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天,確定沒有申請助學資助的同學,在上午停課之後,陳立川來到導師辦公室,跟他報告這件事。


    “老師,這是申請稿,咱班總共有兩人,宋豔花家庭的情況,我私下找她們宿舍的了解過了,確實比較拮據。


    至於梁景山,他的家庭情況我們宿舍裏的都可以證明,雖然他性格上比較張揚,但家庭條件確實不好。”


    陳立川認真說著。


    李春勤輕輕點頭,一邊看著兩份申請稿,突然猛地看向陳立川,頓了片刻,示意其坐下。


    於是陳立川搬了長椅,坐在導師一旁。


    “怎麽沒有你的?”李春勤聲若蚊蠅,“本來商務管理係是沒有名額的,相比於其他係,我們是比較特殊的,我要這個名額,主要是因為你!”


    話已經挑明了。


    陳立川低頭沉吟,在這一刻,內心被觸動,人際交往中,你的委曲求全,阿諛奉承,能夠遇見真正為你辦事,為你考慮的人,那也都值了。


    “老師,您對我的好,我一直記在心裏,包括推薦我進學生會的事,我知道您一直在為我做考慮。”


    陳立川話語誠懇,目光感激地看著李春勤。


    “但我家的條件,不是像同學們說得那樣窮,在小地方還是不錯的,經營一家電器城。”


    “是這樣?”


    李春勤恍然,往前挪了挪椅子,其實陳立川之前給他的印象,就是受苦日子出來的孩子,現在真沒想到,他家條件還算優越。


    “可能從小在生意場上長大吧,所以......嗬嗬嗬,倒是勤快一點,就被同學誤解了。”


    陳立川難為情道,誇自己的話,當然要含蓄一點。


    “立川,你是我見過最務實的一個人,肯定是因為你父母言傳身教,他們穩重、有擔當的性格,對你有很大影響與幫助。”


    李春勤緩緩說道,眼下倒是挺想了解陳立川的家庭環境。


    “嗯,對,我爸媽確實在當地的口碑非常好,為人善良、樸實,還非常穩......穩重。”


    陳立川點著頭,表情極為肯定。


    突然的話題,打開了兩人的話匣子,一直聊了許久的時間。


    陳立川有意鋪墊火鍋店的事,於是添油加醋地說了暑期創業,雞蛋灌餅的經曆。


    “兩個多月賺了有6萬塊?還是在小縣城?”李春勤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單純的運氣好,調的配料正好搭寧縣人的口味,又隻有我一家,不過現在那小地方賣雞蛋灌餅的到處都是。”


    陳立川繼續說道。


    “立川,我發現你做飯很有天賦,不過感覺你學啥都快。”李春勤笑著稱讚,“對了,那你來學校後,原來的小攤呢?轉出去了吧。”


    “沒有轉。”陳立川搖搖頭,“當時幫我打工的是高中同學,他家裏比較困難,父母失業很多年了,一直打零工,所以就把攤子給他了。”


    “立川,你這孩子真不錯。”


    李春勤輕笑著,看了看時間,已經到飯點了。


    “老師,咱們去餐廳吃吧,刷我飯卡,我還有事相求。”陳立川眼下一幅討好嘴臉。


    “什麽事?”李春勤立即問道。


    “老師,邊走邊聊。”


    陳立川拉著李春勤的胳膊,兩人一同走出辦公室,去往餐廳的一段路,一直在聊著。


    “老師,能不能申請到兩個資助名額?宋豔花和梁景山跟我的關係都不錯,而且他們的家庭情況也確實困難,把誰去掉都不合適。”


    陳立川神色為難,但這個小忙,是有意為之的。


    維持關係,在小事上多求著幫忙,亦是一種很好促進親近的方式,走動的多了,自然就更熟。


    這或許隻是李春勤一句話就能辦成的事,但陳立川卻顯得格外為難,如此一來,就又有了更親密接觸的理由。


    任何關係,都是如此慢慢建立的,總不能一開口就是多大的忙吧?別人會當你是煞筆的。


    “立川,你作為班長,有這樣的想法很對,梁景山和宋豔花的情況差不多,如果把任何一個人去掉,都不合適。”李春勤點點頭,表情凝重。


    過了片刻之後,李春勤話語肯定:


    “這件事我去申請,應該八九不離十,但任何事在確定之前,都有萬一,所以兩個名額的事你先別跟他們說,等落實之後再通知。”


    “李老師,謝謝你,真是幫我大忙了,不然心裏能糾結死。”


    陳立川立馬致謝,挽著李春勤的胳膊更緊了。


    “立川,這其實是老師要考慮的問題,你倒是提醒我了。”


    李春勤笑道,不過這也是他的心裏話。


    陳立川這種啥壞事都往自己身上攬的表現,總能在細節上提醒自己,畢竟剛成為導師,工作經驗不足,相處起來十分舒心。


    “老師,如果真有萬一的話,那還是把名額給梁景山吧,他家要更複雜一些。”


    陳立川又順著話題補充了一句,誰也是向著跟自己關係好的。


    “嗯,好。”李春勤點頭答應。


    之後兩人在餐廳一起打飯,勾肩搭背,有說有笑,舉止非常“親密”!


