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家二位兄弟連日來奔走確實累壞了,晚上飯也沒多吃就和衣睡下。也不知是何時,雲瀚醒來時屋內一片昏暗,饑渴交加的他起身就摸索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水。而屋外卻是傳來吵鬧聲,雲瀚念叨著開門就見鳳桐衣哼著小曲正向這邊走來。


    樓下也有很多人,吵嚷著不知在說些什麽。雲瀚看向鳳桐衣,後者麵露喜色招呼他說:“剛醒嗎?這個給你。”手中捧著一包剛從外麵買回來的糕餅,完全沒有動的樣子。


    雲瀚笑著說了聲謝,還沒問樓下是什麽事情鳳桐衣就舉手拍著他的頭說:“雲二爺的姿態真是不敢恭維,像你這種丟了老婆的人最好是把頭發剃光了好。”


    “你想讓我去做和尚嗎?”雲瀚打開紙包,狼吞虎咽,話也沒說清楚。


    “三千煩惱絲,去盡不必惜啊!”


    “別說我了,樓下是發生了什麽事?”


    鳳桐衣回頭看了一眼,說:“有一個自稱是真酒關門弟子的人帶著真酒的骨灰去了正法宮,現在傳開了。”


    雲瀚被噎住,喘了半天驚訝問:“關門弟子?叫什麽?”


    “叫唐……。”


    “唐利川?”


    “哦?你這語氣好像是認識人家的嘛!”鳳桐衣好奇而問。


    雲瀚神情一緊,正在疑慮就見大哥雲官從樓下大跨步走上來喊著叫他出發。雲瀚一問是否去正法宮,他便說:“是!”神情嚴肅,看來此事多半是真的。


    的確是馬上行動,且這一路上他們見到不少人成群結隊正往正法宮方向趕。走到一半就又再見到那個許田英在郊外和一群人撕鬥,盡管看起來明顯是許田英在欺負別人。雲瀚也是剛剛知曉這個許田英也算是江湖一號人物,但他明明是學劍的,為何偏偏不出劍招?還脾氣暴躁的與這些江湖小輩吵成一氣。他們從這邊走過去時就聽見許田英在那裏罵真酒,說他死的太便宜之類,還叫嚷著不許外人提真酒的風流韻事。大概是有嘴快的人在那裏說了真酒的壞話他才會發這般大火。同行的人當中有愛湊熱鬧的也就不走了圍觀起來。


    雲官說這許田英的母家曾有一位女俠就是正法宮的弟子,本來那個女人都快成為法女,不知出何原因而自正法宮消失不見。有傳聞說那個女俠與真酒過分親昵而被人懷疑,這也算是真酒一生中無人不知的汙點了。這個許田英大概因此一直都厭惡真酒。


    這個時候,正法宮外火把齊聚,山門亮如白日。門前的人爭相詢問真酒故去之事。還有問明天宮主之選是否會如期進行之類。而在山門前還有雲家兄弟剛認識的真旗。她一遍又一遍對那些人說請他們明日午時再來正法宮,介時兩位禦主會對此事再作回複。卻有不識趣的人說真酒在宮主易選前離宮辦事莫不是為了尋找自己的私生子這般的話。更有甚者好奇問那個唐利川是不是真酒的私生子。此話一出,真旗馬上雷霆震怒一拳將對方鼻子打歪三分!


    “跪下來向我師傅認罪!”真旗嗔目切齒道。


    於是,這些人叫嚷著鬧起說正法宮之人品行不端,吵聲震天。


    雲家二位下馬快步行去,門口的人正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叫喊著非要叫真旗磕頭謝罪。真旗盯向那人道:“你這人嘴巴不幹淨,欠管教!”


    對方再罵,更想出手,臉紅筋漲之際還未出得一拳便被從空而降的一物給砸的撲倒在地,噗的吐出一灘血來,聽那慘絕入寰的叫聲大概連骨頭也斷了好幾根。眾人回頭一看就見四丈遠處一灰衣人緩緩走來,手裏還抱著石頭喊道:“誰在說真酒有私生子!給老子出來!”


    眾人頓時如驚弓之鳥,喊叫道:“是許田英!”驚惶失措,生怕自己成為許田英下一個攻擊目標。


    許田英抱著大石頭往空中一拋狂吼道:“雜碎們!真酒也是你們可以評頭論足的!都去死吧!”


    “喂!”雲瀚冷汗涔涔向一邊退去,心想這位前輩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呢。可幸,蕭固一會就出來了站在真旗身邊微微施禮喊道:“前輩,您可願入正法宮一談?”


    許田英卻是“哼”的一聲底氣十足道:“一個死人,我去幹什麽!走啦!”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走時還一臉惱色,看來和真酒之間仇恨不淺。


    蕭固再轉身看了一眼真旗,看她神色憔悴他已明了真酒故去對她打擊甚大,於是說:“他們縱是再有不對,亦不可在正法宮前對客人不敬。”


    真旗反駁道:“客人?客人也該有客人應知的規矩!出口傷人我便要教訓他們!”說著便不理會蕭固如何轉身進得正法宮去。


    雲官走上來行一禮,蕭固也顧不上真旗重新安排了弟子看守大門,便請雲家二人入內去了寂聽法殿。雲官暗暗對小弟說:“介時不可口不擇言。”雲瀚本欲反駁,又想此事非同小可還是聽大哥的吧也就閉了嘴。


    如今的寂聽法殿氣氛沉重非常。除去左右為首的兩位禦主蕭別與宋引,另有侍正祝傳甲與嚴玄之,其餘為普通弟子。兩方人員各自一邊,中間又有兩人,這兩人一個帶孝向著正大光明淵鏡,另一個盤腿坐在地上似乎在打哈欠。殿內撤去了原本布置好的東西,顯得分外空蕩。


    而淵鏡之下方置有一壇,多半就是真酒的骨灰了。


    蕭固一來,眾人紛紛看向門口。蕭固先說許田英來了,但是又離去。語氣不急不緩,看著到是一個平穩的個性,甚至偏於冷淡。雲瀚還以為這樣的公子一定善言巧辯,誰知此時再認識一番居然是個悶葫蘆個性。恐怕不適合小妹!


