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


    冷梟帶著狠勁兒的鬱悶聲,逗笑了寶柒。


    趁著他曾性未得逞而思維混亂的那一秒,她速度極快地拉過被子來罩在自己赤果的身上,側過身去腦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小聲兒抿笑安慰他。


    “別介,過兩天兒我去醫院,再問問吳姨唄?”


    “嗯?……嗯。”代表著禁欲係最高境界的冷大首長,悶悶地抬起有力的長腳兒,一下橫在她的腰上,勾過來便緊緊卡住她的腰兒,銳利的目光仿佛不經意地掠過她的臉,又意有所指地勾起唇來。


    “寶柒同誌,在我書房的文件櫃裏,有一份兒……”


    我靠!


    想到自己曾經簽約過的那個不平等條約,本來還想主動伺候他一下的寶妞兒,直接就撇了嘴巴耍賴。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小無賴!”


    “二叔,咱別扯遠了,你先告訴我……剛才咱倆沒有說完的事兒。今天去軍委開會,姓閔的是不是為難你了?”


    “說了先滿足了我……!”火苗兒在下腹裏直往丹田上竄過來,冷大首長某處快要脹爆炸了,一時半會兒那股勁頭根本壓不下去,哪有心思說其它?


    怎麽辦?


    黑眸深邃,星星爍爍。


    盯著她,盯著她,意思明顯——必須的唄!口口口口口!


    眯了眯漂亮的眼兒,寶柒認命地爬出來,那慢動作像一隻還未化蝶的毛毛蟲,懶洋洋地從裹著自己的被角裏爬了出來,然後半趴在他鋼勁十足的胸膛上,鼻子像小狗兒般在她身上嗅了嗅,迎頭澆給他一盆冷水。


    “你的身上好大一股子火藥味兒。根據寶神醫目測,今天你準發生了什麽事兒,對不對?”


    “……”


    “還有,遇到老爺子了吧?他又給你灌輸了什麽思想?”


    對於她每次說到他爹就像遇到了世仇,冷梟有些無奈。一隻手臂橫過她的腰來勒住,一隻手臂揉了揉他的腦袋,淡淡牽唇:“寶柒,他的態度變了,沒那會兒強硬。他今天還準備過來,看看孫子……。”


    過來看孫子?多麽容易的事兒?


    心尖上像被人紮了針,寶柒腦袋嗡了一下,脾氣就炸開了,直接搖著頭輕聲諷刺,“拉倒吧。什麽態度轉變,不還是因為孫子麽?……行了,他是你爹,我也不多說。可是,不管說什麽,我都不會同意的。”


    目光微微一暗,冷梟抿緊了唇,沒有再說話。


    盯著他沉默的俊硬輪廓,寶柒想到什麽似的,猛地一下直視著他的眼睛,“二叔,你該不會答應他什麽了吧?”


    “沒。”


    “沒答應最好。”心刹那柔軟,寶柒攀著他的脖子,湊過腦袋去啄了一下他的唇。不料唇剛觸上去,就被他直接給逮住了偷啄的兩片兒粉色,身不由己的隨了他的擺布。


    慢慢加深了這個吻,直到吻得她喘不過氣兒,男人才抬高她的下巴,直視著她,啞聲說:“咱不提這個了,說點兒開心的!”


    “什麽開心的?”寶柒腦子一吻就暈乎。


    “我去洗澡,然後——兩次!”


    兩次?翻了個白眼兒,寶柒蹙了眉,“不行,最多一次。”


    “成交!”


    橫過冷眼來睨她,冷梟心裏在暗笑。


    這就是所謂的‘借錢藝術’了!欲借八百,開口三千。明知道小丫頭不僅會反對,還慣常討價還價,冷大首長才故意說兩次。如此一來,他的願望直接就達成了,要說一次,她再還個價,不等於零了麽?


    下一秒,迅速翻騰起身來,他捏了捏她的臉,勾起涼薄的唇來。


    “真乖!”


    看到男人眉飛色舞的去了衛浴間,寶柒動作不變的僵硬了好幾秒,終於有點兒反應過來了。怎麽她一不小心又鑽了男人的圈套呢?丫故意的,一定是故意這麽拾掇她的。


    再細想一下,從他今天回家開始,她除了被他逮著就給狂啃般吃了豆腐無數之外,她原本想問他的話,竟然一句都沒有問出結果來。


    我靠!臭男人。


    驚覺這事兒不妙的寶柒,搔了搔自己的腦袋,在欲哭無淚的同時,又發現了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自從她懷了孩子之後,越來越有向花瓶發展的潛質了。


    而且,還是一隻胖花瓶。


    不管她有什麽事兒,這個男人都給她安排得妥妥的;不管外麵發生什麽事兒,他一律不會告訴她。甚至包括他早就知道他們倆的血緣,這廝也能在吃著她的同時,裝得半點不知情。


    之前不覺得有啥,可仔細一想……


    寶柒,你還是寶柒嗎?會不會因為被人保護得太好變成弱智?


