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劍山


    赤霄峰


    劍心閣


    仙霧如浪,竹海濤濤。


    李東陽壓了一口香茗,:“師妹,一切都還順利嗎”


    墨竹真人道:“嗯,師兄,很順利。”


    “這一次南明會武,一定要讓天下人對我西蜀劍山另眼相看。”


    “是。”


    ……


    白頭山


    承德殿


    兩位老者,粗布麻衣,白發蒼蒼,那二人雙手負後,睥睨天下。


    “大師兄怎麽樣了”


    歐陽天搖了搖頭。


    “那魂石果真如此棘手嗎”


    “前所未有。”


    “……”


    “那,南明會武之事”


    “小輩之爭,無需理會。”


    “是”


    ……


    天王山


    天王宗密室內


    “你帶了什麽”


    “我什麽都沒有帶”


    “哦”


    “我知道,你什麽都不需要。”


    “哦”


    “你現在,隻要需要出一口氣。”


    “哦”


    “這口氣,天底下隻有我能幫你出。”


    “說來聽聽……”


    ……


    琅環秘境


    雲小天,躺在樹叉上望著滿天繁星,這秘境當真奇妙,日出日落,花開葉落,竟與外界沒有絲毫差別,他張開雙臂仔細的感受,而後一聲歎息,這秘境內的靈氣這般濃鬱,可惜我心脈被鎖。


    那個木屋內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雲小天一皺眉頭,看來秦師姐又發病了,哎!她也是個苦命的人。


    翌日,雲小天一睜眼,嚇了一跳,隻見秦了知眼神呆滯,死死的盯著她。


    “秦……秦師姐……你怎麽”


    秦了知眼神空洞,呆呆的轉身走開,如一具行屍走肉一般。


    雲小天大驚,急跟上她,秦了知僵硬的走到木屋邊,她撿起一根樹枝,不停的捶打。


    “啪——啪——啪——”


    “秦師姐……秦師姐……”雲小天又喊了幾聲,她依舊沒有反應,繼續重複手中的動作。


    “啪——啪——”


    她反複一個動作,白皙的手掌磨出了水泡也沒知覺。


    雲小天仔細想了想:敲打,兵穀……


    嘶~


    秦師姐是想鍛造什麽嗎


    突然,她神色痛苦,眉頭一凝,歪倒在地。


    “秦師姐。”


    雲小天急忙上前,將她抱起入房內,將她放在床上後,在她書案上發現了一個藥瓶,那藥瓶已空。


    “雲……雲師弟……”


    雲小天上前將那發腫的手掌握進手心。


    “師姐……我在。”


    “雲師弟……我……我若死了……就將我葬在此地。”


    而後,她便沉沉的睡了過去,雲小天坐在她床前守了良久。


    終於,她手指一動,又清醒了過來,隻是臉色一片慘白。


    雲小天急忙上前,問道:“秦師姐……你感覺怎麽樣了”


    秦了知看著他的焦急模樣,輕輕一笑,而後搖了搖頭。


    “秦師姐,你這病……到底是怎麽回事”


    秦了知歪頭望向窗外的遠方,淡淡的說起了往事:“那是五年前……”


    ……


    五年前


    上思山


    締角崖


    歐陽東來與秦秋平兩位棋聖,一盤對弈已經戰九天九夜。


    “聽說了嗎兩位棋聖在上思山已經對弈九天未分勝負。”


    “快快快,我們快去觀摩……”


    “這可是百年之盛事。”


    上思山上人群越聚越多,在那人群中,一位少女倔強的摸著眼淚。


    “歐陽老賊,我看你能擋我幾手”


    那天空上的星羅棋盤波紋一蕩,一顆黑子落下。


    “哼,接你這一手。”


    白棋子跟著落下,黑白兩道棋魂便拚殺了起來,天下靈修不下百種,而他二人恰巧修的都是棋魂之力,或許是命中注定就是對手,他們一個人修了黑棋魂,一人修了白棋魂,當然這個魂隻是兵器的器靈,並非魂族帝魂訣,黑白雙魂不相上下,打成平手後,棋子才穩穩的停在星位上。


    他兩人雖然是普通的對弈,可落子的方式則拚的是真元修為,不但如此,那空中不斷有靈力漣漪蕩開,連維持這棋盤的運作,兩人也一直在用靈力對搏。


    鬥轉星移,那星盤上不斷的落下黑白兩色棋子。


    上思山,有無數強者觀摩這場對弈。


    又過了三天,那盤棋依舊沒有要結束的跡象,而兩位棋聖的真元,在逐漸的枯竭。


    “了知,外公以後……不能照顧你了。”


    “外公……我不要。”人群之中的那個小女孩不停啜泣。


    “有我兵穀庇護,秦老頭你擔心什麽”


    “我不要兵穀……我要外公”


    “外公……爺爺……你們快停手。”


    “嗚嗚~”


    “歐陽老頭,你我爭了一輩子,也該有個了斷了。”


    “我就等你這句話了。”


    而後,二人將手中的棋子撒向空中,黑白兩種棋子在空中跳躍激蕩,魚躍般的對搶星位,待所有棋子落穩後,兩人一起仰天大笑,雙雙力竭而亡。


    眾人一看空中結局,居然是一局難解難分,圍棋中百年不遇的和棋。


    那觀摩的眾人無不受益良多。


    有人對著上空大喊:恭送兩位先聖。


    “恭送兩位先聖”


    後,江湖盛傳,黑白雙聖雙雙隕落締角崖,傳為一時佳話。


    兵穀的承德爐是千年傳承的上古神器,此器隻有四位長老有權啟用,而一天深夜,一個灰頭土臉的少女避開層層守衛,將一塊精鐵扔進了爐中。


    ……


    “秦師姐……你……你居然。”


    秦了知點了點頭,:“沒錯,我不忍心外公和爺爺的魂魄離去,偷偷鍛了一劍!”