    然後,真旗也從外麵進來了,麵若冷霜,明顯對方才之事恨入骨髓。


    蕭別五十歲出頭,宋引小他幾歲。蕭別莊重溫雅而威嚴,宋引則看著略顯拙笨。祝傳甲四十歲左右,神情嚴肅而憤然,似乎在盤算著正法宮之主一事。嚴玄之則年輕的多,看起來也不過二十歲出頭,他家祖上與正法宮關係匪淺,似乎因這關係才當上了檢部侍正。


    一一認識過後便進入正題介紹在地上的唐利川與百裏怒雲。說是介紹,其實他們又都認識,隻是這情況下不好過分表示熟識而已。顯然,他們也知曉雲瀚見過真酒,所以這才叫人來核實一下。但雲瀚所見又並不多,隻有在雁涼鎮時吞鬼要收賣他的過程而已。


    詢問的人是祝傳甲,問當時共有幾人,還有何人在場。地上的百裏怒雲就坐不住了起身笑道:“詢問的語氣請秉持正法宮君子氣質,畢竟雲二爺也不是正法宮的犯人。”


    此時的百裏怒雲額上多了一條青巾,她用大把的額發遮住自己半邊臉,畢竟接下來她可能會在更多人麵前重複一樣的話為唐利川作證,她還有自己的事想做,越少的人認出她來越好。而且就身上的衣服來說也不知她從哪裏搞來的,非常破舊,雖舊但也洗的幹淨,都有些發白了。雲瀚看的第一眼也是沒認出來。


    祝傳甲幹笑著朝雲瀚道歉,雲瀚也毫不介意。他把前前後後與真酒相遇的事情說了一遍,以及最後想起他在大鵬廣聚所見的老爺子是真酒時再返回去確定的事都講了。因為雲官做事一向謹慎,他們兄弟甚至沿路找了很久,隻是沒有找到影蹤而已。


    結論就是,真酒發生了什麽事隻有唐利川與百裏怒雲知道,他們二人說真酒因無心殿而死可信度很低。盡管唐利川拿出的錦囊中有真酒的親筆書信和正法金球,但信中卻沒說他去做了什麽,是不是和無心殿有關,隻說唐利川是自己關門弟子自己又教了他雁回天劍法而已。確切的證據卻沒有。


    雲瀚一聽便明白他們不相信唐利川,但懷疑他什麽?懷疑他並非真酒的關門弟子?還是懷疑真酒的死另有隱情?


    結果,他們說他們要清楚真酒為誰所害,他又為何選擇在這段時間外出。似乎真酒外出是自己偷偷出去的,而且一路來正法宮的人都沒有他的蹤跡。


    雲瀚也是奇怪,問:“怎麽?難道沒有見到凶手麵目嗎?”


    唐利川搖頭說:“無心殿。”


    “無心殿是什麽?”


    唐利川便歎氣,這和正法宮的人問的問題都一樣。如果他知道無心殿是什麽就好了。百裏怒雲一直冷冰冰盯著他們,她是絕對不會說真酒要查金礦之事才死的。這件事太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才越好暗中下手。而且突然之間,真酒的死讓整個正法宮難以接受,她也理解,但是她心情很煩躁!


    之前真旗就問既然是師傅收的關門弟子,為什麽隻傳了雁回天劍法中的第一篇。百裏怒雲老實說:“大概連他也沒想到自己會死的那麽早吧!”於是真旗上去就是一拳,如果不是她閃的快,大概這又是一場大戰。


    在此之前,誰知道唐利川是誰!這也就算了,他們卻偏偏不得不提到田見天。田見天在武林中也算小有名氣,隻是他那“名”是“臭名遠揚”的“名”。田見天任性妄為,貪財好利,行事魯莽又不善交際。江湖中如果有二十人與他照麵,他一定會得罪十九人,餘下的那個或許是個又聾又瞎的。雲瀚在提到田見天的時候就已經發覺諸人臉色不對。


    於是,他說:“田兄或有其邪骨,但當時他並不知真酒宮主身份,也未逃避仍出手相助。唐利川更是不懂武學,即便如此仍挺身相助,憑這一點,正法宮若再懷疑他便不公平。”


    於是嚴玄之皺眉說:“雲二爺有所不知,真酒宮主不僅唐少俠為關門弟子,教他雁回天劍法,更將正法宮的正法金球給了他。”


    “所以呢?”


    嚴玄之說:“從今以後他便是正法宮的宮主。”


    (冬至的時候下了場雨,隔天晴空萬裏。又隔天霧霾爆表,氣溫驟降。今日大外甥三歲生日,明天外甥女定親→_→是的,外甥女。我不想去,去了一定會有很多人圍著我嘮叨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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