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江仙就跑去那兄妹所待的院子裏聽壁角了。三月雪在百裏怒雲房裏問她怎麽了,她說:“那小丫頭年紀輕輕的,居然知道端茲城一飾天。”


    青豌倒了茶水說:“我看你這人是越來越神經了。”


    三月雪淡淡的笑,說:“這靈歸道觀卻是此處屈指可數的修行之處,往來者也多是富貴人家的婦人娘子。這一點,連小小人蓮子心都知道,一飾天的首飾遍布天下,有何值得你這會思來念去的。”


    “那他們為什麽還派人跟蹤我們呢?”


    “也許他們和你一樣又小心又好奇心重呢。”


    百裏怒雲很喪氣的望了她們一眼,過了會才皺眉說:“我現在真的經常疑神疑鬼嗎?”


    三月雪看著她,真誠的說:“好像比這嚴重。”


    青豌便勸道:“紅薇,別再做下去了。前幾日,若非江仙耳朵靈光,我們就要被官府的人抓到了。那個張彝,他可是武帝的人。”


    “武帝的人就怎麽了,我還懷疑他不是什麽好人呢!”


    青豌就氣餒了,她看向三月雪。後者淡淡的笑,說:“你的武功呢肯定是不行了。紅薇啊,實在不行你就在雲家或是鳳家挑一個人嫁了吧?”


    噗!百裏怒雲被三月雪這番話嚇的不輕。青豌聽了忙是搖頭說:“不行不行,嫁人是大事,怎麽可以為了這隨便挑人呢?”


    “能隨便挑人,也是不簡單的了吧?”三月雪說,看樣子好像有意捉弄她百裏怒雲。青豌卻認真的搖頭說:“絕對不行,真那樣了,羊入虎口,那……那可不行!”


    百裏怒雲拿起桌上的沒完工的繡帕說:“雪姨跟我鬧著玩的,你還真信啊?”


    三月雪若有所思,說:“我倒覺得,那位時公子也不錯。”


    百裏怒雲本就有些心不在焉,聽三月雪如此一說她一針下去就紮在了自己的手指上,叫道:“唉喲!”跳起身來。青豌嚇了一驚忙去看傷處。百裏怒雲揮揮手說:“小事,誰還沒被紮過嗎?”又坐了下來盯著三月雪看。


    三月雪也看著她,說:“你別跟我問時蘭濤的事情,我還真不知道。”


    “我不信!”她說。


    “那你知道了又如何?”三月雪問。


    百裏怒雲沉著臉扭頭繼續繡手帕,外麵江仙推門而入。青豌迎上去講:“江仙姐姐回來了。”


    三月雪問:“如何?”


    江仙說:“是海慶府人,明日便要出發回去。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是在躲避什麽人。”


    “和你一樣。”三月雪對百裏怒雲說了一句後站起了身,又道:“你也不必太過掛心,好好休息,明日我們也該出發了。”


    百裏怒雲還在想時蘭濤的事,結果真旗就跑了過來跟她說白天見的那小丫頭去找了她。她就問:“怎麽了?”


    真旗神秘道:“你知道她是什麽人嗎?”


    百裏怒雲笑笑,說:“什麽大人物?”


    真旗對她的笑容可是嫌棄了,說:“你這皮笑肉不笑的可真難看。我問你,你可知道海慶府的四海一家?”


    她說:“巧了,我哪都去過,可就那海慶府沒怎麽走過。那四海一家是什麽?”


    真旗翻白眼,說:“東南西北走天下,五【和】湖四【諧】海在一家。你沒有聽說過?”


    “也許就那麽巧沒聽說過吧。”她講。


    真旗也是服輸,講:“四海一家是客棧,是海慶府乃至整個武朝最大的客棧!甚至包攬了交易場所,酒店生意。做生意的人如果能在那談一樁生意,麵子都是足的!更重要的是,四海一家有武帝撐腰!”


    “所以和那個小姑娘有什麽關係?”


    真旗說:“那個小姑娘叫古花溪,她是四海一家之主鄔夫人的女兒!”


    “這麽說,四海一家的東家還是個女人?”百裏怒雲抬頭看青豌,她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沒有說話。她又看向真旗,可惜她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百裏怒雲隻好說:“那小姑娘就跑過去跟你說個這?”


    “那到也不是,她跟我打聽了一些正法宮的事情。問我師傅的事,和你義弟唐利川的事情。”


    “可按你說的,四海一家是個客棧,是生意場所,她問正法宮做什麽?”


    “你以為我沒問嗎?她說是她的哥哥很喜歡江湖俠士,對正法宮仰慕已久之類,可我聽著覺得不像。”


    百裏怒雲起身伸了個懶腰就把她往外麵推,說:“管他像不像,反正明天他們要走了,我們明天也要走了。”


    “唉?你怎麽知道他們明天要走?”


