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之後第二個故事一攤開,古羅馬鬥獸場上一片激烈沸騰,一種粗獷使然,使得眾人無比期待即將發生的一幕幕慘烈殺戮,角鬥士白夜氣勢磅礴地揮舞著刀劍,饑腸轆轆的猛虎一從鐵籠之中放出,灼灼烈日之下,兩者殘酷對視,都即將踏上奴隸生涯的巔峰,看最終誰會成為誰的血腥祭祀。


    在一片盛大歡笑呼叫之中,白夜輕輕一瞥之間,一種悲天憫人的高傲,就像站在巍峨雪山腳下,仰視山巔即將飛灰湮滅的優曇鮮花,一念之間,千樹萬樹情花開遍。


    銅鑼一聲敲響,裁判高聲宣道:“此生隻為夢想和自由而戰。”


    歇斯底裏的感情充沛,肆無忌憚宣泄著方才的驚鴻一瞥,勇敢的心,隻為一生一遇唯一一次猛烈撞擊,利齒被刀劍擊落,尖刀穿透脊骨恣肆剝皮拖曳,被壓抑的狂怒縱情放蕩鮮血,泊泊血流如芙蓉花沿江盛開,浸滿水流粼粼,波光清澈,在誅戮之中綻放出一次又一次的混沌初開。


    生命的暮鼓晨鍾一敲響,白夜眼中光華綻放,伏在奄奄一息的流血猛虎耳邊:“你將會是我此生所殺戮,最完美的獵物。”


    備注:“猛虎請自行腦補,對號入座,可換為你爸,你弟,你哥,你姨夫,你姐夫..........”


    女遊客一時差點就要跪倒在七姑腳下:“隱世民間高手就是這樣怪誕離奇。”


    正午陽光洋洋灑灑,九叔龍飧園店門前,掛上各種飛上枝頭變鳳凰套餐,一到飯點,德妙芙就拿著菜單四處極力推銷:“兩葷兩素十一塊,三葷兩素十四五塊,價廉物美絕不牟取暴利,上星期就有人吃a款正午套餐,另加c款夜宵套餐,與白夜同桌,然後順利簽到白馬王子的手。”


    女人們不斷期盼問道:“那門前就停有南瓜車嗎?”


    “大帥哥一定是富家子嗎?”


    “長成這樣就算高老板的繁星娛樂公司也願意捧成大明星,到時當他經紀人也賺翻了啊。”


    小鶯花吃著紅燒大肉套餐,不停左顧右盼:“所有人來都將桌子擠滿,白夜來哪還有地方坐呢?”


    七姑坐在一旁,則十足感覺自己受騙上當:“拌白肉,回鍋肉,拌心舌,燒粉條,渣海椒,樣樣都這樣便宜不是我喜歡吃的,實在太不要臉了。”


    廚房之內刺啦刺啦煎炒聲一直不絕,旁邊出租車司機阿喜拿起一根牙簽對七姑道:“你還不是貪便宜才會進來吃?”


    “哇。”一旁七喜立即反問:“那你們街口出租車司機飯堂,十二元一人的自助你怎麽不去那裏吃?”


    阿喜顯得十分不好意思道:“可是人都想吃點好的嘛。”


    七喜指向盤中:“這樣也能叫好?”


    出租車司機阿喜更加不好意思道:“我還不是指望待會兒秀色可餐能夠下飯?”


    黃昏客棧老板黃沙,躲在人群之中吃盒飯,吃得心潮澎湃:“真是一個大帥哥拉動一整片生意,我也一定要開啟一段摘星之旅。”


    傍晚雲霞漫天,黃昏客棧極其奢華的中餐廳之內,歐式壁畫磅礴貼滿整片天花板,巴別塔旁眾神朝下怒目而視,種種色彩與細節極為豐富,進門足有兩米高的白玉菩薩座上旖旎,手捧蓮花燈燭火幽冥,就像要引人進入一條黃泉之路,男遊客左右上下看半天,惆悵問身邊女遊客:“星級酒店一般不都賣環境和服務嗎?”


    女遊客垂下眼看菜單:“也不知這是中式,法式,現代簡歐,還是美式鄉村裝修風格?”


