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破空之聲瞬間便息,魏息生嗬嗬作笑,喊道:“不雅公子之風,小弟佩服!”從窗口遁去。


    胡朝先要去追,巴十肆喊住道:“憑你,怕會著了他的道。”


    卻說方才發生何事。這魏息生說了胡話,拿一隻鏢投向巴十肆,另一隻鏢對準的是蘇載雲。胡朝先對他之話信以為真要做英雄拿他,不料他竟又發出第三枚飛鏢。蘇載雲反應及時離他也近拉了一把卻是躲避不及被飛鏢傷了肩膀。


    巴十肆用著衣角捏起插入木板中的飛鏢笑起,說:“不知蘇爺可有高見。”


    胡朝先懊惱的很,道:“這小子但在梅州,我定不饒他!”


    蘇載雲看著肩膀,道:“暫無異樣,想來又是唬人的。”


    巴十肆又道:“不然!這人與夥伴在此前後行凶自然有所圖謀,不是行竊便是為你這不雅公子,安全起見還是需要請個大夫查查。”


    胡朝先點頭讚同,道:“蘇三爺即是為了救胡某,胡某這就去請大夫。”說著,眉頭深皺急匆匆下樓去,片刻又聽樓下一陣騷動,漸漸又沒了。巴十肆歎氣道:“想不到蘇爺在此處遭殃遇險啊!就不知他們二人圖的什麽!”


    蘇載雲往那屋中去,苦笑道:“蘇某是個生意人,也要養家糊口啊!”


    “哇!這話若不是親耳聽,我和我那幫兄弟一定以為不雅公子是仙人!哪裏需要吃五穀雜糧呢!”巴十肆隨意說著從桌麵上卷了幾張紙將飛鏢包了起來說:“若真是有毒隻怕這梅州也無人查的出,隴川魏氏多年不現江湖,這東西還需仔細查查。”


    “那便有勞漢哥!”


    “客氣什麽!不過安全起見,蘇爺還是先查查看自己丟失了什麽物品吧!”


    蘇載雲倒無所謂的坐了下來,說:“最多不過黃白之物。說起這個,我聽胡兄之話,唐少俠可是一起來了?此時人呢?”


    巴十肆看他有意繞開話題便道:“大約去追凶了吧。”


    唐利川此時正站在石巷中,前後左右皆無人蹤。但這石牆頗矮,對方隨意躍入哪家便可將身藏起。他隻好向前走動,說道:“朱兄,不知有何必要在此為賊呢?”


    話剛說完,隻覺身後有風似是有人偷襲。他加快腳步向前奔去轉身回掌向對方腰間攻去。眨眼之間他已瞧見人影,掌中收斂左手試圖拿下對方右腕,卻被對方硬脫了手腕向後退了兩步笑道:“唐兄好快啊!”話畢他卻是再次襲來,這番卻是將那匕首收在了腰間揮拳肉搏。唐利川本不想與他生事,隻是這次相遇尷尬,對方並不想多作解釋隻一拳拳往他臉上來,唐利川也如那蘇載雲一般盡心閃躲。


    朱築此人,武功卻是有些一言難盡。唐利川未曾與多少人切磋武藝,卻也感覺得出來,朱築的功夫恐怕是遠不及阿真的。隻是不知他此時發什麽狠,竟是步步緊逼。幸而他並未用刀子,唐利川還撐得幾招。朱築越來越氣惱,一拳打在他胸口,道:“你不是真酒的關門弟子麽!”


    唐利川無奈,說:“朱兄若是覺得在下護不得辛小姐,何不勸她回家去?”


    朱築不曾料到他還有這番話,也是被噎得不輕,半日才道:“你追來隻為說這話?”


    “在下覺得朱兄和辛小姐頗有淵源,此時又與蘇先生有些瓜葛,覺得不妥,特來詢問一二。”


    “哼!還真是塊木頭!你不怕我殺了你這鼎鼎大名的唐少俠?”


    “……你殺不了我。”


    “……你真當我殺不了你?”


    “唐某不才,也學過一招半式。”


    “你……”


    “這話說的好!”魏息生大搖大擺的走來,拱手道:“幸會!”


    唐利川看了又看,驚奇道:“你是石鋒?”


    “嗬嗬!隴川魏氏少主魏息生!”


    唐利川又看朱築,此時他翻了白眼,顯然對魏息生這派頭不甚在意,甚至有些輕視。隻是唐利川想不明白,被那臨靈提去的石鋒怎麽又與朱築攪和在一起?還一同出現在此?


    魏息生慢悠悠走過來,看了朱築一眼,好奇說:“你們在做什麽?切磋武藝?唐少俠可還賞臉?”


    唐利川被他問的心中發慌,甚至覺得此人心智有樣,還不及回答一二,魏息生自朱築腰上撥出短刀便刺。唐利川已有提防,隻是這人動作太快,他心中一慌竟被腳下石板絆倒在地。魏息生見狀哈哈作笑,說:“真酒的關門弟子,當真是名動四方啊!”


    唐利川站起笑道:“魏君不過是想試探唐某罷了。”


    “嗬!唐少俠此意可是不曾在意?”