    腹黑的老鳥……這麽做,不是把她往白癡的境界逼麽?


    不經意間,寶媽的話再次灌入她的耳朵。


    雖然說男人太過強勢,女人會有被人寵愛的感覺。可是,如果非得把一個有點小本事的姑娘打造成一隻鑲著金邊兒的純種花瓶,她其實也有點兒接受不了的。就在冷梟洗澡的短短時間裏,寶柒想到了冷梟各種不讓她參與的人生,胸口突地便冒出一股子邪氣兒來。


    不行,不能再這麽下去了。


    再這樣一味被他寵下去,她必定會成為寶媽口中那種女人。


    ——一無是處,等著被下堂。


    下堂……腦子充斥著這兩個字兒,寶柒的臉蛋兒持續著氣嘟嘟的動作,許久都沒有動彈。直到冷大首長洗了一個香噴噴的熱水戰鬥澡出來,她才回過神來了。


    “這麽快?!”


    淺眯黑眸,冷梟一雙帶著火苗的目光瞄了一眼床榻上輕臥淺眯的小女人,生理反應來得又快又急。


    可,這妞兒在生氣?


    她反應過來了?


    念頭轉到此,冷梟唇角輕揚,下巴上的‘美人溝’若隱若現,沒有理會小女人自個兒的糾結,清潔溜溜地他,一步一步逼近,順便在她麵前張揚著自己迷死人不償命的性丶感人魚線。


    淺眯著眼看向他,寶柒狡黠的目光一轉。


    心裏,頓時生出一計!


    行,就這麽辦。


    手背伸向他,她軟嬌嬌地喊他:“二叔,快點兒!”


    每次這小女人這麽輕喚,冷大首長的心裏就直喊投降。在她的話音裏,他幾乎沒有猶豫,三兩下便大步跨了過去,一把扯開裹在她身上的被子,‘呼啦’一把抱著她同時鑽到了被窩裏,雙臂緊緊一攬,惑人的氣息便蕩了過去。


    “小東西,想死了!”


    在他帶著沐浴清香味兒的身體野狼般撲過來的時候,寶妞兒心裏便知道,男人說的‘想’和她說的‘想’之間,外表長得一模一樣,內子卻差了十萬八千裏,一個是情,一個是欲。


    眉頭輕輕跳了跳,她盯著男人深邃的黑眸,身體慢慢地往下挪去,從他的下巴開始吻起,“二叔,我來,你別動。”她眼兒微眯,腦袋一點點地消失在了被子的外麵,整個人鑽到了被窩裏,不停地往下拱動著,唇順勢在他身上往下劃過,勾搭勁兒十足。


    小女人這麽熱情,冷梟能抗拒麽?


    “嗯。”他的聲音好啞。


    “嗬!”


    寶柒的笑聲兒從被子裏傳出來的時候,有絲絲的悶聲兒。順著男人怦怦怦直跳的胸膛,她將自個兒貼在他的身上,很快便尋到了那處山柱,不過卻隻是在柱邊上和他親熱了起來,卻至始至終都不碰那烙紅鐵般的柱體,左舔右吮,這樣的折騰,可不是要男人的命麽?


    大大地吸了好幾口氣,冷梟氣息微喘,“七,別……。”


    寶柒頓了頓,故意歪曲他的意思,再次悶聲問:“你不要嗎?”


    “不!”喉結滑動著,冷梟脖子後仰,嗓子啞得沒邊兒:“含它。”


    這樣的聲線兒,成功讓寶柒心裏一抓。


    貓兒般,輕輕撓動。


    差那麽一點,她真的就聽話的包裹過上去。不過想到自己的目的,她又活生生掐斷了這個念頭,嘰嘰地輕笑了幾聲兒,舌苔輕移輕吻,不時拿小鼻子拱一下那根柱體,就不去包裹急需安撫的它,非得撓得男人受不了不可。


    “寶、柒。”冷梟急得快爆炸了。


    再次用鼻子拱它一下,寶柒拉開被子喘了口氣兒,認真的盯著他動情的冷峻臉孔:“二叔,你必須答應我,不管什麽事兒都不許瞞我,一會兒完事都得告訴我,我才要去愛它。要不然……拉倒!”


    牙齒一咬,冷梟額頭上的青筋,一陣突突……


    操!


    要知道,男人在這樣兒的關鍵時刻,就算說出來的話,都不可能當得了真——不過,不包括冷梟。他不會輕易對寶柒承認,尤其是他不一定可以做到的承諾。因此,他哪怕急得牙根癢癢,也沒有答應,而是揪著她的頭發,低聲罵了出來。


    “操!寶柒,你真是一個缺德玩意兒。”


    “哼,答不答應,不答應我不爽!”


    對啊,她不爽了,他的福利還能有麽?


