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冷梟危險一睞。


    “還裝咧!沒聽明白?”挑釁地望他,寶柒的語氣更曖昧了,“你是希望我再說一遍?”


    眸中的情緒一點一點褪去,冷梟恢複了常態,聲音更是冷冽無情。


    “不可理喻!”


    丫的,氣場太強太冷了。


    冷得她都不太敢直視了!不過麽,她的笑容越發甜美了:“你怕了?”


    “較勁兒是吧?寶柒,我是你二叔。”冷眸裏的堅冰被火光融化,男人的聲音又低又沉。


    嗬,二叔麽?


    心裏一哂,寶柒靈動的眼睛裏,劃過一抹別樣的光彩,直直逼視著那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俊臉。她歪頭,將身體緊貼了上去,笑的一臉天真。


    “是二叔,又怎樣?”


    “看來你還真是學壞了!”


    壞?靠!那就壞給你看!


    不知道是被他身上好聞的氣息給盅惑了,還是被他的話給氣傻了,寶柒一咬牙,張開雙臂樹藤似的抱住他勁瘦的腰身,緊緊地貼在一起,輕聲說。


    “不都說女人不壞,男人不愛麽?你感受下……”


    冷梟一愣,一怔,一失神,領地便失守了!


    一股少女特有的清冽氣息將他徹底包圍,夾雜著野薔薇清幽的香味兒,強勢地滲入他每一個毛孔。


    心,微亂!


    刹那間——


    他那隻握過槍沾過血的手,毫不猶豫地抬了起來。


    可是,卻落不下去。


    “怎麽?想打我啊?”挑釁地仰著小臉兒,寶柒心裏想開溜,嘴上卻半點不饒人。


    幾秒後,冷梟的手順著她的側腰緩緩落下,眉頭微蹙:“你先放開……”


    哪料,話未說完,小丫頭就一把扯過他的衣領。接著,腳尖一踮,小臉一仰,小嘴一吻,就堵住了他要說的話。


    吻——


    又軟又濕的觸感,在唇上輕輕蠕動,冷梟的大腦‘嗡’一下炸了。


    如同雷擊一般,他呼吸驟停,當場石化。


    此刻,時間仿若靜止。


    下一秒,天地玄黃。


    再下一秒,宇宙洪荒。


    鄉村的林間小道,黃葉飄零,一片寂靜,竟生出幾份纏綿的意景來。


    “夠了!”


    查覺到唇上的兩片兒又吸吮又舔吻,冷梟一下清醒過來,反手擰過她的手腕,用力甩開,像極一頭炸毛的豹子,“你到底懂不懂?我是你二叔,二叔!”


    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寶柒精致的小臉兒‘唰’的一紅,動了動被他擰得發青的手腕,痛得呲牙裂嘴,真想回罵一句‘狗屁的二叔’!


    可惜,她不能,不能說……


    倔強地仰頭,她瞪著他。


    在他冷冽的雙眼裏,有一堆亂七八糟的情緒,有冷,有霸道,有厭惡,還有嫌棄……


    又痛又憋屈!


    想了又想,要對付這個沒半點人情味的男人,看來隻有使出她的奪命殺手鐧了!


    哭!


    於是乎,她十幾年沒掉過的金豆子,在眼眶裏轉了轉,就順著白瓷的小臉兒滑落下來!


    像個撒潑的孩子,她哭得……水靈兒透了!


    一時間,空氣沉寂了,隻有她要命的抽泣聲。


    ……


    良久,終於傳來他冷冽的聲音。


    “起來!”


    “不起!痛死我了!你道歉!”一雙被水霧氤氳過的眸子,抬起,微眯,委屈地瞅著他。


    冷冷凝視她數秒,冷梟眸底危險盡散,微微傾身,向她攤開手來:“還道歉?!下次你要再這麽鬧,老子抽死你!”


    寶柒唇角一抽!


    抽她,她還想抽他呢!


    不過,好女不吃眼前虧,現在她力不如人,暫且先放他一馬。


    橫了他一眼,小手搭上他的手心。


    “得,算你牛!”


    冷梟收緊手握住她,卻沒有馬上拉她起來,而是蹙著眉冷聲命令:“寶柒,叫我。”


    叫他?有病吧!癟了癟嘴,寶柒沒好氣地小聲嘀咕。


    “冷梟!”


    “是二叔。”


    “鳥人!鳥人!喂,你到底拉不拉?不拉就放開……”


    “二叔!”他麵無表情地糾正著,聲音冷得有些陰鷙,態度執著得讓她莫名其妙!