    百裏怒雲盡管說漏了嘴還是麵不改色的說:“明天不就知道了嗎?要想跟得上我百裏怒雲,真旗女俠你就老老實實休息去,別再我跑著你在後麵追著,多累人呀!去吧!”把真旗推了出去。


    真旗回到道觀前,她的師弟問她何時歸正法宮。她走過去說:“怎麽像還吃奶的小娃娃?”


    師弟不樂意了,說:“真旗師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再不回去,嚴侍正要扣我們的銀子。好不容易碰上一次任務,可你就這樣跟著百裏怒雲做什麽呀?”


    真旗不作理會,說:“那個百裏怒雲……她別有目的,你們不好奇啊?”


    “好奇歸好奇,也不能跟銀子過不去啊!”


    “那你們想走,就走好咯!”她說。


    有一個就興高采烈的喊道:“走什麽!好不容易離開正法宮當然得四處轉轉!出了事有師姐扛著,怕什麽!”


    “唉!”真旗喊了一聲拿鞭子指著他說:“出什麽事?你小子想幹什麽去?”


    道觀裏百裏怒雲一行人收拾了東西,江仙蹭蹭從山後麵跑上來說那鄔夫人已經走掉了,隨行的還有一大幫子的人,掛著旗子像是走鏢的。三月雪聽了就對百裏怒雲說:“這下你也不必多想了,人家連鏢師都有,我們也沒機會去親近親近了。”


    她惋惜了起來說:“那個四海一家我怎麽沒聽說過,若是生意當真了得,青豌可去探探,以後作生意總會用得著的吧?”


    青豌就說:“那我以後留意,有機會就去拜訪那位鄔夫人求她照拂好不好?”


    百裏怒雲使勁戳了她一下,說:“你也挖苦我!”


    她們下來的時候正看到蓮子心和幾個小道姑在清理積葉,百裏怒雲過去逗她,她嘟著嘴拖著掃把跑,還說:“你真討厭,等我長大了看我怎麽欺負你!”


    百裏怒雲衝著她說:“小丫頭,有能耐了啊!”衝過去彈了她的腦袋就跑。


    如白觀主派弟子送了些路上的吃食,收下後又在觀門口看到了真旗仰著臉等她們。青豌問百裏怒雲她究竟要幹什麽,百裏怒雲說:“大概閑的無聊找點事做吧。”真旗自沒聽清她在講什麽,等到她走過來了才問道:“你剛才看著我說些什麽?”


    百裏怒雲清了清嗓子說:“說有勞真旗女俠一路護航!”


    兩人吵個不停。三月雪和青豌坐同一輛馬車,江仙駕車。百裏怒雲騎著棗兒在前麵走,三月雪出來看了看說:“說這麽多也不嫌累。”青豌笑嘻嘻的講:“我好久沒看紅薇與人吵嘴了。”


    路上泥濘,行的慢,走到快中午還未走出鳳凰川。百裏怒雲和真旗卻還在吵真酒遇難之事。百裏怒雲說那是天命到了,真旗說他們正法宮的人就不相信天命。百裏怒雲翻個白眼,說明知是無心殿下手何必再來與她追根究底。真旗說:“你們都說無心殿,可我從沒見過無心殿,你叫我怎麽相信?”


    爾後江仙喊了一聲,百裏怒雲回頭看,問:“怎麽了?”


    江仙回頭與馬車裏的三月雪小聲說了一句又回身對百裏怒雲說道:“前麵有撕殺聲,不出百丈。”


    真旗納悶道:“她的耳朵可有這麽靈?”


    百裏怒雲沒有說話隻是應著江仙的話說要到前麵去看看便策馬而去。真旗見狀不管身後的三位師弟也追了過去。


    他們隻需再走小半天便能離開鳳凰川,這一路的山越來越緩,到了前麵還有一片槐木林。但大路隻有一條,被雨水浸泡的泥路上留下一對雙轅馬車的輪印,其寬比三月雪所乘馬車猶大了兩圈,說這輛馬車是四海一家鄔夫人所有也毫不出格。她們兩人循跡而去,果如江仙所言,百丈之處就看到一片開闊處,有一群人纏鬥在一起。真旗拉著百裏怒雲往上看,右前方可繞行到一個山坡,她們二人快速去了,下馬趴在石坡上細看,隻一眼就看到了那位古花溪。


    古花溪站在馬車前,馬車的簾子未開,裏麵應坐著鄔夫人,另一麵便是古花溪的兄長。他們兩個守著馬車,看著分外緊張。


    鄔夫人一行隻有一輛雕花馬車,看規模,可同時坐下四五個人不在話下,除此之外全部騎馬而行,共有十七個人。而在他們欲通往之路上卻隻有五個人,這五個人死死的守在路上,誰人也過不去。


    真旗拍了她一下叫她往古花溪身後望去,那後麵還有一輛不起眼的黑蓬車,上麵豎著兩支黑色旗幟,隱隱可見旗上有一個“熊”字繡中中間。百裏怒雲問怎麽了,她說:“這是海慶府俞州第一鏢的旗。”


    (立春後下了一場雪,在昨天半夜飄起雪花,今早起來雪已經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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