    可憐的冷大首長,興致勃勃地去洗白白了,一回來就遇到了這種悲催的事兒,而且還是把他搞得不上不下的當兒,他能舒服麽?心潮起伏,他的喉嚨咽了又咽,微眯著眼睛看她,一個字軟了不少。


    “寶柒,乖,給我。”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寶柒的身體便飛快地從被子裏竄了出來。


    “我不來了!”


    一張冷臉頓時斂了下來,在這樣的時候她說不來了,他簡直想直接掐死了她。眼睛瞪了她好幾秒,他才終於反應過來,這個小丫頭不是在和他開玩笑,而是她真的不想做了……一點一點地咬緊牙關,他的聲音冷沉了下去。


    “寶柒,你在找抽?”


    找抽?


    輕聲哼了一下,寶柒的雙手抱著後頸,十分不愉地瞥著他,整個人索性靠在床頭上去了,聲音比他還涼:“二叔,我不喜歡別人拿我當傻子……”


    冷梟詫異於她的舉動,伸手過來撫了一下她的臉蛋兒,喟歎著輕咳了一下,“誰說你傻了?”


    “你!”


    疑惑地斂著冷眉,冷梟探出手去貼上她的額頭,“你發燒?”


    敢情這男人以為她在開玩笑啊?


    一把揮開他的手,寶柒俏臉兒稍稍有些紅,不過卻繃緊了眉頭。


    “二叔,我是認真的你明白嗎?你為什麽啥事兒都喜歡瞞著我?什麽都不讓我知道,就把我一個人當傻子似的蒙在鼓裏,有意思麽?”


    “老子瞞你……什麽了?”這會兒的冷大首長,著急的是下麵。


    噘了一下嘴,寶柒的唇邊兒綻放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反手側過來摟了他的腰,目光直視著炯炯有神:“你啊,瞞著我的事兒可就多了。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提醒你一下好了。從方惟九的事情開始,然後到趙先生那裏的事兒,然後又是姓閔的事兒……還有你今天去了一整天,肯定發生了什麽事情沒有告訴我,對不對?”


    寶柒不笨。


    之後沒有意識到,並不代表不知情。


    就這番話裏,至少猜了一個**不離十。


    然而,不笨的寶柒遇上了太過聰明的冷梟,她那點兒小理智在有的時候,一比較就有點兒相形見拙了。


    “對。”


    嚴肅地板正著冷臉,冷梟點頭就冒出一個字。


    寶柒輕哼著歪了歪嘴,死死瞪著他,咬牙切齒,“果不其然……說!”


    低下頭來,冷梟抬手拂開她額頭的頭發,冷沉沉地鎖定了她的眼睛,一句話,說得有些遲疑。


    “不能告訴你。”


    寶柒鬱結了。


    看著他還泛著情丶欲之色的俊臉兒,她突然覺得自己非常的悲催。更知道,不知不覺,自己又被這個不動聲色的大忽悠給忽悠了。人麽,都是有尊嚴和自尊心的,她在屢屢被迫順著他的思緒走時,一開始不覺得,而現在她越來越覺得自己無用,無能,無力,更驚覺再這麽下去失去自我下去,早晚得被男人給一腳踹飛,然後打著鋪蓋卷兒走人,失戀外加失業……


    寶柒說,女人啊,不能完全依靠男人。


    她認可,女人不能失去自我。


    就在她還沒有想明白這個點兒的時候,冷梟的身體已經再次壓了過來,捧起她的臉蛋兒,就要讓她繼續剛才未完的動作。


    換了平時,寶柒也就順承了他的節奏。可這會兒她滿腦子糾結,哪裏有心理去做那事兒啊?將頭從他手裏解放了出來,她扣緊了他的手,小聲兒又執著的問:“二叔,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我嗎?”


    冷梟正急得老二發火,黑眸望到她眼睛裏的時候,便有了一絲不愉。


    “該知道的,我會讓你知道。”


    狠狠揪了一下手心,寶柒覺得自個兒現在特別的傻。掀起唇角來,她笑了:“我猜,你又想說告訴我說,無知才會幸福,對吧?”


    冷梟沉眸,撫著她的臉頰,啞聲兒說:“對。”


    表示認同地點了點頭,寶柒再次咧著嘴衝他笑,“所以二叔,你對我的定位就是……一個什麽都不需要知道的傻子,一個什麽都不需要懂得的花瓶,唯一的作用就是……替你暖床就行,對嗎?”


    “寶柒。”


    冷梟低喝一聲兒,麵色黑沉又冷冽,抿緊了唇看著她。


    見到他生氣了的樣子,寶柒還是在笑。一秒後,她像隻妖精似的繼續趴了過去,附在他的胸膛上,一張小臉兒磨蹭著湊到他的耳畔,小聲兒地擠兌他。


    “其實我想說……二叔,你要的是一個充氣娃娃吧?”


    “胡扯!你哪根筋抽了。”捏了她一把,冷梟臉色更難看了。


    寶柒直起身來,目光直勾勾看著他,“你看,急了吧?算了,不說這頭了。二叔,你準備啥時候讓我回部隊,再有一個月我的產假就該完了吧?”


