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怒雲大咧咧坐在床上望著宋引走進來,雲瀚輕咳一聲和宋引打招呼,客氣罷宋引說鳳桐衣和雲官在前麵等他一起下山去。雲瀚應了一聲這才匆匆離去。宋引看他走了便進門又關上門,剛轉過身,百裏怒雲就歎著氣指著他說:“宋禦主,您可以把房門打開嗎?”


    宋引瞄了她一眼,說:“怎麽?你怕我吃了你不成?”


    百裏怒雲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說道:“嘖,是真酒說你喜好年輕漂亮的姑娘啦。”


    宋引聽了又盯了她一眼解釋說:“你是年輕,不過還和漂亮二字差一些距離。”說著他還覺得不夠所以又拿手比了一下,示意那麽一些距離到底有多少距離。


    百裏怒雲跳下床,因為動作太大牽到背後的傷口便呲了一聲,眉頭緊皺說:“我若是知道事情這麽麻煩,打死唐利川也不會讓他來正法宮!”


    “那我師兄的骨灰呢?”


    百裏怒雲瞪了他一眼,說:“人家的骨灰,關你們什麽事。”


    宋引便從袖中把沙堆中的一截頭發拿出來放在桌子上麵問:“隻留下一截頭發?”神情悲愴,當真不像她初來正法宮時所見到的宋引。百裏怒雲看著,默默點頭,不敢亂說。宋引便歎了口氣說:“隻要沒落到挫骨揚灰,也還是好的。”又重新把頭發收了起來,說:“那你是想活著走出去還是想橫著死出去?”


    百裏怒雲便走到他麵前一腳踩在凳子上說:“哼,我就知道你和那個真酒一樣不是什麽好人!”


    宋引扭頭看向她,說:“那你還是早點把自己知道的事都說出來吧。”


    百裏怒雲告訴他,“你知道不知道這個世上有時候就是……你知道的越少,越能活得久一些?宋禦主有這樣的認識吧?”


    “哦,你還真別說,這一點我還挺認同你的。不過這事都已經這麽大了,你覺得誰還能壓得下去?”


    百裏怒雲無力的望了他一眼,歎氣,問:“那個臭道士抓到了沒有?”


    “道士?”


    “就是從我後麵把淵鏡打下來砸中骨灰壇的人,我沒看清他的模樣,不過從衣服來看應該是個道士。”


    宋引歪頭思索片刻說沒有抓到人,也壓根沒人看到那麽一個道士。說完就有些怨念的問他們幹嘛用瓦壇裝沙子。百裏怒雲氣惱萬分說:“難道我還得去找個金鑄造的?”


    宋引便繼續沉思,對她說:“不過骨灰壇破了,在場的人現在都知道裏麵裝的是沙子。他唐利川就不能輕易從正法宮離開了,還有你。”


    百裏怒雲嘀咕:“我想走就走……”然後宋引一甩袖子指著她的鼻子說叫她老實點別再真旗麵前張嘴閉嘴“老頭子”之類。百裏怒雲攤手完全沒聽進去的樣子。宋引看她不記教訓便盯著她臉上被真旗打的那一拳說:“其實真旗的拳頭還是很硬很有力的吧?”


    百裏怒雲翻個白眼,心想真旗好壞也是他們真氏弟子裏麵唯一的女弟子了,今天能登堂講話的地位也是一步一步打拚出來,也的確是有那麽些地位,還是不再跟她計較了吧。心裏這樣想的時候她沒有答話,但之前一直在想事情這會被宋引提起舊傷她又捂著臉去翻包裹找藥膏擦臉。宋引又想起萬法天章的事就問她和紫凰聖教有什麽關係。她想了想說:“還不是無心殿的事,其實我和紫凰聖教真沒什麽關係,隻不過恰巧學了萬法天章自保而已。”然而,宋引看她的眼神還是十分古怪,過了會他才說:“如果你不是無辜的那一定是一個非常善於說謊話的大騙子。”


    百裏怒雲攤手,說:“對,我騙人無數,連正法宮的人都被我騙過去了!”


    宋引剛想笑,外麵唐利川就敲門來了,還有阿落也在外麵喊著問她的傷嚴重不嚴重之類。百裏怒雲聽了轉身就往床上去,邊走邊說:“把他們攔在外麵,那位阿落姑娘絕對不能見。”


    宋引對她笑了兩聲轉身去開門,百裏怒雲翻個身聽見宋引在門口說傷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情,又叫唐利川不用擔心然後關上了門。百裏怒雲就捂著臉心想:紅薇,你真是上輩子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想著不痛快的事她還居然睡著了,再次醒來還是因為真旗在拍她的門,百裏怒雲迷迷糊糊還在跟她的公子相會呢,門就咣當一聲被真旗給踢開了。


    百裏怒雲嚇了一跳起身就握住劍喊道:“誰!”看到真旗端著吃食還帶著條馬鞭就已經站在身前三尺的距離,冷著臉似乎強忍著怒氣說:“晚飯!藥膏!還有……今天我打了你一拳,現在你抽我一鞭當作我們互不相欠!”


