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花溪,了行與蘇武都在大堂等待。


    自發現蛇妖歸來可能要報複他們時,了行不僅給了徐浩蘇武兄弟二人雄黃香囊,還特意囑咐不要出遠門,且一定要在酉時前歸來。


    現在,酉時已到,了行,花溪,蘇武都在此地,可徐浩卻遲遲不見人影。


    蘇武坐不住了。


    “我要出去找他。”


    了行心底生出一絲不妙,將蘇武攔住。


    “還是我去吧,你二人在此等候,若徐公子回來了,也能看見人。”


    花溪附和:“也好,師兄去尋也尋得快些,我們二人就在這等著,徐浩兄弟回來家裏可不能沒人。”


    蘇武聽勸,坐回了椅子上。


    了行剛準備出門時,卻見一行兵官闖入徐府,拿著貼令,火把,還將一蓋著白布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抬了進來。


    來人氣勢洶洶:“你就是了行?”


    “是。”


    了行回答,卻見這氣勢洶洶之人轉頭問向了另一畏畏縮縮很膽小的人。


    “確是此人?”


    那人回答,麵上還帶著驚恐:“是,是!我親眼看見,絕對不會看錯!”


    聽此,那氣勢洶洶之人拿出一塊令牌,表明自己的身份,對著了行道:“我乃附近一帶的捕快,今日徐家徐浩被殺害,現有目擊證人在此,親眼目睹,還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了行本就心生不妙,聽這捕快一言,眼神就向那蓋著白布的東西看去。


    白布被掀開,果然看到了徐浩一張青紫的臉,看臉色,應該已經死了兩三個時辰了。


    眼睛還睜大著,似是不甘,似是疑惑。


    向徐浩腰間探去,那裝著雄黃的香囊居然不見了。


    “我並不是殺人凶手。”


    了行鎮定的回答捕快,那看向徐浩屍體眼中,滿是懊悔不已,是愧疚。


    他現在,極度懷疑是那蛇妖所作為,如果他早些就將此事給徐浩說清楚,表明這雄黃香囊的重要性,是不是他就不會丟香囊,不會出事?


    了行再向徐浩屍體探去,想確認是否乃蛇妖所為。


    “你想幹什麽?毀屍滅跡麽?”


    那捕快打開了行即將碰到徐浩屍體的手。


    “來人,將他壓上,是不是你殺的,我們回去,一審便知。”


    幾人拿著棍將了行壓下,了行不行反抗。


    人不是他殺的,他自然無所畏懼,問心無愧,可若現在就跑了,又有所謂的目擊證人,那是百口莫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


    了行鎮定的站在大堂中,對著那正屋中央的人也不下跪。


    “我本無錯,為何下跪?”


    那人一木板狠狠敲在桌上,“你殺了徐浩,還無錯?”


    那雙平淡的眼看向那頗有些作威作福的官人。


    “今日我一整天都在徐府呆著,與徐浩哥哥蘇武在一起,除此還有我師弟平一,你若不信,去問便是。”


    麵對莫須有的罪名了行當然不認,除此外,他還要為徐浩證一條公道。


    “我是昭化寺的道士,初下山時,徐公子收留我等,我對徐公子有感恩之心,怎會有動機害他?且我身上也並沒有他的血跡。”


    了行靜靜的轉頭,看向旁邊那所謂的親眼目擊證人。


    頭發蓬亂,雙眼還是瞪大,眼裏滿是驚恐。


    了行看向他,他也看向了行。


    “殺人凶手,你是殺人凶手!”


    “我有,這麽可怕嗎?”了行問,向那人走去,才走了一步,那人便渾身都顫抖起來,立馬趴在地上求饒著。


    “別殺我別殺我,我什麽都沒看見,什麽都沒看見。”


    同一時間,堂內有一股隱隱的騷臭味出現,不少人都趕緊捂住了鼻子。


    竟是那人,被嚇尿了。


    了行皺眉:“這人現在神誌不清,誰也不知道他所說是否屬實。”


    一有不在場證明,二無殺人動機,三目擊證人所言可能不實。


    那審判的官人無奈,證據不足抓不了了行,且看了行那鎮定自若的樣子,那官人也不由得心虛,隻能將了行放了回去。


    了行回徐府,見到花溪與蘇武。


    花溪看了行一副沉重的樣子,問:“怎麽了?可出什麽事了?”


    蘇武也趕忙迎上來:“可有尋到我弟弟?”


    了行看向花溪,又看向蘇武,眼中是一片愧疚。


    “我出門時,遇到衙門的人來抓我,懷疑是我殺害了徐公子。”


    “什麽!?”


    蘇武瞳孔巨縮,腳下就是一個踉蹌差點站不穩。


    花溪急忙扶住蘇武,問:“這是怎麽回事?”


    “我見到了徐公子屍體,胸口有一個血窟窿洞,身上的雄黃香囊不見了。還有一個目擊證人,說是親眼看見我殺了他。”


    “之後因為證據不足,這才將我放了回來。”


    “蘇公子…對不起。”


    了行的聲音略顯沉重。


    花溪也一臉梗色,“蘇武兄…”


    蘇武被花溪攙扶著也好似站不起來,全身都失去了力氣,麵容滿是悲愴。


    他才回家,和家弟相處不過幾日,怎麽這就…沒了呢?


    他比徐浩大幾歲,小時候父母忙於朝中管不了徐浩,都是他在管,徐浩捅的婁子也是他善後,他是看著徐浩長大的。


    那小子,沒心沒肺,更是心不在重業上,可他知道那是他心善啊,不管他怎麽樣,花心酒地也好,那都是他寵的,慣的,現在突然少了那麽一個人,即使是鋼鐵如他,怎麽能不難過?不痛心?


    “我弟弟的屍體呢?”


    “我還在他們的嫌疑之中,屍體…我沒能帶回來。”


    了行撇過頭,有些不敢看蘇武。


    蘇武一屁股坐在凳上,兩手握拳,一手錘著自己的胸,一手錘在木桌上,發出“砰砰”的聲響。


    一聲一聲,攝入人心。


    “可惡!可惡!都是我沒有看好他,這才讓他被害。”


    蘇武內心極度自責,如果他時時刻刻都陪在徐浩身邊,徐浩可能也就不會出事了。


    “蘇公子…”了行欲言又止。


    蘇武抬手:“了行小師傅不必自責,我相信小師傅的為人,這殺害我弟弟的凶手!我一定要找出來!”


    說完,那蘇武眼神中還有悲愴,可卻被更多的憤怒掩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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