    冷冷瞥她一眼,冷梟急得心肝火旺,憋著氣拉她的頭。


    “不說這個,先給我……”


    “不!你不說明白,我不做!”寶柒死命掙紮腦袋,不願意了。


    剛才還熱火朝天的氣氛,頓時又沉悶了下來。


    冷梟的目光暗了下去,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從嘴裏硬飆出幾個字兒來:“傻妞兒,別鬧了,乖乖的。”


    囁嚅一下唇,寶柒半晌兒才微笑著回應。


    “二叔,在你的眼裏我就是一個傻子吧?經常把事兒給弄糟蹋不說,還有,對於你的事業,你的追求,你的理想,不說一點兒,半點兒忙都幫不上。我突然覺得,我做人太失敗了……”


    “你怎麽了?”


    一雙有力的手臂鉗住了她的腰,男人托起她的腦袋來,強勢迫她與自己對視了著。你看我,我看你,兩個人的目光都頗為複雜,連帶著許多的負麵情緒都上來了。


    寶柒是認真的。


    看著他的眼睛,她在無可奈何地歎氣兒。


    “二叔,或許在你的心裏,我沒有能力為你做什麽……不過你不要忘了,我也是一名紅刺的特種兵。……我承認,其實我沒有啥大的追求,我也可以甘願做一輩子的家庭主婦。但是二叔,我不想做一個全透明的女人,一個對世界一無所知的女人。整天隻生活在你為我撐起的這片天空裏。什麽都不用做,什麽都不用想,像隻木偶一樣,隻需著等著你替我安排好,而我,就像一隻小哈巴狗,除了和你睡覺,啥事兒做不了……”


    “寶柒……?”


    冷梟心裏抽氣了一聲,皺了眉頭有些疑惑:“你就是這麽想的?”


    “我也不會願意這麽想。可是,你現在的所作所為,讓我不得不這麽想,你覺得呢?……其實,我也想為你做點什麽,你懂嗎?感情必須是相互給予才能平衡的。”腰被他鉗住了,寶柒想換一個姿勢沒成功,話說得並有些甕聲甕氣,還帶著點兒淡淡的委屈。


    輕撫她的臉,冷梟聲音冷沉:“寶柒,我沒那意思。”


    “沒有麽?”牽著唇兒笑了笑,寶柒的目光專注地盯他:“那麽你告訴我,我現在能做什麽?你有沒有打算再放我回部隊?”


    果然……她猜對了。


    冷梟回答不上來了。沉吟了幾秒,他低了頭去,又耐心十足地吻她的唇,“好好跟著我,就是你要做的。”


    “二叔,這不公平。”


    “很公平。”


    有些事兒吧,就是不能琢磨。越琢磨她的心裏就越難受,越是難受就越是覺得糾結,覺得這男人的大男子主義越來越毀天滅地了。


    看著他認真的臉孔,寶柒覺得有些氣悶。一種附屬物般的窒息感,讓她心裏橫了起來。放開他的腰,她背過身去,不再搭理他了。不過幾秒,男人的手又從腰間伸了過來,強勢地將她的身體帶了過去,緊緊倚靠在他的懷裏。


    兩個人貼在一起,她不吭聲兒,他也沒有說話。


    良久……


    她的頭頂傳來一聲歎息。


    “你啊!”


    或許冷梟不太明白女人為什麽非要鬧獨立,鬧民丶主,鬧自強,鬧一個女人也得頭頂半邊天。不過他卻相當明白自己的態度好像傷害了他的小東西。因此,在他靜默了好一會兒之後,再次湊到了她的耳朵根上,舔一下她的耳珠子,示好說。


    “過一段兒,我帶你去釣魚,散散心。”


    寶柒懂得他的意思,笑了笑沒有抗拒他的親熱,聲音卻細軟得有些發散,“二叔,我今年二十四歲了,不是十八歲。”


    “就算你四十二歲,還得歸我管。”


    攬著他氣嘟嘟的姑娘,冷大首長眉頭鎖得死緊,欲氣未消之下,他不想再她繼續討論這個不太友好的話題了,重新拉開裹在她身上的被子,他重拾起了洗澡那時候的急切心思,半闔著眼睛望向她,“七,還硬朗著,快給消消火。”


    “自己解決!”


    悶悶地說完,寶柒停頓了兩秒,猛地又翻身過去,兩隻手肘撐著他的脖子,專注的眼神兒裏,又滑拉出著一抹期許:“首長,我琢磨過了,我不能這樣搞特殊。再過一個半月,我就銷假回部隊上班……對了,紅刺的女兵們生育,都是這樣的吧?!嗯?”


    每次她叫首長的時候,就是心裏不悅的時候。


    冷梟現在不想和她爭執,冷瞥她一下,“在家裏不好嗎?”