    黃沙在一旁身穿筆直西服,手中亦拿一朵白蓮花:“你們是說這種中西結合式嗎,不過是緊跟融合菜係的融合性裝修而已。”


    又朝兩人極其熱情推薦菜單:“先生,小姐,我們這月菜單從三百九十八,四百九十八,至最高三千九百九十八一人封頂,根據食材不同而劃分,奇數開頭為各大菜係,偶數開頭為融合菜係,兩位可隨意選擇,哈哈。”


    男遊客十分擔憂:“裝修上的中西風都能被你這樣生硬融合,你們的特色菜會不會是牛肉漢堡,配泡菜豆瓣啊?”


    黃沙微微躬腰,顯得十分體貼:“若兩位十足擔心這樣的融合過於微妙,我可以向你們推薦瀑布下跌式融合。”


    兩人都顯得十分忐忑:“不好吃不給錢行不行?”


    黃沙哈哈一笑:“兩位可真會開玩笑,那待會兒錢債肉償行不行?”


    前菜泡生薑,泡豇豆,泡辣椒一上,男遊客眯眼看了又看:“你們不是號稱米其林幾星嗎?”


    女遊客十分不耐:“我們自己在家也不會吃得這樣隨意。”


    黃沙用戴白手套的手,指向涼菜盤:“兩位若看到這樣的前菜會聯想到什麽?”


    見兩人茫然搖了搖頭,黃沙煞有介事清了清嗓子:“那自然就是城中村,蝸居,村屋,劏房,想象那裏麵父母對自己子女,最常說的一句話會是什麽?”


    見兩人不解的表情,黃沙果斷一拍手掌:“那自然就是,你要往上流動啊。”


    黃沙又大幅度側身,占據另一個方位:“那一般人就會想,即使能夠平平安安地長大,還不是去給有錢人家當司機,保姆,或者小三?”


    半空再打一個響指:“可是芸芸眾生的思維千萬別這樣局限,人的一生有那麽長那麽寬,或許真可通過奮鬥來改變命運,雖說我是個富二代,但我絕對相信貧民窟能出富豪,當你身家無敵,站在雲霄,俯視眾生的時候,你又會想吃什麽?”


    一轉身從後方服務生端來的大銀盤之中,端出一道道小頭盤,男遊客有些期待,又有些肯定道:“我那時會比較喜歡吃黑金鮑魚配麋鹿肉。”


    女遊客轉動著手上紅寶石戒指:“我喜歡喝粉紅起泡酒,其實除去腐肉沒有我不喜歡吃的。”


    “真巧,我平時比較喜歡吃海鮮,大家的口味偏好還真是一致。”黃沙哈哈大笑道:“其實話說回來,當一人此生無憾,無欲無求之時,哪還會在乎什麽口腹之欲呢?”


    一揭開桌上銀蓋,一株株種植在土壤之內的番茄樹,上方一個個小番茄青黃不接,黃沙十分感動地捂住自己心口:“這就好比一個花花公子,在臨終之時,最能想起,便是與初戀青梅竹馬,情意純真,閱盡繁華之後返璞歸真,這就好比明朝皇帝朱元璋,一定會懷念當年他即將餓死之時,旁人所施舍給他的一碗白米飯,普通人一定會懷念最饑腸轆轆之時的茹毛飲血,所以,這一株看上去不怎麽起眼的番茄樹,隻是時候未到,兩位隻要將他帶回家,悉心澆水施肥,春去秋來,就可擁有一輩子取之不竭的晚餐,見證一生從下往上流動的人生,而我們的緣分,也會在這個世紀永久持續。”


    指向一個個小番茄十分感動道:“哪有紅番茄這樣紅紅火火的好兆頭啊?”


    男遊客捏緊拳頭問道:“照你的思維,你怎麽不幹脆種紅薯更加甜甜蜜蜜?”


    女遊客深吸一口氣:“那這頓晚餐跟牛奶街那個盛世美男有什麽關係?”


    黃沙十分自信地朝他們解釋道:“那就是一輩子在等一個美男即將赴約的晚餐,來,或不來,一切在未知之中蔓延,將一瞬定格為永久,夠不夠唯美意境?”


    女遊客一轉頭:“揍他。”


    男遊客一聲咆哮,就朝黃沙打去:“我他媽打不死你個智障。”


    黃沙敏捷一蹲一躲,一拳正砸到端湯的服務生臉上,服務生捂臉止不住哀嚎:“討厭,人家不過是個打工的,有何創意還不都是老板想出來的?”