    長這麽大,她就沒見過這麽強勢,這麽霸道,這麽不講道理的男人。當然,她更沒有被人這麽欺負過。好吧,她選擇性遺忘了是她自己先強吻人家的,一句話說得不情不願。


    “好啦好啦,二叔……”


    “嗯。”低低應了一聲,冷梟手腕一用力,提小雞仔似的將她拉了起來。


    望著他線條冷硬的側臉,摸了摸剛才作案的嘴唇,寶柒覺著是有點荒唐,一挑眉,接著噗哧一樂。


    “行了!你也別繃著個臉,像吃了多大虧似的……你以為誰喜歡親你啊?沒勁兒!剛才逗你玩呢!”


    剛毅的脊背一僵。


    冷梟看著她一臉無所謂的小樣兒,理了理軍裝領口,動作帥氣得人神共憤,語氣卻比剛才還要冷上好幾分,“玩?這種事也能玩?哼!”


    說完轉身,大步向前!


    寶柒目瞪口呆。


    啥意思?


    ——★——


    “姨姥姥,我回來了!”


    一推開小院的門,寶柒也沒說冷梟來了,放開嗓子就吆喝。


    “死丫頭,又曠課了?”廚房裏正做午飯的表舅媽,沒好氣兒地尖著嗓子吼她:“正好!快去沼氣池看看,好像又漏氣了,不知道你幹什麽吃的……”


    沼氣這玩意兒,既經濟又適用。


    但農村的沼氣池大多簡陋,特別容易漏氣。


    目光狡黠一閃,寶柒‘哎’了一聲,又可憐巴巴地轉眸,“二叔,你先裏屋坐啊,我去瞅瞅……”


    冷梟眸色一黯。


    正在這時,表舅蘭勇從堂屋出來了,一見到院子裏渾身冷厲的男人就傻了。


    “喲,這是?”


    飛揚起唇,寶柒無辜地笑:“表舅,我二叔剛從京都過來的……那個,你們聊,我去看沼氣池!”


    “哎喲!小七,快領你叔進屋坐,沼氣池哪是小姑娘去的?舅舅去,舅舅去。”表舅驚愕了半秒後就反應了過來。


    風向不對,立馬轉彎,人之本能。


    瞧著表舅禿頂凸肚的光輝形象,寶柒乖巧地笑著,並不搭腔。


    “不必了!”冷冷地掃了一眼小院,冷梟麵無表情地望向寶柒,淡淡地說:“去收拾東西!”


    一句話,震懾人心。


    蘭勇麵色大變,在他寒氣逼人的氣勢裏,嚇出了一身冷汗。


    “她二叔,這,這是什麽話?”


    “人話!”


    不怒,不罵,不斥,冷梟居高臨下的冷酷勁兒,頓時讓蘭勇膽顫心驚。


    他哪兒舍得寶柒走?沒有了那筆固定的生活費,他的賭資哪兒來?


    轉念一想,他惡狠狠地就衝廚房門口正發傻的表舅媽去了。一巴掌落下,結結實實的大耳巴子,又響亮又清脆。


    “臭婆娘,我讓你橫!”


    罵咧著爆了幾句粗,他才轉過頭來,對著冷梟又點頭,又哈腰,涎著臉地諂媚。


    “她二叔,我家婆娘沒啥文化,你見諒!那個,昨兒晌午我和大姐通電話時,她沒說讓小七回京都啊?”


    “這是我的意思。”


    冷睨著他,冷梟疏離又冷漠,接著加重了語氣:“阿七她爸爸死了,冷家人還沒死絕。”


    阿七?


    寶柒一驚,這稱呼……


    為啥他沒像別人一樣叫她小七呢?


    訥悶了!


    “愣著幹嘛?大誌還在村口等我們。”見她杵那兒發傻,冷梟聲音微冷。


    回京都?


    寶柒的熱血,一下又冷了。


    扔了她,還能撿回去麽?她又不是一個隨便放置的行李!


    她剛才略施小計,讓他看到她的生活狀態,不過是介意那句‘曠課,偷錢,早戀’的話,還真就沒想過要回去。一個被遺棄的孩子,得多大的勇氣,才敢重新踏入那個家啊?


    想了想,她撩了撩頭發,皮笑肉不笑地說:“其實,我住這兒挺好……”


    “……”他眉頭一沉。


    “何況我還要念書呢!”


    靜默兩秒。


    他突地俯下頭湊近她耳側,一字一句,如同冰棱濺落。


    “這不就是你的目的?還矯情!”


    ------題外話------


    呀!二叔,你能不能有點別的表情?


    寶丫頭,速度拿下這塊高地!


    哼!讓你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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