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三斤卻不是江湖人給金光鑒的稱號。


    而金光鑒卻是金一剪的第三個女兒,隻是她卻並不曾得上天厚待,不曾生的花容月貌,可她卻偏偏是懸心門四公子之一的蘇載雲知己好友。自她現世以來,世人不知她如何與蘇載雲成了故交,也不知因何蘇載雲便願與她成為好友,來往密切。隻是這樣的關係,這樣的人物竟也是以後麻煩的原由。女人之間的明爭暗鬥亦不亞於江湖於人的爭殺,漂亮的女人自負貌美無雙,素手香帕,揮舞之間,朱唇輕啟便半戲謔著賞了她金光鑒一個“胖三斤”的別名,還征尋她道:“雅名如何?”


    蘇載雲是懸心鑄海門的四公子之一,人稱不雅公子。隻是這別名則是金光鑒所贈。蘇載雲到也無異議,便由著江湖人漫談著兩人之間的各種或有或無的故事。最後,金光鑒自然沒能與這蘇載雲攜手,反而與這蘇載雲的生母成了忘年交,成了這知己的“姨母”。試想蘇載雲與這懸心門大小姐成婚之時,魚隱拉著金光鑒道:“這是你幹姨母。”可要將人憋壞了肚皮。然而可慶,蘇載雲婚後不久金光鑒也便離開了江湖事非之地來到了這望海城。


    還有一個故事發生在敦蘭。


    那年,柳州第一富賈商氏商子霓小姐在敦蘭行商,正趕上當地五年一次的賣當大會。當時的商子霓小姐自然不是商家掌權人,手中未有太多銀錢,而她當時卻看中了賣當物品之中一塊拳頭大小的藍寶石。而那寶石叫價二十萬兩,她卻勉強拚湊得十三萬兩。正當為難之際,角落之中一人幽幽喊道:“三十三萬兩!”


    此聲一出,那叫價的人行至商子霓麵前問:“小姐有十三萬現鈔,是否?”


    這人便從隨身的錦囊中掏出一疊銀鈔放在了她的麵前,說:“這是二十萬兩,鳳仙宗鳳家號銀堂可兌換。”說完便衝上台去,道:“這東西,我與小姐合買了。字據寫小姐的名便是了。我隻拿這個。”說著,她從物品台上拿起了放置藍寶石的匣子歡喜而去。


    商子霓商人出身,何曾見過這等虧損的買賣?她便問:“不知該如何稱呼?”


    她道:“胖三斤金光鑒是也!”說完人便離去。堂中人猶自低語道:“原來是不雅公子的紅粉知己,神人也!”


    於是,未多久,胖三斤花二十萬兩買了一個雕花木盒的消息也便傳到了各處去,自然那蘇載雲對此也有所耳聞。


    蘇載雲則道:“主人何為言少錢,愁眉不展俱是難。錢財本是身外物,誰將一擲換心閑。”


    這且是不雅公子與金光鑒之間的故事。駱信玉自幼也有所耳聞,但這卻是他真真頭一次見著這傳聞中的不雅公子,而且他難以置信,自己那怪癖的娘怎麽會成為這般好看人物的知己?而且他馬上摸著自己的臉心想,怎麽看自己也不像他兒子啊!看來這江湖傳聞實在是不可信的。


    蘇載雲行來與宋引招呼道:“可巧,宋禦主與祝侍正亦在。方才聽聞了魚龍墨印,便忍不住提起了舊事。”


    胡朝先插進去與他看了又看,隨後馬上轉身拉住駱信玉小聲道:“師母剛走,這人便來了,小玉你看師母這次不會是要玩大的吧?”


    駱信玉拍胸口道:“大師兄,我娘雖為人不正經了些。但她卻不是個會回頭的人。”


    胡朝先回頭又看,這時蘇載雲正與唐利川各報名姓,連見著阿真了,便說:“你呀!你三哥便快尋你來了。”


    阿真一聽,慌道:“三叔叔,你不要出賣我嘛!”


    他便顯得萬分無奈,說:“怎得我變成了三叔叔?豈不是要亂了輩份?”


    阿真笑著貼上去,拉扯著他的袖子撒嬌道:“三叔叔,您長的如此麵善,心裏麵一定是不忍心做一丁點壞事的,若是我三哥來了,他一定會罵死我的。您可一定要三思啊!”


    蘇載雲被她晃的實在受不住,便道:“好啦,你若是覺得雲河會罵你,便是你做了不對的事。若是你覺得自己行為做事完全在理,又何須在意他會罵你呢?”


    阿真悶悶不樂又往唐利川身後挪。後者道:“蘇先生可是見識過冷幫主所說的魚龍墨印?”


    尹天星也道:“是啊!那到底是個什麽物什?”


    蘇載雲便扭頭看了看冷白鋒,點頭示意道:“冷幫主。其實我並不曾見識過這魚龍印,隻是早年間聽一個人說起過。這魚龍印,曾是魚龍山莊之物罷了。”


    胡朝先急道:“說了半日,原來你竟也不知!那有什麽好說的?”


    蘇載雲失笑,道:“想必是胡小兄弟。”


    “不敢當!堂堂懸心門四公子之一的蘇公子,在下不敢與你稱兄道弟。”


    “我隻是覺得奇怪,為何每次見麵,胡兄都要夾槍帶棒的?”