    黃沙一被追逐出黃昏客棧,正與那頭被人追趕而來的施舍撞到一起,兩人一齊抱頭痛哭:“蹭賣難兄難弟啊。”


    再一抬頭,又緊緊擁抱:“兄弟不哭。”


    施舍連連安慰黃沙:“別擔心,下次你我合作,我引進一條餅幹生產線至麵包店,從院中一頭蔓延至另一頭,進料,三次壓麵成型,篩糖,運送,廢料回收,合作隧道式烘烤爐,進行烘烤,噴湧,冷卻悉數機電一體化自動完成,機械化轉動速度可快可慢,無極調整,全自動控溫,根據各種形態,以及不一樣克數的餅幹生胚,生產出各式各樣,厚薄不一的白夜造型餅幹,形態造型可恣意調整。”


    黃沙一聽:“那到時我要賣黃油奶香味,你賣火龍果楓樹糖漿味。”


    施舍不肯:“我想賣桉樹陽光玫瑰味。”


    黃沙一跺腳:“沐浴液一樣香味的餅幹誰買啊?”


    施舍頓時發怒:“現在不興在口腔內進行一場洗浴麽?”


    忽然反應過來:“我都引進餅幹生產線究竟誰是老板?”


    兩人遂掐架一起難舍難分:“我他媽掐不死你個難兄難弟。”


    街尾敏敏所開彩燈繚繞的奶茶店,被包裹在四海衝浪門前,激起的層層疊疊水霧之中,德妙芙喝下一口奶茶,止不住地驚歎:“這種巧克力麥香味怎能如此濃厚?”


    敏敏站在翻騰作響的攪拌機旁:“這是我將無數費列羅滾阿華田打碎混入其中。”


    德妙芙再喝一口:“是不是還加了可可米,甜甜圈,葡萄幹,蔓越莓幹?”


    敏敏一時驚異瞪大眼:“融得這樣碎你竟也能喝得出來?”


    再點了點頭:“我想這樣總比加普通珍珠,椰果,紅豆,燒仙草之類的好吧。”


    德妙芙再咬一口店中鹹蛋黃包:“這種流沙的程度,真好像整個人都陷進去難以自拔,簡直可以與九叔店中剛出爐的蒸點相比了。”


    十分好奇問敏敏:“這麽多年來,整條牛奶街唯有你能找到最好的雞蛋,鴨蛋貨源,問你你又不肯說。”


    “你讓我怎麽說?”敏敏端新鮮水果走到另一邊:“很多事情說穿了就是商業機密。”


    德妙芙十分痛惜看敏敏將一大箱進口車厘子倒掉:“暴殄天物啊。”


    又大大咬一口鹹蛋黃包:“你從來都肯下重本用最好材料,卻從來都不去湊白夜的熱鬧,做生意像你這樣不懂與時俱進,隻能眼睜睜看新鮮水果焉掉。”


    敏敏顯得十分不屑:“他們這樣實在搞得太低級了。”


    “你家裏有金礦麽?”德妙芙不禁被嗆得連連咳嗽幾聲:“跟錢作對算什麽高級?”


    敏敏一轉身,朝德妙芙神秘兮兮眨了眨眼:“我最近店中推出新品冰凍可樂,你想試試嗎?”


    德妙芙不解望向她:“搞得好像很神秘魅惑的樣子。”


    夜晚蔚藍色天際,鑲墜滿鑽石般繁星,台上繁越澤將香檳酒猛烈一搖晃,瓶塞不翼而飛的瞬間,香檳酒噴灑的刹那芳香四溢,德妙芙站在台下問繁越澤:“是酩悅嗎?”


    繁越澤高傲將頭別向另一邊:“你就當是吧。”


    “沒良心。”德妙芙瞬時明白過來:“慶典之夜你也要搞a貨。”


    台下慕雙雙伸出纖細指尖,就好似沐浴在一場色澤豐厚的泡沫雨之中,溫和的風味,淡淡藍莓清香,整個人好似蜷縮在濕漉漉的雨季,感受著絲雨綿綿,霧靄重重的絕美窒息:“就好像能親手采摘草莓與藍莓一樣,牛奶街的香檳酒之夜,真是極簡又充滿勃勃生機。”


    葉楓身穿駝黃色外套,站在慕雙雙身邊:“你當心衣衫盡濕走光啊。”


    “作為一個三級女星。”慕雙雙嫣然一笑:“其實我個人是絕無所謂的。”


    德妙芙一時賊眉鼠眼,從旁繞上問白夜:“這種事情我們女人害怕吃虧,你們男人總無所謂吧?”