    聽此,百裏怒雲登時來了精神翻身盤腿坐在床上盯著她,想笑又不敢笑憋的臉有些疼望著她說:“你……不會生氣又還我三鞭吧?”


    真旗柳眉一豎,厲聲斥責道:“你當我是什麽人?我既然是來賠罪的,那就絕不會如你想的那樣做!”


    百裏怒雲便恍然的“哦”了一聲下床穿鞋子,麵上仍裝作思考的模樣說:“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對!你打吧,本姑娘絕不還手!”還把晚飯放下將鞭子扔到百裏怒雲懷中。


    百裏怒雲的個頭比真旗還低了半頭,後者為表決心還將頭一昂,看也不看百裏怒雲,場麵有些滑稽。百裏怒雲便挽起袖子圍著她轉了一圈,這時,隔壁聽到聲音的唐利川也站到了門口來,百裏怒雲抬手示意他不要進來然後站在真旗的身後說:“咱們說好的啊,你決不還手。”


    “你哪來這麽多廢話!”她叫道。


    百裏怒雲喜上眉梢道:“好!”向後退了半步抬手就是一鞭清脆響,可沒輕著。真旗縱是心中有準備亦沒忍住她這一鞭下手如此狠。


    百裏怒雲這心中頓時舒爽許多,她將鞭子往桌上一扔坐下來端碗準備吃飯,也不管真旗是何臉色。真旗一把抓過鞭子麵色沉如黑夜般就要衝出去,還和唐利川打了個照麵,衝他一聲冷哼走了。


    唐利川走進來說:“何必真的打她呢?”


    “嘿,人家上門求打,我也不好意思推卸呀!不知道那丫頭在想什麽。”抬頭看向他,問:“你吃飽了?”


    唐利川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有點頭。百裏怒雲又向外看,問:“那個阿落姑娘呢?”


    “到外麵去了。”


    百裏怒雲便說:“那個阿落,她好像知道很多事……”她隻顧著埋頭吃飯也沒注意到唐利川一副吞吞吐吐有話想說的表情。百裏怒雲說:“不管怎樣,好在她沒有想坑你的意思,她連鳳仙宗的人都敢得罪,看來背景也不小,以後我還是小心著點吧。”


    唐利川就坐下來說:“我一定要待在正法宮嗎?”


    百裏怒雲說:“放心吧,有宋禦主在,你死不了。”


    “我……我是說我不喜歡這裏的氛圍。很……叫人很不舒服。”


    百裏怒雲吞下飯後想了想說:“他們剛死了宮主,氛圍能有多好?不過,你現在就是想走他們也不讓你走呀!你說我們兩個能從這裏逃出去嗎?”


    唐利川想了想沒有說話,百裏怒雲又說:“等老爺子的祭日過了再說。”唐利川不再多說起身回了自己的屋中。


    她吃完晚飯跑出去叫人過來收拾碗碟,拿起真旗送來的藥膏抹了一下,感覺良好,心情又好了許多。趁著心情好,她又掏出針線把破了的價錢昂貴的衣服縫補一下。之後一直睡不下去,又覺得時間尚早便找理由說上茅房就在正法宮內四處轉悠,不管去的是哪裏,後麵也總有人隔著幾丈遠跟著。走的心煩了才借著燈光一看,邊上就是“千卷屋”,是放書冊的地方。百裏怒雲便就此停下,正想要進去時就見裏麵匆匆走出兩人,其一便是嚴玄之,另一個身著藍色華衣,步履輕盈但麵色沉靜,初看之下以為是哪個公子哥。


    百裏怒雲出現在千卷屋前太過突兀,以至於他們二人皆停下腳步。嚴玄之知道她,便問何故在此。她還沒機會開口,嚴玄之就一臉鬱悶的轉頭給那位藍衣公子介紹說這是百裏怒雲,真酒宮主的關門弟子唐利川的義姐。而那位藍衣公子則是真酒宮主的室外弟子,名為時蘭濤。


    這位時公子絕不簡單,因為就百裏怒雲所知,真酒除了正法宮這些真係弟子外從無收過什麽室外弟子,而這宮內的弟子也並非全部都受過真酒點撥。即便像真旗或是真奐他們雖稱真酒為“師傅”,但實際從真酒那學來的武功恐怕也不過一招三式而已。她甚至曾在調查過程中知曉有這麽一位室外弟子人物可也從沒見過,今時一見覺得大失所望。唉,不就看著像是一位公子哥嗎?到底是哪裏不同以致於真酒要收他為室外弟子?據聞真酒這位室外弟子的功夫嘛是不差於蕭固那位出名的公子,但到底有多高,卻從不曾有人見識過。


    嚴玄之見狀便二話不說就繞過百裏怒雲說有要要去稟告二位禦主,回頭又請時蘭濤相助在此看顧不可叫人接近,語氣很是尊敬。等他們一走,百裏怒雲重新把主意打在千卷屋上。


    o(≧v≦)o(我最喜歡的時公子出場啦!還有再過一天就是2017年啦!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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