    ......


    “看,陳立川和導師在一塊呢,笑得都快咧到耳根了,豔花,我看你的資助申請肯定沒戲,在教室裏那麽一說,就走個過場。”


    一女生拉著宋豔華憤憤說道,剛剛上完階梯教室,此時管理係的都在一塊坐著。


    “瞎咋呼啥玩意了,本來就一個名額,立川他家也困難,而且他跟導師關係好,這不正常嗎?咋了?吃不到葡萄就嫌酸呀!”


    梁景山不滿地說了一句,而且這話在理,但惹得剛才說話的女生不高興了。


    “沒說不正常呀,可陳立川選班長時他說什麽了,為同學服務,嗬嗬,我看他是為自己謀取最大利益吧,還冠冕堂皇的,就是個嶽不群!”


    那女生叉著腰,衝著梁景山他們吼道。


    “有能耐你咋不去當班長?神經病吧?”鄒凱凱也站了起來,麵色不善,“現在看著人家拿好處,你眼紅了,什麽逼玩意!”


    此時隔壁班的崔自兵咬牙切齒地盯著鄒凱凱,兩人的疙瘩一直有的。


    “鄒凱凱,你跟我說話客氣點,你算什麽東西!”女生的火氣也上來了。


    “你媽的......”


    “好了,好了。”吳朗連忙拉著鄒凱凱坐下,急著在他耳邊嘀咕,“你少說兩句呀,現在是立川賺了便宜,所以我們嘴上就別逞能了,不然能被罵死!”


    “他媽的,要不是看她是個女的,看我扇不扇她幾耳光。”


    鄒凱凱惡狠狠地說了一句,但也終於忍住了。


    此時宋豔花他們宿舍的,火氣都上來了,陰陽怪氣地不斷說著。


    “哼,昨天晚上陳立川還找我,問宋豔花的家庭情況了,你說這人虛偽不虛偽。”


    “呀,還有這麽一回事呀?”


    “從來沒見過這麽假的一個人!”


    這陳立川就是為自己,如何如何自私,目的性太強,等等的話題,話也越來越難聽。


    徐晚棠聽一半走了,琳珊珊一直煽風點火,至於梁茹茹,一直沉默,在她看來,誰也別說對錯,都不是為了自己?有什麽資格說別人。


    ......


    中午陳立川回到宿舍時,吳朗說起今中午的事,他們607宿舍的一致對外,都護著自己人。


    “人都是這樣的,自己得不到好處,就看不慣別人,我要是導師,在隻有一個名額的前提下,也肯定選你!”吳朗為陳立川打抱不平。


    “氣得我都差點扇那個玩意!”鄒凱凱在上鋪一邊玩著遊戲,抽空罵了一句,這也是陳立川的事,如果是別人他可不管。


    “埋汰東西,就是眼紅唄。”


    梁景山還在氣頭上,一張臉憋得通紅,他的性格本身就衝動,回來的路上罵了一路。


    申一明皺著一張苦瓜臉,手裏拿著華子,一直插不上話,明顯有事,昨晚陳立川又夜不歸宿,沒來得及說假煙的事。


    “陳立川!”申一明叫道。


    “來,一明,讓一下。”


    陳立川知道他想崩什麽屁,故意沒搭理,繞到梁景山身旁,拍了拍他的後背。


    “景山,宋豔花的名額我不確定,但你的肯定有,我向你保證。”陳立川說道。


    “真的?”梁景山瞪大眼睛,媽耶,一個學期五百了呀,“意思是咱班有兩個名額?”


    “有幾個名額你不用管,總之肯定有你的,你以為我找導師是說什麽事了。”


    陳立川淡淡道,這一刻梁景山已然不要尊嚴了。


    “川哥,謝謝你!”梁景山抱著陳立川的胳膊,又搖又晃。


    “滾滾滾,沒出息的玩意,肯定多為你們幾個孫子辦事,團體舞還不是我給安排的。”


    陳立川甩開梁景山,嫌棄地瞪了他一眼,準備拿東西去店裏了。


    “立川,這煙不對啊?”


    申一明急了,上前拉著陳立川連忙說道。


    “什麽不對?”


    陳立川一臉詫異,裝起糊塗。


    “假的啊!”申一明大聲道,至於昨天的受害者,吳朗和梁景山,也不好意思上前說啥,畢竟是拆川哥的台。


    “不應該呀,別人給我的,我說咋抽不慣。”陳立川搖搖頭,然後又拿出半包華子,“你這樣,這半包你拿著抽,也頂一盒蘇煙的錢,這事就過去了。”


    申一明趕忙接過華子,頓時喜笑顏開,總不能又是假的了吧。


    “立川,你注意安全。”然後申一明熱情相送。


    吳朗和梁景山上來要煙,這次申一明可舍不得散了,隻有半盒,走到床邊獨自抽了起來。


    “咳咳咳咳.......啊咳咳咳咳......”


    申一明扔了煙,捂著眼睛,好半天沒吭氣......


    陳立川能算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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