    胡朝先不快,道:“想必是蘇大公子平日裏受人追捧的很,此時眼花,誤會了!”


    蘇載雲便不與他再說,隻道:“不知城主夫人她幾時離開的?實不相瞞,在下來時碰上她了,隻是多年不見不敢相認,未曾攔路。”


    冷白鋒道:“來時可是真真切切見過她在酒坊現身的。唉!是我大意了!她怎會再回望海城!定是去了別處才對!”說著便轉身又看向宋引。其後豐媽媽向前走了幾步說道:“冷幫主不必追,她走之前囑咐過我,這魚龍印非善物,還是早早的叫她帶走了好。”


    “笑話!”浪子幫的人湧動起來,嚷道:“偷我幫中之物,還敢撒這可笑大慌!真當她金光鑒是天上神人?未卜先知?”


    “這金胖子跑得,望海城總跑不了吧!她若是不還幫主之物,我們何須顧往日的情義,燒了你這望海城就是!”


    胡朝先揮劍擋身在前道:“冷幫主稍安,師母此去想必不會太遠,我這便去追,總會給冷幫主一個交待。”


    “你站住!”豐媽媽喊道:“小胡,你豐媽媽便說話不算話了嗎?”


    胡朝先左右為難,說:“總而言之,師母為人我是極信任的。她斷不會做這無緣由之事。你們呢!”


    水萊未語,尹天星拉他一把小聲說:“師母為人我們是知道的。可冷幫主為人咱們也清楚。難不成她二人閑得無聊,演出戲來騙我們嗎?”


    豐媽媽走上去說:“今日望海城事多,不知蘇三爺到我們這小地方又是為何?”


    蘇載雲思慮片刻,道:“隻是路過,況且望海城是梅州首屈一指的門派,作為懸心門東南一線貿易負責者,蘇某特來拜會。隻是不巧碰上了城中之事。說來,城主夫人也曾是在下好友,若二位之間有何誤會,蘇某也願為二人化解。”


    “嗬!曾是好友便是曾經了,怎得這會來攀親沾友的了?”胡朝先說著,又道:“若當真是師母偷了去要換銀子花花,冷幫主請開口,要如何才肯罷休?我這個做大弟子的便是將命給了冷幫主又如何?”


    水萊萬分緊張道:“大師兄不可!”


    冷白鋒不屑道:“我要你命何用?不過是討個說法,一人做事一人當,她平日裏便沒有教導過胡兄嗎?”


    豐媽媽眼見如此,道:“冷幫主,何必事事追根究底呢?若是小光將它變賣了,我等改日再贖回來就是。今時今日望海城並無可作主之人,且有正法宮宋禦主為證人,我等又跑不了。何必急於一朝一夕?”


    此時,也不知那冷白鋒如何,她卻追問道:“金光鑒行前可是說了什麽話?”


    豐媽媽答:“不曾。”


    “有的!”巴十肆突然道:“胡兄怎得忘記了。城主夫人可是留有一首詩的。”


    胡朝先當即明白過來。說:“那與冷幫主有何關係?”


    宋引遂問:“小兄弟可記得那首詩?”


    巴十肆笑道:“隻怕胡兄未必記得。城主夫人所說,是‘好漢仗劍稱雄霸,管問海客試高下。一生無愧不流淚,不管生來不管殺。’胡兄,可對?”


    胡朝先麵色不爽,更未答他。隻那蘇載雲笑著,說:“好漢仗劍稱雄霸,管問海客試高下。莫不是漢哥來到此處與胡家小兄弟交了幾招?”


    “嗬嗬!蘇三爺神算。隻是這話折煞我巴十肆了。漢哥之名不過糊弄小輩而已,在蘇三爺麵前,怎能稱哥呢?”巴十肆笑著解釋,也不管那胡朝先是何種麵色。


    蘇載雲仍是淡淡的笑,道:“不過一聲稱謂而已,我到覺得這一聲‘漢哥’很是得體。這‘一生無愧不流淚,不管生來不管殺。’就不知其意如何。夫人又覺該當何解呢?”


    豐媽媽見他目標對向自己,便輕哼一聲說:“這些詩文我一向不懂。”


    胡朝先也有些受不得他這些脾性,急道:“有什麽話不能痛痛快快的說的?你這人怎這般羅索?”


    蘇載雲輕輕點頭,與宋引道:“我卻有些猜測,正法宮宋禦主祝侍正都在,唐少俠這武林新秀亦在。我們何妨坐下來好好說說呢?至於這些不相幹的小輩們,請他們到門外等候如何?”


    駱信玉忙道:“那你先說清楚了。誰是小輩了?”


    蘇載雲也有些為難,他隻好說:“估且算你一個,畢竟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尚在繈褓之中。”


    駱信玉未及發作,阿真蹦跳著拉上他說:“走啊!走啊!帶我到你們望海城各房轉兩圈!我聽說金光鑒極是愛財,她是不是斂了許多珍寶藏起來,每天晚上摸著出來偷著樂呢?”


    蘇載雲又看向冷白鋒,道:“請。”


    駱哀也被豐媽媽送了出去,堂中便餘七人,乃宋引,唐利川,巴十肆,祝傳甲,胡朝先,冷白鋒,豐媽媽及蘇載雲。大門洞開,眾人皆被遣至四丈外,聽不得半句話,眼巴巴看著堂內的神秘氣氛各自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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