了瓷罐裏的確實是虹茵的骨血,君栩點在瓷罐上的手不由驚慌一抖,瓷罐便被碰倒,然後罐子裏的灰也一下倒了半數出來。


    “不要!”君栩心慌意亂想把倒出來的灰都弄回瓷罐中,但因為情緒臨近崩潰,卻是越弄越亂。


    見君栩如此,飛羽已經猜到驗證瓷罐的結果,師尊終是在意大長老的,畢竟那麽多年的手足情義。


    他出手抓住君栩兩隻手腕,“師尊,讓我來吧。”


    君栩點頭,收回手,然後垂眸怔怔地看著自己滿手沾染的骨灰,心深深一痛,緩緩用手掩麵。


    飛羽收拾好後,抱著瓷罐,“師尊,那我把瓷罐拿去還給五長老”


    掩麵的君栩搖搖頭,“放下吧。”


    飛羽不禁有些意外,但還是輕輕把瓷罐重新放回桌上。


    “師尊,那沒事我先退下了。”


    看君栩傷心的樣子,估計要不是他這個徒弟還在,隻怕君栩早就痛哭出聲了吧


    “去吧......”


    飛羽前腳剛出了殿,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努力抑製的淺淺慟哭。


    飛羽長長歎口氣,仰頭看天,心想大長老若是在天之靈,知道君栩對她還是情深義重的,想必遺憾也少了很多吧。


    易連心雖說吃了換容丸,但還是一眼就被居臨淵識破是假的。


    他單手狠狠捏住易連心扮成的軒轅雪下頜,“為什麽假扮她”


    易連心拍掉他的手,也不裝了,直接用原聲說,“是我。”


    居臨淵眉頭皺成川字,上下打量他,“皇族少主什麽時候,也和狐族四皇子那樣有愛穿女裝的癖好了”


    易連心長吐口氣,把虹茵和初九凝被黑蟒調換了靈魂的事說了。


    怕居臨淵沉不住氣,易連心則沒有告知他虹茵被越安虐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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