    “秦師姐,然後呢”


    “然後我發現外公和爺爺的魂魄念力太過強大,根本無法封靈,被迫無奈,我隻好用自己的魂魄為引。”


    “什麽”雲小天蹭的站了起來。


    “隻是我沒想到,那劍封靈成功後,會引來霞光祥瑞,而我本人也因為魂魄受損昏死了過去,所以……就被幾位長老發現了。”


    雲小天終於明白了,她的病因,真的就是奉魂殘缺。


    秦了知噘著嘴,一副倔強不幹的模樣。


    雲小天看著她,深深的沉默,秦師姐的身世到跟自己有幾分相似,如果換成他,他肯定也會這樣做。


    “後來呢”


    “後來,我尋遍良醫,也得不到醫治的良方,直到後來,遇到了一個人!”


    “誰”


    “妙應老人。”


    “那妙應老人給我開了種藥丸,可以遏製我的病情,可那藥材十分珍貴,一共隻能煉製十三顆,至今,你也看到了。”她的目光撇向桌上的空瓶。


    雲小天心想:奉魂殘缺,那妙應老人能用藥力壓製,當真也是一位奇人。


    兩人一時無話,過了良久,隻聽她低聲的說道: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笨”


    “不,秦師姐,你很堅強……”


    “是嗎”


    秦了知眼中湧出了一絲清泉,想必,也想起了以前的往事。


    木屋內兩人的心,已緩緩開始的靠近。


    接下來的病情,雲小天恐怕比秦了知還要清楚,她以後每日清醒的時光越來越少,痛苦也會越來越深,直到最後,徹底變成一個瘋子。


    雲小天看著她倔強的臉龐,心頭湧出憐惜與不忍,他想將那近在咫尺的雙手再次握緊,可始終沒有移開手指。


    ……


    七小蘿卜峰


    不勝殿上,大師兄煩躁的吐掉口中的一根狗尾巴草。


    “算了,都別找了。”


    裴重康腹部發音,一字一頓,嗚嗚的道:“大—師—兄—不—要—急—”


    李三來大感驚奇:“六師弟,你這腹語能教教我嗎”


    裴重康一擺手:“不—不行。”


    “且!”


    周平生輕搖折扇,:“大師兄,你的卦象向來很準,何不給他們卜一卦”


    呂口串煩躁的道:“我早卜算過,不知道為何,這次的卦象很亂。”


    李三來,道:“大師兄,西峰的那些家夥們,越來越過分了,前幾日小師弟去采藥,還被他們給戲弄了。”


    幾人歎息一聲,望向殿外……


    ……


    琅環秘境


    雲小天在秦了知的木屋旁又搭了一間木屋,這日秦了知醒來,看他在刨一塊土地,秦了知倍感新奇,問他在做什麽雲小天擺弄著手中的幾根菜苗道:“秦師姐,我找到了一口水井,還找到了一些野菜可以種植,所以打算開辟一片菜地。”


    秦了知一點頭,開心的道:“好,我來幫你。”


    隻是,她沒勞作一會,就發了瘋病,追著一隻蝴蝶到處跑。


    雲小天看著她的身影,心中暗暗自語,秦師姐雖然你是兵穀的人,卻沒有做過傷害蠻域的事,若我們真的出不去了,就讓我陪你最後一程。


    此後,秦了知的病越來越嚴重,每日清醒的時光也越來越少。


    這日不知為何,她拿著兩根野蔥,硬要塞進雲小天的鼻孔中,雲小天執拗不過,蔥一插,頭一轉,笑的比她還傻。


    她一犯病,時常搞的灰頭土臉,礙於男女有別,雲小天隻能給他簡單的梳洗,本想著等她清醒後能有一番感激,奈何她每次蘇醒後都翹著嘴,擺一副傲嬌的表情。


    有一次,她揚言雲小天不準比她幹淨,雲小天不服,才發現自己好像打不過她,於是那仙境般的地方,時長有兩個泥人跑來跑去。


    雲小天移來一些花木藤蔓種在木屋前後,雖長勢喜人,可秦了知一發病就會給它們拆的七零八落。


    唯一的好事是秦了知對那菜圃十分上心,不犯病時,時常前來打理,還告誡雲小天若自己踐踏了菜圃讓他定要阻止自己,雲小天嘴角一抽,沒有言語。


    一日,雲小天發現了幾塊含鐵的石塊,秦了知視若珍寶,但是發起病來,敲的火星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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