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口串望向周平生,眼神恢複了理智,當著李遲遲直言不諱的道:“周師弟,我們該怎麽辦”


    周平生目光如炬,輕輕的打開折扇,搖了搖手道:“趕盡殺絕還是放虎歸山,這是個問題……”


    魂小天踱了兩下腳步,道:“石陀已經身亡,天王宗名存實亡,那一尊天王法像不成氣候,我覺得不應該再動幹戈。”


    周平生道:“小天仁義,所言在理。”


    呂口串道:“不對,李前輩臨行前的言語是希望我們做些什麽!”


    眾人將目光鎖向李遲遲,她聳了聳肩膀道:“我也不知道我爹的意思。”


    “二十個堂口的弟子人數過萬,若真的動起殺戮。”


    周平生不敢再想下去。


    魂小天感覺不太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但是有種不妙的感覺悠然而生。


    正這時,一個年輕小童在殿外拂禮,道:“稟報幾位師伯,山下有一個自稱是李福的人帶著四位女子要拜見李師伯。”


    “哦”


    呂口串眉毛一挑,李三來道:“那是我李家的管家,讓他們進來吧!”


    不一會,一個肥碩如球的中年人便領著四位小娘來到不勝殿前,那李福一見李三來便動作嫻熟的滾到李三來跟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痛哭流涕,如喪考妣的道:“少爺啊!你可想死小的了……這些年我茶飯不思,一直想著少爺啊!你看你看……我都瘦成啥樣了嗚嗚嗚……”


    “滾蛋!”李三來一腳踹了過去,沒想到李福紋絲不動。


    “嗚嗚,少爺,你這次別想踹開小的,為了能跟隨你,小的練了‘七八九十’大羅金身,嗚嗚嗚,少爺,小的我苦哇!”


    李三來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哪裏是練了什麽大羅金身,分明是胖了幾十斤肉,他自己都想不到,以前為何喜歡這種貨色。


    “再不起來,我就把你身上的肉一塊一塊割下來喂狗。”


    李福涕泗橫流,依舊緊緊的抱著他的大腿:“不,我就不,打死我都不。”


    李三來道:“好啊!你想跟隨我也成,這樣你那八九房小妾就沒什麽著落了,我就替你把她們賣到算了。”


    李福聞言一軲轆爬起來嘿嘿道:“少爺說笑了,少爺說笑了,我今天是為辦正事而來。”


    他對著四女一招手道:“還不快來見過少爺。”


    四女上前一起施禮,同聲道:“見過相公。”


    噗———


    呂口串一口茶水噴了出來,相公一來就是四位


    那四位小娘一一道:“我叫珠兒。”


    “我叫蓮兒。”


    “我叫碧兒。”


    “我叫荷兒。”


    四女姿色各有千秋,雖無傾國傾城之貌,也算能有小家碧玉之容。大師兄狠狠咽了一口茶水。


    李福道:“這是老爺吩咐小的替少爺尋的四位侍妾,老爺還說了,李家三代單傳,他……嘿嘿……他想早點抱孫子……”


    李三來心如螞蟻亂爬,但是當著眾師兄的麵他還是佯怒道:“胡鬧,這成何體統,你們是幹了強搶民女的事嗎”


    李福雙手直搖,道:“不然,不然,少爺,她們可都是江南大族的正經女兒家,各受老爺恩惠,都是自願做少爺的侍妾,沒有強逼。”


    “哦”李三來大感意外,這倒不符合李福的秉性。


    李福又道:“少爺有所不知,你現在的威名可是響徹江南呐!向李家求婚的女子可都排在十裏八街之外啊!”


    “哦還有這事”


    李三來心情大好。


    “當然,少爺不信請看。”李福擊了擊掌心,大殿外便隱隱約約響起了鑼鼓嗩呐聲,喜樂聲響,越來越近,眾人抬眼望去,有三十幾車騾馬輜重紅裝素裹的開往眼前,不用看,車上裝的都是些綾羅綢緞,金銀珠寶。


    李福眉笑眼開的道:“看到了嗎少爺這些都是四位姑娘的嫁妝。”


    李三來楞在原地,眼角微微開始濕潤,不為那些金銀珠寶,也不為眼前的四位美嬌娘,而是他李三來在世人眼裏再也不是那個荒淫敗家,遊手好閑的紈絝子弟。


    呂口串也哭了,心中大喊:他娘的,這是什麽世道。


    呂口串走了過來,與李三來抱頭痛哭了起來,哭聲震天,聲聲悲拗。


    “三來啊!你好福氣啊!”