    唐利川後退了半步,笑道:“不曾在意!”


    “魏息生,我勸你莫執著。”朱築喊了一聲,可惜他已被唐利川激怒,手中刀鋒朝他心口刺去。唐利川移動腳步後退半步,腰身後傾去。正法宮所授一法為三千歲傳習下的“三法”之術。所謂三法即“拂愁”“剪鴻”“蓮花手”。拂愁卻為指法,以速度為首,擅長控製攻者手臂之力。剪鴻為短掌,有一招製敵之力。那蓮花手卻可以奪人兵器反擊得利!


    魏息生一刀為奪命,這一刀卻也毫無章法。瞬息之間,不過電光火石一刹,唐利川反手奪刀快步上前,手拿其衣襟將之推倒在石牆,手中刀離其喉不過毫厘而已!


    朱築鬆了口氣,說:“我勸過你!”


    魏息生連連大喘氣,他咽了口氣,道:“唐少俠,好功夫。”


    “非也,在下以為魏君興許是累了,疏於防範。令唐某占了便宜。”


    “哦,有點道理!”說著,他抬手試圖扭轉局麵,可惜唐利川雖嘴上奉承可這手上的勁道毫無鬆懈。


    “有一件事還需魏君如實相告。”


    魏息生無奈的笑,說:“你的刀架在我脖子上,我當然盡力配合。”


    “你們要對蘇先生做什麽?”他問。


    朱築說:“唐利川,此事與你無關。”


    “朱兄,此言差矣!唐少俠乃正法宮之主,整個武林都將是他的,問一問是應該的。但這說不說就是魏某的事了對不對?”


    唐利川把刀子壓低了些,威脅道:“魏君並不惜命麽?”


    魏息生歎了又歎,最後無賴般笑著說:“你贏了。我們隻是好奇,想拿到他懸心門的客戶名單而已。然而可惜,他不雅公子來此卻並非為了懸心門的生意如此簡單。”他說著,眼角的餘光瞥了下唐利川手中握著的刀子,笑了笑。唐利川會意收起了刀子。魏息生便十分友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唐少俠的人品,在下很是佩服。”


    “方才魏君講蘇先生來此的目的似乎並非他所說那般。”


    魏息生左看右看小心翼翼,他走近一些壓低了聲音說:“懸心門以販賣武器為生,武器雖可自保,亦能殺人,是不是?”


    “這與你們的目的有何關係?”


    “嗬嗬!這不正說明,世間諸事對立共生,互相為敵,卻又缺一不可。唉,世上既然有不雅公子這般清澈之人,自然也有與之相對立之人,之事……容不下他啦!”


    所以呢?唐利川仍不太明白,蘇載雲來此並不是為了懸心門的生意,或者說至少不僅僅是為了懸心門的生意。可看他在望海城的表現,他似乎是自願前來這梅州才對。


    唐利川瞄了他一眼又望向朱築,說:“多謝魏君提點。”


    “那你可欠本公子一個人情呢!”


    唐利川說:“我能保證下次魏君若是落在我手中,我可留你性命!”


    魏息生便哈哈作笑,望著唐利川快速離去的身影,他說道:“唐利川,哪怕你是正法宮之主,你也不過這天地間小小的螻蟻而已,你能翻天覆地,除惡清濁不成?”


    朱築譏笑道:“怎麽?魏兄可是嫉妒他唐利川?”


    “笑話!”他說,麵上卻始終陰沉。


    “那敢問魏少主,事情如何了?”


    他便笑的分外開心,說:“小爺的事,自是要成的。”


    唐利川一路疾奔,雖抱有僥幸之心但終不能相信魏息生所說。若是有人容不下蘇載雲,這人可是懸心門中之人?


    折騰了大半日,尚顆粒未盡。此時紅霞半邊天,彤雲萬裏一望無垠,海那邊吹來的風帶著腥氣反倒使人更加清醒。唐利川繞了幾條巷子也終於要尋到金光鑒的那家酒屋。巷子裏卻有一人突兀的坐在矮石牆上,他頭發零亂,手裏握著一隻短笛。他正全神貫注盯著笛上的鈴鐺看。看那年紀,約摸與他錯不了幾歲。唐昨川盯著他自他身前徐徐行去,走過幾步遠,對方忽然開口道:“你盯著我做什麽?”


    唐利川回頭打量他,對方仍是盯著自己的鈴鐺看,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這個過路人。而且他覺得這個奇怪的年輕人並不像是這梅州之人,因為他的身上背著一件兵器,雖然看不分明那是怎樣的武器,但他覺得與阿真攜帶的兵器到有幾分像。


    唐利川點頭說:“無意冒犯,在下唐利川。”


    對方緩緩扭過頭來盯著他看。


    這人長著一張稚嫩未脫的臉,表情呆滯,目光卻異樣的清澈。他卻張口說:“狂哉。”


    嗯?唐利川覺得此人怪異,卻也未敢再深問,轉身欲走。卻又見身後丈遠處的石牆一角站著一人,仔細一看,外形像是那不雅公子蘇載雲。唐利川心中頓安,喊道:“蘇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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