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是我問周毓要的,藥效很好,手腕明日保管能褪紅消腫,感覺不到痛了。”柴峻舉著藥瓶道。


    “要是明日好不了呢”


    “好不了好不了你就打我!下晌打的是左臉,明日若好不了,我把右臉伸過來給你打。”柴峻認真道。


    溫樂公主忍不住抿嘴笑了下,道:“這可是你說的。”


    柴峻見她笑了,也跟著笑,心裏像湧出了一汪泉水,甜滋滋的,心上才萌發不久的那顆幼苗得到滋潤,一下子就竄高了。他摸著她的手背,含情脈脈的看著她,道:“我真恨不得長雙翅膀,帶你飛回瓜州去。”


    溫樂公主輕哼一聲,抽回了手,斥道:“巧言令色!”


    “真心的!”柴峻說著挪了挪,緊挨著溫樂公主,側首垂目看著她,聲音愈發溫柔了,“嫁我一點不虧,真的。像我這樣年少有為、英俊灑脫的夫君上哪兒再找出第二個來”


    “你一日不自誇就不得活嗎”溫樂公主往一旁側了側身子,離他一拳之遠。


    “怎是自誇我說的是大實話好不好”柴峻拍拍自己,在她耳邊說,“你夫君我肩膀足夠寬闊,懷抱足夠溫暖,就差一個你了。”


    溫樂公主心下暗驚,眨了眨眼,紅著臉慍道:“你,你說話注意些場合好不好這可是佛門聖地!”


    柴峻看著不勝嬌羞的小丫頭,心情大好,笑道:“佛祖在上,豈敢扯謊我說的話句句發自肺腑,若有半句虛假,天打雷劈!”


    他話音剛落,隻見殿外的夜空忽然一亮,緊接著“哢嚓”一聲巨響,雷聲又開始轟隆,雨“嘩嘩”而下。


    柴峻懵住,看看外麵又看看溫樂公主,嘴巴張了張,挺利索一張嘴一時不知說什麽好了。


    溫樂公主鄙夷的橫了他一眼,起身甩袖就走了。


    柴峻真想指天痛罵了!娘的!太不給麵子了!看來陰天還是少發誓為妙。


    言多必失,功虧一簣。


    柴峻回到寮房,讓阿吉把周毓找來,問道:“你給我那瓶藥果真一日之內就能治好紅腫”


    周毓道:“那藥是叫一日消,可也並非一日就能治好,這得看傷情輕重。”


    柴峻瞪眼:“那為何偏叫一日消不叫三日五日消”


    “這……”周毓好笑道,“這隻是一個籠統的說法,它也可以叫一刻消,半日消,隻不過是為了強調這藥療效顯著罷了。”


    “你早不說清楚!”柴峻氣得拍桌,指著周毓,“明個公主好不了,你替我挨打!”


    “啊”周毓撓頭,心想難不成少主又跑去公主跟前獻殷勤了還自信滿滿的誇下了海口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周毓看了眼阿吉,阿吉撇撇嘴。


    柴峻氣得捋了捋衣袖,衝阿吉嚷道:“別以為你不會說話,我就不知道你心裏怎麽想的!小兔崽子,敢看你主子的笑話,回去就把你賣了!”


    阿吉翻了個白眼。


    柴峻揚手拍了下阿吉的腦袋,將他和周毓都趕了出去。


    出了門,周毓對阿吉道:“你發現沒有少主比以前暴躁多了,我在醫書上看到過一個病症和少主特別像,叫髒躁症,有幾種病因,像少主這種神情煩躁、心緒不寧、喜怒無常的屬於心腎不交型。”


    阿吉點點頭,用手比劃著問他如何醫治。


    “醫書上說可以喝酸棗仁湯調養,不過你也知道咱們少主是絕不會承認自己有病的,更不會老老實實喝藥。而且啊……”周毓壓低聲音,“這髒躁症多半是上了年紀的婦人得的。”


    阿吉用手比劃:少主愛麵子,這事千萬不能讓他知道,除了喝藥之外還有沒有別的治法


    “有倒是有,說來簡單也難。睡,睡一覺就好了。”


    阿吉表示不懂,周毓低頭附耳同他說了一句,阿吉頓時眉飛色舞的捂嘴笑了起來。


    原來如此。難怪近來總往人家跟前湊!這麽想來少主跟那發情的孔雀有何區別


    兩個人正竊竊偷笑,身後傳來幾聲咳嗽,兩人扭頭看去見是軍師,打了聲招呼就你推我搡的跑走了。諸葛子獲笑著搖了搖頭,也不知這兩個小鬼在笑什麽那麽開心。他走進寮房,見柴峻坐在禪床上,手裏拿著在洛陽買的那根金蝶趕玉花的簪子,目光凝沉,似在思索。


    “還未送出”諸葛子獲笑問。


    柴峻知什麽都瞞不過軍師的眼睛,大方承認道:“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時機。”


    諸葛子獲笑了笑,坐下來,喝了幾口茶水,麵上略有猶豫之色。


    “軍師想說什麽但說無妨。”柴峻道。


    “確有事想同少主說一說。”諸葛子獲知柴家父子都是直性子,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出了心中所想,“少主可是心儀公主”


    柴峻愣了下,眸光流轉想了想,道:“還行吧!通過這一段時日的相處,我發現她並不像傳聞中的那般不堪。她是有些驕蠻,但驕蠻得恰到好處,就如之前軍師所言,不僅不惹人嫌惡,反而討人喜愛。就是有些忽冷忽熱,讓人琢磨不透。我總覺得她心中有顧慮,放不開,明知我是她的夫君,日後也隻有我能照顧她,可她似乎並無依靠我的意思。相反,還對我懷有很深的戒心。”


    少主已有所察覺,諸葛子獲覺得自己不必再費口舌說服,隻提醒道:“少主可還記得慧覺法師初見公主時所說的話他說公主目如朝露,就是說公主心思純淨通透,善思明理,是個聰明的。慧覺法師八十六歲高齡,曆經三朝,形形色色之人見過太多太多了,他初見公主就說出那番話,讓人匪夷所思,也讓人不由得信上幾分。而對於公主的傳聞,單從望山居一事來看,已得到印證。”


    柴峻鎖眉,道:“軍師的意思是慧覺法師所言可信,關於公主的傳聞也不虛,然而這兩者卻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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