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亦和張黃林相識的也算機緣巧合,在張黃林還是天師的時候餘亦就與他切磋過。在異人世界裏並不是像餘亦這樣的活得越久實力就越強。從他現在的了解來看,像王長庭和長歌就是年輕一輩的翹楚,雖然他們修煉的都是本家的功法,但是都已經把本家功法練到了極致。王長庭今年不過三十,但是五行法門已經可以隨心開合。長歌年僅二十五卻已練劍二十載,劍招劍意都已達巔峰,剩下的都隻是在對戰中的磨練。張黃林本也可以是武當山的翹楚,但是最終還是落錯了一子。


    等餘亦走出院子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身後的門也隨著餘亦的出來而關上,在之後餘亦就感受不到裏麵的氣息了。站在院子裏抬頭看著天空,武當山的夜晚,能看到上海看不到的星星。遠處少年又提劍而來,這次不一樣的是劍已經別在腰上,左手提著酒右手拿著肉。


    餘亦還是忍不住調侃了長歌,問他都是在自己師父清修之地沾染酒肉。誰知黑衣少年反駁了一句都是師父教的。隨後兩人就開始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伴著天上的星星。


    期間長歌好幾次欲言又止,但是最終都沒有問出口。本就是心思亂飛的年紀,餘亦也沒有追問下去,他隻知道這少年若真要問,終會問出口的。


    鄭冰州和沈煊今天倒也充實,把武當山逛了個遍。沈煊心裏很高興,在她看來這木頭也是開了竅會陪著自己無理取鬧了。但是誰能知道鄭冰州是在找了一天自己的宿敵,奈何不知道是人家躲著他還是真的不在武當山。兩人坐在通往天師府的樓梯上也在看星星。


    遠在上海的白江宜也已經吃完了飯坐在陽台的秋千椅上,抱著哦吼在看著和餘亦一樣的天空,但是上海的天總是灰蒙蒙的,導致白江宜的情緒有些低落,但是手機很及時的響了起來。


    “睡了嗎”


    是餘亦發的信息。


    白江宜回複了個沒有,然後兩人就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白江宜很高興的和餘亦講著今天公司來的李軒寧。餘亦也很認真的聽著。


    餘亦一邊回複著白江宜的信息,一邊小酌著長歌不知道在哪順來的酒。而長歌已經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隻是偶然突然抬起頭看著在玩手機的餘亦罵了幾句什麽喝酒還看手機的話之後又趴下繼續睡覺。


    喝得差不多了,餘亦站起身朝房間裏喊道:“人要給你送回去嗎”


    房間裏沒有任何聲音,餘亦也不廢話轉身就走。仍由長歌趴在外麵睡覺。


    下山可比上山容易多了,不一會就回到了山頂天師府。鄭冰州和沈煊已經各自回房休息了。按照武當十點山禁的規矩所以眾多弟子也全部不再出門。整座天師府安靜的沒有人煙氣,隻剩下蟲鳴鳥叫伴著香火味。


    剛剛為什麽說長歌的酒是順來的,因為餘亦此時也有些微醺了。如此好酒年紀應該都快趕上張黃林了。餘亦走過香爐才隱約看到自己的房門口站這個人。再走進兩步餘亦便認出來了這人不就是張老道士句句不離的王長庭嗎。


    王長庭和長歌年紀相仿,前者之比後者大了三歲,但是性格卻是天差地別。長歌年少輕狂意氣風發,王長庭倒是溫文爾雅。


    王長庭看到餘亦便上前行了拱手禮,正準備說話就被餘亦抬手打斷:“躲著幹嘛出來吧。”


    餘亦話音剛落,頭上的樹便有了響動,隨著幾片落葉一起落下的還有一位少年。與王長庭的黃紫道袍不同,落下的少年一身白衣麵容俊朗不輸長歌。餘亦一眼就認出來這不就是五年前和鄭冰州結下梁子的小道士嗎。也正因為認了出來,餘亦心裏也不禁暗暗吃驚,短短五年這小道士修為又有所精進,已然摸到了悟道的門檻。


    小道士落地之後也像餘亦恭恭敬敬的行了拱手禮,說道:“餘師。”


    餘亦倒也不是說討厭這行禮畢竟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習俗,但是再餘亦眼裏就是麻煩:“躲了一天了吧。”