    “好。除非你答應我……什麽都告訴我。”


    拉開她的手臂,冷梟盯著她沒有說話。


    不過,他的狀態也可以稱之為生氣。


    見狀,寶柒的麵色也難看了幾分。兩個人就保持著這樣女上男下的姿態僵持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人講話。最終,寶柒舔一下幹澀的唇,正色地告訴他說:“二叔,我隻是不想做花瓶。”


    抬起頭來,冷梟不假辭色:“別強,寶柒。”


    心裏一沉。


    寶柒繃著一張涼透了的粉臉,看著他嚴肅的樣子,突然發現自己的人生有點悲催……敢情這男人一直把她當一隻小寵物在養著呢?要不然,他為什麽從來沒有說過……他愛她。難道真的就像遊念汐曾經說過的那樣——對於冷梟這樣的男人,他上了誰,就會和誰過,這是他的責任,與愛無關。


    她,隻是他的將就麽?


    咽了咽口水,她點了點頭:“行,我懂了。”


    感覺到小丫頭的氣息不對,不善於安慰人的冷梟坐了起來,側過身去盯著她的雙目有些失神:“你想多了寶柒,男人保護自己的女人——天經地義!”


    一切,都是男人的事兒。


    看了他一眼,寶柒推他的手:“知道了,睡吧。”


    “睡?!”


    見這個小女人真的就自顧自地睡去了,完全不管他現在一直雄姿英發著杵在那裏的小兄弟。狠狠磨了一下牙,一方麵他覺得和女人扯不清楚,另一方麵,冷梟生性不喜歡解釋和爭辯。冷眸盯著她轉過去的脊背,突然間,他心裏的沮喪感上升到了極點,忍耐力也幾乎到達了極限。


    第一次,他感覺到深深的沮喪和難堪。


    這是一種,他從來都沒有過的情緒。


    他的女人就這麽做了一半,便丟下他不管了?對於他這樣向來高高在上受人景仰的男人來說,多傷自尊心啊?再聯想到她剛才對自己的看法,他的怒火頓時便燒了心。


    “寶柒。老子今天和你沒完。”


    沒完,什麽……?


    男人陰惻惻的聲音,駭了寶柒一大跳。


    她轉過頭來,直接就對上了他陰戾的眼睛。


    眸底,有著如撒旦般殘酷的火焰。


    其實,這才是真正的冷梟。一個在她麵前刻意掩藏了鋒芒的冷梟。


    就在瞬息之間,寶柒覺得自己再次見到了六年前那個——不對,比六年前還要狠戾的冷梟。接下來,在他狂風卷烏雲一般的氣勢和動作裏,她小小的哆嗦了一下,便開始手足並用地亂踢亂打了起來。


    然而,男人的力氣又豈是她三腳貓功夫可比的?一小會工夫,她那點小本領就壓根兒沒有用了。不能反抗,不能拒絕的她,隻能被迫地張了嘴,像個可憐的小動物般嗚嗚著嘴任由他在裏麵為所欲為,連一點垂死掙紮的本事都沒有。


    ——男人對你好的時候,你什麽都是。


    ——男人一旦對你不好了,你並什麽都不是。


    寶媽的話再次入腦,她瞪著眼睛看著麵前的冷梟。


    冷梟也在看著她,心裏有些抽抽。可是他這會兒忍不住了,所有有效的自抑力都在他接觸到女人那軟柔與滑細的刹那徹底崩塌了。他想要她,想深深的要她,現在的他覺得自己僅僅隻一隻雄性動物,靠著性的本能和占有來征服他的女人。


    一雙眼睛有些赤紅,他鉗住她的下巴,悶悶低哼一聲仰起了頭……


    悍戾,蠻橫,他讓粗莽化身為劍,帶給她一陣暴風驟雨!


    男人的喘氣,女人的嗚咽……


    事兒畢,當他的小女人徹底不再理會他的時候,冷梟才終於知道——快活,也是要負出代價的。


    ——


    寶柒和冷梟鬧別扭了!


    這次是整個年度的第一次大暴雨。


    都說‘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合’,而他們兩個呢?吵架開始於床,卻沒有收尾於床。第二天起床,寶柒仔細回想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怎麽和二叔就鬧掰了呢?差不多有大半年的時候她和冷梟之間沒有鬧過矛盾,沒有紅過臉了。雖說夫妻夫妻,不爭吵不鬧騰長久不了,但她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麽不愉快的一次經曆。


    人的念頭,正如牛角尖,往往就鑽在那麽一點兒上。


    實事上,她第二日細細回想後,火氣便下去了不少。然而,這些日子來,總是冷梟哄慣了她,這一次明明他做了這種事兒,卻反常地沒有來哄,早早地起床洗漱便出門走了。


    寶柒覺得不太習慣。


    心裏又多少有點兒拉不下麵兒。


    所謂夫妻,所謂婚姻……


    這兩個詞兒,對於現在的寶柒來說,還是新手上路,需要多多磨合。作為新手的她,更不知道個中的哲學和個中的真理。天長日久的相處和戀愛時的你儂我儂不同,在少了激情,多了平淡之後,兩個人要怎麽才能好好地相處下去呢?——這是一門高深的學問。