    “大師兄啊!我也沒想到能有今天啊!”


    “三來啊!你成親了,你媳婦給偷看不”


    “大師兄啊!你隨便看。”


    “這才是好兄弟啊!比魂小子強多了。”


    兩人深情相擁,雖然言語不堪入耳,但是眾人都能看的出來的真情流露。


    魂小天也哭了起來,他倒不是被二人感動的,而是秦了知與周心蕊一左一右擰在他胳膊上的細肉上。


    花河,季京侯,等人也眼眶紅潤,不久也抽泣起來,是不是感動的不知道,反正笑不出來就跟著哭。


    啊嗚


    一聲悲催的哭聲蓋過眾人,李福一邊聲嘶力竭,一邊偷瞄一眼幾人,他娘的,哭這方麵老子不能輸給別人。


    ‘珠聯璧合’四位婉約小娘,不約而同的對望一眼,都有羊入虎口的感覺,這……這些就是人們口中的南海仙人


    這也忒掉渣了吧!


    當夜,酒來峰李首座快意人生,呂口串自然沒有達成偷窺的願望,因為李遲遲狠狠的修理了他一頓。


    李家富甲天下,十二指劍山名列上六門之首,李三來又是一峰首座,凡家貴族趨之若鶩的高攀李家也在情理之中,隻是如此一來李首座在修行的大道之上卻漸行漸遠,成了小師弟門上討藥的常客,至於討的什麽藥,那就不得而知了。


    ……


    南明湖


    指月閣


    清波蕩漾間十裏荷花正開的嬌豔,窈窕黑衣,素挽長裙,將一盞鎏金荷燈放入清澈的湖水中,白燭化淚,點點煙灰,飄向孤獨的盡頭。


    “每年她的祭日,我都會在這裏替她點一盞荷燈,如今已有八年。”


    秦了知玉腕輕抬,幾滴晶瑩的水珠落入清湖,滴答幾聲蕩起幾圈淩亂的水紋,將倒影中的衣裙撥地淩亂。


    “秦師姐,凝兒姑娘在天有靈一定能收到你的祝福。”


    周心蕊與李遲遲也學著她的模樣放入一盞荷燈,雙手合十,虔誠的祈禱起來,良久之後兩人同時睜開眼眸,發出一聲歎息。


    芊影依月,金釵斜立,秦了知喃喃低語道:“參合神木為她而開花,對小天的至純至真之情天下無人能比,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她……”


    “秦師姐,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何必再去糾結。”


    秦了知淒然一笑:“若是當年我不使性子,她一定不會有事……”


    這麽多年了,她對封凝兒的死,還抱有一絲愧疚。


    清風吹散發結,李遲遲的心沉了下去,落寞的如同那飄遠的荷燈。


    月華之下三女沿著荷花水榭慢步遊覽,眼底收盡此間風月,卻踏不散心中愁結。


    三人不知不覺行到湖邊盡頭,亂石堆徹處遙遙能望見血魔洞的入口,兩名神衛如石雕般守著入口。秦了知,道:“李師妹,這血魔洞是不是……不止兩層”


    李遲遲猶豫了片刻道:“我其實也沒有進去過,不過……”


    “不過,我父親說過,玄瑤機畢生的使命都是守護這血魔洞,至於是為什麽我也不得而知。”


    秦了知心有疑問:夕山與秋雨是鎮魂石的伴生石,為何會出現在這洞中那劍匣內的兩句話分明是兩個人的筆跡,會是誰所書寫的呢血魔洞的第三層又會有些什麽呢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恨不知所終一笑而泯。那兩個人又經曆了什麽呢


    良久之後她轉過身,既然想不通,何必庸人自擾。


    “兩位師妹,我們回去吧!”


    “嗯。”


    三女沿著來路還回,不久便消失在夜色裏。


    血魔洞中,劍姬幽幽的睜開雙眸,空空的眼窩萬分疲憊,想不到短短八年,她居然再次凝聚了真身,一個低語在石室內回響。


    “他……不是……”


    “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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