    小道士尷尬地撓了撓頭,說道:“您那身邊人甚是刁鑽,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隻是師兄回來了實在忍不住就想來看看,結果被您抓了個正著。”


    王長庭拍了一下小道士的頭,轉身對餘亦說道:“這是我師弟,名叫長泣。”


    餘亦來了興趣,好奇的問道:“可歌可泣你與長歌什麽關係”


    長泣回答道:“我與長歌都是孤兒,同時被帶上山,是老天師賜的名。”


    餘亦看著眼前的二人,心裏也是感慨萬分。先是王長庭年僅30已是養道,天賦可謂是直逼一代天師張天一。再是25歲的劍道天才長歌和同年齡的長泣。這三位毫不誇張的說要是穩紮穩打,可保武當百年無事。隻是餘亦想不通的是按照王長庭現在的修為武當大選會有什麽亂子危及性命,需要自己出手相助的。剩下的三位天師都是名聲在外,正因為武當大選山下的那雲遊天師也會歸來。所以也不會有人會在這個時候進犯武當,連初曉也不會這麽不知好歹來和三位天師切磋。那既然不會是外部因素,那也隻能是內部原因了。實在想不明白幹脆就不想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好。


    長泣再次向餘亦行了拱手禮:“餘師,師兄也看過了我就不打擾了,等下屋裏的醒了又一晚上沒得睡。”


    餘亦看著小道士也是滿心喜歡,說道:“去吧。”


    小道士長泣聽完之後就一溜煙兒跑沒影了,現在偌大的天師府隻剩下餘亦和王長庭坐在台階上。


    兩個人坐在台階上,誰都沒先說話,過了好久還是王長庭先開了口:“我不明白師父的意思。”


    王長庭當然不明白,畢竟自己才而立之年,先不說能不能坐上天師之位。如果真的坐上了那天師府的幾個老家夥怎麽會同意。就算那幾個老家夥在大選上沒有說什麽,也保不齊日後故意刁難,德不配位什麽的難聽的傳言。王長庭也知道老天師對自己寄予厚望,自己要是沒做好怕是以後在那邊沒臉再見師父了。


    餘亦自然不會告訴王長庭山頂那位已經給他鋪好了路,但是餘亦也不擅長安慰人。餘亦近千年來唯一安慰過的也就隻有白江宜了。所以過了許久才說:“我覺得老天師這個決定很對。”說完就重新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往房間走去:“放寬心,走好路,做好事,不負期望。”


    王長庭聽後深深的呼出一口氣,現在台階上隻留下他一個人呆呆地看著天上的星星,同樣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也不需要知道他在想什麽。


    回到房間餘亦才發現白江宜早給自己發了晚安,現在應該也睡著了。餘亦看著信息微微笑著,也回複了一個晚安之後便倒頭睡去。


    第二天白江宜早早的到了公司。到了公司之後白江宜脫去了外套掛在椅背上,打開電腦拿起早餐吃了起來。


    “呦,開後門還裝勤給誰看呢”白江宜吃著正香,就被一聲嘲諷打斷了。


    白江宜回頭才看到是許怡可帶著何林飛正站在自己身後。何林飛是和自己一起入職的,在設計這一行每個新人設計師雖然不是剛接觸設計行業,但是很多新人設計師沒有進行過太多的實操所以經驗不足,以至於每個新人設計師進入公司之後都會找一個名義上的老師來帶自己。許怡可就是何林飛找的老師。


    蔡琪雖然性格比較內向但是女孩子總歸還是會八卦的,所以聊天的時候蔡琪也給白江宜和陳靜聊過許怡可。根據蔡琪的口供,這位許老師在yh三年都沒什麽優秀的作品,據說還和雲姐爭過設計總監的位置,結果很明顯。


    白江宜嘴皮子也不饒人,放下包子站起來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位許老師,說道:“許老師,說話總得講道理,何來的開後門據我了解春日賽公司內部評選你分數可比我低,林文中無法參賽根據順位也該是我參賽,也是我憑自己的實力拿的名次,客戶看了比賽喜歡我的設計想和我多聊聊請問哪裏的後門”


    白江宜一頓輸出,把許怡可說的氣得跺腳,但是也沒辦法反駁一句,白江宜占了上風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她,繼續說道:“還說我裝勤,現在離上班也就還有20分鍾,怎麽我早來半個小時就裝勤了要不是我是你同事,我還以為你家可有錢了房子買海邊呢,管這麽寬。”