    寶柒的個性,不管做啥事兒,都不太喜歡拐彎兒,直接了當的來。而冷梟的性子,又凡事喜歡悶在肚子裏。本來不鬧別扭的時候,他的話還要稍稍多一點兒,這麽一鬧別扭,他徹底成了一隻悶葫蘆,一句話都不同她說了。


    男人和女人之間,最大的問題就在於在某些方麵不能達成共識。寶柒和冷梟這對兒小夫妻,鬧不懂究竟是在為尊嚴,還是在為理由而戰,反正稀裏糊塗就這麽冷戰了起來。


    不得不說,本來夫妻吵架,床事兒很大程度上是一種美妙的調和劑。然而,因為寶柒身子的不太方便,更因為冷梟強迫她口了這麽一次,這劑夫妻矛盾的必備良藥便入不了口了。缺少了肢體糾纏時的激烈燃燒,兩個人的感情再深,一旦刻意回避,在勾通上麵,都像是少了點兒什麽成分。


    第一天,靜默。


    第二天,繼續靜默。


    一連三天,冷梟一回家除了看大鳥和小鳥,就將自個兒關在書房裏不知道在搗騰些什麽,都是深夜在等寶柒入睡後才回房間。等她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除了從枕頭上明顯的壓痕能看到他曾經在身邊睡過之外,那感覺,她像是壓根兒就沒有見過他似的。


    嗬……


    她心裏恨恨地咬牙,果然婚姻是一座大墳墓啊。他現在都懶得搭理她了,將來長長的一生,她總會犯點兒毛病,他也會一直這樣和她冷戰下去麽?!為了搞清楚他在做什麽,她偷偷站在書房外麵瞅過。


    書房裏的男人總是咬著一隻隻香煙,對著電腦拚著命地在劈劈啪啪地敲打,眉頭擰得很緊,五官輪廓比任何時候都要陰沉。


    一天回家,就是在玩電腦麽?


    玩遊戲?網戀?還是找美女裸丶聊?


    丫到底在搞哪一樣?


    心裏七上八下,她想進去來著,可是每次他抬頭來看她的時候,都沒有像往常那麽伸手讓她過去。於是乎,她就又打消了自個兒進去熱臉貼冷屁股的念頭。


    自己跟自己擠兌著,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詭異的到達了曆史性的冰點,就連去看大鳥和小鳥,都像約好了一般不會同時過去。鳥巢裏的眾人似乎都嗅到了空氣裏的某種不對勁兒,格桑心若幾次欲言又止都咽了回去。隻有小小的奶包子大鳥少爺和小鳥少爺,依舊啥都不知道的歡快成長著。一個天天樂著,一個天天悶著,哪裏會想到他們家的悶騷老爸和糊塗老媽正在置氣兒呢?


    的確,冷梟是悶騷的。


    而寶柒麽,偶爾也是糊塗的。


    一直到四天,周末。


    這天冷梟沒有出門,一大早起來就和電腦耗上了。


    吃過早飯,寶柒接到了小結巴的電話。大喜的事兒。小結巴今天休假,準備約她一起去水晶之戀看婚紗,那妞兒想趁自己的肚子還沒有太出懷,先把婚禮給辦了。當然,江大誌也是這麽個意思。


    在這兒之間,江大誌拿出了所有的積蓄,王家父母又支助了一點,他倆在京都市按揭了一套二居室的房子,還準備讓寶柒過去參謀參謀。


    姐妹有事兒,寶柒自然義不容辭。


    可是,心裏尋思著冷大首長的萬年冰川臉,被他奴役慣了的寶柒同誌又不太敢自作主張出門兒了,左思右想,在書房門口至少徘徊了好幾圈兒之後,她終於敲門了幾天來的第一次房門,乖乖地準備匯報。


    咚咚咚——


    “你……在忙嗎?”


    “進來吧。”


    冷梟冷眸掃向她,抬下摁滅了電腦的顯示幕。抬起眼皮兒望她的時候,眼睛裏有一抹紅血絲,一看就是晚上沒有休息好。然而,寶柒本來想關心他的話,在看到他摁掉顯示器的動作時,又活生生咽了回去。


    心尖又被刺了一下。這種被他當賊防一般的感覺,不太好。


    夫妻,不該互相信任麽?


    這麽一想,她進來時準備跟他和解的心思燒滅了,涼著嗓子小聲兒說:“那個……我有點兒事,出去一下。”實事上,從她坐月子到現在,就滿月宴那天她出過一次鳥巢。


    眸色微沉,冷梟抬起雙肘撐在桌麵上,看她時的目光深邃而複雜。不過,他什麽也沒有多問,直接就答應了她的請求。


    “去吧,注意安全。”


    他沒有不高興,也沒有高興……什麽情緒也沒有,平淡得像陌路夫妻。


    磨一下牙,寶柒的腳步挪動了一下,笑眯眯地衝他揮手。


    “那行,我先走了。再見。”


    “再見!”