    白夜沒有反應過來:“我能吃什麽虧?”


    德妙芙朝後極具氣勢一揮手,一堆又一堆女人風起雲湧,來勢洶洶,每個人手中暗褐色可樂劇烈搖晃,卷起一股又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流,白夜就像被包圍在一群聲嘶力竭亂叫的野人包圍圈之中,即將被進行一場慘烈的掠奪,伴隨第一聲可樂開瓶,氣體不斷冒出的聲響,曼妥思,綠箭,瑞歐,寶路,荷氏,利口樂,各種品牌的薄荷糖紛飛丟入,大量氣泡冒出速度越來越快,最終匯聚成為高高的水珠噴射而出。


    葉楓與九叔一時嚇得連連後退:“實在太可怕了。”


    洶湧激蕩的可樂,咆哮如雷,從天而降將白夜置身於一場甜蜜暴風雨之中,層層巨浪拍打在身,氤氳氣息模糊雙眼,白夜高大的身影在從天而降,永不停歇的可樂浪潮之中,若隱若現,衣衫盡濕,從手臂到大腿肌肉的線條,清晰畢現到淋漓盡致。


    淡淡白月光之中,隨呼吸蓬**伏的胸肌,性感鎖骨,均布滿可樂水珠,連接成為一種動態的驚世絕豔。


    全場女人一時極具儀式感掏出雪白毛巾,滿麵迷情,濃厚至油膩,近乎異口同聲,驚天動地:“讓我們來幫你擦幹淨。”


    小鶯花一見排山倒海的架勢衝向白夜,一時心膽俱裂:“不要這樣用強啊。”


    德妙芙與七喜,從後死死拖住小鶯花:“你啊你,千萬別敗家。”


    小鶯花不管不顧往前衝,就像一頭紅眼鬥牛:“現在裏麵整個一鬥獸場,無論何時,做男人都不能選擇被迫獻身。”


    七喜恨鐵不成鋼指向前方:“你醒醒吧,越是長得帥的人,越不可能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聖人,說不定白夜最喜歡假戲真做,玩完當夢遊,樂在其中呢?”


    小鶯花氣勢如虹:“無論什麽時候,我都不能丟下我全情仰慕的男人不管。”


    小鶯花剛一衝到人群邊緣,一個可口可樂瓶淩空飛來,爆裂在小鶯花頭部,後耳立即被割傷,一時血流如注,小鶯花頓時耳鳴耳痹一片空白,就像是從自由國度上帝之城,飄蕩至岩漿噴湧的火山地獄,心底仍盡情綻放開繁複妖嬈的煙花:“天啊,為愛獻身有沒有傷到我的臉?”


    眾人來回往複,又折回敏敏奶茶店:“單單可樂都這樣激猛,那紅顏茉莉,太極岩燒,柚子鮮橙會不會更加活色生鮮?”


    敏敏更換著奶茶杯保證道:“包你們想將白夜玩弄成露水紅顏,或者殘花敗柳都不成問題。”


    蔡嫂興奮奔過來:“那我想讓白夜當兒子行不行?”


    敏敏十分肯定:“就算當你孫子都不成問題。”


    人群之中小鶯花流血奮力上前,為白夜撐起一方黑色大麗花在傘頂濃烈盛開的大傘:“今後有何狂風暴雨我都會幫你擋。”


    白夜一抹臉上水珠:“憑你一人之力,如何能夠力挽狂瀾?”


    小鶯花仍固執為他撐傘:“隻要我能保住你頭頂上方那一片天,就能保住你整個人。”


    白夜問她:“這是什麽講究?”


    小鶯花眼中散發出灼灼光芒:“心心念念,死而不僵,我信故你在。”


    雨天雨絲纏纏綿綿,眾人抓起無數牛油果傘,蜜桃傘,檸檬傘,花卉傘,新竹傘,桃心傘,蜂擁追逐白夜身後,傘頂繁盛花境,築起一片絢爛晴空,聲嘶力竭:“讓我們保住大帥哥你所有陰晴圓缺。”


    德妙芙吃棒棒糖目瞪口呆看眾人奔過,好半天才問身邊七喜:“牛奶街哪來這麽多花花綠綠的傘?”


    七喜抱起雙臂一聲輕嗤:“小鶯花最近在做代購都不知從哪進的貨?”


    蔡嫂將烤串一串一串擺上鐵架:“何等的盛況,一夜銷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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