    許怡可被白江宜說的氣到臉通紅,自己倒是沒想到著小姑娘嘴皮子這麽溜,說得自己一句話都沒有,但是何林飛又在旁邊看著自己不能丟了麵子,一氣之下就伸出手準備扇白江宜一巴掌。


    “哎呦喂,公司老員工說不過人家就準備動手啊”


    陳靜及時出現打斷了許怡可的動作,現在許怡可手抬在半空。扇下去是不可能的,當著陳靜的麵給白江宜一巴掌不就是給人抓個正著嗎,不出意外下午就會收到開除通知。那放下去的話也是丟人丟到家了。再三權宜之後許怡可還是放下了手,努力的讓自己恢複平靜之後看著白江宜眨了眨眼睛,然後湊到她耳邊說道:“等著。”


    白江宜自然不會去理她,她還能吃了自己不成。正好陳靜也走到她自己的工位上了,白江宜把早餐遞給陳靜:“給你的寶兒。”


    “哎呀,謝謝寶兒。餓死姑娘我了。”陳靜結果早餐就開始大快朵頤。


    許怡可見早上這事兒也就到此結束了也回到了自己工位上,何林飛坐下之後打開抽屜看了很久,才鼓起勇氣拿起裏麵的禮物盒走到許怡可的身邊。許怡可忙著找文件沒有注意到身邊的何林飛。


    站在旁邊的何林飛拿著禮物盒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師父,這是我自己做的發繩。送給你的。”


    許怡可對自己這個半路出家的徒弟倒是歡喜的很。被白江宜氣個半死見到何林飛的第一眼就笑了起來。許怡可打開禮物盒看到了裏麵精致的發繩,道完謝之後見何林飛還沒走,許怡可心領神會那它紮了個隨性的丸子頭。


    先不說許怡可為人怎麽樣,就單論長相許怡可肯定是公司裏的金字塔頂端。麵容精致,身材修長勻稱,發型更是承托出了許怡可女強人的氣質,衣品更是沒得說,每天都和時裝周走秀一樣。而許怡可的臉型就很適合這種隨性丸子頭,優雅不失氣質,俏皮不失幹練。


    何林飛看自己的師父用了自己的送的發繩也是十分高興,許怡可也是微微一笑:“好了去工作吧。”


    白江宜和陳靜看到這一幕也是相視一笑,沒有多言。


    餘亦昨晚喝得微醺,難得有好的睡眠質量所以也沒用氣解酒就之間睡了過去。原本想著可以一覺睡到自然醒,結果大清早就被門外的打鬥聲吵醒了。


    餘亦睜開眼睛就知道,該來的總會來的。翻身下床簡單的洗漱了之後打開了門。


    門外不就是鄭冰州和長泣這對宿敵嗎,兩人打得有來有往,不可開交,但是兩人都及時收力沒讓對方受傷。但是對鄭冰州這種半個練家子來說正麵交鋒肯定打不過日日修煉的長泣。每個照麵要麽雙方都占不到便宜要麽就是長泣更勝一籌。但是好在鄭家踏雪無痕的身法極其靈活,所以兩人打了半天也沒分出勝負。沈煊更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在旁邊不斷給長泣加油打氣,氣得鄭冰州出現了好幾次失誤。


    兩人重新站定,長泣見這裏占不到便宜,就說到:“走,跑山!”說完便調整身形朝外跑去,鄭冰州氣急敗壞:“不講武德是吧!”然後也像一支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


    餘亦這時候才想起來昨天晚上長泣的輕功,隻是昨晚上一心都在想青蓮靜心咒的事情,沒有注意到。現在才發現長泣的輕功現在也如此精妙了。餘亦見兩人跑遠了,又有一股困意襲來。就準備回去睡個回籠覺,這時候一個布衣道士端著托盤走了過來。


    布衣道士的著裝與武當其他道士都不一樣,沒有拂塵,沒有佩劍,連長發都隻是簡單的盤在頭頂,一身布衣倒有幾分大隱隱於市的感覺。但是布衣道士佝僂著背,臉上坑坑窪窪,突然就從隱士變成了乞丐。隻是布衣道士渾身幹幹淨淨的。說白了就是長相略微瘮人了一些。


    “餘師,這是早餐。”布衣道士聲音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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