    這樣正二八經的說話,在兩個人之間是極為少見的。往常兩個人要湊在一堆兒,不是抱著摟著便是膩乎著,哪兒舍得這麽對待彼此啊?默默的怨懟著,在走出書房的時候,寶柒低頭看了看自己還沒有完全瘦下去的身體,心裏暗暗地發出一聲兒歎息。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相敬如賓’?


    _____


    在征得了範鐵的同意,並且保證他一會兒就來接人之後,寶柒在和小結巴去看水晶之戀看婚紗時,還順便帶上了尚未完全康複的年小井。目的是為了讓她多多地接觸社會,感覺社會的生活氣息,以便早日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比起上次在鳥巢的見麵兒,小井的狀態明顯好了一切。雖然進步不太明顯,但是,至少對於寶柒和小結巴兩個人,她的臉上不再有明顯的排斥。尤其在哥哥再一次告訴她說,這兩個姑娘是她最好的好朋友後,她並愉快地接受了她們的邀請,一起跟去了小結巴和人約好的婚紗店。


    隻不過,寶柒沒有想到,三個女人準備去看婚紗,到地兒的時候,竟然演變成了四個女人一路走。


    多出來的女人,正是小結巴的老媽趙女士。


    愛女心切,護犢情深每一個母親身上都有,而趙女士這個兒吧,正是母親中的戰鬥機。她恨不得時時刻刻給自家女兒把守著人際關係的門戶。


    按小結巴的意思,婚紗反正隻穿一次,買婚紗不如租婚紗實在。可是她媽趙女士不同意了,好說歹說都不行,非和她擰上了不可,要她必須買一件真正屬於自己的婚紗。還說在她結婚的那個年代,沒有機會穿婚紗所以才有了遺憾。而結婚,對於女人來說一輩子就一次,絕對不能穿別人用過的。


    小結巴嘟著小嘴兒,沒有反駁她母親。


    在婚紗店裏,當寶柒看著細心為女兒選購婚紗,不停挑剔設計的趙女士時,鼻尖澀著酸了又酸。盡管她命令自己不要多想,但她保持的微笑還是稍稍有些僵硬。


    看到趙女士慈祥的笑容,她真的想寶媽了。


    很想很想,她的媽媽。


    如果她還在,她也會為女兒選婚紗吧?


    如果她還在,當她和二叔鬧別扭的時候,她一定會小心翼翼地跑過來,一邊兒指責她不會伺候男人,一邊兒給她各種支招怎麽對付男人。


    人生失去了媽這個角色的寶柒,在這一刻覺得非常的孤單。


    結巴妹有趙媽,小井有年媽……就她沒有了。


    在五光十色的婚紗麵前,幾個女人看得有些眼花繚亂,寶柒告訴自己眼睛裏麵的濕潤,完全是因為婚紗太過耀眼而造成的。旁邊的小井,樣子看上去比結巴妹還要開心,瞪著一雙眼睛露出孩子般天真的笑容來,她指著公主款,指著蓬裙款,指著王後款,不停地向寶柒問這是什麽,那是什麽……幸福得讓寶柒心酸。


    難道真的……無知才最幸福麽?


    在店員賣力的介紹聲裏,寶柒的心情一直很沉重。


    沉重之後,她趁著小結巴在店員引導下,一次又一次去試婚紗的時候,帶著玩累了的小井坐到店裏提供的沙發上,問了滿帶笑容趙女士一個已經糾結了她許久的問題。


    “趙媽,我有個事兒吧,一直想問問你。”


    嗬嗬直笑著,趙女士的目光追隨著女兒,聞言才稍稍側轉過頭來看向她,“什麽事兒?七七……有事你說唄,瞧這孩子。”


    寶柒微微一笑,“我想問你有方惟九的消息嗎?”


    趙女士一愣。


    她像是完全沒想到寶柒會突然提起方惟九,沉默了好幾秒,才歎息著搖了搖頭,“這個孩子自從出國治療就一直沒有回來過,也沒有帶消息過來。他爸爸也是跟著他一起過去了,好久都沒有跟我們聯係了。”


    心裏微微一動,寶柒再次起了疑惑。


    姨媽,會幾大個月不聯係麽?


    這麽一遲疑,有一件事兒更詭異的事兒,便在她的腦子裏絞合上了。


    方惟九曾經在他就讀的小學操場上告訴過她,他媽是一位日英混血的女人,在他出生後不久就因為文革遠去了日本。而那次她在錦城的時候,小結巴分明在qq上對她說,方惟九的媽媽是她的姨媽,在方惟九出生的時候,姨媽就死了。


    兩個人的說法有出入……


    而且,小結巴的母親趙女士,很明顯是中國人。


    或者……


    略皺的眉頭展開了,她挽住趙女士的手,親熱地笑著問:“趙媽,我想問你哦,你有日本血統麽?”


    麵色稍變,趙女士豎了眉頭:“七七,你到底想問什麽?”


    趙女士到底是一名大學教授,雖然她這會兒被慈母的名詞給俘虜了,知識人慣有的邏輯思維能力卻沒有欠缺半分。何況,這事兒直接指向了她。


    小小怔了一下,在睿智的老輩兒麵前,寶柒絕對不撒謊。想了想,她索性將這個矛盾點兒向趙女士和盤托了出來,說完才歪著頭,小心地繼續問:“趙媽你說這事兒奇怪吧?嗬嗬,我一直不知道他們表兄妹兩個,哪一個說得才是實事啊。”


    稍稍遲疑了一下,趙女士笑了。


    “其實,兩個都對。”


    “啊,都對?”寶柒不懂了。


    “嗯,這事兒說來話長,換到當年是我是絕對不能給你講的。不過現在時代不同了,不會再有人去翻那些年的舊帳了。”趙女士說得非常緩慢,聲音聽上去也很柔和,三言兩語便著撿重點便將這事兒告訴了寶柒。


    方惟九的母親確實是日英混血。不僅如此,她還是日英的貴族後裔。那一年,她因為和方父相愛而滯留在了國內,不顧父母反對嫁給了方惟九的父親。然後,這位為了愛情而遠嫁他鄉的小姐,一門心思想要更加切合這個國度的生活,將自己更加純粹濃烈的愛情獻給自己的丈夫。於是,她在方父的引薦下跟著趙女士學習中文和中氏文化。


    另外,方父和趙女士是大學同窗。


    在這個交往的期間裏,這位熱情友好的漂亮小姐和趙女士結下了非常深厚的感情,互相以姐妹相稱。然而,就在方惟九出生的那年,文革的浪潮達到了史無前例的階段,在如火如荼的批鬥中,這位小姐日英混血的身份和長相不僅僅是她自己的災難,更是方惟九父親的災難。曆史的車輪不可逆轉,就在她生下方惟九不久,這位小姐為了自己的丈夫不得已遠走日本。


    從此,兩個人斷了聯係。


    其後,在一次比一次猛烈的鬥爭中,為了方惟九今後的成份和未來,在上頭來查證的時候,方父沒有說出方母的真實身份。為了避諱某些政治因素,他隻說方母是趙女士的姐姐,在孩子出生的時候就難產死了。而這個編造的故事,後來就直接延續了下來。


    在小結巴出生之後,對於她和方惟九之間的關係,趙女士和其它人也習慣了這麽對她說。至於小結巴誤會她爹小心眼兒,顧及門第關係和方家的來往慢慢疏遠,那隻是她個人的臆測,而真相隻有一個——王父不喜歡妻子和新鰥的大學同學來往太過密切。


    籲……


    聽完了趙女士長籲短歎的敘述,寶柒總算是回過神兒了。


    翹起唇角笑了笑,她感歎。也就結巴妹兒這沒心思的姑娘了,要換了其它人,肯定早就懷疑父母話裏的真實性了,畢竟方惟九淺藍的眼睛騙不了人。


    淺藍的眼睛……


    一個詞兒,讓她想起了另外一個同樣有著淺藍眼睛的男人。


    再次架著趙女士的手臂,寶柒笑著安慰了幾句正在唏噓過往的她,又乖巧地湊過腦袋去,盯著她的眼睛,眯著眼兒笑。


    “趙媽,不好意思哦,我還有一個問題。”


    “什麽?”趙女士失笑,“有事兒就說唄。”


    輕笑一下,寶柒摸了摸鼻尖兒,組織起語言的時候,眼神略微閃爍:“方惟九……他在家裏是獨子麽?我說是……他會不會還有一個雙胞胎兄弟?!”


    聞言,趙女士的身體僵了一下,像看怪物般望向了寶柒,脫口而出。


    “你……”


    “我?我怎麽了……?”衝趙女士眨了眨眼睛,寶柒見她眼神兒有些閃躲,直接了當地戳入了要害:“趙媽,嘿嘿,你是想問:我是怎麽會知道的吧?”


    沉吟幾秒,趙女士長長歎了一口氣,點了頭。


    “對,七七,你怎麽會知道這事兒?”


    繼續衝她眨眼睛,寶柒裝無辜:“我猜的!”


    這麽一下,把趙女士逗笑了,“你這孩子,就是機靈。雪陽要有你一半也不會被人欺負了……不過麽,你這孩子慣會騙人。什麽猜的?這事兒要能猜中就有鬼了。”


    噗哧一下,寶柒失笑打趣兒:“趙媽,你歪樓了!”


    “歪樓了?”對於這個網絡用語,趙女士也隻是短暫地停頓了兩秒就回過味兒來,含著笑容抿了抿嘴,她目光望向穿著漂亮婚紗走過來的小結巴,語氣幽遠,像穿透了一個漫長的時空傳了出來。


    “沒錯兒,惟九他確實是雙生子中的一個,他還有一個哥哥!”


    ------題外話------


    妞們,揮揮……我來了,我又揮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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